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雪媚嬌略一思忖,眼波向他盈盈一蕩,笑道:「若是讓她到我的瀟湘苑來想必她林舞兒自持身份也是不肯來的,不如就到第三方,依奴家看就到大人府上如何?」
她想到自己已與三郎的兩位夫人打得火熱,有兩位夫人幫襯著自己說話,想必自己在那裡是吃不了虧的。
三郎笑道:「雪姑娘,這次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雪媚嬌不解道:「大人何出此言?」
三郎笑道:「舞兒姑娘哪似你這般小肚雞腸,人家以大局為重,早已同意去你那裡協商排練節目了。」
「啊?」雪媚嬌俏臉刷的紅了,暗忖道:「難不成那林舞兒竟有如此胸襟不與我計較往日恩怨?」
她雖是有些不信,可三郎已說出來,當是錯不了的,隨即順坡下驢,又開始施展媚功。她杏眼含煙,臉泛春霞,嬌滴滴地道:「不管在哪裡,不管哪一方面,奴家自信,都不會讓她比了下去的,大人……你可相信麼?」
雪媚嬌臉含毒意,三郎腦海中登時蕩起一圈旖旎的漣漪:「兩個忽然如仙子般素雅,又忽然像狐狸精般媚人的妙齡女子,那榻上無邊風月,何止是消魂蝕骨,誰娶了這麼一對璧人,當真是齊人之福了,咳咳,死都不知怎麼死的,好恥媚的丫頭!」
三郎受不了她的媚術,忙板起臉道:「雪姑娘,你要記住,既已答允與三郎合作,那咱們以後就是合夥人的關係了,合夥人就要有點合夥人的樣兒,不可妄自猜忌,妒忌,你這樣可不像話了。」
雪媚嬌卻不以為恥,突然上前挽起他的胳膊,笑靨如花地說道:「可是人家跟合夥人一向就是這個樣兒呀,有什麼不對?」
三郎沒好氣地道:「你的合夥人很多麼?」
雪媚嬌眨眨眼,展了展長長的睫毛,伸出一隻塗了墨丹的纖纖玉指:「奴家的合夥人呀,大人您是頭一個。」
三郎為之氣結,偏偏她挽著自己胳膊作小鳥依人狀,這種如同情人約會般的模樣實在對她板不起臉來,只得說道:「那你知道,我對你這樣不聽話的合夥人會怎麼樣麼?」
雪媚嬌收盡媚態,那張臉立刻又變的如仙子般恬靜淡括,天真爛漫地仰起頭道:「嬌兒不知道!」
「啪!」一聲脆響,雪媚嬌「哎喲,一聲,捂著屁屁跳了起來。
三郎哈哈大笑,快步向前走去,雪媚嬌恨恨地瞪著一雙大眼睛,嬌嗔道:「怎麼又來這一套?」
半晌,她忽地「噗嗤」一笑,向他背影扮個鬼臉道:「現在知道了,你這位看似冷酷瀟灑地大人原來也有可愛之處,也喜歡和人家玩耍、嬉笑,嘻嘻,咱們倆呀,半斤八兩……」
瀟湘苑的花園裡,三郎盤膝坐在几案後面,微笑著看著堂下,面前放了幾樣小菜,一壺美酒。
「公子莫要停妻再娶妻,休要一春魚雁無消息。」
「此番小生進京趕考高中之日,就是迎娶姑娘之時,鶯鶯,小生去也!」
一身白衣,俊俏非凡的公子與那溫婉多情一身環珮叮噹的翠衣少女緊緊擁抱在一起,淚水盈腮,不忍分開,然後又互相揮手致意,繾綣而別。
三郎喝下一盅小酒,將酒杯「砰」地放在几案上,敲著桌子道:「停停停,這一節就到這裡。」
一聽三郎叫停,扮白衣書生的林舞兒和扮崔鶯鶯的雪媚嬌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立即分了開來,彼此狠狠一瞪,又同時輕啐一口,滿臉厭惡地搓著衣裳。
三郎看在眼裡,唯有苦笑不已,這都多少天了,剛開始時林舞兒還很大度,不與雪媚嬌一般計較,可她不能忍受雪媚嬌在三郎面前貶低自己,不能眼看著她向三郎施展媚功,慢慢也跟著爭風吃起醋來。
這兩位姑娘,一到演戲時就情意棉綿,你依我靠,只要戲散,馬上就視彼此如仇敵,唉!真難為她們了,戲子就是戲子,太有職業道德了,臉上的淚痕還沒干呢,雪媚嬌就叮叮噹噹,裙釵搖曳,搖搖款款到了三郎身邊,嫣然笑道:「大人,奴家唱得好麼?」
她的清雅宜人,施展媚功時那多情顧盼的神采,演那溫柔多情的崔鶯鶯倒極為合適。
林舞兒見她邀寵模樣,立刻吃起醋來,斜睨著雪媚嬌道:「大人說過金曲銀詞,那曲子可是舞兒編的。」
雪媚嬌撇了撇小嘴,不屑地白了她一眼道「若不是大人哼著小曲兒啟示你,你怎能編得出來?」
「你!」林舞兒恨恨地一跺腳,氣呼呼地在走到另一側坐了下來。
三郎望了望仍在賭氣的林舞兒道:「舞兒姑娘,那些贊助商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大人,舞兒一經說明屆時朝廷大元將親臨會場,不僅與他們同台觀舞,而且還會與他們……哦,合影留念,那些商賈富紳立刻滿口答應下來了,願出大價錢贊助,甚至名額都不夠用了呢!」
「呵呵,如此甚好,名額不夠用可以擴幾個,屆時多佔官員們點時間而已,我會跟他們解釋的,這是我們第一個大手筆的運作,一定要做的圓滿,別給那些商賈富紳門留下不好的口碑。」
「是大人!」林舞兒得意地望了望雪媚嬌。這筆贊助可是她一手運做的,你雪媚嬌除了會施展媚功邀寵,又曾做過什麼?
