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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回 感到了威脅 文 / 步月淺妝

    三天的時間,比三年,三十年還要難熬,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每一刻鐘,每一個時辰的,任何人都不會同意讓她把孩子帶出來,即便是她自己心裡,也是有陰影的。

    三個孩子比起來,賀蘭明軒最是狠心,賀蘭明軒是一個狂熱的戰爭分子,他對軍事的熱愛,超出了人們的想像,田麗珠投其所好,讓賀蘭明軒徹底臣服在她的腳下。

    賀蘭明軒是一個挺拔硬朗的男子,和他的外祖父有諸多相似之處,但是,他的外祖父,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賀蘭明軒的世界裡,卻沒有對錯,只有勝負。

    他崇拜的是勝利者。

    裴妼跪在蒲團上,誠心相求,想要找出一個答案,其實,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她問的是自己的心。

    週三娘看著他從大臀上走出來,長歎了一聲,「阿姊,你這是自討苦吃,不能要那個孩子,他不配得到你的幫助,如果你真想留他一命,那就把孩子給賀蘭敏吧。」

    賀蘭敏是賀蘭靜的阿姊,嫁給了江陵刺史杜會卿的次子杜楷,現在就在江陵生活,相對來說,賀蘭敏比賀蘭靜要善良一些,與裴妼沒有過多的正面接觸,兩人之間沒有大矛盾。

    最起碼他還活著,裴妼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週三娘。

    週三娘笑道:「阿姊,你做任何事,都有決斷,唯有這件事,讓我心裡不痛快,去江陵的事情,我來安排,進宮的時候,我就不陪著你了,對了,蕭十一郎今天也要進宮,你們一起去吧。」

    裴妼一皺眉,「關他何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這一世,她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為什麼就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嫁人,難道就是一種罪孽嗎?

    可惜的是,蕭十一郎已經等在門口,想必,週三娘先通知了她,然後才來和她商量的吧。

    裴妼已經懶得說了,倒是今天的蕭十一郎,讓她有一點意外,神情似乎很沮喪,眼下一片青黑,這個人,應該一整晚都沒睡。

    看見裴妼,他點點頭,「我讓人帶著明跖爬山去了。」

    對於蕭十一郎怎樣教導孩子,她不會過多干涉,因為蕭十一郎的能力擺在那兒,他比賀蘭臻對孩子用心多了。

    兩人這次是騎馬入宮,到了宮門,將馬匹交給門口的金吾衛,兩人舉步往裡走。

    蕭十一郎沉默著不說話,裴妼也不打算開口,一直快到道觀門口,蕭十一郎才說道:「裴妼,你現在已經開始佈局,三年後不嫁給我,是嗎?」

    裴妼頓住腳步,挑眉一笑,此時的裴妼,美目流轉,神采飛揚,「蕭十一郎,你太精明了,不過,三年之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我從來不會對太長遠的未來做打算。」

    看到蕭十一郎眼中的愕然,她又是一笑,跟幕僚們學習以來,她的自信心越來越強大,舉手投足間,竟有了一種咄咄逼人的態勢,那睥睨天下的眼神,讓人倍感壓力,只不過她平時對屬下較為溫和,所以,身邊的人感覺不到她的壓力,但是,當她嚴肅起來的時候,即便是跟在裴商身邊多年的老幕僚,也會覺得裴妼與他們的老主公比起來,絲毫不差,令人心悅臣服。

    那是一種由心而生的臣服,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這一世的裴妼,有了前一世的先知,有了這一世在外的磨礪,加上不斷的學習,早就已經麻雀變鳳凰,傲然於世。

    裴妼看他愣住,一笑,「蕭十一郎,我想做的事情太多,兒女情長,風花雪月,不適合我,因為我早就已經心如止水,若是你想在我這裡求得安慰,想要我如小鳥依人般倒在你懷裡,很抱歉,我做不到,我是裴妼!」

