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垠的大海上,一道身影正在飛速飛馳,這個身影的後背處,有兩隻宛若大鳥似的翅膀,不過這一雙翅膀卻如熊熊燃燒的火焰,散發出莫大的神像之威,沿路飛過,連空氣都被灼的扭曲。
辰雲已離開寶島一天時間了,這一天一夜他一直在飛著。
那些異蟲都被留在寶島上,雖然這些蟲子很聽話,在某些時候也非常有用,但辰雲真不知該如何把它們帶走,只能忍痛割愛,全部放棄。
大海一望無際,蔚藍的海水在身下波瀾起伏,倒影著碧藍如洗的天空,讓人平白生出一種渺小恐慌的感覺。
也虧得這幾日天氣好,辰雲擔心的風暴並沒有遇上。
飛了這麼長時間,辰雲實在是有些疲憊,那迎面刮來的逆風,幾乎將他的臉都吹麻了,體力消耗嚴重,精神上倒是沒感覺疲憊。辰雲估計跟溫神蓮有關係這一朵至尊聖品被自己收入體內,溫養自己的精神,自然不會有什麼疲憊之感。
瞇眼望去,前方大概五十里之外,有一片小島的痕跡辰雲神色一振,連忙轉過方向朝那邊飛去。
不多時,便已抵達。有了神像之翼,這趕路的速度確實沒話說。
到了地方,辰雲才看清這根本就不能算是島,只不過佔地面積大概只有方圓幾丈的石塊而已,也不知為什麼會凸顯在海面上。
也沒那麼多講究了,停下來,軟泥一般癱在石頭上,大口地吸著氣。
好半晌辰雲才緩過勁來,雙手使勁搓揉著臉,慢慢恢復了臉部的知覺。
恢復了大半天的體力,辰雲再次動身。
又是一天一夜的時間,辰雲這才遙遙地看到陸地出現在自己的眼簾。
背後的神像之翼太過招搖,特意尋了個偏僻的位置,確定四周無人之後才落了下來。
轉頭打量四周,此地很是陌生但辰雲覺得應該距離海城不遠,因為在海宗的大船上,他每天都在觀察方向,這一次離開完島的時候,也是反向飛過來的。
走了許久,終於上了官道。
辰雲現在一身灰塵僕僕,衣衫也多有破損,看上去跟窮苦人並無什麼區別。
沿著官道朝前走,途徑一個小茶館處,向那賣茶水的夫婦打探了一番,辰雲這才知道自己確實有些偏了方向。
此地距離海城足有千里之遙。
確定下位置之後,辰雲再次展開神像之翼,朝海城的方向飛了過去。
那裡,還有一樁恩怨未曾了結!
一個時辰後,辰雲來到了海城附近,他沒有立刻進城,而是尋覓到之前那海邊爺孫倆人的住處。
破爛的房門大開著,海風灌進屋內,讓整個屋子都顯得異常冰冷。
邁步走進,辰雲發現屋內的陳設跟自己那一晚被抓走的時候並無區別,那老人和不說話的小姑娘已經不在了,應該是早已離去。
自己那一晚走的時候給了老人許多錢財,足夠他與小姑娘幾輩子生活無憂。只要他小心一些,以後也不用再受什麼苦難。
一日後,辰雲現身海城。
也沒做什麼事,只是四處打探有用的消息。接連幾天,辰雲都在刺探各方面的信息,晚上則回到海邊的破屋。
三日之後,辰雲動手了,他的目標是海宗!雖說姜家三女之死與海宗關係不大,但多少也有些牽連,更何況,辰雲與海宗,本就有不可化解的過節。那不說話的小姑娘的父母,應該也是死在海宗內。
在一個夜晚,悄悄地飛了出去,略微佈置一番。
無需再做什麼,只作壁上觀便可。
清晨,古雲島。
弟子們紛紛從修煉醒來,各司其職,處理著島上的大小事情。
身為海外一流的大勢力,古雲島所佔據的島嶼足有三個之多,比起海宗這樣的勢力,無論是資本還是門下弟子的素質,都要強上不止一籌。
依仗這三大島嶼上出產的資源,弟子們倒也爭氣,幾百上千年來奇才輩出雖無法與太一門那樣的超然大派爭鋒,卻也聲明顯赫,威名遠揚,鮮有人敢招惹。
但,古雲島的弟子都知道自己的宗門有一樁不能談的秘辛,那就是三百年前曾經丟失過一本無上功法,至今未曾找回。
這樣的秘辛,在海外每一個大勢力處都有一樁。
但年輕人對這些事情很好奇,稍有一些風聲走漏,總會刨根問底,一傳二二傳三,私底下談的津津有味,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會在門長輩面前討論罷了。
鍾妙可是古雲島的一個普通弟子,資質算不得多好,入島好幾年時間了,也才修煉到武將之境。
她被安排在古雲島一處偏僻的地方,餵養島上的幾隻孔雀。這幾隻孔雀乃是島一位長老喜愛的寵物,她平日裡也沒什麼事除了逗弄照看這幾隻孔雀之外便是刻苦修煉了,她知道以自己這平庸的資質,想要在人才濟濟的古雲島上出頭,恐怕比登天還難。
倒也不會怨天尤人,只努力做好自己就成。
早上醒來的時候,鍾妙可照例打開房門想要去餵食那幾隻比自己高貴許多的孔雀,但才剛邁出門檻,便看到了房門上插入的一柄匕首,匕首下有一封信函。
奇怪,誰把一封信丟在這裡?
