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一種多用途的救生刀,那種匕首功能之多五花八門,小刀切菜、剪指甲、看指南針,大到殺人當衝鋒刺刀都行,不過那種多功能的匕首華而不實,並不為真正的野戰刺客們喜愛,真正的叢林之狐們,用的還是曹老闆手裡這種簡單、實用、靠得住的殺人利器。
儘管洗的很乾淨了,但是那種血腥味是洗不掉的,田中誠也不是普通人,他當然能聞得到,最令他吃驚的是,他很清楚的看到,就在黑色注模塑料的刀柄上,那鋁合金護手套上可以看到血跡,雖然是幹掉的血跡,但是時間並不會太久,也就是說他能肯定,曹老闆並沒有說謊,這個年輕人真的就在這幾日殺過人。
「你這刀」
曹老闆看他眼睛一轉,就知道他在看什麼,不僅田中誠看到了,連曲勇也看到了,「這血匕首上怎麼會有血?」
「匕首上本來就有血的。」
「這血很新鮮,」曲勇忽然道:「那天,你沒有和我一起走,要我們等了你大約二十多分鐘,回來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你神情有些慌張,你不是」
「我不是什麼?我去殺人滅口了?」曹老闆冷笑道:「你不信我?這是那個小混混腹部上的血嘛,我威脅他的時候,你也看到了。」
「我」曲勇本來想著,也怕曹老闆真的去殺人了,但轉念一想,殺人滅口畢竟是小說中的情節,現實中要殺人,靠的不僅僅是心狠手辣,還要有大膽、心細、周密的計劃和完善的後事處理,並不是念頭一起就能衝動的,況且曲勇也不相信曹老闆會真的殺人。
曹老闆看見他眼中的猶豫,不再給予他時間思考,揚了揚手裡的匕首,問道:「你信不信我就行了。」
「我信。」曲勇脫口而出。
「好。」曹老闆的面上露出溫暖的微笑,在這一刻,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當日的陽台上,兩個男人之間無話不說,是真正的好兄弟。
「一世人,兩兄弟。」
「好了,不廢話了。」曹老闆厲聲道:「現在,我雖然從前沒殺過人,不代表以後不會殺人,更不代表自己不會手一抖,在你這個主人雪白的脖子上劃上一道。」
田中誠當然不會如曲勇輕易相信曹老闆,而且他看得出來這匕首上的血腥,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擔心之色,反而饒有趣味的看著,道:「雖然主人奴隸的遊戲很好玩,但是並不代表死了這個主人,奴隸就不會去找下一個主人。」
「這倒也是。」曹老闆點頭道:「不過東西是新的好,人還是老的貼心,這樣吧,你送我們安全到青島上岸,我們也不騷擾你,雙方和平,怎麼樣?」
田中誠一指赤木瞳,道:「我並不在乎她的性命,又為什麼要放過你們?」
「你可以不在乎她的性命,可是你自己的呢?你有把握現在能打得贏小勇哥嗎?」
田中誠道:「你可知道,我只要扯開嗓子高喊一聲,馬上就會有人衝進來!」
「是嗎?」曹老闆譏諷道:「衝進來看他們老闆赤身露體的樣子?」
田中誠用一種教訓的口氣,說道:「在生命面前,什麼都是可以拋棄的,年輕人,尊嚴和面子那不過是說出來聽聽的。」
「我擦,這傢伙的臉皮夠厚心夠黑的,看他在我們面前光著身子一點也不難為情,就知道他也不會在自己手下難為情了,這可難辦了。」曹老闆心中也在暗暗著急,不過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既然這樣,大家就談不攏了。」
田中誠隨口道:「的確談不攏了。」
「這樣吧,我有個辦法。」曲勇就聽一半曹老闆的話,也大致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忽然插口道:「這樣吧,我們再來交手,一招,就一招,我就能打敗你。」
「一招?」
「對。」
田中誠仰天狂笑,笑了半頃,才厲聲道:「就憑你,就一招?好,如果你能贏了我一招,我用最恭敬的方式將你親自送下船,不僅如此,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能將你大戰旗鼓的送到浙江」
曹老闆一邊翻譯給曲勇聽,一邊又道:「不用這麼客氣。」
「不過,」田中誠話音不變,道:「如果你贏不了,我就要你的一樣東西。」
曲勇聽著翻譯,道:「什麼東西?」
「青銅面具。」田中誠道:「我要你全心全意的和我山口組合作,用你龍虎會的盟主身份」
「什麼?」這次曹老闆沒有翻譯,是自己先脫口而出了,道:「你好大的胃口。」
曲勇問道:「他要什麼?」
