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笑樓的貴賓包廂內三郎笑吟吟的舉杯而飲。許艷珠興沖沖的走進包廂,興奮的道「相公,今晚的演出很成功,妾身興奮死了!」
「呵呵,珠兒辛苦了,今晚相公要獎勵你!」
「壞蛋!」許艷珠輕嗔一聲。
「相公,我們也要獎勵!」許南蓉、寶鏡二人也跟著起哄。
三郎刮著寶鏡的鼻子道:「今日的成功與幾位夫人的支持和幫助是分不開的,今晚為夫高興,幾位夫人一起獎勵。」
「恭喜笑大人,恭喜笑夫人!以這樣的精彩程度,我看再演十場,也能場場爆滿」笑安居士宋黎舉著酒杯到了包房,眼睛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許艷珠。今晚的演出不可謂不精彩,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當看到許艷珠時那份空虛的感覺才瞬間被添滿,是的,自己能夠看她一眼就非常滿足了。
王強等幾位紈褲子弟也跟著進來祝賀,待客人散盡,早已等不急的柳銀春,巧月兒二人也進了貴賓包廂,柳銀春也顧不上笑家幾位夫人都在場,嬌聲道:「大人,您可說過,下一回,可是讓奴家和月兒姐姐做,做……」
巧月兒迫不及待地跟了一句,「做主角!」
「對對對!」
這兩人自知較之林舞兒和雪媚嬌要遜色一籌,壓根就沒指望自己能奪得超級女生的冠軍。尤其是巧月兒,雖說韻味十足,芳化正茂,可畢竟是過二十的大姑娘了,在如此浩大的比賽中獲得前三名還能求什麼?在排練時,她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表演,就為之折服了。以她們的眼光,當然看得出三郎如果有心栽培她們,今日的四大行首同台獻藝不過是一時之爭,而一旦開創了這種新的表演模式,她們無論是名氣還是事業,都將更上層樓,為長遠計,才心甘情願地做了陪襯。
三郎笑道,「你們放心,我自有為你們量身打造的情節曲目。」
「嗯,兩為姑娘放心,我家相公不會虧待兩位姑娘的,到時候我再為你二人排兩首新鮮的舞蹈,你們啊,想不紅都不行。」
許艷珠也跟著附和,天上人間的事就是笑家的事,笑家的事就是幾位夫人的事,何況每一次的成功也都包含著這位現代舞和古典舞大家的笑夫人的心血和努力。
「謝過大人,謝過夫人!」二人這才滿意離開。三郎也盡興地帶著幾位夫人返回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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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西廂記帶來的不僅是心靈上的震撼,甚至對於部分深有感觸的人的日常行為亦產生了深遠影響。
楚洛璃這位與笑雪風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豆蔻少女,被戲中崔鶯鶯與張生的繾綣之情深深感動。幾人走在路上皆默不作聲,仍在回憶著剛才的劇情。
中性美的書生扮相在楚洛璃腦海中縈繞,漸漸地張生的容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瀟灑俊秀,飄逸絕倫的另一個年輕人的臉,這個人就是他的大仇人笑雪風。
「為什麼會是他?」
自從在太白仙居見過這個人一面,他的飄逸的身形,俊郎的容貌就深深地刻在她腦海中。可是後來她才知道,這位使自己倍感親近的大眼睛年輕人居然會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笑三郎。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亦有過錯,當年曾參加天蕩山圍攻蒼九宮之戰,笑三郎為師父討回血債本無可厚非,可是父仇不共戴天,她身為人女又豈能不報?