鍾妙可心疑惑,卻還是伸手將信函取下,低眼看去,只見那信函上寫著一行大字:古雲島島主長老等親啟!
鍾妙可頓時噘起了嘴巴,她以為是哪位師姐師兄戲弄自己。
以往這種事並不是沒發生過。自己實力低地位低,又沒人脈,長的也不漂亮,總是有些討厭的師兄師姐變著法子來欺負自己取樂。
而且這信函上寫的一行字也太奇怪了,居然要「島主長老等」親啟。
既然是給島主或者長老們的,幹嘛插在我的門上!鍾妙可酥胸起伏,感覺有些委屈,那些人真是太討厭了。
心微惱,還是打開了信函,從裡面摸出一張泛黃的書頁。
定眼看去,她輕聲呢喃著:「化生破月功?」
一聲念出,神色愣了片刻。
怎麼聽起來有些熟悉?而且這一張泛黃的書頁看起來還真的挺有些年頭了,至少也是幾百年的老古董。
「化生破月功?」鍾妙可又呢喃了一遍,腦海深處劃過一些信息,一雙眼珠子突然瞪得圓溜溜的,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兩隻玉手也忍不住有些顫抖了,好似這一張書頁變得滾燙滾燙。
這不是……這不是那一本無上功法的名字麼?私底下曾聽人說過,三百年前宗門丟掉的功法,正是叫化生破月功。
前些日子還聽那位來看望孔雀的長老自語過,若不是化生破月功丟掉了,島上那幾個天資出眾的師兄師姐們修煉的速度還要提升不少。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鍾妙曼頓時心慌意亂起來,有些想哭。
再看一眼那泛黃的書頁,她連忙將其塞回信函,連孔雀也顧不得照顧,提著裙子就蹬蹬蹬蹬地飛奔了出去。
路上遇到幾個討厭的師兄師姐,鍾妙可甚至沒聽到他們如何冷言熱語嘲諷自己的。
一連奔出十幾里,總算是來到了那些孔雀的主人——韓詔韓長老的住處。
還未入內,便被兩個師兄給攔下了。
「幹什麼?」其一人冷聲喝道。
鍾妙可大口地喘著氣,好半晌才平復下來,捂著胸口顫聲道:「兩位師兄,我要見韓長老,有要事稟報。」
她雖然地位實力低,卻也知道事關重大,不敢隨口亂說關於化生破月功的消息。
那師兄冷笑道:「長老閉關,任何人都不見。」
「真的是有要緊的事稟告啊。」鍾妙可急死了,一邊說一邊又要往內沖,卻冷不防被那師兄搡了回來。
「你一個餵養孔雀的小丫頭,能有什麼要緊事?」另外一人輕笑,顯然是有些看不起這個師妹。
鍾妙可鼓著腮幫子,朝兩位師兄瞪去,可他們不放行,她也過不去,無奈之下心思急轉,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膽子,雙手放在嘴邊攏成一個圈兒,運足了力氣揚聲喊道:「韓長老,大事不好啦,你的孔雀全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