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哥哥,若兮希望逍遙哥哥記住若兮此時的樣子,好好的活下去。」若兮看著任逍遙,努力地笑著,可眼淚仍然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任逍遙撫摸著若兮的臉頰,柔情無比地說道:「若兮,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我也會一直記得若兮的樣子的。」
「若兮好開心,在臨死前有逍遙哥哥陪在身邊。逍遙哥哥,碧兒不知道在何處玩耍,你能幫我把她找回來嗎?若兮想在臨死前看碧兒一眼。」若兮說此話的時候,微微看了子厄一眼。
任逍遙會意,知道若兮應該有一些話想跟子厄說,於是就離開去找任碧兒了。
既然若兮有些話不想讓任逍遙知道,任逍遙也絕對會尊重若兮的。
此時的任碧兒,正在情花谷的某個角落裡抓蝴蝶玩呢,見任逍遙來到,嬉笑著要任逍遙和她一起抓蝴蝶。
任逍遙抱起任碧兒,用額頭碰了碰任碧兒的額頭,笑著說道:「碧兒,你娘親要去另外一個世界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我們去送一送你娘親吧。」
「爹爹,娘親是要死了嗎?」
任碧兒看著任逍遙,一臉天真地說道。
任逍遙看著這個不通人情事故的女兒,臉上一片憐愛之色,說道:「是的,你娘親壽元到了,不能呆在人間了。」
「碧兒捨不得娘親,爹爹,我們以後還能夠見到娘親嗎?」任碧兒此時臉上現出不捨之色,楚楚可憐地問道。
「等碧兒長大了,碧兒就可以見到你娘親了。」任逍遙心頭在滴血,可臉上仍一臉笑意地說道。
「好,碧兒要快快長大,那樣就可以早點見到娘親了。」任碧兒拍手笑著說道。
……
等任逍遙抱著任碧兒慢慢的再度找到若兮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任逍遙以為,若兮與子厄想必有很多話要說,半個時辰應該足夠了。可是任逍遙想錯了,等任逍遙再度找到若兮時,若兮雖然仍然年輕,卻一臉慘白,氣息微弱至極,正在被子厄以真氣續命。
不是說若兮還有一個時辰可以活嗎?怎麼才過去半個時辰,若兮就已經命懸一線的樣子。
一看到若兮此時的樣子,任逍遙全身法力噴湧而出,原地留下一道殘影,身形已出現在了若兮面前。
「若兮,……」
任逍遙表情痛苦,輕聲喊道。此時,任逍遙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娘親,碧兒捨不得你,你可以不死嗎?」任碧兒似乎也知道若兮將不久於人世,哭得像個小淚人一樣。
「碧兒,娘親要走了,你以後就跟著你爹爹一起生活,要聽你爹爹的話,知道嗎?」若兮擦了擦任碧兒的眼淚,有氣無力地說道。
「碧兒會聽爹爹的話的,可是娘親,你會回來看碧兒嗎?」任碧兒哭著點了點頭,又一臉渴望地問道。
「碧兒以後要好好修煉,等你長大了,娘親就來看你,好嗎?」若兮笑著說道。
好好修煉?任逍遙心中又開始疑惑了,早在八年前,任逍遙就查探過任碧兒的體質,並無靈根。雖然任碧兒身體特殊,這八年來任逍遙一直把聚靈丹當糖一樣的給任碧兒服用,可是,任碧兒身體卻一如既往,毫無變化。
但是現在,若兮卻要任碧兒好好修煉,莫非這之中有什麼隱情?
任逍遙心中好奇,可在此時此景,也只是微微好奇一下就忽略不管了。任逍遙此時,正為若兮的即將離世而傷心不已。
最後,若兮一臉留戀地看著任逍遙,欲言又止,眼神之中,純淨無比,又飽含滄桑。
「逍遙哥哥,我走了,不管將來如何,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若兮看了任逍遙很久,直到好像把任逍遙刻到眼睛裡才罷休,最後,若兮說了一句讓任逍遙好好活下去的話後,就讓正在給她渡真氣的子厄鬆開雙手。
「不要!」
任逍遙心痛之下,習慣性的想要阻止。
可是,子厄只是微微看了任逍遙一眼,就鬆開了雙手,不再給若兮渡真氣了。
失去了真氣的支持,若兮一瞬間,生氣盡失。
看著任逍遙,又看著任碧兒,最後,若兮一臉幸福地閉上了雙眼。
任逍遙此時是有辦法可以短暫的再為若兮續命一段時間的,可是,任逍遙並沒有如此做,只是一臉不捨地看著若兮,看其她慢慢的在自己面前閉上雙眼。
任碧兒此時,好像終於意識到了死是怎麼回事了,趴在若兮的身上,哭泣不止。
八年,任逍遙努力了八年,始終未能留住若兮。
在若兮離去的一瞬間,任逍遙沒有了悲傷,也沒有任何殉情的想法,甚至任逍遙暗暗告訴自己,一定會努力的活下去,一定要走到修仙的頂點,去親眼看看,這長生不死到底是什麼感覺。
也在若兮離去的一瞬間,任逍遙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中,被留下了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這個印記,就是若兮的樣子。
就在任準備抱起若兮去埋葬的時候,奇異的一幕發生了,若兮的身體突然變得若明若暗了起來,並且在不斷閃爍之中,若兮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不一會兒,若兮的身體就彷彿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徹底消失不見了。
就在若兮身體剛剛消失的一瞬間,子厄身上的氣息猛降,一下子變得了普通人。而且,子厄的樣子迅速由壯年變成中年,由中年變成老年,再由老年變成一個好像即將老死之人的樣子。
