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神谷孝太郎道:「我用的是劍,我創造出來的是一門劍術,而他用的是道,他沒有招,沒有術,所有的技巧都全部忘卻」
岸沙羅道:「道?」
神谷孝太郎道:「奇怪吧,道是中國的,勝過我的這個人也是中國人,或許你聽說過他的傳奇,他就是我們菊花王朝的守護者」
岸沙羅震驚道:「王朝守護者是個中國人?!」
「對!」神谷孝太郎道:「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是真的!你去找他,我敗了,全日本也只有他才能戰勝這個中國人了!」
「好!我去找他!」岸沙羅毫不猶豫,哪怕前方再困難,他也要去尋找,「只是這個王朝守護者,他現在何處?」
「不知道。」神谷孝太郎道:「沒有人知道,只怕這個問題,天皇也回答不了你,你要靠著自己的力量去找!年輕人,前路茫茫,如果你決定了,就可以去做。」
岸沙羅要做,因為他相信,他要去找,就有希望,一個民族的武魂,信念是不會被一個人擊垮的,哪怕在最艱難的時刻,他也要扛下去!
「今日之事已了,我也累了!」神谷孝太郎起身一腳踢翻那茶几,大笑道:「散了吧,散了吧!花子,你且過來!」
他開口,舞台上有一個白衣少女乖巧的過來,跪伏於地,道:「主上。」
神谷孝太郎道;「你隨我多少年了?」
花子道:「已是十九年六個月。」
「好!」神谷孝太郎又問道:「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可學到了多少?實話實說!」
花子道:「只學到皮毛而已。」
「皮毛,很好!」神谷孝太郎默然半晌,忽然抽出身畔一柄長劍,道:「現在你離開我去十米地,我刺一劍,你若是躲的過去,可以在我寶庫裡隨意挑,挑多少都行,然後去留隨意!」
花子立馬落淚道:「主上難道要遺棄花子了嗎?」
「你先別說話,我還沒說完!」神谷孝太郎執劍道:「若是這一劍你躲不過去,我就會刺你的咽喉,這一劍會要了你的性命!」
花子面色蒼白,她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氣,話一旦說出口就絕無更改的可能,她一頭是天堂,一頭是地獄,心中忖道:「推開十米,你又告訴我了攻擊目標,我豈會躲不過去!」
神谷孝太郎看到推開十米外的花子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哪裡猜不出她內心心思,說道:「你跟了我十六年,竟然還不明白所謂的距離根本不是距離這個道理嗎?!」
「距離不是距離?」花子雙目一直凝注著神谷孝太郎掌中之劍,但剎那間那劍已經動了,動的很慢。
「這劍來的好慢,況且平庸無奇,所刺之處更是在於我下三盤,我就算不閃不避,最後他也刺不了我咽喉,主上一向自負言出有信,斷不會壞了承諾,看來他根本不是想殺我,而是要放我自由啊!」那花子心中百般念頭電閃,誰知還未想完,那平凡一劍已經變了,突然乍起千百光圈,將花子全身籠罩其中,無一處可避。
「這劍法」
這劍法之奇,之怪,天下罕見,一出如湖面平波,風起如怒海巨濤,千百光圈一套連一套,生生不息。
岸沙羅也算是眼力過人,卻也只看到無數光圈閃過,但聞花子一聲短促,神谷孝太郎的佩劍已經歸鞘,地面撒下一點血跡。
那花子緩緩下跪,咽喉處正是一道血口,除了那一點血跡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出血,此人之劍果然是殺人劍,劍出必殺人,就算是對自己的隨從僕人,也絕無例外可能。
「這一劍,比之那中國人的圓如何?」
「這」不用神谷孝太郎所問,岸沙羅也早就在心中比較過兩招,但是他不敢信口就說,是仔細的想得很明白之後,才一字字說道:「神谷先生之劍,奇、絕、變,可謂天下無雙,在下此生從未見過如此之招」
神谷孝太郎道:「你這話說的意猶未盡啊!下面呢,把你所有的話都說完。」
岸沙羅道:「而那中國人天命的圓畫的極簡、極陋、極單,甚至算不上一個有名字的招式,如此這樣的兩招碰上,在下實在難以決斷,只能說兩虎相爭,精彩萬分!」
「好!」神谷孝太郎一揮手,道:「你這就帶著花子的屍體去面見天命,將我之戰意傳達於他,相約這海濱之上!共謀一戰!」
「好!」
天色微涼,才要黃昏。
在那海濱之岸,天命兩人已經整整坐了一天一夜,海風呼嘯,也只有那呼嘯的海風陪伴著他們,對於曲勇來說,天命常常與某一地久久靜坐,不發一言,他也習慣了。
