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到了外面查驗了兩名少女已斷成幾截的屍體,見刀口平整如削,確定是被殘刀凌厲的刀氣所斬斷,依現場的血跡死去的時間推斷白雲童子在冰玄寒窟內逃走之後應當是回過這裡取刀,恰撞見這兩名少女遂用寶刀殺了她們。
可那被姦殺的蝶兒是怎麼回事?看情形她死的更早些。三郎突然想到了星辰子所中的毒及他所受的傷。
當日二人決戰,雙方都受了傷,自己雖借龍脈血寶之功受傷輕些,但自己早已恢復為何星辰子的傷勢絲毫不見好轉?可見星辰子早已中毒已深,可誰能給他下毒卻不被發現呢?
三郎轉向花解語道:「姑娘,平日裡掌門的飲食是否都是小蝶姑娘侍奉的?」
花解語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異道:「不錯,掌門的一日三餐,乃至於平時所需都是小蝶送去的,大人是說她……」
三郎暗呼一聲「這個白雲童子果然好心機」,劍眉微擰道:「嗯,如我所料不虛,小蝶與邵茗華早有姦情,此事不但瞞過了你們,就連你們的師母都毫不知情,否則斷然不會容他的,應該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小蝶才在掌門的飯食酒菜中下了一種毒,因為對前輩的功力太過忌憚,為了防止他發現,所以每次只下極少的量,但日積月累中毒已深,這也是他的傷為什麼遲遲不見好的原因,毒藥破壞了他身體的恢復能力,但是我卻始終有一事不得其解。」
「大人分析的極是,應該是邵茗華即得掌門之位擔心事情洩露,遂將小蝶引到這裡殺人滅口,大人又人什麼不能釋懷的呢?」
三郎面色凝重歎聲道:「我不明白的是小童子身高不過三尺餘,身體都未長開,如何能駕御得了木冰玄、小蝶這等貌美如花、自視甚高的人,前輩就不用說了,就連小蝶也是清高的緊,如何甘心情願長期被小童子佔有,心甘情願的為他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若是你們……你們肯嗎?」
「我等當然不肯,不僅不肯,甚至看他一眼我都覺得噁心!」花解語也是生得窈窕麗質,毫不掩飾對小童子的厭惡,滿臉鄙夷的神色。
三郎面色更加凝重,「這就是了,既然木冰玄與小蝶甘心任他驅使,這件事不是太有背常理嗎?」
花飛雨搔著頭,「此事奴婢們也說不清楚……哦,不如我們問問師叔,她是本派老人,見多識廣,她也許會曉得其中道理。」
三郎喜道:「正是,此事我們應當問她,寶刀已經被小童子帶走,長白山山高林密,找他不易,只能慢慢再找他報仇奪回寶刀了。」
一干人等匆匆到了李桑榆的房間。李桑榆經過反覆的運功調息,舉止神態已恢復正常,只是一身功力卻損耗不少,需要時日慢慢恢復了。
聽三郎說起心中的疑惑,她憤恨不無,罵不絕口:「木冰玄別以為你死了我就會原諒你,你這個無恥賤婦,竟然與那小童子做出這等齷齪卑鄙之事,害死師兄。邵茗華,別讓我碰見你,一旦讓我遇上定將爾千刀萬剮,扔到山裡喂野狗……」
她心中憤恨難平,罵不絕口,三郎忙勸阻道:「老姐姐息怒,正如姐姐所說,木冰玄竟然對那小童子惟命是從,此事豈非太不可思議?」
李桑榆也猜不透此中玄機,沉吟半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道:「我星宿派有一種武功,名為『春風五度功』是我的師父無意中所創,創出這種武功後才發現,此乃是一種會令自身發生異變的邪門武功,練了這種武功的人會對……」
她說到著裡臉色一紅,垂首片刻才道:「男人一旦練了這種武功會變的對女人索取無度,採花成性,正因如此先師才嚴禁門人修煉此中武功,我也想不通此中道理,即使那小童子練了此種武功,身為女人對他避之猶恐不及,木冰玄與那小蝶兩個賤人如何會被小童子迷住?」
她領悟不透,這些姑娘就不懂了,但三郎卻似乎懂了些。
這些姑娘們包括李桑榆在內都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此中道理她們有怎能明白?木冰玄與小蝶都是習武之人,身體本就大大好於尋常女子,加之星辰子常年疏遠木冰玄,小蝶正是懷春的年齡,一旦初嘗那小童子的「春風五度功」消魂滋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屬常理。
可這裡皆是一幫黃花姑娘,三郎自然不方便與她們言講,遂隱晦道:「星辰子前輩常年醉心於星相五行,疏遠了木冰玄,她難免閨中寂寞,而小蝶正值妙齡,被那小童子的春風五度功所迷惑倒也說的過去。」
