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抬頭循聲望去,見雲羅公主正由鳳兒扶著如同風拂楊柳一般款款向亭中行來。排風忙站起施禮道:「不知公主駕到,有失遠迎,排風見過公主!」
雲羅微微欠身,婉笑道:「楊將軍不要客氣,這宮廷的守衛哪不虧了你,聽說昨晚來了刺客,若不是將軍奮力保護,保不成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此時笑三郎也站起身來欠身施禮,雲羅焦急道:「三郎哥一夜未歸,本宮擔心死了,快給本宮看看傷在了哪裡?」
「承蒙公主掛懷,只是一點小傷,三郎並無大礙!」
雲羅拍著胸口唏噓道:「沒事就好,嚇死本宮了,人家可是一夜未闔眼替你擔心呢!」
突然似又想起一事道:「三郎哥,吹奏玉簫之技我可已經練習的差不多了,你可來聽聽,看看哪裡需要改進!」
說完,也不管他人作何想法,上前掛住三郎的臂膀道:「走吧,快幫人家去看看!」
三郎搖頭苦笑,向著楊排風道:「排風姑娘,在下先走一步,改日再向姑娘請教!」
「公子見多識廣,日後還要多向公子請教,請!」
排風望著幾人繞過九曲闌干,轉過假山,沒有了蹤影,幽幽歎了口氣。
「將軍為何歎氣呢?莫不是有了中意之人?」
排風嚇了一跳,回頭見正是自己的副將阮翠華,幽怨道:「你這丫頭也拿我尋開心是不是?」
阮翠華望了望幾人去的方向,神秘兮兮道:「我看笑公子人品不錯,文采武功更是沒得說,你可要抓緊哦!」
排風嬌斥道:「臭丫頭淨胡說,誰說我喜歡他了?」
阮翠華嘻嘻笑道:「還說不喜歡,我們的排風姑娘向來敢作敢為,何時這麼忸怩過,你看,你看,臉都紅了,還說不喜歡呢!」
「臭丫頭,還敢胡說,看我不教訓你!」
排風追上去欲打,阮翠華笑得花枝亂顫,邊跑邊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吧,你打,你來打呀!」
二人一個跑,一個追,須臾也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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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每日裡除了陪雲羅公主吟詩譜曲,彈錚弄簫,就是赴那些大臣們的邀請,晚間就去看素娥的宮中是否亮著燭光。
真宗皇帝對素娥的寵愛勝過了宮中任何一個妃子,三天兩頭去坤秀宮就寢,數日中,只有一日素娥給他留了燭光,惹得他好不懊惱,真想衝進去斃了皇帝,可為大局著想,每每還是嚥下了這口氣。
還有一件事也讓他頗為煩惱,他本來答應了幾位大臣去赴宴,可是什麼事開了先河則不好收場,到了後來,官至九品知事,甚至於城門巡檢也開始托人相請,笑雪風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感情用事了,便開始推托,但能不去,便一概推去。
每日裡應付完了百官,回到房中,白日裡見不到他的雲羅公主就會安排鳳兒來請,公主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推脫不過,也只好前往。
入得紫華宮雲羅公主便會纏著他吹簫奏曲,或者講些武林中佚事。每當這時,她便輕托香腮,凝神傾聽,一改平日裡嬌蠻之氣,彷彿幾日間長大了許多。
這日晚間,笑雪風剛剛回到房內,鳳兒又來相請,說是公主新填一首詞令讓他去品讀,笑雪風無奈,只得隨著鳳兒又到了紫華宮內。
