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呆二洗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正的九夫人,年輕貌美的鄭媛玉。
自從呆二到來之後,她一直很疑惑,笑三郎為什麼扮作呆二了?他來這幹什麼?
在府裡她不敢跟呆二說一句話,可是只要得閒她就會偷偷看呆二,看他出沒出現在院子裡,她知道自己已沒有資格再去追求愛情,只看看他自己就滿足了,只要呆二出門她的心就如同也跟著飛走一般,心神不寧,她總會在院子裡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或者在亭子裡散心,直到看到呆二回來她的一顆心才落下來。
前日裡歹人進入自己房間,本來她看到的身影不是呆二,當丫鬟碧奴一口咬定是呆二時她竟然有些竊喜。
當呆二被人拷打時她又是那麼的擔心,而當林舞兒出現證明了呆二的清白時,高興之餘她又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怎麼了?她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他?可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呀,她罵自己沒出息,可又忍不住偷看他。
後來只要發現呆二出門她就會以買花紅首飾、或者散心的名義出門,她出門丫鬟碧奴求之不得,她就會有時間跑去柳炎的房間與他鬼混,因此每次出門碧奴只是象徵性的要求跟著,只要夫人不讓,她也就順水推舟不再跟著。
鄭媛玉出門有她的目的,冥冥之中她希望能在街上邂逅呆二,她知道他是三郎,卻並不知道他已經失憶,如果能與他說幾句話她就滿足了,可是每次上街她都沒碰到呆二。另外她出門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打探下仇人的下落,柳炎指望不上,只有自己親自拋頭露面去打聽了。
上午的時候呆二與楚大小姐又出門了,鄭媛玉回了房間支退了丫鬟碧奴也出了柳府,還是很失望,她在集市上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呆二的影子,想到自己父仇一直未報,便雇了輛車返回了鄭家莊,向原來的住戶打探下當年匪寇劫莊子的情形,可惜的是莊裡的人不知道匪寇的來路,因為這伙匪寇只來過那一次殺了她的父母搶奪了財物,就再未出現過。
失望之餘便又坐車返了回來,此時已是日色偏西,就在快到柳府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呆二拎著桶拿著瓢,走出莊子向一片樹林走過去。
他去幹嗎?鄭媛玉是大門不出二門少邁的大家閨秀,對男人到河邊洗澡並沒有什麼概念,因此,她雖然看見呆二拿了桶拿了瓢,卻不知他要做什麼,反而好奇的緊。
她又喜又憂,喜的事也許可以藉機和呆二說幾句話,憂的是呆二出了莊子,自己畢竟是一個婦人家該不該跟上去,若是被人瞧見跟蹤一個男人豈不損了自己的名節?
思來想去還是沒經得住心魔的誘惑,為了不被別人說閒話,待呆二進了林子她才悄悄向那片林子走去。
林子前面是一片高坡,一棵枝繁葉茂的樹正好隱住了她本就纖巧的身體。這位九夫人按下眼前一根樹枝,探頭往前一看,只見前方夕陽斜照下,呆二站在那兒,身邊放了一隻木桶,他哼著歌兒,正拿著瓢舀著水沖洗身子,然後用一塊絲瓜囊子搓洗著身子!