花飛雨不解的睜大了眼睛:「這種欺負人的功夫避之猶恐不及,再說你看小童子那副德行,師母和小蝶怎會看上他?這太不可思議了,大人,奴婢不解,『春風五度功』怎能讓兩人對他俯首帖耳?」
「這……」她這話出口把三郎問得啞口無言,這些未喑人事的姑娘自己怎好當面向她們解釋,可不解釋這件事又怎能讓她們盡信?連排風也在瞪著一雙大眼睛等著他的答案。
「嚓,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這可如何是好?」三郎為難起來。
正在為難之際,他忽然想起了唐朝大詩人元稹的那首聞名遐邇的《會真詩》,其中有一段大膽地描寫了張生與崔鶯鶯的幽會情事,靈機一動,遂道:「幾位姑娘如不解,且聽我吟一段前人之詩作,如能將這段詩作領會,那麼這件事的疑點就迎刃而解了。」
幾個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更家疑惑,一首詩就能釋疑解男女之惑麼?連李桑榆也來了興致,催促道:「三郎兄弟,那你快吟來聽聽。」
三郎不便在她們當中吟頌,遂走到門口,有停有頓,朗朗將《會真詩》中的一段詩句吟了出來:
「戲調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蟬影動,回步玉塵蒙。轉面流花雪,登床抱綺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眉黛羞頻聚,唇朱暖更融。
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光珠點點,發亂綠鬆鬆。
方喜千年會,俄聞五夜窮。留連時有限,繾綣意難終。慢臉含愁態,芳詞誓素衷。」
呵呵,你還別說,幾個姑娘聽得各自臻首低垂,面面羞紅,她們似乎明白了男女之間情事的無窮誘惑力,要不詩中怎麼將此喻為「千年會」呢?而且有「繾綣意難終」,「芳詞誓素衷」之詞,對於詩中那些似懂又非懂的句子,她們雖不能完全領會,卻也知道原來那男女之間的事不僅是男子,亦可以給女子帶來無窮的快樂。
想通了此處,修煉「春風五度功」的小童子能駕御自視甚高的木冰玄與小蝶就不足為奇了,呵呵,那可是春風五度,何等的消魂?
因此重位姑娘包括李桑榆各個滿面羞紅想著心事,誰也不再發問。三郎等在外面,待她們領悟了此中道理,羞澀退去,轉回房中道:「桑子姐姐,星宿派突經此劫,元氣大傷,如今你是唯一的老人了,重振星宿派找那小童子報仇之事還要靠你來主掌大局,我和排風是局外人不便參與,還望你將寶鏡公主的下落相告,在下先行謝過!」
「哎!」李桑榆幽歎一聲,道:「我桑榆的命是你們所救,而我卻做出這等事,三郎兄弟,我愧對你們!」
三郎吃驚道:「怎麼?老姐姐不是曾說寶鏡現在很安全嗎?為何忽出此言?」
李桑榆不忍看他們,轉身道:「她確是很安全,只是她不在這裡。」
「在哪?」三郎與排風幾乎異口同聲。
「她在遼陽府,蕭太后與韓德讓巡幸東京,我就把寶鏡交給他們了。」
三郎怒極,「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李桑榆轉身望著三郎道:「三郎兄弟,我的身份你是知道,我是西夏的公主,我們西夏剛剛復國,國小力微,正需大宋和大遼的幫助,今年我西夏大旱,為我西夏子民著想,我用蕭太后的女兒為我西夏國換來二十萬兩的資助,五百匹馬,六百頭牛羊,而且以此示好,也穩定了雙方邊塞,你們救了我的命,我卻……,哎,我卻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有愧!」
三郎道:「即是為萬千百姓著想也是情有可原,但願寶鏡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據我所知,蕭太后並沒有為難她,而是暫時將她幽閉起來。」
三郎心急如焚,急道:「既然如此,此地就交與老姐姐了,我二人馬上趕往遼陽府救出公主,告辭!」
二人說走就走,三郎一拉排風閃身出了房間,身後李桑榆忽然追出來道:「三郎兄弟,蕭太后只是巡幸東京,不日就將返回,你們要速去,若是她們返回上京再想救出公主就麻煩了。」
三郎腳下不停,遙遙道:「多謝,三郎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