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菲菲的爺爺是腦溢血。
老人家平時沒啥特殊的愛好，就是喜歡下下棋，說說話。自從退休後，每天的生活平淡而煩悶。最讓老人揪心的是菲菲奶奶三天兩頭和他吵架。菲菲奶奶充分發揮自己的超凡想像力，給菲菲爺爺虛構出一個秘密情人，然後還鬧著說要離婚……菲菲爺爺琢磨幾十年都過下來了，臨老鬧出什麼緋聞也不光彩，所以就能忍則忍，該幹啥幹啥。這麼一來，菲菲奶奶更來勁頭了，拿出的炒大鍋飯的精神和熱情和想像的敵人戰鬥，最後也沒有鬧出個結果。菲菲爺爺這一肚子的憋悶委屈沒地方發火，只能強忍。時間一長，正常人也能鬧出毛病來。要不說這人活一世，有的事情可以忍，有的事情不能忍，忍字頭上一把刀，傷的是自己的心。
120呼嘯著來了。救護人員把車開到郭菲菲爺爺家樓下門口。爺爺家在三層。救護人員和開車的師傅扛著擔架都上了樓。
郭菲菲、奶奶和姑姑、姑夫幫著救護人員把爺爺抬上擔架，就往樓下走。
當他們下了樓，意外發生了。
只見急救車被開到了距離樓門口十米遠的地方。開車的司機臉色一變。只見從急救車上下來一個人。這個人是爺爺家樓下的鄰居，叫二李子。二李子從救護車上下來嘴裡還嘟囊著：「這車停哪裡不好，停到樓門口，誰進出也不方便。」
開車的司機立刻攔住二李子：「我們停這裡是為了急救方便。你不能走，開走我們的車，我必須檢查，誰能保證你有沒有損壞車上的儀器。」
二李子臉色拉了下來，髒話脫口而出：「你擋住老子的路老子還沒和你算賬，你倒喳喳叫上了！不給你點厲害你不認識你馬王爺！」
一面是救護車司機不依不饒，一面是二李子蠻橫無理。
爺爺的生命危在旦夕，一個死守規則，一個只顧自己方便，時間分分秒秒在流過去，郭菲菲急了，衝著兩人大吼：「你們救不救人了！？人命關天，你有遊玩沒有」
一句大吼，把兩個人驚得一愣。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司機師傅，立刻安排救護人員先採取急救措施。二李子趁亂就溜走了，他還有個發財的消息等著他去呢。司機師傅再回頭找不到二李子，只好先趕回醫院再說……郭菲菲、姑夫和姑姑陪同去醫院，郭菲菲奶奶在家等消息。
醫院急診室門口，郭菲菲沒有料到又一出鬧劇發生了。
醫生檢查過說要動手術，簽字。
姑姑和姑夫一看這情形，陪著笑對醫生說：「大夫，能不能先做手術，稍等會再簽字！」
醫生生氣地說：「家屬不簽字我們怎麼動手術？」
郭菲菲問：「醫生，我簽行不行？」
醫生看了郭菲菲一眼：「你簽？你能負責患者的醫療費？」
郭菲菲紅了臉：「我爸很快就拿錢過來辦理手續。」
醫生板著臉說：「不簽字這手術我們不能做。你們最好快一點決定。病人的情況非常危急！」
郭菲菲只能看著姑姑：「姑姑，你就簽個字讓醫生先手術。」
姑姑沒聽見，姑夫說：「菲菲，不是我們不簽，是我們簽了沒帶錢也不行啊！」
醫生進去了，一會兒病危通知單出來了,郭菲菲心裡感到莫名的憤怒！
就在這時，郭菲菲的爸爸趕到了，已經把錢先押上了。
郭菲菲看到爸爸就和看到救星一樣，幾乎抽泣著說：「爸爸，快簽字，爺爺要動手術！」
郭菲菲的爸爸把字簽了。菲菲的姑姑和姑夫別過頭去。
手術開始了。急症室的燈像一隻大大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手術室前的人。
菲菲和爸爸坐在門的一邊。姑姑和姑夫坐在另一邊。氣氛沉悶異常。
「天天，包子面不夠了怎麼辦？」奶奶問張天。
奶奶一說話，張天知道她想說啥：「奶奶，別著急。大仙不會讓咱們倒貼的。」
奶奶聽張天這麼一說，放心了。要說這個做善事也是要考慮成本的，不然這善事是沒有辦*可持續地做下去。
張天在房間裡閉上眼睛裝作和暖氣大仙通話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告訴奶奶：
「奶奶，大仙告訴我明天這包子咱們一塊錢一個。收的錢再做包子！」張天傳達仙意。
奶奶臉上都帶著笑，出了暖氣大仙的門問張天：「天天，兩塊錢一個也行吧。這包子沒有賣的！」
張天默許了。天黑了……門外已經開始有人排隊了。
寧靜的夜晚，不寧靜的心。
暖氣大仙要發藥的消息早就不翼而飛。從張天奶奶家的門口向丁字口的兩邊都排滿了人。親眼見過暖氣大仙顯靈的人更是添油加醋，把暖氣大仙渲染得神奇無比，只要摸一下暖氣大仙托身的暖氣就能夠身強體健、四季平安，還有神乎其神的人說只要心誠還可以保佑發財、升學……敢情暖氣大仙變成了醫神和財神……無所不能，至於暖氣大仙的藥已經經過眾人口耳相傳扯成了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於是各色人懷著各色心思前來等候暖氣大仙賜藥。
天將要亮時，張天已經起了個大早。小的時候在奶奶家張天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早早起來把各個客廳屋子打掃乾淨，然後是前後院子，再然後是門前。張天先在院子練了一趟，接著開始打掃各個屋子房間……當張天打開前門時，眼前的景象讓張天大吃一驚。見過擁擠的公共汽車或列車的人都知道，人和人是人擠人、人挨人，滿眼望去除了人頭還是人頭。
張天這門剛一打開，外面的人就要往門裡擁，慌得張天趕緊把大門關上對著門外說：「大家稍等等，往後退退，把門口讓開一點。等八點鐘我們開始發放仙賜藥。」好在門外大部分都是來求醫問藥的人，也算通情達理，這才沒有把張天奶奶家大門擠破。
時間到了八點鐘，張天和奶奶端著包子，準備開門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