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身為人質的符子亨和龍玉琴二人,卻是表情各異。
符子亨倒是正常,臉色緊張之中,更多的是一臉關心地看著龍玉琴。但是此時的龍玉琴,卻是雙目無神一臉癡呆,完全沒有將此時的危險放在眼裡。
看樣子,對於龍玉琴來說,華曄給她的心傷已讓其徹底失去了對環境的感知了。
「玉琴,你振作起來啊!」符子亨衝著龍玉琴一臉關切地叫喚著,可是龍玉琴,卻是毫無反應。
「大師兄,你也振作一點,這個女人背叛過你,並不值得你關心!」任逍遙一聲喝道。
大師兄符子亨自己身陷險境,卻來關心一下背叛過自己的女人,這種深情雖然任逍遙很佩服,但卻不贊同。更何況,符子亨現在是一個給任逍遙添麻煩之人,所要考慮的應該是如何給任逍遙減少麻煩,而不是任人魚肉。
若不是顧念到師父師母,光憑一個大師兄的身份,任逍遙還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不顧他們二人生死的突然出手。
也許是任逍遙的話起了一些作用,符子亨看了看龍玉琴,又看了看任逍遙,開始真正考慮起此時的境況來。
「任師弟,大師兄我對你並無恩惠,但也請你看在師父師母的面子上,也看在同門師兄弟一場的情份上,不要為難玉琴,你可以答應嗎?」符子亨看著任逍遙,言詞懇切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符子亨為何此時說這種話,不過符子亨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任逍遙也不得不做出承諾。
「只要她以後不為難於我,今日之事,我當沒發生過。」任逍遙給了符子亨一個留有餘地的承諾。
「好,有師弟這句承諾就行了。」符子亨說完,又轉頭面向龍玉琴,一臉深情地說道:「玉琴,不管你愛不愛我,我想讓你知道,我深受著你!這三年時光,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我不指望你記住它,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
符子亨的話,讓龍玉琴無神的眼睛之中恢復了一絲光彩。龍玉琴看著這個自己曾經背叛過的人,想起了過往三年的點點滴滴,眼睛之中再次流出了兩行眼淚。
這次所留的眼淚,不是絕望的眼淚,而是感動的眼淚。
「夫君,我」龍玉琴話說一半,卻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聽了龍玉琴此時還叫自己夫君,符子亨臉上無憾地一笑,突然往嘴中放入一顆丹藥,並迅速吞了下去。
符子亨法力被禁,但是體能還在,而且看其放丹藥入嘴的速度,似乎其還有一個不錯的肉身。
挾持符子亨之人原本對符子亨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但一見符子亨服下不知名丹藥後,就心下一緊。只見,剛剛服下丹藥的符子亨全身赤紅,體溫急劇上升,身上更上燃起了一層紅色火焰,同時,其身上氣息狂漲,一下子上漲到築基後期頂峰,且還在快速上漲中。
任誰都看得出來,符子亨要自爆了。
「媽的!」挾持符子亨的核心弟子一臉驚恐,大罵一句,一劍割下符子亨的腦袋,想要阻止其自爆。
但是,被割下腦袋的符子亨卻並沒有立刻死亡,仍然怒目圓睜,身上的氣息也快速上漲到了築基大圓滿。
這種被割了頭還不死的詭異現象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嚇到了,挾持符子亨的核心弟子,一下子嚇得差點冷汗直冒,連忙瘋狂退開。
此時的符子亨,卻是頭顱飛起三丈高,怒視著挾持龍玉琴的那人。
只見原地留下符子亨的一道殘影,符子亨的無頭身軀已經出現在龍玉琴身後,雙手死死鉗住挾持龍玉琴之人,使其手中法劍再難寸進分毫。
一陣勁風從符子亨的無頭身軀之中發出,龍玉琴就像風中落葉一樣的被吹開,而符子亨的無頭身軀,卻是捲著手中的核心弟子向後飛去。
一聲巨響,符子亨的無頭身軀爆炸,與一個核心弟子一起,炸成一團血肉,四濺而開。
這邊,任逍遙已經與之前挾持符子亨的核心弟子交上手了,不過十個呼吸的時間,就將最後一個核心弟子斬於劍下。
「夫君!」龍玉琴看著空中的只剩下一顆頭顱的符子亨,失聲叫了出來。
「好好活下去!」
符子亨的頭顱一臉關懷地看著龍玉琴,在說完此話後,一團灰黑色火焰冒起,將符子亨的頭顱慢慢灼燒得一絲不剩。
龍玉琴在那裡聲嘶力竭地叫著符子亨,可是她不但法力受禁,連身體也受禁,根本就動彈不得,只是趴在地上痛哭著看著符子亨的頭顱燒成飛灰。
在符子亨頭顱燃燒的時候,任逍遙已經斬殺了最後一個核心弟子。原本任逍遙是可以撲滅火焰,救下符子亨的頭顱的,只是任逍遙沒有這麼做,而是靜靜地看著符子亨的頭顱燒完,心下感慨萬千。
龍玉琴坐在地上,原本恢復了少許神采的眼睛再度失去了光彩,癡癡地坐在那裡。
此時,任逍遙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他先拿出他之前在毒藥空間煉製的百鬼夜行圖,一手掐訣,只見百鬼夜行圖之上,黑氣滾滾而出。當那些核心弟子的屍體被黑氣覆蓋而過時,那些核心弟子的魂魄從身體之上慢慢飛出,一邊惡毒地看著任逍遙,一邊朝百鬼夜行圖飛去。
等收了十個魂魄後,任逍遙見無法再收集魂魄了,就將現場所有的儲物袋全揀了起來,就連核心弟子身上的所有有價值的衣物也全部扒下來收進了儲物袋。然後,任逍遙將這些核心弟子的屍體全部給焚燒了,不留下一點痕跡。
通常而言,當修仙者死亡沒多久時,修仙者的魂魄還保留在屍體之中,是可以通過一些途徑來收取的。只是,也有些修仙者的魂魄在修仙者剛一死亡時就消散了,所以任逍遙在收集藥神宗核心弟子的魂魄時,只收集到了十個。
「這是符子亨的儲物袋,你留下做個紀念吧。」任逍遙將打掃戰場時揀到的符子亨的儲物袋丟給了龍玉琴。
符子亨最後服下的那裡丹藥,可以讓人在頭顱斷了的情況下還活著,又能夠將人的潛能激發到極致,功效逆天。但副作用也逆天,符子亨頭顱最後冒出的灰黑色火焰,連符子亨的魂魄都灼燒得一絲不剩。如果修士死亡後有輪迴的話,符子亨注定是再無輪迴了。
任逍遙在揀到符子亨的儲物袋的時候,原本是想看看其儲物袋中有沒有關於這種丹藥的介紹的。但最終,任逍遙沒有動符子亨的儲物袋,而是將其原原本本的交給了龍玉琴。
龍玉琴失神地拿起符子亨的儲物袋,反反覆覆的撫摸著,就像在撫摸著符子亨一樣。
丹會,注定無法參加了!
