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把手臂緩緩地放下來,平靜地對丁小語說:「孩子,趕快修習《少陽訣》,這功法最適合你的火靈根……。」不等他說完,立即又換上了猙獰的鬼王樣子,鬼王在身上一摸,隨手丟出一塊白玉:「快煉我的《魔靈訣》,不然我就殺了你!」
「老鬼東西,竟敢和我搶弟子,我要殺了你!!」說著,抬起右手轉眼間化成了老者的手臂,直接抓向了鬼王的喉嚨。
另一條生滿黑鱗的手臂卻前來阻止:「既然你我都是執念所生,自然無法調合,本想與你合作一回,到人間闖一闖的,看來只有先滅了你,我再另行想辦法脫困!」
「知道就好,為滅你而生,為滅你而死,其他一切都與我無關!」
兩隻手瞬間在胸前拆招鬥法,只見四周場能激盪,轟聲震天,那生靈忽爾老者,忽爾鬼王連連變化,直搞得丁小語頭暈眼花,詭異難明。
丁小語一見此情,哪敢多看,轉身欲走,可是卻突然發現,天碑之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禁制,這裡根本無從逃脫。他只能遠遠地觀看著忽人忽鬼的怪異一幕。
半晌過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老人神情委頓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雪白的鬍鬚上滿是星星點點的鮮血,他極為吃力地向丁小語招了招手。小獸卻一場嗚咽撲到了他的懷裡。
丁小語滿臉戒備地走上前來,躬身施禮:「老前輩。」
老人點了點頭:「小子,快習少陽訣,只有學了少陽訣,才能懂得脫困的法門!」
丁小語微微一愣。
老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我們已經在這裡鬥了一萬多年,這古魔已經被我暫時鎮住了,不過現在已經不能長久,抓緊時間吧。」
丁小語輕聲問:「老人家,您是……」
老人一愣,隨即苦笑一聲說:「我只是來自靈界的少陽靈尊的一縷執念,數萬年前,少陽靈尊為協助東方大帝鎮壓千足古魔來此。怎奈古魔勢大,法力雖然被東方大帝破去了九成九,我仍然無法力敵,最終與那千足古魔同歸於燼,確保人界安平。」
「千,千足古魔?!」丁小語大吃一驚,「那封印不是在騰龍崗村西面的群山中嗎?」
老人一怔,隨即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什麼村,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進入此封印,必須要借助少陽靈尊的至寶,這至寶與封印並不在一起的。」
「那,這個,這個就是千足古魔?!」丁小語指了指老人。
老人點了點頭:「不錯,古魔當年與少陽靈尊一起灰飛煙滅,的確是不存在了,那是古魔殘餘執念,已經不能算作是古魔了,只能說他是有魔性的鬼王。我們這兩縷執念在萬年前相伴而生,此後一直爭鬥到今天,最近,我卻感到自己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常常處在昏迷之中。有一天,我突然發現,這鬼王的魔性正在覺醒,捉了一位結丹期的小修士收為弟子,幫他破除封印上的金剛牆。此後,他常常立於山巔向封印之外啼嘯不止,看起來如果要結束這一切了,只能如少陽靈尊一般與之同歸於燼了。」
聽到這裡,丁小語對老人肅然起敬。他雖然是個少年,但卻一直對捨生為人的事跡充滿了敬意。「那,老前輩,我能幫你什麼?」丁小語問。
「這《少陽訣》在靈界與東方大帝的《御氣真訣》齊名,是純正無比的仙家基礎功法,專為火靈根屬性所創。東方大帝的《御氣真訣》是為木靈根所創的,因此東聖大陸木靈根修士個個修煉神速,木屬性功法更是不計其數。你身具火靈根,學這《御氣真訣》似乎有點兒不大對路。這《少陽訣》的種種神妙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炎帝創出以來,並沒有傳到人界。你把它學會,即可逃離這裡,傳給人界,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聽到這裡,丁小語怔怔出神,眼前的老人,不正是當年深入封印的少陽靈尊不可動搖的意志嗎?
只見老者又指了指面前巨碑又說:「《少陽訣》修習到第十層,你即研讀其上的靈界文字,修習其上的功法,你就知道如何離開此地了。」他說著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
「老前輩,你休息一會兒再跟我說吧。」丁小語有些焦急地說。
老人搖了搖頭,從懷裡取出一塊漆黑的石頭:「《虛空訣》為我獨創,當年老夫縱橫靈界時,罕有敵手,一併傳給了你,等《少陽訣》修至築基期後,你就可以試著修煉一番……」此時他已無力把這塊黑石頭遞到丁小語面前,而是手一垂,掉在了地上。
「老前輩!」丁小語大驚,伸手去搖動老人。
老人勉強睜開眼睛,口唇翕動間,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道:「快去啊,鬼王一時難以覺醒,正是你修習的好時機……。」
丁小語重重地點了點頭,手中捧著第二塊黑石頭,心中卻感到沉甸甸的。他又看了一眼閉目靜坐的老人,這才選了不遠一處平整的大石坐了下來。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對所修《御氣真訣》著實有些不捨。只是為了能夠從此處脫困,散功看起來是他無奈的選擇。他又反覆查看了《少陽訣》數遍,感到了此篇功法的確有著許多《御氣真訣》所沒有的玄妙之處。特別是對火屬性靈氣的操控,就如同是為他這火靈根量身定做一般,讓他感到收發隨心,操縱自如,這才放下心來。
無論如何先出去再說!
他下定了決心,一咬牙,便開始散掉《御氣真訣》功法。直到散得一絲一毫不剩,他這才睜開眼睛。這散功法門自然是功法逆行而為,並沒有什麼高深複雜的學問在裡面。由於自己的修為尚淺,散功過程異常順利,沒有痛苦,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受。
他又看了看靜坐不動的老人,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閉住了眼睛,《少陽訣》在其心頭漸漸浮現而出。按照少陽訣的要求,打坐吐納。過不多時,他發現已經有了少量粉紅色的靈氣已經出現在丹田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