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兒哭著緊緊摟著呆二的腰又撲在他懷裡就是不肯起來。
楚珞漓面上露出了笑容,他沒有記起,他還是呆二,她臉上也掛著淚珠衝過來一把拉開林舞兒:「林姑娘,你胡說什麼,他是呆二!」
說這話她也抱著呆二,把粉頰緊緊貼在呆二胸膛上親暱著,那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她的呆二哥還在,她放心了。
林舞兒望著屠金方兩個人遠去的身影茫然發愣,此刻她根本沒想到去追,一直在思考著剛才呆二的出手,紅光閃耀,薄令達受傷,那明明就是血映長天神功,而且長劍就在他的手裡,他為什麼不承認?他為什麼要躲避自己。
她轉過身來望著正在起膩的兩個人,想起剛才楚珞漓遇險,而自己又被屠金方纏住自顧不暇,根本不能來救她,難道是呆二見她危險下意識出手?不然他怎麼這幅表情?
呆二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顧安慰楚珞漓,那也是害怕失去的感覺,他對楚珞漓是那麼的看重,所以才會無意中使出神功救了她,他仍然沒有恢復記憶。
這是林舞兒對呆二拒絕自己的唯一解釋,而且觀兩人神態應該也是正確的解釋。
她失望了,心在滴血,拎著寶劍踉踉蹌蹌穿過樹林往回走,他既然還是呆二,這就是屬於人家兩個人的世界,自己還在這裡幹嘛?
林舞兒懷著一顆破碎的沉重的心離開了草坪穿出了樹林,走了一陣眼淚再也止不住,一聲悲啼,反手插上長劍掩面疾馳而去。
楚珞漓很開心,結合上次四凶事件她發現呆二的武功在自己陷入危險時就會神奇的使出來,這不正說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嗎?
她拉著呆二到一旁坐下,起著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說著綿綿情話,而呆二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賊人怎麼受傷了,他的長劍怎麼到了自己手裡?他還在看著自己的手掌出神。
屠金方扶著掌門師弟薄令達出了林子一陣急行,回頭看看三郎林舞兒都沒追上來心神稍定,放緩了腳步。
「師兄,放下我歇一會吧!」
薄令達的傷很重,雖然沒有擊中要害部位,但血映長天威力奇大,他的內府已被震傷此時奔跑了半天內力已然不繼。
屠金方依言把他放在一塊手頭上坐定,他想替他運功療傷,可看到薄令達痛苦的神情忽然靈機一動停了下來。
「師弟,我內力提不起來,幫我療療傷吧!」薄令達喘息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呵呵,師弟,此地離柳家莊並不遠,難保笑三郎那廝不會追上來,我看到了前面鎮上再說吧。」
薄令達本想說看呆二那樣子應該是失憶了,而林舞兒又不是他的對手,話未出口一陣山風吹來,他感到一陣戰慄,那是從心底透出的寒意,他感覺到了不安,忙把到口的話又嚥了回去,盤膝坐下來調息著。
可是他靜不下心來,師兄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慄,可越是煩躁越是氣血翻騰,傷勢更不見好轉。
忽然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猛然抬頭見師兄屠金方就站在眼前手拄長劍陰笑著看著他。
「師兄,你……你想幹什麼?」薄令達想控制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嘴唇在不停使喚的顫抖。
「呵呵,師弟,你還記得你這掌門之位是怎麼來的嗎?」
「你……」薄令達終於知道師兄想幹什麼,「如今我是掌門,你難道敢以下犯上嗎?」
「師弟,你的掌門是從我手裡奪過來,如今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可?」
薄令達掙扎想站起,眼見寒光一閃屠金方的長劍已經出手。
他躲閃不開,慌亂中以手臂去遮擋,「撲哧」,長劍穿透了手臂。
「師兄……你……你敢。」
「撲哧!」屠金方受傷再用力,長劍穿著薄令達的胳膊貫胸而入,一聲慘叫連著一聲悶哼,薄令達再也說不出話來,一顆頭顱緩緩垂下,身體緩緩栽倒卻又不倒,因為屠金方的長劍已經穿透他的手臂,穿過了骨頭,他的身體就被連在長劍上。
屠金方一腳蹬在他的屍體上,屈肘收回長劍,「師弟,你安心走吧,不要怪我,我只是拿回自己改得的東西而已。」
他探手抓住薄令達的胳膊,從他的手上摘下掌門信物六耳勾環,含著笑意帶在自己手上。