不同的是往日裡歌舞作賦都是在中堂,今日鳳兒引著他直接進入了公主寢宮。
房內縈繞著幽香的氣息,香鼎裊裊,流光溢彩,翠綠的畫屏上蘭花朵朵,象牙床上疏帳緩垂,一架古琴臥於幔帳之側。人說富貴莫若帝王家,此情此景笑雪風恍若進了瑤宮一般。
雲羅見她們進來,便道:「鳳兒,你下去吧。」
鳳兒向笑雪風做個鬼臉,簾籠輕佻退出房去。
雲羅公主不似往日那般見面先咯咯嬌笑。只見她在紅紅的宮燭映照下,臉頰上紅雲飛起,滿頭珠光寶器流光四射,襯著唇角上兩個淺淺的梨窩,楚楚動人,女兒嬌態一覽無遺。
笑雪風不知她又要搞什麼名堂,疑惑道:「公主喚我何事?」
雲羅見他問起,臉上紅雲更濃,鳳目低垂,並不答話,滿頭珠釵搖曳,更顯嬌媚。
倏然,她碎步頻疊跑向床邊,自玉枕下摸出一卷紅綾挽系的宣紙來,滿目嬌羞,並不抬頭,素手輕抬遞向笑雪風道:「這是我和著你的簫聲新填的一首曲子,你……你看看我填的可好?」
三郎接過宣紙便待打開,卻被雲羅一把摁住雙手道:「先不要看,等回去再看。」
肌膚相接,笑雪風只覺她玉手無暇,柔軟無比,兩人距離如此之近,一股少女幽香傳入鼻端,令他心神蕩漾,欲罷不能。
房間內靜若幽潭,心跳聲幾近可聞,場面一時尷尬起來,最是難消美人恩,笑雪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雲羅也覺唐突,玉腕輕抬鬆開雙手低聲道:「三郎哥哥可撫瑤琴祝興,我伴舞如何?」
「也好,今日換個法子,總吹奏那玉簫我也有些膩了。」
言罷,他行至床前,在古琴後落座,食指在琴弦上輕輕一震,嗡鳴之聲繞樑不絕,恍若珠落玉盤,鶯啼九天,皇家之物真是不同凡響。笑雪風暗忖道:「想我在現代世界又怎有機會見得這種寶物,即便是在莽莽江湖,亦是不能。」
試完琴音,笑雪風十指輕撥,悱惻纏綿的琴聲悠然而起,雲羅公主纖腰曼擰,飛袖飄揚隨音而舞。
笑雪風機緣天成,學博古今,精通韻律,詩詞曲畫無一不通,對撫琴作舞甚是喜愛,雲羅公主有心上人撫琴更是傾心而舞,沉浸其中。
雲羅公主剛剛發育的嬌軀曲線玲瓏,幽怨別緻,輕舞飛揚之態比之朱門歌妓自是多了份高貴典雅,少了份風塵。
邊翩翩起舞,雲羅邊偷偷看向笑雪風,見笑雪風也時不時看向自己,心中一陣歡喜,眉頭一皺這精靈古怪的雲羅公主又有了主意。
笑雪風正撫琴觀舞,卻見雲羅公主突然哎吆一聲蜷伏在地,手撫腳裸連呼疼痛,一驚之下,忙停止撫琴,上前詢問。
雲羅眉頭緊鎖道:「三郎哥哥,我崴了踝骨,腳間疼痛,想是不能再舞了,你把我抱上床去可好?」
笑雪風略一猶豫,心道:「我本來自於現代,這事在現代倒也算不了什麼,可在這禮教森嚴的古代,她又貴為公主,我怎好踐越君臣之禮?」
見他猶豫,雲羅公主便又慘叫起來:「哎吆,疼死我了,你快抱我上去嘛!」
三郎無奈,俯下身來,輕舒猿臂將雲羅抱起,雲羅公主暗自竊喜,自己的小計謀又成功了。
笑雪風將雲羅放在鳳床上,剛要起身,雲羅嬌聲道:「人家都疼死了,你幫我揉揉嘛!」
看她疼痛的模樣,不像有假,三郎無奈之下便要俯身下去幫雲羅查看傷勢。卻聽門簾聲響,忙轉過身來向外望去,只見一條曼妙的黑色身影輕靈地穿過珠簾落入房中。
來人手擎寶劍,玉容冰冷,一襲黑色夜行衣使本來嬌怒的容顏更加冷艷。笑雪風細看之下,不是旁人,正是冷拂女許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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