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如銅砂般的粗嗓子厲聲道:「廢話少說,雄某答應了你,三賭兩勝,你就要將佩蘭交還給我!」
侏儒啊呀說道:「你放心,她沒死,還活的好好地,三賭兩勝,你贏了,她就跟你走!」
曲勇等人猜的沒錯,他們的確是在賭,賭的人就是那個奇特的女人!!佩蘭。
雄霸道:「說吧,第二場賭的又是什麼?」
侏儒啊呀道:「我們既然第一場賭掌力殺老鼠,那麼第二場何不來賭殺自己!」
「殺自己?」雄霸沉聲道:「怎麼殺?」
侏儒啊呀冷漠道:「很簡單,就用刀殺,三歲孩童都會,操刀殺人。」
他手一翻,已露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
刀光寒,刀光冷,刻骨!
「這些,女孩的死,不像是他們殺的,你們看這屍體的模樣,她們的皮膚」曲勇從這些女屍三鞠躬,口稱告罪,然後竟將一個女孩的衣裳剝開,只剩下貼身小衣,只見其背後,手肘等多處出現了淡綠色的斑塊。
「這,這難道是屍斑?」曹世貴強忍著噁心,有些不舒服曲勇為什麼對死去的人不尊重。
曲勇知道他心裡想法,他說道:「人會說謊,屍體不會,只要心中誠摯,自然鬼神不愧!」
這番話是他上第一堂人體解剖課時,教授對他們說的,他一直記在心裡。
曲勇繼續道:「這不是屍斑,屍斑是從皮膚呈現出來的暗紅色到暗紫紅色斑痕,而這叫**綠斑!」
「**綠斑?」
「這是**氣體中的硫化氫與血紅蛋白結合成綠色的硫化血紅蛋白,在皮膚上呈現污綠色的斑塊。」這些名詞過於專業,曲勇也沒有太過解釋,他一帶而過說道:「一般來說,**綠斑出現時間是陸地上的屍體,盛夏季節約在死後12小時以後,春秋季節約在死後24∼48小時,冬天約在死後72∼120小時。而**綠斑最初為淡綠色,以後逐漸變為深綠色,中間部分較周圍部分顏色更深,邊緣界線一般不甚明顯。隨著屍體**的發展,**綠斑逐漸發展到全腹部以至全身,顏色由綠色變為褐色乃至黑色。」
「你看,這綠斑才是淡綠色,範圍不大,現在又是冬季,應該死了大約72小時,按時間推算,也就是說,她們死的時候,雄霸還在山下的村裡住腳。」
「有道理!」曹世貴道:「可如果不是雄霸殺的,難道是侏儒啊呀早就知道雄霸要上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先將自己的女人都殺掉?」
「這」這雖然狠辣,但按照侏儒啊呀那種變態的性格,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千十九爺忽然插口道:「你忽略了一個問題,所謂綠斑在冬日72小時出現,那是因為冬天天氣冷,可你看,這山洞內氣溫恆定,溫暖如春,極可能不到72小時就出現綠斑了。」
「這」曲勇暗叫慚愧,他的確忘了這一點,這洞內的氣溫比之外面的氣候要低多了,可見他是心疼他的姑娘們不忍受凍,曲勇想漏了這一點,卻被千十九爺說出來了,可見人眼瞎了也並不是全無好處的!
不過曲勇還是說道:「就算她們是可能在72小時內死亡,也不像是他們的第二場賭博,只因她們所有人的死因都一模一樣,這可怎麼分別誰高誰低?」
「不必爭辯了,答案就在這裡,他們賭的第二場就在這間石室裡。」曲勇順著曹世貴的喊聲看去,只見那間石室宛如舊時侯小姐的閨房,粉紅色的帳幔,精美的梳妝台,應景的字畫,還有淡淡縈繞不去的女兒香。
「什麼?!」
「你看。」曹世貴指著房裡的小圓桌道。
「這是」曲勇倒吸了口涼氣。
「發生什麼事了?」千十九爺看不到,問道。
桌子上有一壺茶,四個小茶杯,還有兩片肉,兩隻耳朵,和一灘鮮血,一隻手掌,這手掌只有七八歲小兒般的大。
千十九爺急忙道:「你能看出來這血是什麼時候的嗎?」
曲勇為難道:「沒有任何儀器輔助,人眼很難說得準時間。但這手掌,難道是侏儒啊呀的?他不就是這樣的手!」
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這幾樣人體器官?