曹老闆翻譯了,沒想到曲勇一口答應,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你答應了?」
「對啊,沒什麼問題的。」曲勇笑笑道:「我信你,你信我不?」
「信。」曹老闆也點頭道。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
「慢著,我怎麼相信你?」曹老闆畢竟還是小心為上,他說道:「咱們還是先小人,後君子的好。」
田中誠聳聳肩道:「難道要簽合同?」
曹老闆道:「大家都是年輕人,這樣吧,隨隨便便的發個毒誓好了,如果誰不遵守的話,就生兒子沒**,生女兒當娼妓,啊不對,去拍av,好不好?」
田中誠一口答應,道:「好啊。」
「另外還有,」曹老闆還是不夠,繼續道:「我們也要分別拿出一樣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作為抵押,我們這邊就拿青銅面具吧,怎麼樣?」他最後一個「怎麼樣」是對曲勇說的。
「好。」曲勇取出青銅面具,慢慢的放在了一邊桌子上。
「好。」田中誠也點頭道:「我同意。」他想了想,走去貼身的衣物摸出一根子彈項鏈,道:「這顆子彈,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曹老闆冷笑道:「你說最重要,我們就信啊。」
「這顆子彈」田中誠的目光流露出悲傷,歎息道:「就是這顆子彈,射穿了我五歲兒子的心臟,從子彈取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將它帶在身邊,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報仇,而我這後半輩子的日子活著,就是為了復仇,你說它重不重要?!」
「是嗎?」
「我相信你。」曲勇看得出來,田中誠說這話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感情是真摯的,「既然你拿出這個東西,我信你。」
田中誠身子微微一動,彷彿第一次見到曲勇時,他在門外問曲勇的那個百尾狐的問題,當曲勇回答出來,他也是這樣的心情,「這個年輕人還真是特別啊。」
「既然說定了,就開始吧。」
曲勇撩開三體式,凝望著田中誠,後者的心中在不住的冷笑,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到底曲勇怎麼能用一招之內就擊敗自己,「他之前和我過了幾招,兩人分別偷襲了一次,大家都不分勝負,他憑什麼一招就勝我?!」
「不要再想了,我來了!」曲勇哈哈一笑,忽然當頭一記「炮錘」生猛的砸了過去,如果這時候景泰的大飛在,看到這一幕必定很吃驚,因為這正是當日曲勇在銀樓上平生第一戰時用的形意炮錘。
炮拳形最猛,性最烈,炮彈點火即著突發。
今日曲勇之炮拳,比之當日在銀樓上,簡直是雲泥之別,何況他用上了暗勁,主動前手直崩,就要打破對方防線,田中誠眼見這一招普普通通,並沒太大特別,不過他還是小心為上,雙掌變幻,又是一招秘手「蓮花吐蕾」迎擊著手。
曲勇冷笑一聲,暗道:「就知道你又會出秘手了。」他直崩之手著力順勢內旋上架,另一手再進一步直攻,田中誠手如蓮花想要硬擋,但是曲勇拳勢捏起如心臟,一拳擊出猶如心臟跳動,帶著極強的暗勁力道,田中誠竟不敢硬接,後退一步防守他打去之炮錘,曲勇就勢內旋後領,又進一步,用後手再打。
這招「連珠炮」搶中路,光明正大,連連不斷,連珠猛發,直攻硬打,不給對方以喘息機會,不過這田中誠也不是軟柿子,他雖然不敢硬接,但也知道,暗勁出手一擊不中,後續必定不及,現在曲勇已經連追三步,他也變幻了三種失傳的中原秘手,總算是應對了下來。
但是他忘了,這房間畢竟還是太小,他能退三步,卻退不了第四步,就在他踏出第四步的時候,後腳跟碰到了牆壁,身子猛地一頓。
「就是此時了!」曲勇從一開始就為了等待這一刻,只聽他爆喝一聲,炮拳已經出膛的炮彈一樣擊出,帶著強大的轟炸,這已經是一擊必殺。
「轟」一聲,結果當然不必多言,田中誠當場被轟飛,跌倒在地上,軟綿綿不能動彈。
「你」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的連珠炮會有這麼強的威力?」曲勇自然知道田中誠想問什麼,道:「又為什麼,我之前戰不過你,可現在一招「連珠炮」就能將你轟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