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舞兒哭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呆二又於心不忍起來,「姑娘,你……我……」
林舞兒抬起臻首,素雅的臉上掛滿了淚痕,幽怨地望著他道:「大人,奴家對你的情意你真的感覺不到嗎?不錯,奴家是出身青樓,可奴家給你說過,我是為了匡復南唐,賣藝不賣身的,奴家從沒有委身過其他男人,哪怕那些天天對奴家諂媚獻慇勤的貴族王孫,奴家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們,奴的一顆心都繫在大人身上,而你居然對我說這樣的話,奴家對你的心意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呆二喃喃道:「我……姑娘,對不起!」
林舞兒幽望他一眼,拉過他的手道:「大人,這也不能怪你,你記不以前的事,可能是奴家太過著急了,不如這樣,但有時間奴就給你講講以前的事,也許終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好不好?」
呆兒眼前忽又閃過楚珞漓純真爛漫的眼神,喃喃道:「姑娘,其實,我很喜歡現在的我,喜歡現在的呆二,記不起以前的事也沒什麼不好。」
「哎……」林舞兒幽歎一聲:「大人,你還是捨不得那個楚姑娘,如果你仔細想想奴與婉兒說過的話,又怎會感受不到奴對你的真心。」
呆二默然無語,林舞兒對他的脈脈柔情他怎會感覺不到,可冥冥中他覺得自己不能對不起楚珞漓,他應該遵守自己的承諾,永遠做呆二,永遠對珞漓好,林舞兒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紅著臉低下了頭。
「大人,你不願意想過去的事情也沒有關係,奴家對你說你就當是聽故事,不要往心裡去,這樣你也不會難受,好不好?」
呃,人家姑娘這麼說,自己倒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算是默許。
林舞兒抬頭望望當空皓月,隨手搖動著手裡的小花開始講起了故事,從三郎的出生開始講起,梨花傲雪繽紛,天縱神童,到後來的名滿京華,捧出大宋第一名妓,以及後來的鐵血江湖,與七鷹、五大門派的恩怨,與張小玲等人的感情糾葛。
她真的如同講一部傳奇故事,娓娓道來,呆二聽傻了,這可能是以前的自己嗎?才冠古今,武功通天,這怎麼可能?
他揚起拳頭在空中比畫了一下,自己明明不會武功啊。
公子不必著急,想必你失憶後武功也忘記了,不過奴家相信你會想起來的,奴家那天見你隨口就接上了縣令的《蝶戀花》就知道,只要有人給你提醒,你就會慢慢想起以前的事,你也不必著急,待奴家慢慢給你講。
此時的呆二已經被故事中的三郎神奇的經歷所吸引,忍不住想聽下去,點頭道:「好吧,姑娘繼續講,我繼續聽。」
林舞兒展動著長長的睫毛,無限神馳地又娓娓講起來笑三郎的傳奇經歷……
※
夜靜更深,柳府的第四進院子一條黑影閃到了九夫人的門前。
今天是柳正最為高興的日子,他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已葬身少室山下,後來雖然又聽到了兒子的消息,但他還是不能確信,直到今天自己的兒子回來,他才真的相信兒子沒事,而且還學會了一身通天的本領,他焉能不高興?
送走了兒子,多日不曾與大夫人蔡氏同房的柳正與夫人共進了燭光晚餐,很愜意地喝了幾杯酒,然後與大夫人同床共枕重溫起了舊夢。
所以,今夜,他並沒有去九夫人鄭媛玉的房間。
黑影到了九夫人門前,房門輕輕被打開,一條纖巧的身影閃了出來,向他悄悄嘀咕了幾句,指了指九夫人的房間。
今夜柳正沒來自己房間九夫人難得自己安靜一晚,早已上床休息,她閉上了眼睛,可是她卻難以入睡。
她有兩個最大的遺憾,一是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始終沒有下落,她之所以肯嫁給年邁的柳正除了因為柳正後葬了自己的父母,也是想借助柳正的勢力查清殺害自己的父母的仇人的下落,可是這幾年來但問起此事,柳正的答案都是無從查起,身為父母唯一的女兒不能為雙親報血海深仇,也使她越來越惆悵,越來越覺得自己對不起父母。
第二件事就是自己的終身,本來想嫁得一位翩翩才子,廝守終生,可天公不做美,卻嫁給了比自己大許多渾身銅臭味的柳正,雖然她信奉從一而終,可她還不到十八歲,花一樣的年齡日日陪伴著自己不喜歡的人,心中難免有太多的遺憾。
