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姑娘說認識自己,呆二不由的僵在當地,拍著腦袋想起往事來,可怎麼想也想不起在哪見過這位美麗清純的姑娘,直想的腦袋都疼了,一陣眩暈。
「公子,你沒事吧!」林舞兒見他搖搖欲墜,就欲上前攙扶。
呆二忙打起精神不敢再去想,訕訕道:「對不起姑娘,在下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姑娘,還望姑娘原諒則個。」
「沒關係!」林舞兒忽然有些竊喜,自己如今已經知道他就是笑三郎,即使他恢復了記憶,以自己以前做的種種,和許艷珠之間的恩怨,又如何能與他重修舊好,這樣不是很好嗎?自己若能與他……,豈不也算有緣千里一線牽,也不妄自己等他這麼多年。
可她馬上又想到了另一個棘手的問題:三郎雖然失去了記憶,如今卻正和楚大小姐打的火熱,看情形二人已經陷入了熱戀,偏他又不記得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得到他的心,把他從楚大小姐身邊搶過來呢?
想到這些林舞兒臉色黯淡下來,陷入了深思。
這段路並不遠,兩人雖然走走停停,可很快還到了莊南那顆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下,到了林舞兒的家。
「姑娘,既然到家了,你就自己進去吧,我這就回了!」
呆二說著話將花罐遞了過來。
林舞兒卻沒伸手,脈脈看著他幽幽道:「公子不進來坐坐嗎?和杯茶再走吧。」
「哦,不了,天色不早我這就回去了!」
「既然如此,奴家就不勉強了!」林舞兒說著話伸出雪白皓腕去接花罐。
呆二正待將罐子遞到她手裡,林舞兒忽然哎呀一聲倒在地上,娥眉緊蹙,捂著腳踝連連呼痛。
「姑娘,你怎麼了?」人家姑娘受了傷,呆二也不好馬上離開了,連忙過來尋問。
「哦,我的腳……我的腳扭上了,哎吆,疼死我了……」
她一邊喊著疼,一邊偷瞧著呆二道:「公子,奴家受了傷,崴了腳,不過不礙事的,歇會就好了,公子若有事就先回去吧。」
「這怎麼成,姑娘既然受了傷,還是抓緊醫治,不然我帶姑娘去看郎中?」
呆二信以為真,過來要攙林舞兒。
「公子,我家中尚有些跌打藥物,無需看郎中,可是我……哎吆,好疼啊!」
呆二見她娥眉緊蹙,眼淚在眼圈打著轉,不又心軟下來,上前攙起她道:「姑娘,我扶你回去!」
「如此,奴家謝過公子!」
林舞兒也不呼疼了,轉過來的俏臉分明含著狡黠的笑意。
看著二人進了院子,後面的巧蓮氣的一跺腳:「哎……這個呆公子,也太呆了,怎麼這麼容易就被騙了,這麼簡單的手段都識破不了。」
她轉身想回去給楚烙璃送信,可又怕二人真的發身點什麼事,忙緊走幾步到了門前,見門面並無人看守,便上前推門,可一推,根本推不動,原來門已經被林舞兒從裡面反插死。
「氣死我了,我就在這等著,看你出不出來!」
小丫鬟氣呼呼地站在門前,等起呆二來……
呆二扶著林舞兒進了院子,呆二將花罐放在桌案上道:「既然姑娘家中有藥,在下就不奉陪了,天色不早……」
還未待他說完,林舞兒一雙柔軟的小手就捂了上來:「公子,丫鬟外出辦事只奴一人在家,你走了誰幫奴家上藥呢?」
呆二不用提鼻子,那股幽幽的手味餘香就搞的他心神蕩漾,聽姑娘如此說更不好甩手走人,只好扶著林舞兒進了閨房。
林舞兒的閨房素雅而整潔,靠近左牆是一方深谷幽蘭的屏風,屏風旁一座書架,裡面豎裡著一排的經史文章,對面是女兒梳妝抬,右側一方臥榻,幔帳垂疏,鴛被朦朧,沁人肺腑的香氣裊裊云云,一聞之下呆二不覺精神一爽,女兒家閨房到底不同,哪像自己和水娃子的房間那麼凌亂無章。
林舞兒到了塌上坐定,指了指牆上的一個小格道:「公子,那裡有個藥瓶,你幫奴家拿過來!」
呆二依言將藥瓶拿了過來遞向林舞兒,林舞兒並不接,嗔他一眼道:「公子,奴家腳疼的厲害,自己如何上的藥,你給奴家上藥吧。」
說著話,林舞兒撩起羅裙,灣起粉褲,露出一隻纖足紅襪,她的小腿肚子渾圓晶瑩,雪白的肌膚如同凝脂一般光滑,再配上那只套著半截的紅襪子,真是美不勝收,旖旎無比,看得呆二砰然心跳,呼吸開始急促。
他忙轉過頭道:「舞兒姑娘,你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本已不妥,若再冒昧給姑娘上藥,豈不是冒犯了姑娘,我看還是姑娘自己來吧,呆二該告退了。」
他正要轉身而行,林舞兒哎吆哎吆又呼起疼來道:「我還以為公子是個心胸坦蕩的君子,卻原來也是市儈之人,你若心中無她又何在乎看我的腿,給奴上藥呢?你若真是熱心之人又怎會見死不救?」
「這姑娘伶牙利齒,見死不救可有點誇張了吧。」可人家姑娘都這樣說了,人家一個花容月貌的大姑娘都不怕,自己若在唯唯諾諾卻顯得不男人。
呆二不再猶豫,轉身回來將藥瓶抄在手裡道:「但不知姑娘哪裡疼痛,在下這就給你上藥。」
「嗯,這裡!」林舞兒指了指被紅襪子罩住的腳踝。
「我……姑娘是不是把羅襪挽起來?」呆二看著她雪白粉嫩的腿就忍不住順著腿往上想,一想就心猿意馬,更不敢自己去幫姑娘挽襪子了,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自己怎麼好冒犯。
林舞兒不緊不慢,幽望他一眼道:「奴家腳疼的厲害,彎不得身,公子好事就到底,就幫奴家挽起來吧。」
「嚓……這是做好事嗎?這明明是沾便宜,哎,算了,既然人家姑娘說是做好事,都不在意,自己一個大男人又何必考慮那麼多,反正沾便宜的是自己,又不吃虧怕什麼。」
呆二想著,彎下腰來為林舞兒挽襪子。林舞兒是頗具大唐風韻的圓領羅衫,秀項頎長,胸前圓潤如雪,這一低頭頭,林舞兒胸前那對飽滿的玉兔若隱若現,呆二駭的心頭狂跳,咕噥咽口吐沫,深吸一口氣,將那股邪念壓制下去,目不斜視去挽他的襪子。
