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點點,淺淺的月光照在皚皚白雪上泛出清冷的光輝,梨花村的村民都已進入夢鄉,大地一片寧靜,村內偶有燈光射出,那也是生意人在盤算著自己一天的帳目,為來日的生意做著準備。
四個詭異的身影悄悄的接近了笑家院牆,這幾人每人手裡提著一把閃著清光的馬刀。幾人雖有些武功在身,卻不具備飛簷走壁的輕身功夫,互相搭起人梯,才翻上高大的院牆,跳入笑家院內。
雖然他們竭力掩飾,可落地之時還是發出輕微的響聲,幾人互相打個手勢,向著大漢棲身的西廂房掩了過去。
待到了門前,一個大漢踏上石階欲用手中馬刀撬開門栓,馬刀還未插入門縫,卻聽身後陰冷的聲音響起:
「幾位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啊?」
聲音雖不大,卻是字字清晰入耳,將幾人驚的魂飛魄散,人家都到了自己身後都不知道,在這深更半夜幾人當真以為自己是見鬼了。
待幾人回頭看時,見一男一女正站在身後不遠處背手而立,那女子幾人雖是不識,那男子卻是見過,正是白日裡拒張北於千里之外的笑九天。
張北見事已至此,也不再遮掩,厲聲道:「笑九天,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我那盜寶的家丁就藏匿在你家,你若交出來便罷,不然,嘿嘿!」
「不然怎樣?」笑九天面現不屑,鄙夷地反問道。
「不然讓你全家死無全屍!」
「好大膽的賊子,有何本事,竟敢口吐狂言,儘管放馬過來,我夫婦接著就是。」
寒如玉已多年未曾過問武林中事,更不曾與人動手,今天見有人上門找茬,已怒不可遏,抽出長劍便待動手。
笑九天伸手攔住:「區區幾個毛賊何勞夫人動手,我自打發了便是。」
張北沒想到這兩個看似文弱的夫婦竟然口氣如此托大,心中甚是憤恨笑九天白日之舉,一揮手,幾人上前將笑九天圍在了當中。
幾人都是殺人如麻、劣跡斑斑之人,又怎會在乎多傷兩條性命,張北已搶先一刀向笑九天斜肩帶背劈了下來,刀泛光寒,冷氣逼人,其他幾人見首領動手,也紛紛出手。
笑九天見張北馬刀距自己不足半尺,而身後的一刀也挾著風聲向自己頭頂劈來,猛然不退反進,張北未見他如何移動,笑九天已扣住了他的手腕,張北也算是少有的力大無窮之人,再加會個三招五式,這才坐上了首領之位,沒想到卻被一個文弱的書生輕易的扣住了腕子,心中猶是不服,便用力向後拖拽,想借蠻力將他拉倒,哪知道用了幾下力氣,笑九天紋絲不動,仍笑吟吟的看著他。
左右兩人見首領受制,紛紛舉刀向笑九天頭上劈了下來。
笑九天隱居在此,本不想傷人,聽得刀風來到,不得已,猛然鬆開張北手腕,一矮身自刀隙間鑽了出去。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張北正在用力擺脫笑九天的鉗制,力道猛失之下,整個身體向前衝了出去,鋒利的馬刀不偏不倚正刺入方才笑九天身後之人的心窩,而左側砍落的一刀,因笑九天突然失去蹤影直接砍到了張北的脖頸上,兩個人瞬間倒地,死於非命。
轉眼間死了兩人,夫婦兩人吃驚非小,這要是傳了出去,對方不斷來尋仇或者官家找人門來,那自己就無法在此繼續隱居下去,而今之計則再也不能放剩下的兩人離開。
砍死首領的漢子見首領已死,知道自己萬死難辭其咎,舉著馬刀淒厲叫喊著向笑九天衝了過來。
笑九天向右一錯身,一伸手便又扣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刀頭便改變了方向,大漢眼睜睜看著雪亮的刀頭向自己胸口刺來,可是他躲避不開,這文靜的書生似乎有無窮的力量,他絲毫動彈不得,撲哧一聲,馬刀直入胸口,一聲悶哼,他也跟著首領去了西天。
剩下的一個漢子嚇得亡魂皆冒,哪還敢再戰,飛身向院牆撲去。
笑九天哪能容他逃走,伸手接住漢子死後尚未墜地的馬刀,抖手向正逃逸的漢子擲了過去。
刀勢如電,正中後心,本打算逃逸的漢子貼著牆壁摔倒在地上。
笑九天當年行走江湖時又何在乎殺幾個人,可在自己家中殺人自不同於別處,他回身望了望丁子成休息的房門,見並無異樣,心內稍安,想著愛子和那美麗的女孩此時應該正在夢中,不會見到這血腥的場面,忙招呼夫人將幾具屍體拖到野外掩埋。
待收拾的乾淨利落,夫婦二人才又回房休息。
院中發生的一切,笑三郎都看在眼裡,他知道白日的幾個賊人晚間必定回來,是以只是合衣而臥,院中剛有動靜他便隔著窗戶向外觀看,他沒想到自己的父母原來還是身懷絕世武功的高手,舉手投足便殺了四個人,但他自現代而來並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雖是不怕,卻也唏噓不已。
同樣隔著房門看到這一幕的還有丁子成,追兵盡數被除去,他心內自然高興不已,見笑九天向這邊張望,忙掙扎著返回床上休息。
只有那個美麗而又神秘的女孩此時睡的正香,在夢中他又回到了家鄉,回到了草原上,和一個男孩騎著駿馬在美麗的大草原上馳騁,她的笑聲純真而清脆,穿過草原,穿過雲端在天際飄蕩,而她身後的那個男孩便是笑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