    我是裴妼,說的頗有氣勢,就如同在說,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一樣。

    蕭十一郎苦笑,昨夜,他的確一夜沒睡,一直在思考他與裴妼之間的事情,他守在裴妼身邊,想要與之天長地久的時候,裴妼早就已經縱馬飛奔,將他丟在原地,遠遠地看著他。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權力,無論男女,一旦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那麼,再讓他從神壇上走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要麼臣服,要麼毀滅。

    太子想的是皇位,太子妃想的是保住自己的位置,從而走向更高的位置,但是,這個國家,更高的位置在哪裡,誰能想到,它是在一個女子的手心裡。

    她能確保朝堂中的大臣,有三分之二的聲音都是順著她的心意發出來的。

    蕭家,從來不是裴家的對手。

    他不甘心,因為,他是蕭十一郎!

    「裴妼,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會放棄!」

    「那好,我們三年之後見分曉。」裴妼踏進了道觀的大門。

    蕭十一郎隨後跟進。

    對於二人的同時到來,謝真人並未感到奇怪,他見過兩人一次,這次一次再相見,他發現兩人之間的態勢,呈現此消彼長的現象,上次,是蕭十一郎更強勢一些,這次,明顯的裴妼佔了上風,這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或許,這個國家,會因為兩個人的聯合,走向另一條路。

    他在猶豫,是將兩個人拆開,還是任其發展呢?

    恍惚的時候,裴妼淡淡一笑,「謝真人,女冠此番前來,謝真人應該知道是何用意吧?」

    「裴女冠,你真的想好了將這個孩子帶回去?」

    「我知道,謝真人是想告訴我,這個孩子是突厥的狼王轉世,殺氣太重嗎?」

    謝真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得看著裴妼,不明白裴妼是怎麼知道的。

    裴妼微微一笑,「這孩子不會養在我身邊,我把他送到江陵去。」

    謝真人沒有說話,掐著指頭,做沉思狀。

    「裴女冠,若是此子送到江陵,反倒會對裴女冠不利,裴女冠不缺錢財,倒不如施一把善行,將此子留在身邊,以後定然有莫大的好處。」

    「這個孩子的身份,謝真人應該清楚,我求得謝真人留他一命。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謝真人拂塵輕甩了甩,笑道:「裴女冠的心裡,還是想留下這個孩子的,與他的爺娘無關,裴女冠,人和狼是不一樣的,被狼咬過一次,難道以後再見到狼,就要避而遠之嗎?以裴女冠的個性,應該是一箭射出去。」謝真人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裴妼的心事,彷彿已經被他盡在掌握。

    裴妼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內心深處的那個聲音,始終在呼喚著她,她知道,自己被謝真人的一番話打動了,她甚至有一種錯覺,從田麗珠懷孕那一刻起,謝真人就在佈局了,他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裴妼掃了一眼身後的蕭十一郎,「蕭十一郎,你抱著孩子。」

