丁小語苦笑一聲說:「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拿它都餵了巨蛇。」內心裡也是一陣歎息,不過他現在還有不少呢。
張彩鶯看了幾眼,把晶石還給丁小語歎了一口氣說:「不餵它,我們連人都得餵它,你說怎麼辦?在哪裡得到的?」
丁小語向遠處指了指說:「是在那邊的一個石台上發現的,我一共找到六七十塊呢,可現在……」他把手中的那枚太陽晶拋了拋道:「別管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那巨蛇不會再來煩我們吧?」張彩鶯問。
「應該不會吧,它現在肯定要找個地方煉化這些太陽晶呢。」丁小語道,他不想把這些太陽晶的真實來歷全都告訴她。
張彩鶯點了點頭,兩人在小獸淘淘的帶領下,穿過成片的宮殿廢墟。來到了中央地帶的一處高台。
高台之上,一個面積頗廣的古老祭台依然雄立其上,祭台早已破損嚴重,其上的鳥獸魚蟲花紋已經模糊不清,兩人一獸圍著祭台轉了一周,丁小語揮手道:「我們上!」
小獸騰身躍上了丁小語的肩頭,張彩鶯也抓住了丁小語的手臂,兩人緩步走上了祭台。丁小語念動了天碑上的經文,一道紅光突然從天而降罩住了兩人,隨即消失不見。
當周圍的景物在兩人的眼中漸漸清晰時,丁小語微微吃驚,只見此處竟然是一個古老而殘破的石室,濃重的霉味衝擊著鼻孔。
石室不大,只有二十幾平方米,壁上石屑經年剝落,在地面上積起一堆堆的石粉。丁小語強大的神識籠罩了石室的全部,突然才發現在石室深處,有一個兩米多高的石洞,洞外是一個巨大的石廳。
兩人自洞中投身而出,果然見到一個幾十丈的石廳,頭頂上的一顆大如拳頭的月光石發出暗淡的光輝。
石廳之內,石桌石椅一應俱全,在靠近角落的一張石床上,一副枯骨掩在塵埃破布之中,只露頭骨躺在枯草般的亂髮之中。丁小語清楚地看到,那頭骨眉心正中,有一個指甲大小的黑色方釘沒入其中。
張彩鶯啊地叫了一聲,一隻手抓得丁小語更緊了。
肩頭的小獸,突然發出一聲低吼。丁小語也感到一陣不安,神識掃過,卻沒有發生什麼異動。他捏了捏張彩鶯的手,輕聲說:「我們什麼也不要動,趕快離開這裡。」
張彩鶯看了丁小語一眼微微點頭。
兩人快步走出石廳,接連穿過兩條通道,眼前突然一亮,一座霧氣氤氳,妖艷無比的花園展現在兩人面前。
只見前方小橋迴廊,奇草異石間,夾雜著眾多大如拳頭的菊花,支支迎風怒放。輕霧瀰漫,花香陣陣,讓人頓覺神清氣爽。小橋下方,一道清冽的溪水淙淙而流,條條銀魚如支支利箭逆流而游,一切都顯得生機昂然。
張彩鶯只微微一呆,立即就要上前,卻被丁小語一把拉住:「且慢!」他緩步向前,連走數步,隨後展開強大的神識向花園掃去,確認眼前的景色並非幻象,但覺有異物在花園中緩緩生成,又緩緩消散。
以丁小語現在的神識,足可與築基中期修士相抗,就算是這樣,那生成的具體是什麼東西,他自己也無法說清。轉眼間,他心中又是一喜,發現了花園對面的山壁上,有一個三米多高的石門,那裡定然是條通道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卻見張彩鶯一手拉著他,另一手指著前方大叫,身旁的小獸也對著前方低吼不止。
丁小語凝目觀看,只見前方迴廊小橋上,淡霧之中走出一個人影,那是一個衣著如雪,黑髮如瀑的白衣女子,正在橋上緩步獨行,邊走邊將幾枚花瓣丟進小小池中,對於他們兩人一獸竟然視而不見。
那女子白衣勝雪,身影飄渺,若有似無。輕輕地走過一個精緻的石拱橋,揮手之間不斷地把各色花瓣拋入水中,只是一頭濃密的黑髮遮住了容顏,想來那眼神也定是哀婉淒清。
只聽她邊走邊輕聲唱道:
「殘夢依稀舊時景,
秋光又臨故園。
為求大道赴死難,
斯人仗劍去,
碧血染長天!
一曲悲歌吟萬載,
杜宇聲聲呼喚,
香魂一縷奉尊前,
清風寄相思,
明月催腸斷!」
歌聲如泣如訴,繞腸百結。
那女子唱畢,又重頭唱起,抽抽咽咽,整個小園頓時傳來陣陣嗚咽聲。
丁小語神識如電般向前探查,卻只感到一股淡淡的波動,而那白衣女子身影也漸走漸淡,最終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悲切切的歌聲四下纏繞不斷。
「她,她是誰?這,這首歌好悲苦。」張彩鶯低聲地驚呼道。
丁小語卻搖了搖頭,隨後安慰說:「沒什麼,此處陰氣太重,年久不免要滋生出一些生靈,我們不要聽它的歌。」內心卻暗自警覺起來。
他隨即令小獸噴出若干火球,火球所過之處,薄霧翻湧,立即消散了大半。整個小花園頓時光亮了許多,直到這時,他才看出,此地仍是山腹之中的某處而已,頭頂上百米的高處,有一道天光直射而下,只是感到這洞口處有著強烈的場能波動,顯然是被人下了不弱的禁制。
他與張彩鶯緩步走過石橋,來到小溪對面的一片草地上,這裡只有一個小巧的八角石亭,四周青草野花遍地。
石亭上分八角,投下的光斑正打在其上,又將投向來的光線漫射向四周,使得整個地下花園一片光明。
丁小語來自崇尚科學的地球,他看了一會兒已經明白了這獨具匠心的設置,頗感到有趣兒。只是兩人自火炎界內就連續不斷的狂奔逃命,此時週身倦怠,疲憊不堪。
他又看了看遠處的石壁下方那道石門,他實在是有些累了,於是就盤膝坐在石亭中說道:「這小園不知出自哪位前輩高人之手,我們休息一會兒,然後再看看出口。」
張彩鶯有些擔心地看看四周,道:「可是我覺得,這裡應該就是出口了,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古怪的小園子在?不是我們走錯了吧?」
丁小語搖了搖頭:「這個出口是少陽靈尊指給我們的,眼見只有一個傳送祭台,應該不會錯。」他指了指遠處的石門道:「一會兒我們去那裡看看,說不定從那裡就能出去。」
張彩鶯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