可是當師父決定將報仇的事壓後,自己再次在天上人間看到這個年輕人時,雖然他是自己的仇人,可自己每次看到他都會臉紅心跳,甚至對師傅的決定有些竊喜。
劇中至死不渝,纏綿跌宕的偉大愛情,使她少女的心扉砰然蕩漾,當張生的身影再次換成笑三郎時,她居然沒有信心再去面對他,再去找他報仇。
於是回到客棧,她低著頭對師傅道:「師傅,徒兒已離開靈秀山莊數月,自從父親走後,各種事務都壓在哥哥一人肩上,徒兒想回去看看哥哥,回頭再考慮找笑雪風報仇的事。」
她本以為師父會怪自己,另她沒想到的是師傅很平淡,「既然你決定先回山莊,師傅也不攔你,師傅也要去找那個賤人算帳,你們三人就先自行返回吧。」
神火掌耿臣道:「前輩是否需要我二人助一臂之力?」
「你們?」李桑榆撇撇嘴。「有你們在不僅不會助我一臂之力,反而會幫倒忙!」
耿臣二人臉上一紅,雖然自己被人尊稱為俠,自命不凡,可是一身武功若要跟這個女人比起來那還是差著十萬八千里,技不如人,人家瞧不起你,他二人也不好反駁,只得答應明日即返回江南。
跟他們一街之隔的幾百米之外的另一家客棧內,神算子道:「師母,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木冰玄一臉茫然,「笑三郎果然天縱奇才,天上人間的每場表演都很精彩,動手之事……這個……再等一等,我們要作個詳細的計劃。」
「是,師母!」他二人不明白,自己的師母看完一場戲回來怎麼變成了這樣?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木冰玄被劇中那份天長地久的愛情,被那「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美妙歌聲深深感動,想到因為夫君的疏運,自己一時的糊塗,竟然與夫君的弟子有染,本已有錯,再加此時仍沉醉在劇情中未回到現實,哪肯再如那崔老夫人一般棒打鴛鴦,拆散一對有情人?下不了決心的她心亂如麻,只得先借口推辭。
三更的更鼓聲悠然響起,木冰玄仍然心緒難平,展轉不能入眠,一縷風聲在她床前劃過,若非是她這樣的高手,根本察覺不到。
像她們這樣的高手,出門在外那是加著十分的小心的,睡覺也都是穿戴整齊的。她到了窗前聽聽沒有動靜,輕輕支開窗子,身形閃出也到了窗外。
外面月朗星稀,涼風習習,環顧四周,只見西房上一縷青影閃點即逝。她忙飛身跟了上去。加緊追了一陣,便又看到了前面的黑影。兩人速度皆是極快,如是有人看見也只當是黑夜裡的一縷風而已,跟本想不到會有人經過。
兩條纖巧的身影一前一後,在屋頂飛馳,風馳電掣般出了汴京城,行至林邊空地,前面的人影攸然停了下來,一身鮮艷的衣衫在月光下也格外顯眼。
後面的木冰玄隔著一丈遠也停下了身形,當她看到前面著五綵衣衫的窈窕少婦時,唇瓣攸然一顫:「師妹是你嗎?」
前面的少婦並不轉身,陰聲道:「我不是你的師妹,也沒有你這樣的師姐!」
「師妹,三十多年了你還在怪我,當年……哎,這些年來我又何嘗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哪一天快樂過?」
艷妝少婦攸然轉過身來,月光下映出的一張美艷已極卻極為冰冷的臉,「哼,你在挖苦我嗎?你們既然已經在一起,居然還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你不快樂難道我李桑榆反而比你們活得自在?」
木冰玄苦笑道:「師妹,此中原由我一時難和你解釋清楚,承受再多的苦楚也是我木冰玄咎由自取。」
「哈哈……」李桑榆一陣淒厲冷笑:「賤人,得了便宜還賣乖,難不成師兄另結新歡甩了你不成?」
木冰玄並不生氣,幽怨道:「若真如此,師姐反而不會如此難過……」
木冰玄以為她以勝利的姿態在嘲笑自己,已是怒不可遏,淒聲罵道:「賤人,今日你我的恩怨就要有個瞭解,我倒要看看你那『柳棉無相手』修煉到了何種程度?」
「師妹,我無意與你爭鬥,若師妹心中仍然有師兄可去雪閬閣苑找他,師姐斷然不會阻攔!」
「呸,你這是幹什麼?施捨嗎?可憐我?廢話少說,看掌!」
李桑榆雙掌前曲,又猛然收回,掌分左右弧形擊出。兩股排山倒海般的氣勁挾著漫天掌影自兩側攻向木冰玄。
「師妹,你……」李桑榆已然出掌,身為同門師兄妹,李桑榆的武功如何她又焉能不知,當下不敢怠慢,身形級快的轉動,掌影翻飛層層疊疊切向李桑榆攻來的手腕。
李桑榆冷哼一聲,攸然變勢,漫天掌影迅速凝和,千鈞罡氣自中路壓向木冰玄。
木冰玄雙掌合併,不躲不避,沿中路縱身直進,不僅破去了千鈞罡氣,前插的雙掌已攻到李桑榆身前,逼得李桑榆不得不收招自保。
蒼穹冥掌大開大合以掌力渾厚著稱,柳棉無相手走的是輕巧路子,兩種掌法各有千秋,兩人一番大戰,林前漩渦激盪,勁氣迴旋,直打的天昏地暗,月落星垂。
二人以快打快,直斗了五百餘招,眼家紅日東昇,天光大亮,路上行人開始多起來,卻還未分出勝負。
李桑榆攸然收掌跳出圈外,「賤人,今且留你一命,你欠我的早晚要一一索回,改日再找你算帳。」
木冰玄不喜不悲,淡淡道:「師妹殺心太重,積怨太深,我星秀派練功講究一個心平氣和,氣及天道方能有所大成,師妹如此急功近利武功又怎能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