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無所謂好,無所謂壞。浪漫與陰森,繁華和寂寞,都是一種感覺。
張天帶著圓圓父母走在東山的路上,一點點月光,映出東山巨大的身影,這身影彷彿一張大口,可以把整個世界吞下去。想起東山上滿是墳墓,一般人都會渾身發涼。儘管如此,圓圓的父母還是壯著膽子緊緊跟在張天後面。他們要去看看圓圓最後待過的地方。一會兒工夫,他們就來到了那個小棚子前。
圓圓的爸爸臉上一幅痛苦的表情,因為圓圓媽媽把他的胳膊抓得快變成兩截了。圓圓媽媽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不是寒冷是害怕。只有張天和沒事人一樣,如果換做原來的張天,在這種氣氛下即使藝高人膽大也會略顯緊張,只是此張天非彼張天,所以全然沒有正常人的畏懼,更多的是好奇。
說到這個張天,已經不是普通的異能者,而是一個——確切地說是電菌的另一個人格。只是這個人格也因為記憶信息的殘缺有一些不正常。可正是因為這個人格的出現,電菌和張天才沒有徹底消散。
「你讓我說幾句話。」張天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聲音,是電菌。
「我還以為你沒力氣說話了。」張天說。
「我恢復也需要時間啊。」那個聲音說。
「你想說什麼?」張天說。
「這個身體你應該給我一些支配權。」電菌說。
「想要支配權?做夢去。我好不容易才從沉睡中醒來。我要把這個失衡的世界恢復平衡。要做的事情多著呢。」
「秩序不是一天混亂的,也不是一天可以恢復的。」電菌說。
「你的信息態殘缺了吧!」張天說,這句話的意思和「腦殘」是一樣的,「人類還知道在電腦裡面做一個備份系統可以隨時還原呢。你不知道嗎?」
「就算我信息態殘缺,我也覺得原來的張天比你要好。要不是他的意識現在沉睡,也輪不到你在這裡。」電菌說。
「你信息態殘缺,他腦殘,不然你們兩個也不會險些魂飛魄散。最後全靠我出馬才保留了你們的信息。別干擾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張天說。
「好吧,我只是想提醒你,過多地干涉不見得會得到你預期的效果。萬事萬物冥冥中自有安排。」電菌目前暫時不想和自己的人格過不去。
「冥冥中的安排,哼。我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我就是張天,我就是電菌,你一邊睡覺去。」張天懶得和電菌多說,「需要的時候我就會叫你出來的。」
張天開始調用殘留信息還原能力。很快他「看」到了圓圓和玲玲的殘留信息。
圓圓和玲玲下山後並沒有太多地停留,而是直接朝回家的方向走去。但是在隨後殘留的信息中,一個信息引起了張天的關注,這個信息碎片上出現一輛白色麵包車,麵包車的方向是東山。
張天估計了一下時間,那時他已經跟著賊眉鼠眼走了。
「啊——」圓圓媽媽發出一聲尖叫,她看到棚屋下突然動了一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向她撲過來。
張天定下心看,圓圓媽媽竟然就和猴子爬樹一樣緊緊抱住了圓圓爸爸的脖子。
圓圓爸爸差不多嚇得不會動了。那毛茸茸的東西跑到近前,張天已經知道是笑笑了。這笑笑竟然自己跑回了這裡,大概是等圓圓和玲玲吧。
「笑笑!」張天喊了一聲,這一聲把圓圓父母幾乎嚇跑的魂又叫了回來。
笑笑應了一聲,又咬住張天的褲子用力地往小棚屋拖。張天分明感到小棚屋裡散發出一陣陣寒氣。他向小棚屋走去。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抓住了張天的心。圓圓的父母兩個人胳膊互相掐得緊緊的快步跟上張天。張天進入了棚屋。眼前的情景讓張天和圓圓的父母大吃一驚。圓圓媽媽直接暈倒,圓圓爸爸的頭髮集體叛變變成爆炸式。
只見屋子中間擺著一個人,這個人幾乎被冰塊完全埋住了,在他的背部靠近腰部的位置有兩道大約九厘米的傷口。這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吃力地抬頭看見張天,吐出幾個字:「他們取了我的腎臟,我不想死,救我。」隨後這個人暈了。張天感得到這人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
張天閉上眼睛,在這個棚屋中曾經發生的一幅殘酷的「畫面」出現在他的眼前。
「禽獸!」回放完畢的張天吐出兩個字。
原來棚屋裡的這名受害者遇到的是一夥有組織的專業盜賣人體臟器的犯罪團伙。他們以傳銷為名,把一些貪圖享受、急於成功而又想要不勞而獲的年輕人誘拐到偏僻的地方,然後直接割去相應器官,再高價賣到黑市……令人髮指形容這夥人毫不誇張。
張天怒了,這種社會毒瘤不剷除,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