「老天啊,他竟是一絲不掛的。」
鄭媛玉羞的一隻手摀住眼睛,另一隻手還拽著樹枝。
過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把手鬆開了,「老天啊,他……他轉過身來啦!」
這位年方十八的九夫人幾呼叫出聲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我鄭媛玉的一世清名算毀了,看到了第二個男人的身體,還有那……」
想到那個地方,鄭媛玉的一顆心突突地跳起來,她很想把那樹枝鬆開,遮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她的手卻偏偏很緊張地抓著樹枝一動不動。她很想把眼睛挪開,可是那雙嫵媚的眸子偏偏盯著呆二的身子不肯離開,還控制不住地往下面瞄。
她身為柳正的第九房小妾男人的什麼地方沒見過,可是今日不同,呆二是他一直想接近瞭解的人物,而且他的身體雖然不是很壯,卻很結實勻稱,透著男性的儒雅之美,而那裡更是透著男人的陽剛之美,每一塊皮膚,肌肉,還有那……又豈是年老體衰的柳正可比的?何況他才是應該敲開自己少女心扉的那個人,在她的心裡呆二身上不美的地方也是美的。
她想收回目光,可是呆二的身體對這個有著太多遺憾的少婦有著魔一般的吸引力,此時夕陽西照,呆二正對著太陽享受著日光浴,陽光將他的身體籠上了一層金黃的光輝,而那個地方被太陽一照更是清晰的很,她想看不清楚都不行。
呆二忽然拿起毛巾,轉過身子正對著她擦起身子來,男人的陽剛正對著她,隨著他的動作示威似的晃動著。
「啊……」九夫人半張著嘴幾乎尖叫出聲,手像被蜂子蟄了似的,攸地一下收了回來,幸好有風吹來,樹葉婆娑,她手上那樹枝彈起聲音不大,呆二隻向這邊看了一眼便又專心致志地擦起身子來。
可那一眼卻如電一般電到了九夫人,她猛一矮身子,蓮步頻疊落荒而逃。
她紅著臉一口氣跑回府中,回到房中拉過被子蒙住了臉。
「天那,我都做了什麼?這是我鄭媛玉應該做的嗎?我怎麼能偷開人家那裡,那可是自己夫君以外的第二個男人,算不算失了貞潔呢?」
他想拂開那些畫面,可越是控制所見的景象越是清晰,呆二的身體的輪廓,肌色,無一不吸引著她繼續想下去,而那男人的陽剛剛是清晰無比地一遍遍在她眼前晃動。
她渾身無力,粉頰潮紅,連呼吸都急促了。
「夫人,你怎麼了?」丫鬟碧奴忽然到了簾邊出聲發問。
九夫人猛然清醒過來,扶著頭坐起掩飾著自己的羞窘之態:「哦,沒什麼,頭有點不舒服,休息會就好了,你下去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碧奴雖見她舉止怪異卻並未多想,只當她走路多了有些累了,放下珠簾轉身離去。
「轟!」九夫人仰頭無力地躺在了床上,「自己看到了第二個男人的身體,自己本不應該看,可為什麼偏偏看了,還看的那麼入迷,這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做的嗎?更主要的是這算不算失節?」
「這應該不算吧?畢竟沒發生什麼,只是看看而已嘛。」
呵呵,當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時她有十足的理由為自己找借口,男人當然也一樣,反之若這個男人他不喜歡,而又恰恰看到了,怕不跺足捶胸要死要活才怪。
誠然,鄭媛玉是一個把婦人名節看的很重的女子,可那也僅限於自己的白馬王子未出現之前,一旦自己夢想中的男人出現了,有太多遺憾和夢想未實現,正值妙齡的鄭媛玉但有這樣的機會又怎能控制的住?
她軟軟地靠在欽被上,按按自己胸口,那裡面通通通地還是跳得飛快,沒事沒事,雖然自己看到了可並沒有其他人看到,自己只要不說誰會知道?就當作自己的一個小秘密吧。
「不要想了,已經過去了!」鄭媛玉素手撫了撫自己紅的發燙的臉,「可是這算不算是意外收穫呢?」她又在想。
鄭媛玉將欽被又蒙在了臉上,如同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姑娘一般,那一幕如同過電影一般又浮現在她眼前,每個細節都是那麼的清晰,她不覺抱緊了禽被,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起那令她心跳的每個細節來……
※
清冽的河水,金色的陽光,呆二哼著小調擦洗完了身子,將瓢放在桶中,踏著落日餘輝往回走。
未到府門就看見錢四收了工匆匆忙忙往家趕,呆二遠遠就看見了站在錢家門前大樹下的毛六。
毛六見他回來恭身施了個禮,高高興興地跟著他進了大門。
「呵呵,今天是單日子。」呆二笑著繞到側門進了府。
錢四隻是個幫兇,柳炎才是主角,如何才能找到他的破綻呢,他又想到了八夫人那別有深意的眼神,也許突破點就在這裡。
將桶瓢還了廚房,呆二雖然身上輕鬆,內心卻很沉重,用過晚膳他又躲在西跨院月亮門後開始抓鬼。
等了半天,明月高掛,夜色已深仍然沒有任何發現,晚風吹過帶來些許的涼意,呆二猛然清醒過來,前院都是家丁僕役們住的地方,自己即使守到天黑又能發現什麼?有機會得到後院抓鬼才成啊,可是後院都是柳正的家人,又多女眷,自己若是貿然闖入被人發現又會落人口舌,該怎麼辦呢?
他正在躊躇,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響起,一條纖巧的身影進了月亮門徑直向他的房間行去。
「巧蓮,我在這裡!」呆二忙喊住她。
小丫鬟巧蓮挑著燈籠嚇了一跳:「我說公子,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噓,小聲點!」呆二忙制止她。
「嘻嘻,奴婢知道公子想幹什麼抓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