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勇對於楚楚的失蹤,完全無從找起,只見這茫茫的黑夜中,偌大的校園,要找到一個女孩子並不容易,何必他根本不知道楚楚會去哪裡?
「她到底在哪裡?」老鬼已經找的不耐煩了,他臉色陰沉的可怕,用一個冰冷生硬的腔調道:「你莫不是在欺騙於我吧。」
「不敢!」曲勇正在尋找著,漸漸的來到了個科技館。
這老科技館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這裡極為廣闊,因為要迎接聖誕節,所以故意將外邊的地也圈過去不少,撘成迷宮,號稱是無盡的天空。
這科技館外面掛著巨大的液晶屏幕,如果是白天可以看到各種樣喜慶的字眼,不過現在是黑乎乎的一片,曲勇隨意走到這裡,忽然在此時,聽到了一聲女人的尖叫,那聲音慘厲可怖,好像是生命裡的最後一次呼叫。
「這是誰的叫聲?」老鬼吃驚道。
「去看看。」曲勇不能肯定這是楚楚的聲音,畢竟人如果在絕境之下發出的聲音會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如果真是楚楚的叫聲,那麼只怕她遭遇到了什麼不測。
這科技館的大門居然虛掩著,曲勇才一推就開了,黑,裡面極其黑,除了他一點的手機幽藍之光外,再也沒有亮光,他聽得很清楚,那聲音是從上方發出來的,但要上去就要走那螺旋式的變動樓梯。「」
這無盡的天空中的無盡,意思就在於這條上樓的道路,被改造成了會活動變化的金屬之梯,一般人如果不能找到其中的變化規律就會被困在這路上,本來是提供給一些愛玩同學準備的,不過現在沒通電,這無盡的樓梯自然就變成了一條不動的普通道路。
曲勇揍上那樓梯,他撫摸著金屬冰冷的扶欄快速的上爬,但這樓梯在黑暗中盤延,似乎永無盡頭,可以說這樓梯並不平整,而是或上或下,上多下少。那老鬼無聲地跟在曲勇的身後在黑暗中默默潛行,他每隔百來米就會停在來思考比量一下道路,他們自問自己的腿腳很快,要走上那十層來高的樓梯並不困難,但走著走著,那樓梯井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一個拐接一個拐,或左或右,偶爾也會出現交叉路口,一條橫著或者斜著的樓梯出現,宛如在一個大迷宮中行走。
在又一次經過一個往上的岔口的時候,曲勇頓住了腳步,他遲疑道:「我們是不是迷路了?」老鬼心裡也早就這麼想了,他俯下身去,想要借助微弱的光線,看的更遠,但那微弱的手機之光能看的多遠?他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忽然燈光一暗,「嘟嘟嘟」,又是一片黑暗,絕望的黑暗。
曲勇搖了搖手機,跺腳道:「糟糕,斷電了,早知道就多充些電了。」
「我這裡有。」老鬼取出自己的手機照明,微弱的燈光灑在兩人臉上,全是一片心驚之色,老鬼道:「如果我沒猜錯,我們應該是踏進了別人的陷阱!」
曲勇也想到了,他輕聲道:「慌亂之中,我們只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叫聲,可誰也不知道這女子是誰,就貿貿然衝進來了,正巧掉進了這個無盡的樓梯上,如果照道理來說,機關不開,道路沒有變化,我們早該走上去了,但現在卻還在半空,應當是有人打開了機關,想要將我們困在這半空中。」
老鬼也正是這般心思,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曲勇道:「你身上可有匕首?」
「有。」老鬼拿出匕首,在微弱之光下泛著森然之氣,應該是把好刀。
曲勇道:「從現在開始,我們靠右往下走,每走十步就在欄杆上劃一刀以作記號,先想辦法走下去!」
老鬼道:「此計大妙,不過這裡太過黑暗,未防止走失,我們最好應當各自拉一手,以策萬全!」
「好!」曲勇伸出左手過去,那老鬼也緩緩伸出左手來,就在兩人要握到一起時,那老鬼忽然手掌一翻,暗勁含而不發,好像捏住了一朵早露的鮮花去捏曲勇的脈門「列缺穴」,另一隻手已直砍曲勇的咽喉。
這變化發生得委實太炔,太突然,曲勇怎麼能想得到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僕人會在此時此地突然暗算,在這絕望的黑暗中,曲勇一心相信於他,何況沒有察覺到半點殺氣,敏感不發,他豈能躲的過去?