曲勇他們當然很難想像得到,只因他們是正常人,正常人是萬萬想不出和人打賭殺自己的。
顯然,雄霸這一次也沒想到侏儒啊呀會提出這樣的一個建議,他緩緩道:「怎麼賭??」
侏儒啊呀道:「賭武功,我苦練這麼多年依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的武功只能殺別人,而我的武功能殺自己。」
雄霸道:「你要怎麼殺自己?」
侏儒啊呀撩起褲管,用尖刀在自己腿股上緩慢而堅定的割下一片薄肉,整個過程他都一直用殘忍而冰冷的目光盯著雄霸,然後將肉和尖刀放到桌子上,道:「輪到你了。」
雄霸道:「你要我也割下一片肉來?」
侏儒啊呀見他沒有割肉,就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
侏儒啊呀深吸一口氣,回味這裡的香味,道:「這裡是佩蘭的香閨,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我就是要在這裡打敗你一次,讓她知道,她在你這個所謂無敵高手心中值多少價錢。」
雄霸忽然爆發出震天大笑,道:「這個價錢,我出得起!」
他竟也在腿股間削下一片血淋淋的肉,慢慢地放在桌上,臉上全無表情,似完全不覺得痛苦。
兩片血淋淋的肉放在桌上,這是人肉,剛割下來的,仔細看,沒準還會抽動一下。
「好!不愧是北方太子幫的迦樓羅,果然豪氣!」侏儒啊呀一把抓過桌上的尖刀,突然揮刀,割下了自己的一隻耳朵。
雄霸這輩子殺過人,也割過別人的耳朵,但他從沒想過割自己的耳朵來試試看滋味,現在他嘗到了,這滋味並不好受。
「現在輪到你割了,如果你不割,可以選擇認輸!咱們就賭第三場!」
「一隻耳朵而已!」雄霸居然也狠得下心來,將自己的一隻耳朵割下來,他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堂堂太子幫的生主,居然肯為了一個女人割下自己的一隻耳朵,可謂是下了大本錢了,侏儒啊呀眼中忽然露出殘酷快意之色,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雄霸的的這只耳朵是他親手割下來的一樣。
「才一隻耳朵嘛,你再看看這個價錢如何?」侏儒啊呀突然揮刀,向自己左腕上砍了下去。
刀光如雪,閃亮。
這刀顯然極好,而他下刀的位置也是極好,剛好在腕關節上,這一刀並沒有砍斷骨頭,只是很巧妙的將一隻手掌卸了下來,鮮血如泉湧,噴灑在地面上,他飛快的扯出一塊白布包裹住斷腕,也不去擦那一頭一臉的大汗,狂笑道:「你來嗎?」
直到這一下,雄霸的面色終於變了,割肉,割耳朵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疼痛,並不傷筋動骨,可要是砍下一隻手掌來,對於他的武功來說絕對會大打折扣,這就真的是在殺自己了。
侏儒啊呀面上一副早就知道你不敢的樣子,他譏諷道:「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可根本不願意為她付出,三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三年前?!」
「你想聽故事嗎?」在那越來越暗的燭光下,佩蘭緩緩的坐下,用一種很有姿態的口吻說道:「一個很奇怪、荒誕、不羈的故事!」
曹毅奇道:「你要講故事?」
佩蘭道:「你不聽,我也想講了你沒注意到嗎?咱們的呼吸越來越難了」
「呼吸」沒有人講倒感覺不深,佩蘭這麼一說,曹毅也感覺到了,呼吸似乎並不太順暢,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吸不到足夠的氧氣,「這怎麼會這樣」
「因為這裡的氧氣不夠用了?!」佩蘭目露絕望,道:「我千算萬算,卻忘了這裡的氧氣會不夠用!」
「氧氣?」曹毅喃喃道:「這不應該啊,難道是灶口又被人封上了?!」
佩蘭道:「你別忘了,這條地道很深,灶底本就是多灰塵,空氣想要流通自然艱難,在這種情況下,要提供給兩個人呼吸的氧氣很難了,所以,也許我們就快要被憋死了!」
「憋死?」曹毅忽然道:「既然憋死,你為何不重新出去呢?」
「要我出去再對著那個噁心的侏儒,我寧願死!」佩蘭恨聲道:「你要出去,可以出去,不過如果逃走落到那侏儒的手裡,你的日子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曹毅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在死之前,我有個故事想說,你聽不聽都沒關係,我就當說給自己聽的!」佩蘭緩緩道:「我的本名並不叫佩蘭,佩蘭是一種草,我的本名叫張小蘭。」
也許,她已經絕望了,也許,她有其他的心思,但在她那櫻桃小嘴裡,緩緩吐露出來的,實在是一個淒涼、離奇、難以置信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