可憐的呆二生怕自己一時不慎碰到姑娘的肌膚,捏住羅襪的一角往上翻,這樣一來襪子卷的就極慢,正當他小心翼翼地向上翻襪子時,林舞兒的雪白**忽然一動碰到呆二手掌上,一股滑膩膩的柔軟觸覺使呆二忙鬆開手去,紅著臉訕訕道:「哦,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
林舞兒腿一經和呆二的手姐姐渾身也是一陣顫抖,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她多麼希望這隻手能長久的撫摸下去。
林舞兒並沒有接呆二的話,忽然伸手將他的一隻大手抓住捧在胸前道:「三郎,你真的不記得奴家了嗎?我是舞兒啊,你真的不記得了?你仔細看看奴家!」
呆二想抽回手,可看到林舞兒熾熱的眼神時,他動搖了,那眼神滿是柔情,滿是期盼,她若真的不認識自己如何會這樣,難到自己真的是笑三郎?當朝駙馬?
呆二看著林舞兒那張恬靜如仙子般的臉,這張臉似曾相識,他一遍有一遍地在記憶裡搜索著著張臉,可自己的記憶裡這張臉若有若無,若說沒有好像她就在自己的腦海了,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若是有可自己明明用想不起來。
呆二看著林舞兒愣了半天,猛然抱著自己的頭搖晃起來,嘶喊道:「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呀……」
林舞兒看著他潸然淚下,忽然一頭撲到他懷裡道:「三郎哥,你想不起就不要想了,我今日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曾經走的是那麼近,三年了,奴家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今天你終於來到了我身邊,我再也不要你離開了。」
林舞兒將他抱的緊緊的,生怕一鬆手他就會飛了似的。
憑感覺,此時呆二知道,他必定是認識這個少女的,可自己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是情人還是朋友?亦或只是認識而已。
如今楚珞漓在他的感情世界裡已經根深蒂固,他不想對不起她,他張開手臂,碰也不敢碰林舞兒一下,喃喃道:「林姑娘,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你到底是誰,你……你可以告訴我嗎?」
林舞兒抬起臻首,臉頰上已滿是淚痕,淚眼婆娑哽咽道:「公子,在澶州,你曾助奴家退官兵,在汴梁你曾幫助奴家擊敗潘琅奪了花魁之位,如今京城赫赫有名的天上人間都是我們一手打拼出來的,你真的想不起來嗎?嗚……」
呆二看她真摯的眼神,哭的期期艾艾的樣子不像有假,那似水的柔情幾乎就要把他融化了。最是難消美人恩,即使他們不認識,如林舞兒這般的美麗女子在懷,溫情脈脈的哭訴又有幾個人能抗拒的了,何況呆二雖然想不起來往事,可他總覺得自己曾和她有過一段不尋常的經歷,憐惜之下,他的手顫抖了一下,輕輕撫摸了下她的秀髮道:「姑娘,對……對不起,帶二愚頓,實在想不起來,還望姑娘見諒。」
他的撫摸雖然小心謹慎極為輕微,可她還是感覺到了,她能感覺到那是他發自內心的愛憐,她更控制不住了,只往他懷裡偎的更緊,呢喃道:「三郎哥,我不需要你記起來,奴家只要你對我好,我要你永遠留在這裡陪我,不要再回汴梁去,也不要再想你以前的事情。」
呆二蒙了,她到底是誰呀,怎麼說和自己相識,卻又不願意自己記起以前的事情?他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麼的親切,那麼愛憐,林舞兒仰起的小臉是那麼的溫順,如自己和她真的不相識她怎會如此。
呆二被她的柔情和悲咽徹底融化掉了,他不忍看她這麼淒涼,忍不住顫抖著雙手去托她的臉頰。少女沒有動,很順從,閉上了眼睛,只等他來擁抱,來疼愛。
終於,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臉,這張小臉柔軟而火熱,媚眼微闔,櫻唇半張。
呆二托著張恬靜、絕倫的臉端詳著,尋找著自己的記憶。
林舞兒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嬌喘出聲、呼吸急促,胸前那對豐滿的柔軟擠壓著他的胸膛,摩擦著,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他忽然覺得她曾經一定是屬於自己的,他忍不住俯下頭來,想吻她溫潤嫣紅的唇瓣,忍不住想疼她,愛憐她,不讓她再如此孤獨幽咽。
林舞兒抬起了圓潤如玉的小巴,不躲不避、吐氣如蘭,喘息著,顫抖著,等著他的到來。
就在兩人嘴唇將要碰在一起的剎那,「砰砰砰」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不,如果仔細聽那分明是有人在急促的踹門,就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喊道:「呆二公子,天色不早了,該回了!」
呆二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推開林舞兒道:「姑娘對不起,在下鹵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