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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回 終於離開成都 文 / 步月淺妝

    雖說天天躺在床上,有度日如年的感覺,但是,一個月的時間,仍舊很快的過去了,滿月的時候,王爺還派王妃送來了禮物。

    順便,王妃告訴裴妼,他們已經選了黃道吉日,三天之後,他們母子就跟著燕赤單于離開成都府,前往草原。

    裴妼心中一片淒涼,這段時間,香荷,週三娘,蕭十一郎,無一人露面,田珍珠來了兩次,道是賀蘭臻給兩個孩子起好了名字,女兒名叫賀蘭明瑜,兒子賀蘭明跖,與前生一模一樣。

    裴妼心中詫異,自己的大兒子哪兒去了?

    老大是三個孩子裡面最聰明,也最善於謀劃的人,嗜武如命,總想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是以,田麗珠編寫的兵書戰策,讓他大為折服,對田麗珠的崇拜程度,遠勝於自己。

    這一世,他或許沒有機會再喊一聲娘親了吧,因為賀蘭明跖的提前回歸,已經讓裴妼開始謀劃下一步。

    只是,尚未謀劃,就被燕赤單于攪亂了。

    三天以後,就要踏上漫漫征途,那萬里之外的地方,天蒼蒼,野茫茫,蘇武用了十九年的時間,才回到了大漢,她呢?還能回來嗎?

    無論怎樣,先保住性命要緊。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裴妼振作起精神,親手縫製了一套衣衫,鞋襪,讓廚娘找人送到酒樓去。

    前生,賀蘭明瑜對不起母親,今生,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裴妼只有捨棄賀蘭明瑜,這是因果循環嗎?

    畢竟,她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裴妼心中十分難捨,只是,此時此刻,她別無選擇。

    賀蘭臻畫了一幅字給她,這幅字,以畫作的形式表現出來,只有他們兩個人懂得,賀蘭臻的意思是: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是嗎?裴妼冷笑,如果真的如此,那怎麼會在田麗珠出現之後,他會說,此生,他只心儀過一個女子。

    等到田麗珠長成妙齡女子,他還如是嗎?對於賀蘭臻,她已經失去了信任,此生,只要能與賀蘭明跖一起生活,她心願足矣。

    走出院子,裴妼看到了隔壁院子的十二郎,十二郎見阿姊終於出來,欣喜若狂,大聲喚道:「阿姊……」

    十二郎哽咽了,他知道,阿姊很快就要走了,整個成都府的人都知道,燕赤單于娶了大周第一美女裴妼為妃。

    他想過一百種方法搭救阿姊,但每一種,最後都被自己推翻了,他沒有能力救出阿姊,雖然只是一牆之隔,但是,院子的四周,都有重兵把守,王府的侍衛,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巡邏。

    十二郎甚至沒有心情再去酒樓,就算是把全天下的銀子都賺到手中,又能怎樣,十二郎第一次開始認真的審慎起自己的人生來,如果沒有能力,不要說家人,就是自身都難保住。

    也是從此刻起,十二郎才開始真正的成長起來。

    裴妼招招手,讓十二郎過來,十二郎猶豫一下,跑下樓,來到裴妼的小院門口,門口的侍衛不讓他進來,他每天都在門口徘徊,可是,侍衛的刀劍,擋住了他的去路。

    裴妼讓廚娘告訴門口的侍衛,放十二郎進來。

    等了大約一刻鐘,侍衛終於獲得上司的許可,放了十二郎進來。

    姐弟倆進了房間,十二郎第一次見到了白白胖胖的小外甥,他激動的抱著賀蘭明跖,「阿姊,真的讓他跟你去草原嗎?聽說那裡的冬天,會凍死人,阿姊,我不放心你,我想和你一起去。」

    「十二郎,阿姊不會有事的。」裴妼附在他的耳畔低語道:「十二郎,我猜這一兩天,香荷她們會來救我,或者,他們在路上動手,因為這些日子,戒備十分森嚴,他們進不來,我原本想讓你留在酒樓,現在,阿姊變了主意,你隨我一起走,路上,阿姊一定找到辦法逃走。」

    十二郎點點頭,激動地說:「阿姊,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不必,我們什麼都不帶,你趁著現在能夠自由行動,讓田大郎多多準備金葉子給你,或許我們用的上。」雖然沒有參與酒樓的經營,但裴妼能夠大致知道酒樓的收入。

    她跟賀蘭臻要酒樓收入,賀蘭臻不會不捨,以賀蘭臻的聰明,他應該能夠猜得到,香荷他們會救她,裴家也不會放棄姐弟二人,所以,賀蘭臻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酒樓。

