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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42章 那一夜的溫柔 文 / 策弓

    圓月東昇,夜明風清,到了掌燈時分,笑雪風跟著許南蓉的貼身婢女春蘭,穿過兩道院落,只見前面是一圓門,那婢女道:

    「這是我家小姐住的地方。」

    笑雪風走進圓門,陣陣清香撲鼻,原來遍地都是茉莉,假山後是噴水泉,月光照在水珠上,閃閃發光,景色甚是宜人。

    三郎見許南蓉正坐在紅亭內撫琴,忙駐下身形聆聽。

    只聽許南蓉悲悲切切憐唱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暫把銀釭照,猶恐相逢似夢中……」

    歌聲悲切,琴意幽涼,許南蓉彈唱著竟然清淚如斷線珍珠般,滾滾而下。

    三郎非是孩童,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詞曲中滿是思念和期盼,自己也恍然動容,險些落下淚來。

    他走到許南蓉身邊,輕聲道:「南蓉……」

    只說了兩個字便有些哽咽,女兒情懷切切,等了自己這麼多年,他怎能不為之動容。

    許南蓉嬌啼一聲:「三郎哥!」撲到他懷裡啼哭不止。

    三郎躊躇著,最終還是右手還是緩緩落在她的秀髮上,安慰道:「南蓉妹妹……這些年苦了你了!」

    許南蓉抬起臻首,幽幽道:「只要三郎哥能回到我身邊,蓉兒等一生一世也願意。」

    三郎默然無語,不知怎麼說才好。突然,許南蓉破涕為笑,雀躍道:「三郎哥,你看我,我們難得重逢,怎麼盡說些傷感的話,我為你備了酒菜接風洗塵呢!」

    她牽著三郎的手進了閨房,閨房外室放了一張精緻古典的紫木桌椅,桌上放了幾樣菜餚,一壺「荔枝綠」。

    荔枝綠就是當今的名酒五糧液,北宋詩人黃庭堅曾為這種酒題過一首名為《荔枝綠頌》的廣告詩,詩曰:「王牆東之美酒,得妙用於六物。三危露以為味,荔枝綠以為色。哀白頭而投裔,每傾家以繼酌。忘螭魃之躞觸,見醉鄉之城廊。」其中「每傾家以繼酌」一句,極寫酒之美,即使傾家蕩產也要繼續喝它。可見這種酒在當時就極為珍貴。

    今天許南蓉將家中珍藏多年,老爹都捨不得喝的好酒拿出來,足見其情之真,意之切。

    三郎見她如此盛情,歉然道:「南蓉妹妹,讓你如此費心,於兄真是於心不忍!」

    許南蓉笑道:「三郎哥,您禮儀真重,來咱們先喝酒。」

    畢竟是年齡大了,不比孩提時,他說到「咱們」,不覺有些羞澀。

    三郎也沒有注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那酒甚是清冽。南蓉卻只略一沾唇,算是陪過。

    她殷殷相勸,良辰美景,更讓笑雪風心內思念重重,正想借酒澆愁,一杯杯只管往下倒。

    她自己也喝下一杯,臉上微暈,燈光下,只見她雪白嫩得出水的雙頰,透出淺淺的紅色,直如奇花初放,晨露初凝。

    她突然道:「三郎哥,這些年你孤身一人在外,可碰上和你心意的女子?」

    三郎見她喝了一些酒,神態大是活潑,實是嬌憨可愛,明艷之極,只恐拂她之意,便道:「我也很想有一個,可是我一漂泊之人又怎會又那福分呢。」

    許南蓉喜道:「三郎哥,真的麼?你也別再叫我南蓉妹妹了,多彆扭啊,我媽在世的時候都是叫我蓉兒,你也叫我蓉兒吧。」

    笑雪風支支吾吾,不知可否。

    許南蓉今日心中喜悅,並不在意,又接著說道:「三郎哥,你走了後,我真想念你,我天天算著日子,我想你一定會回來的,卻沒想到一別就是五年,今早兒,我還聽喜鵲兒在樹枝上呱呱地叫,我還想可能是三郎哥會來,沒想到還真是碰上你了。」

    「南蓉妹妹,我……我。」有道是,最是難消美人恩,許南蓉明眸剪水,深情無限,奈笑雪風博通古今,這兒女情長之事卻又非詩賦、武學可比,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卻聽許南蓉嬌嗔道:「三郎哥你看你,剛說了叫蓉兒的嘛,你不用多說話,我知道你也在想念我。」

    她柳眉輕揚,瞄了一眼笑雪風,又接著道:「自那日聽說你家中出事,我便整天悶悶不樂,不久就病倒了,多少名醫束手無策,恰巧那日我師傅聶隱娘到家中留宿,不但治好了我的病,還傳了我一身武功呢。」

    「三郎哥,你說以後我們二人一同行俠江湖,做一對神仙眷侶,是多麼快意人生的一件事啊!」

    三郎聽她說得一往情深,心中很是感動,卻也不忍心繼續再隱瞞自己的身世,開口道:「蓉兒!」

    他初次這樣稱呼許南蓉,是以有幾分不適應,頓了頓才又道:

    「其實,有很多事你尚不知道,我本不屬於這個朝代,我來自於未來,我本叫劉子風……」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許南蓉一把摀住了他的嘴,柔聲道:「什麼朝不朝代,未不未來的,我不懂,我也不管,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那許南蓉坐得離他如此之近,笑雪風只覺她吐氣如蘭,美秀絕倫,捂在他嘴上小手,白玉無暇,恍若無骨,任你是大羅神仙,此情此景又怎能不心神蕩漾。

    他本不善於喝酒,此時借酒消愁,醉意已是甚深,他抬頭一見許南蓉正望著他,那目光中包含著千憐萬愛,使他滿身的孤獨和冷漠立即化作了萬般柔情。

    笑雪風覺得那眼光非常熟悉,他酒醉之下,定力大為減低,凝目看了一陣,恍若張小玲嬌媚的笑容出現在眼前,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捉住許南蓉小手,顫聲道:

    「蓉兒,你真漂亮!」

    許南蓉掙了一下便停止掙扎,任他握著,一股熱流從三郎手掌傳到她全身,她心中甜蜜無比。

    她自幼喪母,父親對她雖然無微不至,可是近幾年來,每當一個人,對著春花秋月時,在心靈深處,會感到莫名的空虛。此時,那空虛被充實了,世界突然變得美麗了,一切都是那麼可愛呀!

    笑雪風喃喃道:

    「蓉兒!」

    許南蓉柔聲道:

    「三郎哥,什麼事?」

    三郎斷斷續續說道:

    「我……我……想……親親你的眼睛……」

    許南蓉大為羞急,但她天性極是溫柔,眼見三郎滿面期待之色,她不忍拒絕,也不想拒絕。

    她閉上了眼,領受這初吻的滋味,在這一瞬間,她不再想要世上任何東西——一切都像白雲那樣飄渺,那樣不重要了。

    她覺得三郎一次一次親她的眼睛,然後溫暖的嘴唇順著臉頰滑到了她嬌嫩欲滴的櫻唇上,她嬌喘連連,呻吟出聲。兩人相擁相偎,情意漸深

    霍地——

    三郎一把抱起她向寢帳走去……

    錦帳內笑雪風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半截繡有深谷幽蘭的團花衾被覆蓋在他略微黝黑,卻又滑潤,堅實的胸膛上。

    衾被下許南蓉滿面羞紅,滿頭黑溜溜地青絲散落在軟床上,玉手輕握,櫻桃小口生澀而又小心地吞吐著。片刻之後越發熟練,嬌聲膩語撩撥著他本就混亂的思緒,他已不能自持。

    「玲兒,玲兒,……」笑雪風猛然撐起身形,將許南蓉覆在身下,手攀上她柔軟無比,彈性驚人的大腿,開始寸寸吻著她的冰肌玉膚,漸漸地許南蓉的眼睛開始變的潮濕、朦朧,羞怯漸退,櫻唇微張,輕吟出聲。

    誰奏梅花曲,正是採擷時……

    「嗚!」許南蓉猛然抓起了衾被,一頭長長的秀髮向後甩起。

    破體的疼痛使她悶哼出聲,雖然她極力克制,可這種極為特殊,極為讓人敏感的少女特有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出了窗外。

    窗下矗立著的一條纖巧身影如遭電擊,片刻的沉默之後,窗外劃過一聲淒涼、幽怨的歎息。

    笑雪風沉思在昔日的纏綿恩愛中,是以,以他這樣高深的功力,竟會沒有聽見,片刻的疼痛之後是消魂的極樂,許南蓉嬌軀微抖,如墜雲端,只願宇宙永遠停留在此刻,世世不變,哪還會留意窗外的歎息呢?

    世上的事,在冥冥中似早有安排,如果笑雪風剛才聽到歎息,趕快出去,那麼,一切便完全改變了。因為一時的失神,竟造成武林驚天浩劫,更不是他所能預料的。

    假石山後,站著一位一身黑衣的姑娘,霧鬢垂絲,香肩抖動,不停地抽泣著,無情的風吹過她掛著淚珠的臉,她不禁打了個寒戰——那是從心底透出的寒意。

    她抽泣了一陣,喃喃道:「子風,昔日在洞庭湖畔我見你身影就似曾相識,所以才女扮男妝在西湖斷橋之上與你相識,今日才知你正是我多年尋找之人,可是你為何又投入別人的懷抱了呢?」

    說完,忍不住又哭泣起來,突然她恨恨的道:「劉子風,你既已忘了我們的山盟海誓,從今以後,我就和你一刀兩斷,再次相見就是陌路之人,我定不饒你。」

    言罷,「蒼啷」一聲拔出寶劍,一劍落下,竟將身畔大石砍為兩段,然後縱身上房,掩面疾馳而去,曼妙、孤獨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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