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閉的石洞內,三郎道:「排風姑娘,我們雖然身處絕境,但也要盡量拖延時間,也許會有奇跡發生呢!」
排風此時已完全沒了主意,喃喃道:「怎麼拖延時間?」
「我們要坐下來,盡量減少體力消耗,減少呼吸量,節約洞內的空氣!」
「公子懂的真多,奴家卻不懂得這些!」
「排風姑娘坐下來吧!」
三郎率先走到洞邊,靠著石壁坐了下來。
排風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
兩人一直靜坐著,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時間久了,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呼吸有些困難。也許用不了幾個時辰,這洞內的空氣就真的被他們消耗盡了,到那時他們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
排風想到了在那座龍王廟中,自己曾靠在他的懷中睡覺,睡的那麼香甜。而此刻……「對啊,我們就要死了,將死的人了為何還要顧及這麼多,為什麼不能享受這生命的最後一刻與自己心愛的人靠在一起呢?」
她的臉又開始發燙,抬起臻首望著三郎道:「三郎哥,奴家可以這樣叫你嗎?」
「哎,一個稱呼而已,都快死的人了有什麼不可以的!」三郎想著「嗯」了一聲。
排風幽幽道:「三郎哥還記得在龍王廟的時候嗎?」
「記得!」
「那是奴家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刻!」
「嗯!」三郎有些木然,此時他想了很多,玲兒、寶鏡、珠兒、蓉兒,最後他將思想定格在杜曉蘭身上,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在兩位師兄的爭鬥之間出什麼事?自己早應該去找她,將她接過來,可自己最近卻一直忙於事業,將她忽略了,真是該死。
「三郎哥,奴家可以靠在你的懷裡嗎?」
「啊!」三郎嚇了一跳,他側過身來,雖然看不到排風,但卻明顯感覺到了她熱烈期盼的眼神。
「排風姑娘,三郎其實是很尊重你的,現在是,將來也是。」
排風有些幽怨,「三郎哥,奴家……奴家不想讓你尊重!」
她說著一頭柔軟的秀髮已靠到了他的胸前。「三郎哥,抱緊奴家,排風……排風喜歡和你在一起!」
三郎手動了動,卻又停下,「排風姑娘,三郎從心裡尊重你,不存任何褻瀆之心,而且姑娘應該知道,三郎身邊已有了多位女子,恐怕會委屈了姑娘!」
「若是排風不在乎這些,三郎哥可還在意嗎?」
「這……至少也要玲兒同意!」
排風堅定道:「玲兒姐姐那裡,我去跟她說,姐姐是個善良的人,她一定會同意的!」
三郎一時語塞。
「三郎哥,奴家就要死了,可是奴家不怕,能死在哥哥懷裡,排風就知足了!」
三郎的手輕輕攬住了排風的纖腰,排風顫抖了一下,一雙小手也緊緊摟住了他的蜂腰。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實地靠在一個男人懷裡,她臉紅的厲害,呼吸有些急促,突然,她仰起臉來在三郎的脖頸上親了一下,雙手從他腰間抽出來環住了他的脖子,她感覺到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仰著小臉,暈生雙頰,吐氣如蘭道:「三郎哥,親親奴家!」
三郎清晰地感覺到了她吐出的幽蘭氣息,因為在現代的烙印,他對排風從無非分之想,對這個女子從心眼裡欽佩,把她看作自己在異世的一位至親好友,可如今……自己怎麼辦?怎好拒絕她臨前的小小要求。
他略一猶豫,還是俯下頭來,輕輕地在她唇瓣上舔了一下。
排風突然將他脖頸摟的更緊,微微顫抖的雙唇緊緊地與他貼在一起。
熱淚滾下排風臉頰,也滾到了他的臉上,他再也不忍心讓她自己去面對死亡,面對孤獨,兩個人熱烈地擁吻在一起。
他的大手自然地穿過她的羅衣,排風嬌軀抖的厲害,燙的厲害,就在他的手要攀上玉峰的剎那,他停了。他想到了杜曉蘭,當年在長江之畔,自己就是因為瀕臨死亡,而佔有了杜曉蘭的身體,自己豈能再次趁人之危?他實在不忍心委屈排風,他對她太過尊重!