倘若是曲勇脈門被制,勢必躲不過那咽喉一擊,就這般的死去,實在死的不明不白,窩囊之極。
但曲勇並沒有死。
就在老鬼的拈花手扣過來時,他的大拇指如利劍般一彈,恰好擊在其掌心內勞宮穴,這兩人竟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明明是絕殺卻變成了老鬼演戲般的將自己送給了曲勇,然後曲勇手腕如靈蛇般滑脫,掌緣一翻,反而倒扣住了對方的手腕,暗勁一發一抖,已將老鬼的一身勁道抖散了,他另一手的殺招也就不攻自破了。
老鬼千算萬算,算準了自己暗算必得得手,再也想不到曲勇竟似早就看破了他,這就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老鬼的整個身子都被曲勇的暗勁那一抖抖散了,筋骨和肌肉好像分了家,使不出勁道來,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冰冰涼的。
曲勇一把將他拉過來,對住他的耳朵,一字字輕輕道:「我早就看出來你不對勁了,深夜一人前來,開始為了保密還說得過去,後來楚楚都不見了,這學校是你們的地方,你居然不發動所有力量立即搜查,反而還是暗中尋找,最巧的是,為什麼我們會剛剛經過這科技樓的時候聽到慘叫,又為什麼我們爬上這樓梯時有人開動了機關,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他頓了下,道:「你馬上叫你的手下關了機關,讓我們下去,否則」
那老鬼苦笑道:「事到如今,成王敗寇,我也無話可說,但我只怕關不了這機關。」
「什麼意思?!」曲勇手上一用勁,老鬼便覺得有萬根銀針扎進自己穴道裡,順著經脈快速上循,痛徹心扉,他強忍住苦楚道:「這真是個巧合,機關並不是我的人開的,事實上我也不知這樓梯是怎麼回事?」
曲勇聽他口氣不似作偽,不過此人善於偽裝,他不敢相信,道:「既然不是你搞鬼,那又是誰?」
老鬼道:「這我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曲勇道:「那你說,楚楚現在有沒有落到你們手裡?你和葉知秋什麼關係?」
「沒有。」老鬼道:「我只是想借勢而為,誰知道反而暴露了自己身份,不過我和阿秋的關係是不會說出來的,要殺你就殺吧。」
「不是你,看來這裡面還有其他的勢力?又會是誰呢?難道是他」曲勇心中疑惑重重,他終於道:「還是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走下去,你要想清楚了,就算你剛才偷襲我成功了,只會使得自己勢單力薄,白白便宜了躲在黑暗中的人!」
老鬼默然半晌,道:「哦……」
曲勇道:「我們走吧。」他默默的想著,沒想到又來了一個叛徒,這個相抱堂怎麼淨出奸黨,難怪以葉少華的深謀遠慮,要為自己的女兒和人對調身份,以做到保護作用。
他這般的想著,而老鬼也早已經悔的肚腸都斷了,他在聯繫不上葉知秋,又丟失了楚楚的行蹤之下,方寸大亂,剛才自以為找到了機會,只要能抓住曲勇,奪下他手中的戒指和青銅面具,那麼就算失去了一個女兒,也完全是值得的,但可惜功虧一簣。
兩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著行走,各有各的心事,誰都不再說話。
只有每過一段路程,就傳來那種金屬切割的聲音,簡直讓人牙齒發酸,不過這見鬼的地方和機關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幕後的人又到底是誰,競真的連一絲光亮都沒有。
他們也不知走了多久,在曲勇的感覺中,他們感覺中,那幾乎長得過了一夜,但夜過去好早呢。
朦朦朧朧,藉著那一點點的光,他們走啊走啊,走的有些精疲力盡。
終於,不知道從哪裡又發出一個尖細的聲音,她叫道:「兩位可是走好了嗎?」
曲勇咋一聽到人聲,沉思片刻,道:「你是什麼人,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那尖細聲音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曲勇道:「我是什麼人有什麼關係?」
「嘖嘖嘖」那聲音道:「這關係大了,你是什麼人,就關係著我們是什麼人。」
曲勇道:「你們?」
那尖細聲音一停,似乎在恨自己說漏了嘴,他過了一會兒道:「這無盡的天道是走不完的,你會被活活的困死在此處,不過我並不願意殺人,所以只想要你身上一件東西,你給了就能活命!」
曲勇道:「什麼東西??」
那尖細聲音道:「青銅面具!」
「青銅面具?」曲勇道:「這有什麼用?」
「能解毒沒,沒什麼!」那尖細聲音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他恨恨道:「你不必問這麼多!東西交出來,人可免一死,否則休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