沒想到雪媚嬌再次撇嘴不屑道:「哼,還不是因為大人的人脈廣,那些富豪們才搶著來,此事任誰都能做好!」
「你……」林舞兒氣得說不出話來。
雪媚嬌示威地瞟了她一眼,搶過三郎的筷子,挾起一箸菜往三郎嘴邊遞:大人,這可是奴家親手做的,大人一定要多吃幾口才成,可不要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林舞兒實在氣不過,便又款款走到三郎身邊,蹲下身來往他身邊一湊,嬌滴滴地道:「大人坐久了,腿都麻了吧,舞兒幫您捶捶腿!」
三郎實在受不了這股醋勁了,猛然一聲道:「stop!」
「啊,大人說什麼?」
兩人同時驚詫地看著三郎,以為看到了外星人。
三郎看著他們驚訝的眼神,突然反應過來,「嚓,這她們怎能聽得懂?不把自己當成怪物才怪!」
忙訕訕笑道:「呵呵,本大人是說讓你們停下來!」
三郎說著話,趁他們驚訝的當兒,趕緊從站在他左右的兩個香噴噴的美人兒中間鑽了過去,邊走邊道「明天咱們的天上人間就正式完工了,我得去看一看,你們繼續練,繼續練,一定要練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是咱們天上人間的光榮傳統!」
「得,這一下誰都不用爭了。」林舞兒柳眉一挑,兩隻粉拳捶上了自己的大腿。
「哼!林行首不是一向自命清高麼,怎麼也效仿她看不起的那隻狐狸精,向大人獻媚邀寵了。」雪媚嬌刺激了她一句,一箸佳餚遞到了自己口中,又抓起三郎的酒杯,特意將他喝過的那一面轉到自己面前,挑釁地看著林舞兒,輕抿一口酒,在杯上留下了一個誘人的朱紅唇印。
院落一角,看著落荒而逃的三郎,扮演紅娘的柳銀春捂著嘴偷偷地笑,她自忖自己配不上三郎,也不再做那癡心妄想,閒暇時就看她二人在那爭風吃醋,倒也自得其樂。
近來這種戲碼每天都要上演,林舞兒、雪媚嬌兩大行首按照三郎編的劇本排戲的時候就在台上爭,爭演技、爭颱風,一旦排練完畢,就在三郎面前爭,爭他對誰多說了一句話,給誰多了一個笑臉。
一開始兩人倒還爭得斯斯文文,近來行動、語言越來越露骨,大人逃跑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了。
「青樓戲子果然厲害。」
三郎逃出老遠,才回身遙遙道,「雪姑娘,我有一件事交給你去做。」
「大人快說是何事!」雪媚嬌高興起來,又白了一眼林舞兒,款款向三郎行來。
「停!」三郎忙阻止她,「雪姑娘,我跟你說完這件事就要返回,視察一下天上人間的竣工情況,落實下開業事宜!」
雪媚嬌終於停下來,恢復了西子般的嫻靜,「大人請說,奴家定當辦好!」
「嗯!」三郎笑道:「這次組織考驗姑娘的時候到了,也是彰顯姑娘能力和才學的時候,我要你製作一種能夠標誌客人身份,能夠大批量製作,簡單易行的卡片,此卡寬兩寸五,高一寸六,名字嘛,就姑且稱為會員卡吧,以姑娘的才志,三郎想你一定能夠不辱使命,姑娘以為如何?」
「啊?」雪媚嬌怔在當地,這種東西她哪弄過,本想推辭,可斜眼一看旁邊林舞兒幸災樂禍的眼神,又不肯示弱,轉念一想,若不會弄,正好可以向大人詢問,也可藉機接近他,有此想法,立即裝作信心滿滿的樣子道:「大人放心,奴家定當不辱使命,不知大人準備什麼時候用此會員卡?」
說完,她還不忘挑潯地睨了一眼林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