自從呆二出現後,她的思緒也變的更加活躍,笑三郎的身影日日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縈之不去,她相信,自己如果沒有嫁給柳正,這個神豐俊郎的青年人必定是自己心中最完美的白馬王子。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再去愛上她人,可她這樣的年齡你卻不能阻止她去想。
因此她躺在床上,雖然闔上了眼睛卻睡不著,想著自己的仇恨,自己的終身。
就在此時,一條黑影悄悄分簾闖了進來,撩開門簾時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驚動了胡思亂想的鄭媛玉。
就在她睜開眼睛的剎那,一條黑影脫去長衫,撩開她的衾被,哆嗦著喊了一聲「美人,我來了,你可想死我了!」呼地向她身上壓了下來。
鄭媛玉嚇壞了,本能地驚叫出聲:「啊……碧奴!」伸出手去阻拒來人。
「砰!」一隻大手捂上她的嘴,她拚命地推拒著對方的身體,希望丫鬟碧奴聽到聲響趕過來救她,可門外根本沒有碧奴的聲音。
那條黑影一隻手捂著她的嘴,另一隻手想去摸她的酥胸,可是因為鄭媛玉的拚命抵抗而一時不能得逞,情急之下,那人伸手穿過睡衣向她兩腿中間摸去。
鄭媛玉雖然是大家閨秀,手無扶雞之力,柔弱的很,可她是個把貞潔看的比性命還重的女子,眼件**之處就要被賊人涉及,她的身體本能的暴發出了極大潛力,本能地攪起雙腿,伸手向來人臉上抓去。
來人也沒想到一個弱女子反抗會如此激烈,本能地閃身向後,躲過了她鋒利的指甲,可捂著她嘴的一隻手也因此鬆開了。
若換作一般女子,可能因為怕丟醜壞了名聲不敢聲張,可鄭媛玉不同,她是個剛烈的女子,為了不**於人拚命呼叫:「救命啊,來人啊……」
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多遠,柳府護院的武夫家丁可不少,也有腳步聲向這邊奔了過來。
來人見不能得手,翻身下床逃跑,出了閨房,門外的腳步一堪堪到了門前,後窗下站著的一條纖巧身影刷地打開了後窗,來人真不含糊,居然會兩把刷子翻窗而過,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驚慌失措的鄭媛玉早已穿戴好裙釵,碧奴跑了進來:「夫人夫人,出什麼事了?」
險些失去貞潔的鄭媛玉怒不可遏,「啪」地一掌打在她臉上:「你幹什麼去了,怎麼才來?」
「我……我,奴婢睡著了。」
「嗚嗚……」想起來還後怕的鄭媛玉俯在床上痛哭起來。
「夫人,你沒事吧,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賊人被我的喊聲嚇跑了,我險些……嗚嗚……」
「砰」地一聲門被踢開了,幾名武師破門而入,「九夫人你沒事吧?」
鄭媛玉哪裡還說的出話來,趴在床上只是哭。
碧奴分簾出來,捂著臉哭訴道:「有賊人闖進來,對夫人欲行不軌,被夫人的喊聲嚇跑了。」
「誰幹的!」柳正怒氣沖沖闖了進來。
他不怕別的,最怕自己最寵愛的九夫人已經被人侮辱,所以他直接進了九夫人的房間,冷冷盯著床上正在哭泣的鄭媛玉道:「賊人有沒有得逞?」
此時此刻,他不關心的不是鄭媛玉,而是她有沒有**敗壞自己的名聲。
鄭媛玉雖然恨他無情,可此時此刻她必須為自己的清白辯解,不然她的名聲就完了。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沒,沒有,妾身並沒有讓賊子佔到便宜,妾身拚命抵抗,賊人被我的喊聲所懾,逃跑了!」
「嗚嗚……」鄭媛玉說完無限委屈地又哭起來。
「老爺,賊人從這跑了!」一名武師縱身出了後窗追了出去,哪裡還追得到?
柳正望著後窗恨聲罵道:「可惱,竟然欺侮到我柳正的頭上來,一定要查出誰幹的,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此時大管家柳炎也氣喘吁吁跑了進來,丫鬟碧奴見他進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老爺,此事一定要徹查到底,我們柳府何時出過這種事,自從那呆二進了莊子咱們這府裡就沒消停過。」
「嗯?」柳正對呆二印象倒不錯,冷冷地看他一眼,「這和呆二有什麼關係?」
「是,老爺,奴才說錯了,不過真相沒查清之前任何都逃脫不了干係,老爺應該親自徹查此事。」
「嗯!」柳正氣得鬍鬚直翹,轉身又進了鄭媛玉的房間,「媛玉,看沒看清楚賊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