他望著那太陽從海上升起,如一輪圓盤,又自海上落下,宛如巨火,紅紅艷艷的映照在人間,將這十丈紅塵印的痛徹。
天命的眼神中蕭索,也不知是因為寂寞沒有對手的蕭索,還是因為思念。
良久,良久,他緩緩長身站起,緩緩走去,沒有對曲勇說一個字,曲勇也沒有問一個字,跟隨著他,走回到昨夜的山場去。
山場門口把守著兩條大漢,這兩人長相一模一樣,看到天命如臨大敵,左邊的開口道:「公孫兄弟恭請貴客,貴客如要入內,當過我一關!」
「你來!」天命似乎並不願意與這些小角色糾纏,他對曲勇偏偏頭。
「好!」曲勇提步往前走,忽然四面斜刺來四刀,這四刀一般的快,一般的狠,曲勇雙手鷹爪閃電般一抓,各自兩指如鐵鉗般鉗住兩把快刀,反手一捅,那刀柄已經分別捅在自己主人的肚皮上,頓時肝腸寸斷,這公孫兄弟的武功並不算多高強,這四刀對於曲勇來說就好像是小孩子揮動的竹刀。
「還沒完!」那公孫不吃忽然從寬大的衣袖中再次伸出兩條手臂,各自握著短刀刺向曲勇胸腹。
這一下兔起鶻落,任誰也想不到,一個人的身上居然長著四條手臂,實在是詭到極點,就連曲勇也未曾防備,他身子一閃險之又險的避過這兩刀,但衣服前襟已被刺破了。
「砰砰!」曲勇手一揚,將這兩兄弟擊飛。
「可恨啊!」公孫不吃顯然對於自己的突襲沒能成功而感到憤怒不已,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就算刀子刺著了曲勇的胸腹也根本沒用,因為曲勇的身上穿著普通子彈都打不透的黑衣。
這個結果,顯然天命也是極其之不滿意,他冷哼一笑道:「不明敵,更不明己,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師叔,對不起!」曲勇如果是第一次被罵,早就面紅耳赤了,但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和天命相逢以來被罵了多少次,但凡只要天命來了興致,他無論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被罵,偏偏天命罵的又鞭策入裡,讓他反駁不得。
「哼!」天命當先已走上了兩畔翠竹夾道的碎石道路,突聽一聲驚雷霹靂霹般大喝,道旁猛地躍出九條赤膊大漢,每人掌中舉著斷頭刀,同時全力下劈!
這聲勢之大,鬼神皆驚。
天命雙目凝視前方,對這些斷頭刀看也不看一眼,一步步繼續往前走,那刀光來的好快,只見這時,曲勇早已經動了,他一瞬間爆發出急脆之勁,向最近一個手持斷頭刀的大漢以猴形的斗勾勢手向對方雙目刺去,他去勢何等之快,那人如此躲得過去,負痛退步,曲勇乘勢竄步而上,躍步而進,提膝抬腿向下一個大漢襠部攻擊,膝頂著力後那條大漢也捂檔倒下,曲勇早已腿前縱,蹬腳落地向在下一個額大漢腳面踩去,同時手上又向著另一個大漢以同樣的手法刺去,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每每一碰即回,只見其身法小巧,力道迅猛速疾,插為攻,落手為顧,蹬腿為踢,腳踏一顧,顧打兼有,可謂是快如閃電,急如風雨,將猴形之特點展現的淋漓盡致。
「啊啊啊啊!」差不多是同一時間,九聲慘叫一起發出,九條大漢的斷頭刀陣就被破了,這九個人只要有一個人沒防住,或者是躲過了曲勇的攻擊,那麼斷頭刀落下,天命不動不閃,恐怕性命就堪虞了。
這真是鐵打的膽子,不知是對於曲勇的絕對相信,還是他相信自己有本事能在剎那間躲過斷頭刀。
這一番過招,可算是比筆墨寫來快上千百倍,也險上千百倍。
曲勇直到收招立定,才輕輕的吁了口氣,後背有些涼,他很清楚方才自己若是慢了半分,沒準天命真的不會躲,只因他說過交給曲勇去做,自己就絕對不會出手。
天命穿過刀林,踏入石場中央,冷冷看著站在其中的佐佐助,後者已經褪去了那飄飄忽忽的紙片兒模樣,卻是一個清瘦的老者,人中上留著一點鬍子。
「好功夫!這一招竄步連環插掌使得如火純情,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不服老也不行了!」那佐佐助看到對方跟隨著的少年也有這樣的武功,實在是內心滋味難明。
曲勇這招俗名叫做猴子爬桿,原本是用來對付一人所用,他拿來略微改動了一下,剎那間手腳並用進攻九人,竟一下子收到了奇效,也說明了形意猴形之靈動快捷。
「過獎!」曲勇抱拳道:「小子這點微末道行,哪敢在行家面前搬弄,見笑了。」說完垂手退到天命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