藥神過,注定要離開了!
任逍遙想到此處,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不過,任逍遙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拿出一個品質上佳的煉丹爐,又拿出上百種千年靈藥,開始了煉丹。
龍玉琴原本已經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了,但看到任逍遙那種高明至極的煉丹術,一臉驚奇,忍不住的一直觀看了下去。
兩個時辰後,任逍遙的元靈丹煉製完畢。
然後,任逍遙在符子亨的洞府周圍揀起一塊巨大木板,以指為刀,寫下兩行字:
今日,我以藥神宗任逍遙的名義,以此丹參加丹會;
今日,我以任逍遙的名義,斬藥神宗十五名核心弟子於此;
然後,任逍遙將此巨大木板立於地面之上,再從剛才自己傾盡全力煉製的元靈丹中選出品質最好的一顆元靈丹,擺在木板邊上。
做完這些後,任逍遙突然一個閃身,靠近龍玉琴,對其身體又再度加了幾層禁制。
「若無人解救,你身上的禁制七日後自會解開。我雖然對你沒有好感,但大師兄符子亨既然希望你活下去,我想你還是活下去的好。另外,借你一套衣服穿。」任逍遙面無表情地說完,拿過龍玉琴的儲物袋,從裡面取出一件外衣,順便拿了龍玉琴的藥神宗身份牌。
接著,任逍遙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符子亨洞府之外之前被布下的數層法陣破開,又重新布下。
做好這些後,任逍遙一掐法訣,施展幻形訣,全身骨骼易位,肌肉蠕動,竟瞬間變成了龍玉琴的模樣,連身材都一模一樣。然後,任逍遙套上龍玉琴的衣服,向藥神宗門口飛去。
此時,整個藥神宗,舉宗震驚,全面戒嚴!
藥神宗十五名核心弟子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部被人所殺,這可是藥神宗開宗以來極少發生的大事。雖然血魂燈沒有顯示這十五人是被本宗弟子所殺,但是兇手還在藥神宗的可能性極大,而且封血丹的事,藥神宗內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所以,在一發現這十五人死亡後,藥神宗第一時間就封閉了宗門。
當任逍遙趕到藥神宗大門的時候,居然不讓出。
「龍師姐,實在不好意思,現在全宗戒嚴,任何人不准出入!」守門的築基弟子攔住任逍遙幻化而成的龍玉琴,一臉歉意地說道。
「你認為我有本事殺死十五名本宗核心弟子嗎?還是你認為我就是兇手。」任逍遙幻化的龍玉琴一臉不善地說道。
「在下當然不敢懷疑龍師姐,只是門派規矩在此,在下也沒有辦法啊,還請師姐不要讓在下難做!」守門築基弟子仍是一臉為難地說道。
任逍遙的表面,雖然看起來很無辜很鎮定,但其心裡,此時卻是緊張無比。若無法現在離開藥神宗,等他們找到符子亨的洞府處,恐怕就什麼都清楚了,到時候任逍遙就插翅難飛了。
可是,若現在就強行衝出去,那就是明顯的找死了。雖然看門的只是一個築基中期修士,但是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高階修士藏著呢。更何況,任逍遙的行蹤不能暴露,否則就算出得了藥神宗的門,恐怕也逃不了多遠。
正當任逍遙內心焦急,在藥神宗大門前徘徊不定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身後,卻是嘉雲仙子。
嘉雲仙子剛一出現,就別有深意地看了任逍遙一眼,任逍遙不知嘉雲仙子有沒有發現自己的偽裝,只得以龍玉琴的身份向嘉雲仙子行了一禮。
「是我讓她出去的,我有些東西需要她去丹霞城採購,師侄還是通融一下吧。」嘉雲仙子一臉淡然地說道。
結丹修士發話,守門的築基修士一下子萬分為難,連忙深鞠一躬,驚恐地說道:「嘉雲師叔好,弟子並沒有懷疑龍師姐,也沒有為難龍師姐的意思,只是如今藥神宗發生了大事,弟子奉命守護此地,不讓任何人出去,還請師叔體諒。」
「難道我來擔保也不行嗎?」嘉雲仙子輕喝一聲,結丹後期修為一下子散發出來,震得守門的幾個築基修士跪倒在地,汗如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