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在此時失去了意義。
任逍遙和若兮兩人,就在這地窖之中,彷彿在聊不完的話題,轉眼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
「逍遙哥哥,算時間,我們的碧兒就要回來了,我們出去吧?」若兮突然有些臉紅地說道。
確實,兩人剛一見面,就在這麼一個地窖之中聊了一個多時辰,要是被任碧兒或子厄看到,若兮恐怕要羞死。
任逍遙倒是不在乎被別人看到,他只是想順著若兮的意。
「那我們出去吧,就像當年一樣,我練劍給你看,你給我倒酒。」任逍遙笑著說完,直接就扛著一罈酒,與若兮一道離開的地窖。
離開地窖後,任逍遙找若兮要了一個酒壺,從酒罈裡分出滿滿一壺酒,再張羅了一套桌椅,與若兮一起離開了院子,來到了一處空地之上。
「若兮,倒酒!」
任逍遙輕聲說了一句,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普通靈劍,就在這空地之上演起了劍法。
若兮則一邊癡迷地看著任逍遙,一邊為任逍遙往酒杯裡倒了一杯酒。對於若兮而言,劍法什麼的她不懂,她只是極為認真地看著任逍遙。
此時,任逍遙的劍法與當年還在逍遙派之時,已大有不同。當年的劍法,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如今的劍法,緩慢而輕盈,樸實且優雅,說是劍法,可在若兮看來,這完全是舞蹈。
當年離開之時,任逍遙的武功就已經遠遠超過了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幾十年修仙生活,經常與人廝殺,雖沒有專門去磨煉武功,可任逍遙的武功造詣,卻已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
如今,任逍遙隨意而動,看起來像是舞蹈,可要是阿標這些逍遙派的超一流武功高手在此的話,一定會為任逍遙的劍法驚歎不已。
舞到高興處,任逍遙手中靈劍隨手一揮,滑過木桌,取走若兮倒好的滿滿一杯酒。酒杯置於任逍遙的劍上,隨劍而舞,卻滴酒不灑。一個隨意的倒空翻,杯中美酒溢出酒杯,劃出一個小小的弧線,全部落入任逍遙的嘴中。
「再倒!」
酒杯於旋轉之中劃過一個水平弧線,慢慢地降落,伴隨著任逍遙的聲音,落到木桌子上,獨自旋轉不已。
若兮笑了笑,拿起酒壺,給任逍遙再倒了滿滿一杯。
若是之前,任逍遙還有為若兮表演劍法的想法,可現在,任逍遙完全沉浸在了劍法之中。一個完全的劍法世界,一個自我感悟的境界,不知不覺間,任逍遙的武學造詣又提升了許多。
時間再次變得毫無意義了起來!
任逍遙一心感悟著劍法,若兮一心看著任逍遙。兩人對身外之事,皆毫不在意,也毫無感覺。
「娘親,碧兒回來了!」
不知在何時,一個嗲聲嗲氣充滿童真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正渲染在自我世界之中的任逍遙和若兮。
任逍遙回過神來,才看到,說話的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女孩,正一臉好奇地盯著任逍遙看。
此小女孩圓圓的肉肉的臉蛋上,皮膚白淨如玉,頭上紮著一個羊角辮子,一左一右的豎在頭上。在其手上,正牽著一隻身高不到一尺的瘦骨伶仃的猴子,正在那裡抓耳撓腮。
在此小女孩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壯漢,正臉色複雜地看著任逍遙,正是當年的子厄的模樣。
任逍遙一眼就認出,此小女孩正是自己二十幾年未見的女兒任碧兒。
「碧兒,快過來,你爹爹回來了,快過來見你爹爹。」若兮一臉慈祥地叫著任碧兒。
任碧兒一邊走向若兮,一邊好奇地看著任逍遙,問道:「娘親,這是爹爹嗎?怎麼好以前見過的爹爹長得不一樣?」
在任碧兒的眼中,任逍遙這個父親的形象還停留在二十幾年前的三十幾歲的樣子,對於這個化裝成老頭的任逍遙,任碧兒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
聽了任碧兒的話,任逍遙對任碧兒也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意。任逍遙也不說話,只是笑著直視任碧兒的眼睛,關愛之情尤為明顯。
「是爹爹,真的是爹爹,與以前爹爹的眼神一樣。爹爹,碧兒好想你!」任碧兒看著任逍遙的眼睛,突然高興異常地撲向了任逍遙。
任逍遙抱起任碧兒,一股濃烈的親情湧上心頭,一時間感覺異常的滿足,彷彿所有的修仙都失去的意義。
任碧兒坐在任逍遙的肩膀上,抱著任逍遙的頭,扯著任逍遙的假鬍子,就在那裡嬉笑。
子厄與任逍遙之間並沒有說話,只是相互的點了一下頭,子厄就扛著大野豬回院子裡去了。
任逍遙很確定,這個子厄和當年的子厄,確實是同一個人。
一個讓任逍遙非常奇怪的事情是,這個子厄雖然不是修仙者,但是身上的氣血旺盛至極。按照任逍遙的估計,就算是江湖上十個超一流的武功高手,也不見得打得過子厄。
看樣子,子厄完全就有能力保護若兮母女,而且,子厄肯定老早就發現了此院子周圍的阿標派來暗中保護若兮的人。這個子厄一直不離開,說不定就是在等任逍遙。
就在任逍遙為了子厄的事而思考之時,任碧兒突然大哭了起來:「爹爹,碧兒還沒有長大,你就回來了,是不是碧兒永遠都長不大了啊。」
