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落十分,素娥精心打扮了一番,知會了老鴇,在丫鬟碧痕的攙扶下出了流雲雅閣,拐進小巷向流雲雅閣後身繞行。
流雲雅閣的後身正對著寬大的天寧街,對面就是「蟄仙居」。素娥攏了攏鬢邊青絲,抬頭望了望蟄仙居四樓的一間窗牖,幽怨地歎了口氣,明日三郎就要返回梨花村,她有許多話要對他講。可是自己該如何啟口呢?想到自己時下的身份仍然是一個青樓女子,她那翠如遠山的黛眉微微顰蹙在一起。
到了蟄仙居三郎還未到,她在那把已陪伴二人三年的古琴前坐了下來,輕撫琴弦,整理著凌亂的思緒。
「素娥姑娘,抱歉,我來晚了!」
三郎推門而入,如玉般的俊秀的臉上泛著淺淺的紅光。
「鶯鶯姑娘又勸了你多少酒啊,快來喝杯醒酒茶!」
素娥將早已準備好的香茶端了上來,三郎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略顯朦朧的星目漸漸亮了起來。
碧痕姑娘知趣的退了出去。素娥將三郎扶到座位上,幽幽道:「公子如今已是京城的名人了,有多少姑娘投懷送抱呢,明年若是中了狀元,公子會不回把奴家忘了呢?」
「她們怎麼能跟你比呢?素娥姑娘才是我真正的朋友!」
「只是朋友嗎?」
素娥一雙秀目嗔怨地望著他。一雙素指為他撣去了凝在肩頭的一抹塵土。
三郎一怔,姑娘早已對他吐露情衷,在他心中對這位明媚多情的姑娘也早已情愫暗生,可是他心中仍懷著對玲兒的生死約定,不願打破目前的這份平衡。沉默了半晌才道:「姑娘有所不知,其實……其實我早有了婚約!」
素娥一驚,須臾,反問道:「是哪位姑娘?」
「是一位叫玲兒的姑娘,只是我和她失散了,已多年沒有消息,我正在尋她!」
「可有消息嗎?」
「目前還沒有。」
「公子準備一直找下去嗎?若是尋不著那位玲兒姑娘呢?」
「我不能確定能否尋得到她,但是,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也會繼續找下去。」
素娥明目中閃著異樣的光芒,她沒有看錯人,她果然是個重情中義,用情至深的漢子。
她走到三郎跟前,低垂臻首,幽幽道:「三郎,奴家知道自己是個青樓女子,難登大室,如蒙公子不棄,公子收我做一偏房可好?今後若你能找到那位玲兒姑娘,我必不與她相爭,這正室之位就給玲兒姑娘留著可好?」
三郎望著她脈脈含情無限嬌羞的樣子,大為感動,他沒想到她竟然甘心做小,可見姑娘對自己的情義。
「那真是委屈姑娘了!」
「什麼委不委屈的?只要能侍奉公子一生一世就是奴家最大的幸事了!」
她輕側臻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素娥,我明日就要回鄉,特意作了一首詞留給你!」
「你吟出來吧,吟完了奴家也就記住了!」
三郎拉著他滑潤的素手到窗前坐定,素娥纖腰款擺羞澀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三郎抱著她的纖腰,手指若有若無地在她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臀緣輕輕滑動,輕輕吟道:「漏夜遠凝眸,池水些微皺。不見伊人陌上來,惟種相思豆。擷取紅枚嬌,空把櫻唇嗅。孤影寒燈不肯棲,寂寂香腮瘦。」
此時的素娥經他一陣撫摸,已是嬌喘吁吁,杏眼迷離,竟是一句也沒聽進去。見他已經吟誦完畢,壞笑地望著自己,不由嬌嗔道:「三郎你在說一遍嗎,人家……人家沒記住!」
「你不是說一遍就能記住嗎?」