    孩子太小了,蕭十一郎根本不會抱,雖然裹了一重重,但是,小胳膊小腿都軟的像是麵條一樣,他甚至有種錯覺,懷抱裡的孩子,會變成一團泥,從他手裡滑出去。

    裴妼告別了謝真人,帶著賀蘭明軒回到家。

    週三娘看著他腦後的狼頭,斬釘截鐵地說,「阿姊,這個狼頭,和突厥人的狼頭標記一模一樣,他定然是突厥人轉世,我們更不能留他。」

    裴妼淡淡一笑,「不過是一個孩子,你怕什麼,三娘,你說我若是將這孩子留下,讓他跟著我長大,他的爺娘會怎樣?」

    週三娘馬上擺手,「阿姊,斷斷不行,這世上最無法割捨的就是血緣親情,即便是兒女表面上對爺娘憤恨,心裡,還是割捨不下的,沒有人能夠取代爺娘在兒女心裡的位置。」

    裴妼澀然一笑,真的是這樣嗎?她不相信,因為她的前世,就是最好的證明。

    週三娘必須打斷她的想法,她果斷的將孩子給了乳娘,「阿姊,這件事,絕對不可以。」

    這次,週三娘十分堅決,留下這孩子一條命,已經是莫大的仁慈,所以,必須將這個孩子送走。

    裴妼最終沒有拗過週三娘,賀蘭明軒被送走了。

    週三娘並不相信謝真人的話,如果裴妼不同意將孩子送走,即便是夜半時分將這個孩子掐死,她也不會同意將一個隱藏的禍根留在身邊。

    賀蘭臻與田麗珠都是薄情寡義的小人,救了他們的孩子,無異於是農夫與蛇的結果。

    這個孩子的下落,田麗珠並不知道,生下孩子的當天,她就被灌了藥,然後斷了乳汁溢出來的可能。

    已經三月份了,長安城的氣候在轉暖,但是,田麗珠的心裡,卻一片冰冷,她並不知道賀蘭臻活下來的消息,她覺得,自己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賀蘭臻死了,孩子生死未卜,以後,她將何去何從,想都不敢想。

    元旦的爆竹,上元節的燈海,上巳節的的春風,都與她毫無關係。

    侍衛們來了一撥又一撥,直到她快生孩子之前,都不曾斷了人,這幾天,才沒有人來,但是,飯菜的質量,遠不如從前,每天寡淡的的飯菜,讓她的心越發的忐忑起來。

    今天啞巴老嫗給她送飯的時候,她真想問一問,他何時才能走出這破敗的院子,獲得自由。

    如果當初沒有遇到賀蘭臻,沒有嫁給賀蘭臻,她現在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拿著裴妼給的錢財,開一間小店,慢慢做大,積累了一定的財富之後,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到了出嫁的年齡,爺娘為她選一門門當戶對的男子嫁掉。

    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是會平安一生。

    隱隱地,心裡流露出後悔,不過是七八個月的時間,賀蘭臻已經離她越來越遠,兩人似乎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

    上天既然讓她來到這個世界,為何沒有給她一個高貴的身份,美貌和高貴若是不能連在一起,注定會成為犧牲品。

    田麗珠站在窗前,徐老嫗啊啊了兩聲,拽著她上了床,現在還是月子裡,她必須要養好身體。

    可田麗珠不想躺著了,養好了身子又能如何?還不是為那些禽獸一樣的人騎跨。

    她想逃出去,想要獲得自由。

    雖然有可能只是幻想一下,但是,只要有一線可能,她都要去努力一下。

    徐老嫗的手勢她看不懂,她說的話,徐老嫗聽不見。

    這樣的日子,和行屍走肉,有何分別。

    想一想,她兩世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童年,尤其是這一世,她從來不曾有過孩子的純真可愛,即使她笑的時候,也沒有孩子的清澈眼神。

    賀蘭臻說過,她的眼睛裡,有千年修煉後的狐狸精才有的妖嬈嫵媚。

    以前,她洋洋自得,現在回想起來,卻噁心的想吐,若是沒有這傾世的容貌,何至於此。

    終於,熬到了滿月的時候,田麗珠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澡,徐老嫗燒了三鍋水,才讓她心滿意足。

    這一個月裡,她想了太多,就是不曾想起過賀蘭臻,對於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想得太多,會喪失活下去的勇氣。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養好自己的身體,從這裡逃出去。

    每天在床上閒著也是閒著,她早就恢復了練習瑜伽,這是恢復身體最有效的途徑。

    每過一天,她就用石子在牆上畫一條槓,她已經記不得家裡的人的長相,記不得賀蘭臻,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生過孩子。

    她的目光越來越呆滯,往常,徐老嫗看到她走到門口,總會攔住,觀察了幾天,發現她似乎變傻了,每天只會做在門檻上看天。

    徐老嫗或許在想,一個傻子,不用特別在意了,她應該有同情田麗珠的,自古紅顏多薄命,指的就是田麗珠這種人吧,此生,她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長得這麼美,更不該去搶貴人的夫君,這是報應,做人,首先要看自己的身份。