他將手抽出來,就這樣摟著她,剛剛升騰的原始**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兩個就這樣互相擁抱著,漸漸地排風在他懷裡幸福地睡著了,他能感覺到她臉上帶著笑意。
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三郎也漸漸進入了迷離狀態,就在他要睡去的一剎那,他感覺到了一線天光,是的,是天光,呼吸重新變的流暢起來,他迅速將排風扶靠到石壁上,站起身來向頭頂的翻板望去。
果然翻板被打開,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機會來臨哪能再讓它失去?三郎騰身向上躍去,想飛出石洞,可另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身形方動,一個人就被從頭頂扔了下來。只聽有人喊道:「讓你們死在一起,哈哈……」
無奈之下,三郎只好在半空中將來人接住,待他落到地上,上面的翻板又已經關閉,三郎無奈的搖著頭,絕佳的逃生機會被自己錯過了,可他又怎忍心看著來人被摔死?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排風,「三郎哥,發生了什麼事?」
「上面扔了一個人下來!」
被他接到懷裡的人此時也聽出了他的聲音,驚喜道:「大人是你嗎?」
「舞兒姑娘?」三郎聽出了是林舞兒的聲音。
「是我,奴家是舞兒!」生死重逢,兩人興奮地擁在一起。
須臾,三郎鬆開她道:「舞兒姑娘,你怎麼也到了這裡?」
林舞兒展動著長長的睫毛思量著該如何回答,她也是徹夜未眠,心情複雜地坐在燈下,在感情和國仇家恨之間掙扎。
該不該救三郎?如果救他,則說明自己放下了父母臨終前的囑托,如果不救她又怎忍心看他被困死在洞內?
時間一分一妙過去,她的玉掌已攥出汗來,可她還是拿不定主意,在房間內來回踱著腳步,肆意而急噪。
「小姐,還沒有休息麼?」丫鬟瑩瑩俏生生地站在門前。
「我很煩悶,你怎麼還未休息?」
「小姐是不是因為大人?」
林舞兒無奈地望了她一眼,「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她幾乎是在哭。
瑩瑩上前扶住她的香肩道:「小姐,奴婢冒死說幾句,小姐可願意聽嗎?」
林舞兒如同**中的一葉扁舟遇到了救星,抓住瑩瑩的手道:「你說,快說,我該怎麼辦?」
「小姐,如今大宋國運昌盛,完成老爺臨終遺願已是不可能了,小姐應該及早回頭是岸。」
她本以為小姐會大發雷霆,沒想到林舞兒出奇的安靜,「說下去!」
「小姐,奴婢看得出來,小姐是深愛著大人的,如果大人有了什麼不測,小姐豈不是要後悔一生,痛苦一生?小姐應該及早去救大人出來。」
「許艷珠呢,她殺死了我的親姐姐,別的我都可以放下,惟獨許艷珠不能放過。」
瑩瑩一時無語,是啊,這是切膚之恨,小姐是被姐姐一手帶大的,那份感情甚至超過了尋常母女。
不過她終於肯放下國仇,這完全是因為大人的緣故,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她想著這些,幽幽道:「小姐,許艷珠的事可再做打算,如今想辦法將大人救出來才是當務之急。」
林舞兒杏眼閃出一抹亮光,「瑩瑩說的對,我不能一錯再錯下去,可那鬼刀客李愁海怎麼辦?他豈會同意?如果他將本姑娘刺殺皇妃的事說出去,我仍然是死路一條,有這件把柄攥在這些人手裡,我與大人之間始終隔著一條天塹。」
瑩瑩突然面現堅毅之色道:「他們這些人逆天而行,乃是作繭自縛,小姐何不借大人之手……」
「你是說借刀殺人?」
「奴婢不敢妄言,一切但憑小姐做主,奴婢聽小姐的吩咐!」
林舞兒想著自己與瑩瑩的對話,幽咽道:「大人,奴家本來是在閨房休息,可奴家做了惡夢,夢見大人被困火海,渾身是血,喊著舞兒的名字。奴家再也睡不著,擔心大人出了什麼危險,奴家知道大人是來了回春堂的,因此奴家連夜趕了來……」
「你這麼做太危險了!」三郎大為感動。連排風也為之動容,「難道這就是心有靈犀,這個風塵女子居然也愛上了三郎哥?」排風想著,豎著耳朵聽二人繼續談話。
黑暗中的林舞兒抬頭幽怨地望了一眼看不到的三郎,接著道:「奴家剛進入藥鋪,就被一個蒙面大漢給抓住了,問奴家來此作甚,奴家就告訴他是來找三郎哥,他就大笑著說讓我們作一對垂死鴛鴦,就把奴家扔到了這裡,沒想到卻碰到了大人,大人,舞兒好高興!」
「哎!」三郎苦笑道:「可惜你來的不是時候,我們都要死了,還要多搭上一個!」
「大人此話從何說起?」
一旁排風拉過林舞兒道:「舞兒姑娘,這間洞穴是密封的,空氣很快就會被用盡,空氣用盡之時,我等的命也就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