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任逍遙和任碧兒都張大著嘴巴,吃驚不已。
子厄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這幕一樣,並不在意,而是伸手一抬,拂過任碧兒。只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散發而出,任碧兒就熟睡了過去。
在香氣一散發而出之時,任逍遙就判斷出了此香氣不過是普通的迷香,並不會對任碧兒產生任何傷害。因此,任逍遙沒有採取任何舉動,而是看著子厄,彷彿在無數疑問在等著子厄回答一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我時間也不多了,最多能夠再活一柱香的時間,你就抓緊問吧。不過,關于小姐和我的身世的問題,你就不必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子厄現在雖然虛弱無比,但言語之中,竟是一臉淡然與堅定。
任逍遙確實是有很多問題,可是現在,任逍遙又不得不抓緊時間,先問要緊的。
「第一個問題,你之前說過若兮有輪迴,這是什麼意思?我還可以見到若兮嗎?」
「小姐死後,再過幾十年或幾百年,會重新投胎轉世。到時候,小姐會在沒有任何前世記憶的情況下,重新開始另一段輪迴。小姐下一次轉世,有一半的可能性會出現在此界,另一半的可能性會出現在幾個相鄰的界面。至於你能不能找到小姐,就看你的能力和運氣了。」子厄的回答,簡潔而又具體。
「第二個問題,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就用異樣的眼神看我,是不是你對我的身份有所瞭解?」任逍遙幾乎毫無思考地問出了他的第二個問題。
「你們這些人,並非來自這個世界,卻各自機緣造化無邊。可惜我與小姐在這無限輪迴之中,總是處於世界的底層,並沒有瞭解得太多。不過我知道,對於整個瓶中界而言,你們這些外來者都是害蟲,奪天地造化,擾亂天機。可對於各個界面的知道你們存在的頂尖人物而言,你們又是一個活著的寶藏。所以,在你以後的修仙過程當中,切忌隨意暴露你的外來者的身份。」子厄很嚴肅地叮囑道。
子厄的回答雖然不盡不實,可在蛛絲馬跡之間,卻又讓任逍遙吃驚不已。子厄回答了任逍遙的問題,卻又讓任逍遙產生的更多的疑問。這首先的疑問就是若兮和子厄的輪迴之秘,這第二大疑問就是任逍遙的身份與這世界的關係,至於這第三大疑問,就是「瓶中界」這個含義頗深的名詞。
任逍遙本來還想問得更細化一些,可是子厄此時又衰老了一些,生機變得極淡了起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老死。
「第三個問題,碧兒身上有很多奇異之處,想必你是知道原因的。你若可以說的話,就請告訴我碧兒的秘密。你若不能說,就請告訴我,我該如何撫養碧兒。」任逍遙連忙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碧兒成長太慢,她的撫養問題,是任逍遙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碧兒是小姐生出來的,她與小姐本源相同。不過,碧兒小姐是一個全新的生命體,能不能成長就看她以後的造化了,相信能夠跟著你就是她的最大造化。有一點你放心,不管是小姐還是碧兒,對你都無敵意。相反,你若能夠將碧兒培養長大,對你的好處絕對是不小的。」子厄說到任碧兒的時間,臉色複雜,可一看到熟睡之中的任碧兒,又是一臉疼愛。
「那應該如何培養碧兒?」任逍遙接著問道。
子厄咳嗽了幾聲,拒絕了任逍遙為他渡入法力,接著說道:「我這裡有一個丹方,對碧兒有大用,你若能夠大量供應,碧兒就可以快速成長起來。此丹不適合你服用,除非你以後成就了仙靈寶體,才可以服用此丹。你若無法供應這幾種丹藥,那給她吃尋常的丹藥也行,只是那樣的話,所需要的丹藥量,不是目前的你供應得起的。」
子厄說完,遞給任逍遙一個嶄新的玄玉簡。
任逍遙匆忙將玄玉簡收進儲物袋之中,看也不看,就接著問道:「當年的百草先生,他的身份是否也有隱情?」
百草先生是若兮的師父,當年百草先生將若兮交託給任逍遙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就連任逍遙與若兮的婚禮也沒有出現過。任逍遙來到這個世界後碰到了太多的奇怪事,不免有些草木皆兵了,所以趁著子厄還活著,不問白不問。
「百草先生?據我所知,他只是一個凡人,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聽到任逍遙突然如此一問,子厄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但還是老實回答道。
得到子厄的肯定,任逍遙心中才略有放心。
此時,子厄衰老得越來越厲害,眼看就要老死了。
可是,任逍遙還有很多問題,可不能就這麼讓子厄死了。因此,任逍遙不顧子厄的反對,一掌拍在子厄後背之上,磅礡的法力渡入了子厄的體內,讓子厄的情況稍有好轉。
「我知道你不願意讓我救你,可是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希望你能夠為我解答。之前我曾被高階修士搜魂,高階修士說我沒有靈魂,這是什麼原因?」任逍遙一邊將法力渡入子厄體內,一邊問道。
子厄雖然被任逍遙救了下來,卻根本不感激任逍遙,反而有些生氣,看著任逍遙,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