素娥滿面緋紅,無限嬌羞道:「誰讓你……誰讓你對人家那樣了!」
三郎嘿嘿一笑,將嘴對著她的耳朵,又開始吟誦。
軟風拂耳,溫情脈脈,弄得她更是意亂情迷,嬌喘不已。直到三郎吟到第三遍上這個過目不忘的才女才將整首詞完全記住。
一輪弦月透過窗牖照了進來,照在她如玉般光滑的臉上,襯得她本就明艷的俏臉更加嫵媚。
原始的衝動在他心中燃燒,他深吸了口氣,強行平抑下心中的那股邪念,道:「明日我就要返回梨花村,如此良宵美景不與我溫存一番嗎?」
素娥大羞,幾番鬥爭之下,還是羞答答地俯過臉來在他朱唇上輕輕舔了一舔,旋即滿面羞紅地垂下頭去。
軟玉溫香,玉人在懷,三郎再也忍俊不住,趁著她軟舌收回的當兒,他的舌頭也跟著鑽了進去,一雙大手穿過貼身小衣在她的雪臀上游離著。素娥的防線全線崩潰,嬌喘連連,柔軟的身子如同一塊軟玉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舌頭忘情的纏繞在一起。
雖然素娥答應做妾,可三郎畢竟來自現代,對這男人可以妻妾成群的社會明顯有些不適應,而且他心中仍懷著對玲兒的愧疚,幻想著有一天她能出現在自己身邊。若非如此他真想今日就要了她的身子去。
溫存了片刻,他強行控制著內心升騰的原始**,扳起她早已陶醉的一塌糊塗的身子道:「素娥,明日我就要返鄉,還要向恩師道別,作些準備,我們明年再聚吧!」
素娥依依不捨地站起身子,一雙秀目閃著青春的光芒,幽幽道:「公子莫要忘了今日的約定,我等你回來!」
兩人又擁在一起纏綿了一番,才不捨而別。
豎日一早,外邊備好了馬車,笑雪風辭別許世儒,準備回鄉。剛行幾步,卻見許南蓉擋在門前。
見笑雪風走過來,她低著頭用她自己才能聽清楚的細語道:「三郎哥,你要早點回來,我……我們大家都希望你早點回來呢!」言罷嬌面飛紅,雙手不停地搓弄著衣角,粉頸垂的更低了。
笑雪風淺笑道:「南蓉妹妹,你放心吧,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他向右跨步,想繞過許南蓉,許南蓉蓮步向左蹭了蹭便又擋在了他面前。
「這,這是給你的!」說著許南蓉自手中遞過一支玉簫。
三郎低頭一看這玉簫,晶瑩剔透,螢光繚繞,簫上隱約間有龍飛鳳舞,百鳥鳴啼,一看就知道此非平常之物。
原來這玉簫乃是當年西域所貢之物,許世儒當年為太子太傅時,先皇所賜,極為貴重,沒想到這丫頭今日竟要把她送給笑雪風。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三郎推辭著。
「你……你一定要收下。」許南蓉扭捏著,見笑雪風執意不收,竟有些委屈,美目中淚花盈盈。
「這……」
笑雪風遲疑著,他知道這少女情懷一旦遭拒,自己將給對方造成無比的傷害,何況對方又是一位一向對自己一往情深,嬌艷如花的美人兒,是以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許南蓉等不及了,她一把拽過笑雪風的右手,強行把玉簫塞到他手裡,玉容紅霞乍飛,轉身似一朵紅雲般跑回房內。
可是她又怎麼會知道此一別竟是那麼的漫長,險些就成了生離死別呢?
「哎!」笑雪風長長歎了一聲,他現在心智早已成熟,少女的心思他又怎會不懂,只是他不想接受這個女孩,有了素娥他已經覺得對不起玲兒,他還在等著她的的出現,她還會出現嗎?
他收起玉簫,懷著複雜的心情出了許府,登上馬車。車輪滾滾繞過幾條街道,出了汴京城門,駛向梨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