還好他還念及同門之情,將薄令達的屍體拖到密林內用長劍挖了個洞給埋了,然後微一思忖,呆二如今又兩個武功不弱的女子保護,而他那一身詭異的武功又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使出來,自己還是先回去繼承掌門之位的好,然後再想辦法對付笑三郎不遲。
有此想法,他快步出了林子,展開身法一路疾馳趕往華山……
日色偏西,呆二看看懷裡的楚珞漓,他想不通自己為何會使出如此詭異的武功,他意識到自己定又一段不平凡的過去,也許自己真的是笑三郎?可是看看懷裡溫順如小貓般的女子他又淡然了,過去發生過什麼都讓他過去,自己只要好好的愛這個女子,在她遇險時自己能使出那種詭異絕倫的武功未嘗不是一件欣慰之事,自己應該負起保護她的責任。
「呆二哥哥!」楚珞漓揚起了頭:「天色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今天我不要你回去,我要你陪我一起吃晚膳。」
「嗯!」呆二憐愛地看著這個眼神中滿是脈脈柔情的少女,一陣暖意油然而生,用力點點頭。
二人站起身來,楚珞漓傍著他的胳膊,慢慢往回走。
到了柳府門前忽然發現不對勁,往常門前總是有兩個家丁守衛,今日事怎麼了?一個人沒有。
二人正在納悶,院子裡隱隱傳出婦人呼天搶地的哭聲,將二人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
呆二拉著楚珞漓,兩人緊走幾步進了院子,哭聲是從後院傳過來,二人忙轉過甬道往後院趕,一直都到三進院子才遠遠看見九夫人門前圍滿了人。
再走幾步就看到官差衙役們將九夫人鄭媛玉的房間圍了個水洩不通,家丁護院們都被阻在外面,呼天搶地哭聲就從房內傳出來。
衙役當中九夫人鄭媛玉鬢釵散亂目光呆滯,手上拷著黑黝黝的鎖鏈,兩名官差一邊一個將她看的緊緊地。
眾人見是呆二管事和楚達小姐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呆二擠到人群外拉過一個家丁問道:「九夫人這是……出了什麼事?」
家丁壓低了聲音帶著哭腔道:「呆管事您還不知道啊,老爺他……他去了。」
「啊!」呆二吃了一驚,楚珞漓更是驚詫不已,呆二一把抓住家丁的手臂:「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他……他被九夫人殺死了!」
家丁說著用手指了指面無表情淒淒冷冷的九夫人。
呆二這才注意到九夫人手上沒滿是鮮血,就連羅裙上斑斑血點。
「啊……九夫人一個弱女子她……她怎麼會殺了柳員外?」
家丁帶著哭腔:「呆管事,您問我我怎麼知道,九夫人她溫柔賢惠又大方,平日對我們這些下人也不錯,誰知道她怎麼就殺了老爺呢。」
前面都是官差,已經戒嚴,呆二點著腳向裡望,目光掃過人群就看見了人群中正望著門前的林舞兒主僕。
呆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門前兩個背插長劍,一個冷艷無比目光銳利頭上高挽珠釵,一個看起來雖然英姿颯颯卻面容溫婉頭上綰著墜馬髻的婦人。
呆二看著門前站立的兩個美麗婦人好生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透過門隙再向裡望就看了洪洞縣令劉永正和一個體態微胖面容沉穩的,氣度非凡的官員在說著什麼。
此時人群中的林舞兒也發現了呆二,面上一喜,分開人群到了前面,家丁見是個美麗少女要往前來,總動讓開,林舞兒很快就到了前面,前面就是戒嚴的官差,林舞兒還要往裡去,卻被衙役給攔住:「欽差大人正在辦案,閒雜人等不的靠近。」
「我家小姐要見兩位夫人!」丫鬟曉箏的喊聲驚動了門前的兩位婦人,齊轉明眸向這邊望來,當看到人群中的林舞兒主僕時梳墜馬髻的婦人面上閃過一絲驚訝,二另一名婦人卻目光冷毅泛出一抹怨恨快步走了過來,長劍蒼啷出鞘,用劍點著林舞兒厲聲道:「林舞兒,想不到在這裡還能碰見你,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人群中林舞兒淺施一禮,櫻唇輕啟道:「許夫人,當年的事是我不對,可你不也殺了我的姐姐嗎?我已跟大人說過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不記恨,難道夫人還要記恨嗎?」
「你……」
這名冷艷婦人正是隨寇准前來辦案的許艷珠。她們正在欽差行轅議事縣令劉永慌慌張張的跑了來,說是柳家莊柳正被他的第九房小妾鄭媛玉刺死了。
若是一般的案子柳永自己就可以處理了,可跟鹽有關的案子寇准已經下令一律上報,何況柳正身為一方富賈手段通天,在宋朝商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就更不敢做主,得到消息馬上跑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