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瑩瑩拿另一張手帕擦了擦手,道:「為什麼呢?」
劉老七剛想回答,忽然他電話響了,「勾叔?」那邊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阿七,剛抓到一個反骨仔,是他散的風,說咱們兄弟會提供暗花要殺左丘的,現在就在黑窟窿裡審著,你要不要來看看?」
劉老七道:「好!我們馬上到。」薛瑩瑩道:「什麼事?」劉老七照實說了,薛瑩瑩道:「好,過去。」
黑窟窿是他們幫裡的切話,意思和私牢差不多,車子開出去繞了兩圈,下車時薛瑩瑩居然發現入口是一家火鍋店,人來人往的做著生意,空氣中**香氣一陣陣。
進了暗門,上了樓,就聽到一陣陣的慘叫聲還有打擊聲,拳拳到肉,那勾叔年紀大約**十了,肥的只剩下了肉,一個人在角落啃著雞腿,瞪著屋內的審問,就算是劉老七兩人進門了,他也不抬眼皮看一下。
反而是劉老七很尊重的過去鞠躬問好,道:「勾叔,這是」
這勾叔的聲音就跟他吃的雞腿一樣油膩,「就是他。」
薛瑩瑩看見屋內光線陰暗,灰塵飛揚,地上蜷縮著一個年輕人,鮮血潑面,有兩個年輕人正在不停的踢著他肚子,一邊喝問著:「你說不說?說不說,誰是指示你的人?!說!」
「這麼踢是沒有用的。」薛瑩瑩高聲道:「就算把肚子踢爛了,又有什麼用?!」
那勾叔一瞧她是陌生面孔,問道:「阿七,她是誰?」劉老七趕緊將薛瑩瑩的身份說了一番,然後道:「現在大姐將這事全權交給薛姑娘處理了。」勾叔道:「她老糊塗了?」
「這」劉老七這不敢接話,只能賠笑。好在勾叔也沒再說什麼難聽的話,只是道:「那你有什麼辦法?竹籤戳手指頭?!」
薛瑩瑩道:「這些都簡單了,要一個人開口說話,就要找到他的最弱點,男人的弱點在哪裡?」
勾叔不語,劉老七道:「是是那裡?!」
薛瑩瑩道:「就是那裡,派人抓兩隻餓老鼠放到他褲襠裡,看他怎麼說?!」
她說這話時,在場的幾個男人明顯感到自己褲襠裡一涼,不自覺的夾了夾腿,只有勾叔還能繼續啃著雞腿,一點事也沒有。
薛瑩瑩沖那叛徒道:「你現在說出來,幕後是誰,有哪些人在搗鬼還來得及,一旦那些小東西跑進去後,嘖嘖嘖」
那叛徒就是蜷縮著身子,什麼話也不說,很明顯他也在怕,但嘴硬的可以,幸好這時候曲勇沒在,否則他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要和薛瑩瑩扯破了臉皮。
這時候的曲勇在幹什麼?
他還是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天花板,想著和薛瑩瑩重逢以來的事情,他無法接受從前的薛瑩瑩會慢慢變成這樣,這兩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變故,會變得如此狠辣?
正想著的時候,忽然響起來一陣門鈴聲。
「誰呀?」這個時候,薛瑩瑩應該還沒回來,曲勇以為是酒店的服務員,誰知道門外喊著:「先生,您的快遞,請簽收。」
「我的快遞?」曲勇第一反應就是寄錯了,他高聲道:「給誰的?」
門外道:「就是415房間,是給高先生您的。」
曲勇的假身份證上的姓就是姓高,這事除了四姑娘,薛瑩瑩外沒人知道,「難道是四姑娘遞來的?」他起身裹了條大毛巾,打開門,是一個長條形的櫃子,大約長一米七,寬五十公分,外面包著幾層厚厚的保鮮膜,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沒說是什麼。」那快遞遞過來一張紙道:「您給簽個字吧。」
曲勇簽了字,問道:「知道是誰寄來的嗎?」那快遞員道:「不知道,都保密了,我只負責送的。」他想要幫忙搬進屋來,曲勇搖搖手道:「我自己來就行了,辛苦了。」
這櫃子說重不重,多少也有個一百五六十斤的,曲勇五指一張,就好像提著一個菜籃子一般輕鬆就拎進去了,看著那小快遞員目瞪口呆的。
「這是什麼東西?」曲勇看了一下,剝開那櫃子外的保鮮膜,忽然聞到了一股惡臭,氣味不僅刺鼻還辣眼的厲害,可能一般人還不能發現這是什麼氣味,但曲勇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是福爾馬林的氣味。
但凡有一些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福爾馬林是最常用於浸泡屍體的液體,曲勇一晃神,手還是很穩繼續拆開保鮮膜,發現那櫃子用釘子釘的死死的,他左右找不到工具來撬開,終於「呼」的一拳炸開了那木板,然後就看了一眼裡面的物什,整個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難以動彈。
那櫃子裡躺著一具屍體,一句沒有頭的屍體,自脖子而上不翼而飛了,樣子像是古時候被砍了頭的屍體一樣,背上赤裸著,寫著阿拉伯數字「13」!