任逍遙一愣,看了看若兮,不知道任碧兒突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若兮笑了笑,走到任逍遙面前,摸了摸任碧兒的頭,說道:「爹爹想碧兒,所以提前回來了。碧兒只要乖乖聽話,多吃一點,很快就會長大的。」
「是啊,爹爹以後看著碧兒長大,好不好。」任逍遙向著若兮歉意地一笑,也跟著說道。
若兮也沖任逍遙一笑,沒有任何責怪埋怨之意,只有濃濃的愛意。
若兮把當年離開逍遙谷時和任碧兒說過的話和任逍遙說了一遍,任逍遙才知道,原來任碧兒以為,只有自己長大了,任逍遙才會回來。如今任逍遙隔了這麼多年才回來,但是任碧兒卻還沒有長大。在任碧兒眼裡,她以為任逍遙此時回來意味著自己長不大了。
接著,任逍遙和若兮圍著任碧兒,一家人開開心心地聊著。
突然,任碧兒指著任逍遙的右肩膀,好奇地問道:「爹爹,你身上的這條蛇好可愛啊,可以讓碧兒玩嗎?」
任逍遙聽此,心中一下子翻起了千層浪。
任逍遙雖然現在身上穿的是普通衣服,但是裡面卻穿著一件可以隔絕神念的內甲。而且,之前因為擔心黑鏡的氣息會嚇壞若兮,任逍遙特意吩咐黑鏡隱匿氣息的。以黑鏡的隱形本領,築基修士當中,若無特殊的手段,是絕難發現黑鏡的存在的。
但是,任碧兒身為一個毫無內力毫無法力的普通小孩,卻一眼就發現了黑鏡的存在,當真是奇怪無比。
「它是爹爹的右手,也是爹爹的朋友,它的名字叫黑鏡。」
任逍遙暗中吩咐黑鏡不要嚇到任碧兒,同時解下袍子,將之前隱藏起來的黑鏡露了出來。
既然藏不住,也就不必藏了。更何況,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
「若兮不要怕,它不會傷害碧兒的。」
就在黑鏡剛一顯露出來時,若兮嚇了一跳,有些擔憂地看著任逍遙。任逍遙見此,連忙向若兮解釋道,生怕若兮擔心。
若兮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黑鏡剛剛一顯現出身形來,就被任碧兒當成寶貝一樣的抱在懷裡,摸來摸去。
黑鏡看著任逍遙,蛇臉上顯現出非常擬人化的無奈表情,希望任逍遙幫幫它。
「她是我女兒,以後我們會生活在一起,你還是早一點和她成為朋友吧。」任逍遙在意念之中笑著對黑鏡說道,任由任碧兒對黑鏡又摸又親。
倒是之前任碧兒一直牽在手中的那瘦小猴子,在黑鏡剛一顯現出來時,嚇得大叫一聲地跑開了。
黑鏡此時顯現出身形,卻隱藏的氣息,看起來只是一條普通的蛇。這隻猴子能夠感應到黑鏡的不凡,看樣子也不是普通野獸。
任逍遙一想到這裡,神念中向百米外的猴子掃去,發現這猴子居然是一隻妖獸,只是目前連一級妖獸都算不上。任逍遙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來此猴子屬於何種妖獸。
任逍遙之前御靈守的花招蝶手中得到過一個靈獸圖鑒,加上自己也搜集地一些介紹妖獸的典籍,所以任逍遙的眼界還是不低的。但是以目前的任逍遙卻認不出此猴子妖獸屬於何種妖獸,可見這隻猴子必定不是什麼普通妖獸。
一想到這裡,任逍遙就有了將此猴子收服的打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下品飼靈丹,任逍遙順手拋給了百米外的那只棕色瘦猴子。
瘦猴子眼見有東西飛向自己,一下子蹭起兩米多高,將飼靈丹抓在手中,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麼名堂,直接丟到嘴裡嚼了起來。似乎是覺得味道還不錯,瘦猴子在將飼靈丹吞下去後,向前跑了幾十米,在離任逍遙大約六七十幾的距離停了下來,向任逍遙伸出一小手,意思很明顯,還要。
一隻還未到一級的妖獸,居然可以輕鬆地服下一顆下品飼靈丹,而且好像還不足的樣子。這又讓任逍遙吃了一驚。
不過,對於瘦猴子的要求,任逍遙並沒有立即再給飼靈丹,而是向任碧兒問道:「碧兒,那隻猴子是你的嗎?怎麼來的?」
「它叫小黃,是子厄哥哥抓來送我的。小黃,快過來,小黑很乖,不會咬你的。」任碧兒說完,一隻手抱著黑鏡,一隻手招呼著瘦猴子小黃。
瘦猴子聽到了任碧兒的話,又想著任逍遙的飼靈丹,於是慢慢靠近任逍遙,同時一臉警戒地看著黑鏡。
瘦猴子終於靠近到任逍遙五米之內,任任碧兒如何叫喚,都不再靠近了。
任逍遙知道這瘦猴子一定是怕黑鏡,也不在意,再丟給了瘦猴子一顆飼靈丹後,就不再管它了。
「爹爹,你給小黃的是什麼啊,好吃嗎,碧兒也要吃。」任碧兒看著任逍遙,一臉好奇地問道。
任逍遙此時有些犯難了,不是任逍遙捨不得,而是任逍遙這裡的丹藥,都是修仙者服用的丹藥,任逍遙可不敢隨便就給任碧兒服用。
「你給她吃吧,碧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丹藥對她有好處。」
正在任逍遙猶豫不決要怎麼和任碧兒解釋的時候,子厄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任逍遙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子厄如此說,想必是要有道理的。任逍遙拿出一顆下品聚靈丹,小心翼翼地遞給了任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