    所以,徐老嫗對她的管束越來越放鬆。

    數著牆上的槓槓,已經是四十天了,此時,田麗珠徹底恢復了,但她在徐老嫗的面前,仍然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

    她在等待機會。

    她並不知道,這時的賀蘭靜,正在思忖著,如何將她帶出宮,賣到平康坊去。

    最好,是將她賣給胡人,然後將她帶離長安城。

    住在別院的賀蘭靜,使出渾身解數,牢牢地將裴冀纏住了,裴冀對她的寵愛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有所淡化,裴冀身邊的妾室,大多出身不好,絕對不可能有嫡女,即便是有那麼幾個出身士族的妾室,也是庶出,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嫡女送出去做妾室。

    這一點,成為賀蘭靜最強有力的武器,她可以很妖嬈很嫵媚,可嫵媚妖嬈中,卻帶著士族女郎的高貴端莊,在床上的時候,她可以很瘋狂,卻絕對不會胡亂吃醋,即便是憐娘整夜睡在她的床上,她也不會因此對裴冀假以顏色。

    這樣的表現,讓裴冀大為滿足。

    前兩日,太子臀下賜給他幾個高麗美女,高麗的女子,面若銀盆,肌骨瑩潤,舉止嫻雅,他很是心動。只不過,他不敢帶回家,被父親知道,定然又是一番呵斥。

    所以,他將幾個高麗女送到了別院。

    他仔細查看賀蘭靜的神色,在賀蘭靜的眼睛裡,看不到絲毫不悅,這讓他十分滿意,所以,當天晚上,他只是留了賀蘭靜一人在身邊。

    第二天開始,才開始輪番伺候他。

    算起來,只要他留在別院,賀蘭靜與憐娘伺候他的時間最多,因為高麗女子不會說長安話,是以,少了很多情趣。

    所以,賀蘭靜偶爾提出一些要求,裴冀都能滿足她,比如說田麗珠這件事,在裴冀看來,根本不算是一件事。

    但是,賀蘭靜心裡也有一層擔憂,她擔心裴冀看到田麗珠,田麗珠的美貌,遠在她之上,就連身邊擁有長安城第一美女的賀蘭臻都墜入情網,可見田麗珠有多厲害。

    好在,她的擔心是多餘的,裴冀對田麗珠並沒興致。

    這日,賀蘭靜吩咐廚房多做幾個菜,因為侍衛提前來報,裴冀今天會過來,一個月裡,裴冀在別院最少停留二十天,賀蘭靜不爭風吃醋的性格,讓裴冀覺得很舒服。

    小丫鬟稟報,裴冀回來了。

    賀蘭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笑盈盈的迎了出去。

    看到裴冀,笑容僵了一下,瞬間又恢復了常態,距離裴冀五步遠的地方,躬身行禮。

    裴冀箭步上前,將她摟住,柔聲說道:「我路上還擔心,你會吃醋。」

    「妾身怎麼會吃醋呢,又多了幾個姐妹一起照顧夫君,是妾身的榮耀。」在這座別院裡,賀蘭靜是絕對的老大,就如同裴家的正室一般。

    今天,太子臀下賜給裴冀幾個波斯美女。

    波斯的女子五官精緻,輪廓分明,身材窈窕,尤其是一雙淺綠色的眸子像溫順的貓一樣乖巧神秘,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四個波斯女子,三個高麗女子,加上賀蘭靜和憐娘,這個院子,已經住了九個女人。

    賀蘭靜心裡打翻了醋罈子,這是開始,還是結束呢?

    高麗女子尚未讓她感到威脅,但是,這幾個波斯女子,讓她著實感到了危險,太子臀下為什麼屢屢賜給裴冀美女,不是說,裴冀和太子臀下的關係並不好嗎?

    ------題外話------

    你們猜,太子賜給裴冀的美女,實際上是誰在操控?

    繼續第二更去,這幾天票真少,沒動力了。

    再問個問題:你們願意賀蘭明軒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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