    裴妼叮囑十二郎,出門以後,千萬不要露出喜悅的情緒,被人看出破綻,對方會更加防範他們,說不定,會拒絕十二郎同行。

    十二郎自信滿滿的一笑,向阿姊拍拍胸脯,保證自己不會露出破綻。

    終於要出發了,十二郎堅持要與阿姊同行,燕赤單于並沒有反對,還送了一口鑲著寶石的金刀給十二郎。

    他們從成都府出發,繞道金城郡,而後前往王都。

    裴妼抱著孩子坐在牛車裡,牛車佈置得很舒適,王爺和王妃親自前來送行,裴妼對夫婦二人,沒有一絲笑意,反而一臉同情的看著他們,因為她知道,王爺必敗。

    牛車緩緩向前行駛,裴妼心中暗笑,按照這樣緩慢的速度,燕赤單于怕是沒有命回到草原了。

    他這次來成都府,帶了三千精銳的騎兵,只可惜,蜀道難行,他的馬匹,只能放在興州城,他們來之前,王爺的兵馬,已經攻下興州城,自從與燕赤單于達成協議,王爺得到了戰馬萬餘匹,加上匈奴兵的相助,大周的軍隊,節節敗退。

    裴妼要王爺給予她應有的尊重,所以,第一天,王爺只是在用膳的時候,和裴妼聊了一會兒,還抱了抱賀蘭明跖,明跖很乖,無論誰抱他,他都不會哭,一雙漆黑的大眼睛,亮若星子。

    燕赤單于似乎很喜歡賀蘭明跖,絲毫不計較他是裴妼與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他只有餓了或者想要排便的時候,才會哼哼兩聲,裴妼甚至懷疑他也帶著前世的記憶。

    第二天,燕赤單于似乎忍不住了,但十二郎纏住了他,王爺送了百壇名酒給他,十二郎讚他英勇神武,並詢問他是否有酒量?

    這這一句詢問,是對燕赤單于的侮辱,草原的漢子,哪裡有不勝酒量的。

    於是,兩個人從天亮喝到了天黑,最後,兩人都醉倒在帳篷裡。

    一連三天,十二郎天天與燕赤單于喝酒,燕赤單于便覺出不對來了,他不動聲色的暗中觀察姐弟倆,兩天之後,他放下心來,十二郎近乎幼稚的舉動,只是為了保護姐姐。

    草原上的突厥人,最佩服的有勇有謀的漢子,十二郎雖然年方十五,身量還未長成,但他這種保護阿姊的行動,反倒讓燕赤單于生出一絲敬佩。

    單是敬佩,阻止不了他對裴妼美色的垂涎,為了裴妼,他已經在成都府忍受太久,他等不到回王都再與裴妼成親。

    第十天頭上,燕赤單于告訴裴妼,今天晚上,他們要洞房花燭,讓裴妼準備一下。

    裴妼很冷靜的告訴他,剛生完孩子,不能同床,否則,裴妼會受病,甚至,連命都保不住。

    燕赤單于帶來了一名成都府的醫生,他召來醫生詢問,醫生誠實作答,的確如此,燕赤單于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又開始與十二郎每天飲酒作樂,他甚至把王爺送給他的高麗美女轉送給十二郎,只可惜,十二郎沒興趣,讓他很是掃興。

    燕赤單于想,有一個傾國傾城的阿姊,的確很難看得上那些平庸的美女,一路上,裴妼雖然沒有和他說幾句話,但是,裴妼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吸引著他,讓他難以自拔。

    終於,他們到達了金城郡,看到金城郡破敗的城門,漫天的黃風,裴妼知道,驚險的日子,終於到來了,因為,昨天晚上,她接到了蕭十一郎傳給她的消息。

    香荷他們,已經等候在金城郡。

    ------題外話------

    大唐時期,人們對醫生的稱謂,就是醫生。

    這篇文,採用的是大唐時代的背景,縱觀歷史,我最喜歡的朝代有四個,漢唐宋明,各有優點。相對來說,唐代對女子是包容的,女子很自由,但是,對士族女子的要求也很高,唐代,最尊貴的不是皇家,而是士族,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士族,是階級的象徵。

    所以,裴妼的婚姻,不是想和離,或者義絕,就能馬上辦到的,很多人質疑,為什麼裴妼不趕快與賀蘭臻分手,一是因為孩子,二是因為家庭,我寫不出腦殘一樣的迅速離開男主的情節,我想有一種代入感,想寫一個真實的母親的想法,一個士族女子掙扎的過程,寫出那個時代真實的情景。唐後期,士族才開始沒落。宋代,徹底的讓士族消失了,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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