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雪風一驚,暗道:「糟了,自己博見古今,沒想到竟被這貌似忠厚的虯髯大漢給騙了,人家早發現自己藏匿在樹上,是以才演了出雙簧,將自己一前一後夾在當中,明擺著是怕自己逃跑啊!」
既然行蹤已暴露,自己再呆在樹上就顯得懦弱了,朗聲一笑道:「二位果然高明,居然已發現笑某人,既然如此本少爺這就下來了。」
「嗖」,笑雪風輕飄飄落到地上,昂然而立,氣定神閒,那份瀟灑已極的傲氣,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身處險地,絲毫沒把三人放在眼裡。
虯髯大漢搶身上前道:「笑雪風,快說,你用了什麼妖法迷惑了我大遼戰無不勝的國寶鐵甲龍,今日不說出個所以然,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笑雪風心中想笑,可卻笑不出來,他知道,且不說那個公主武功怎樣,這一漢一商的功力皆在自己之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二人如此問法他確無可答,天生的傲骨也不允許他作卑躬求饒之舉,冷哼道:「你二人真是愚昧之極,天下哪有什麼妖術,那簫音本是我吹奏自己所譜的曲子,竟被你二人當作了旁門左道的妖術,我笑三郎再無本事也不會做那種齷齪之事。」
漢商二人聽他罵自己,不由大怒,紛紛凝聚功力,舉步上前,一場大戰已不可避免。
「慢著!」
一直在旁邊觀察笑雪風的公主對他極有好感,不忍他就如此命喪於此,開口道:「此二人名為長白雙絕,乃我大遼一等一的高手,笑公子若能在二人合擊之下十招而不敗,本……本公子就放你離開,若不然,除非你說出簫音的秘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笑雪風本想問問她是不是蕭雨綺公主,聽人家這麼說,自己若再開口相問,好像自己貪生怕死,跟人家攀上親戚了。想到這裡,傲然道:「哼!長白雙絕,成名已久,本少爺就敵你們十招又何妨?」
說完,雙掌指天劃地,霞光閃動,血映長天神功已凝聚掌上。他明白,長白雙絕,名馳關外,關東一帶恐怕是屬一屬二的人物,自己若不出全力,漫說十招,可能自己連二人合擊的一招都接不住。
商賈模樣的人雖然不想讓他走,可見公主已經作出承諾,自己二人也是將信譽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哪能再反悔,而且他見過笑雪風的本事,自信憑二人合擊之力,有十足的把握在十招內將他擊斃。他見三郎並無兵器在手,為了以示公平,不給人以口舌,他將鐵算盤背在身後,嘿嘿笑道:「我家公子既然已經允諾你十招不死,我二人若不能十招內將你擊斃,既使你動彈不得,我神算子一言九鼎,也絕不會再動手,出招吧!」
笑雪風凝聚功力,卻並不動手,在兩個頂級高手面前,唯有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一旦有破綻暴露給敵人,隨時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二人見他不肯先動手,已明白了他的意圖,商賈暗道此人好心機,只要他出手攻擊任何一人,那麼他就死定了,以自己二人的功力一阻一追他必無生還之禮,可是人家不動,自己的如意算盤就算落空了。
沒待他出手進攻,虯髯客已經等不及了,猛然探身出掌向他腹部拍來,未待手掌拍實攸然變招,變拍為切,同時右掌後發先到,掃向他的脛骨,這一招兩式覆蓋面積極大,勢如撲鷹,快似閃電。此人練就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至今還是個童子之身,全身如銅牆鐵壁一般,二三流高手莫說被他打上,就是打他一掌也得碰個腿斷骨折,因此他的招式簡單實用,多為硬碰硬的打法。