沒有血,處理的很乾淨的一具屍體,背上的字跡也很清楚,讓人一眼就能看到,顯然送屍體來的人,想要讓曲勇看到「13」這個數字。
13是一個有趣的數字,羅馬數字:xiii,二進製表示1101,十六進製表示d奮鬥奮鬥,第6個素數,第3對孿生素數之一(11,13)還有等等,除了數學,在nba中的13號:太陽的納什、爵士的奧庫、猛龍的麥克詹姆斯等人,道教12一個輪迴,13則意味著超越輪迴,美國國璽上,金字塔的級數是13層,上方的那句話(annuitcoeptis)有13個字母,另一面的白頭鷲兩邊寫有epluribusunum,這句話有13個字母,白頭鷲上面有13顆星。
但「13」最廣為流傳的還是其不詳之兆,傳說耶穌最後的晚餐就是和「13」有關,曲勇想來想去,總覺得有人通過「13」這個黑色的數字向自己報警比較靠譜一些,但為什麼要弄一具屍體這麼詭異呢?
「要不要報警?不能報警,這件事情牽涉太廣,必定也有兄弟會有關,那我怎麼處理這屍體呢?」
曲勇思前想後,也只能讓薛瑩瑩來處理這事情了,他先擦去那背上的字跡,然後撥通了薛瑩瑩的電話。
夜色再次往下拉了,大黃蜂已經來這滿香園兩個多小時,時間也快要八點鐘。
一輛寶馬呼嘯而過,在滿香園門口停下,走下來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還撲著一點粉,他上到二樓,到處看了一眼,只見燈紅酒綠,看不到約他的人。
「左丘少爺,這邊」忽然有一把平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左丘南明一轉身就看到一個帶著線帽的年輕人衝自己揮揮手,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那年輕人的衣領,厲聲道:「就是你這個小癟三找老子?!」
這小癟三就是大黃蜂,他絲毫不以為意道:「我姓黃,左丘少爺,咱們有話還是慢慢說好吧。」
左丘南明道:「我不認識你!」大黃蜂道:「我認識你,你是萬江幫左丘幫主的獨生子,這一次來廣州是給你爸爸打個先頭陣,早兩天來看看情形,我說的可對!」
「你他媽的是什麼人?這些事怎麼知道的?」左丘南明咬牙要動槍了,他的事雖不算秘密,但也不是人盡可知。
「左丘少爺,我要說的很簡單,請你爸爸要麼不來這廣州,來了我就要取暗花!」大黃蜂沉聲道:「五百萬的暗花!」
「我看你是找死!」左丘南明性子一起來,竟真的要拔出槍來射大黃蜂,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徐娘半老帶著香風撲來,剛巧拉住左丘南明想拔槍的手,嬌聲道:「哎呀,左丘少爺,您來了,怎麼能不告訴咱們姐妹呢?上次一別,可是想念的很啊!」
「滾開!」左丘南明手一震,將那女人一把推開,後者一個踉蹌,頭竟撞到了茶几上,破了個小洞,頓時鮮血如泉湧。
左丘南明看也不看她一眼,已經抽出槍指著大黃蜂的腦門,道:「現在你跪下來向我磕頭,高喊三聲爺爺,沒準我心情好,就繞過你!」
大黃蜂心底也有些慌亂,不過他一斜眼看到一禿頭急匆匆的敢來,暗暗鬆了口氣,他努努嘴道:「你先看看那邊吧。」
這來人正是滿香園的老闆,兄弟會的陳大官,他一看那女人跌倒在地,血流撲面,說不出的心疼,心裡也恨到極點,他高喊道:「萬萬不可啊!」
左丘南明道:「為什麼不可?」
陳大官道:「左丘少爺你的槍一染血,明天就會有大量的證據湧出來你殺人,這事可大可小,現在節骨眼上,你萬萬不能走錯了!」
左丘南明一收槍道:「好,他說要殺我爸爸,你們就替我殺了他吧!」
大黃蜂聳聳肩,裝作無辜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殺你爸爸?」左丘南明見大黃蜂忽然改口,怒罵道:「你他媽的在說什麼?!你剛才怎麼說的?」大黃蜂裝著猥瑣的模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只是來喝酒的,你們這裡難道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