身後商賈與他早有默契,同時出手攻向三郎上盤,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勢在必得。
笑雪風不敢怠慢,血映長天第一式「血斷平沙」挾著絢麗的色彩硬碰硬向虯髯客攻了過去,絲毫不理會身後的商賈。
如金鐵交鳴般的暴響劈啪響個不停,最後兩人攸然分開,三郎連續向前進攻,竟將以硬功著稱的虯髯客迫的倒退出去七八尺。此番進攻不但化解了前面的攻勢,也堪堪化解了後面的偷襲。若有半分失算,早已橫屍當場。
身後商賈見他居然將二弟迫退,終於歎服這威力無比的血映長天之技,可越是如此,他除去笑雪風的心越盛,不待招式用盡,身體前傾,雙掌凝聚九成功力,同時拍出滔滔勁氣,湧向笑雪風。被迫退的虯髯客也同時出掌。兩股如黃河決堤,洪水倒灌般的驚天勁氣一前一後同時湧向三郎。
三郎招式剛剛用盡,掌勢已到,當下不及多想,「幻影虛步」身法如同幽靈般原地平平橫移三尺,同時雙掌齊出卸去兩邊殘餘的勁氣。
「轟!轟!」虯髯客兄弟二人雖然發現笑雪風神奇,迅捷的躲開,收了些功力,兩股強大的力量還是碰撞在一起,兩人同時向後退出一步,來消解反撞之力。
兩招已過,笑雪風絲毫無損,兩人惱羞成怒,各施展平生少用的絕招再次向笑雪風攻來。
三招、四招、五招……,笑雪風憑借神奇的身法和玄奧的血映長天掌法總能在最後時刻化險為夷。雖然他能躲開或卸去二人的功力,但在二人的合擊之下想勝了對方那是萬萬不能,二人的功力皆在自己之上,血映長天雖威力無匹,但他畢竟功力不足,不能完全發揮其威勢,而且最厲害的第九重他也並沒有領悟。因此,只能和二人周旋,不求傷人,但求自保。
轉眼到了第九招,神算子一式「月明風捲」,自身前攻來,虯髯客鐵布衫絕學「橫斷九江」自身後攻來。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如同天羅地網一般到處都是掌影、腿影,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三郎見二招配合的沒有破綻,無奈之下又將先前用過的方法使了出來,血迎長天掌法第六式「殘江暮雨」捲起漫天紅雲全力再次向虯髯客攻了過去。
虯髯客看似粗魯,實則粗中有細,見他故技重演,雖知自己擋不住「殘江暮雨」凌厲的一擊,但仍不肯退卻,拼盡全力硬接一招。
「轟!」「轟!」兩聲巨響,虯髯客硬接之下被撞出去一丈多遠,肩頭上多了一個殷紅的血掌印,一隻臂膀塌陷下去,靠在樹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笑雪風見他拼著受傷的危險不肯後退,情知不妙,雖將身體全力前傾,還是被神算子一掌拍在後背上,向前滑出七八步遠,方勉強站穩,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踉蹌了幾下,勉強穩住了身形。
遠處觀戰的公主向前探了探身,面上閃過一絲緊張,見他還能站立,神色漸漸緩和下來。
神算子見三郎受了重傷,心中暗喜,惟恐最後一招自己擊斃不了他,向虯髯客呼哨一聲。虯髯客蹣跚著站起身來,單掌箕張,劃指如勾,分襲他胸前周榮、胸鄉、天溪三處大穴。神算子則一式「八方風雨」,立掌如刀,雙掌層層疊疊向他身後籠罩過來。
「住手!」剛剛平靜下來的公主心中湧過一種莫名的恐懼,不由自主高呼出聲。可是這種時候虯髯客也受了傷,兩人都殺紅了眼,此時全力施為哪肯收手。
三郎強忍痛楚,壓制住翻騰的氣血,提聚殘餘真力,血映長天第七式「怒浪滔滔」也勉強出手,力圖作最後一搏。
若是雙方再次相接,三郎內力不濟,在兩大高手的合擊之下,非死即殘。突然,半空中一聲怒吒攸然傳來:「鼠輩,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