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們地球人最失敗的是什麼？」電菌開始發問。
「你就別蘇格拉底了，直接說。」張天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電菌開始給張天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
我們來聊聊電菌，表面上是一個狂熱的星際智慧生命研究者。以研究一個星球上智慧種族的名義，他開著微型飛碟四處遊蕩。只要有智慧生命的星球，就可能留下他的腳印。他研究的主要方向就是智慧生命的進化和社會結構。再具體一點就是語言、歷史、教育、管理等等，五花八門無所不包。地球只是他考察的一站。但是電菌還有另外一面，就是電菌的狂熱搜集愛好，而這一面導致電菌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研究學者，相反，電菌通過研究去滿足自己的搜集癖好。
如果不出意外，電菌已經研究了地球上的不少東西，準備下手了。這時發生了意外，電菌遇到了他的對頭，結果就出現了開頭夜空的那一幕。電菌飛碟意外墜落，偏偏撞上了倒霉蛋張天，猛烈的撞擊又導致電菌的部分記憶不完整。這一切只能讓人感歎：唉，智慧也有意外。
在電菌看來地球上最失敗的就是人類的教育。為什麼這樣評價？且聽電菌細說。為了免於枯燥，所有數字、材料等省略。
首先瞭解一下電菌的推論基礎：
第一條，根據電菌研究理論：智慧生命的進化就是不斷接受新的刺激，不斷發生變化，再接受環境的改變。能不斷接受新的刺激、不斷發生變異的生命種族才是具有強大生命力的進化代表。
第二條，每一個新的生命從他的第一個細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不斷接受刺激不斷發生變化的生命進程。而在他從小到老的一生中，他就是在演化整人類漫長的進化史：從爬行到直立行走，從呀呀學語到掌握語言文字與人交流，從一無所知到不斷認識這個世界，從一無所長到運用工具……
第三條，在這個進程中只有不斷接受各種各樣的刺激，才能夠形成進化的結果，如果沒有刺激，就沒有進化。不同的刺激帶來不同的進化。
再來瞭解一下人類的教育現狀：
第一條，大多數人類在童年時期處於學校的「保護」之中。大多數人類加入社會要在離開學校以後。
第二條，人類社會與自然對立而不是融合，對刺激的選擇態度是排斥不是接受挑戰。
第三條，表現異常的人不加區分送入特殊場所，如精神病院。
分析第一條，以「保護」的名義減少了孩子接受刺激的機會，導致孩子的適應力普遍不高。更缺少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的應對經驗和能力。
分析第二條，與自然的對立導致無法承受大自然的巨大刺激，一旦發生大的自然災難，容易崩潰。在社會群體思想氛圍影響下，普遍追求安逸、享樂，如房子、汽車等，恐懼未知的變化。
分析第三條，真正可能因為強烈刺激而更加優異的特殊人群被邊緣化，除非有一些表現出特殊才能的個體。
最終結論：
減少刺激、阻止變化、畏懼挑戰，追求穩定、追求物質、追求娛樂，這樣的教育是危險的種群慢性自殺式教育。
電菌一席話，讓張天的大腦一時吸收不過來。電菌最後概括成一句話，張天才勉強接受。這句話就是刺激決定進化。回想自己的成長經歷，張天感覺電菌的研究成果似乎也有那麼些道理，只是無法接受電菌那種全盤否定的態度。
「如果暴力神經男再向你衝過來，你會怎麼辦？」電菌問張天。
「跑唄，打不過還跑不過？」張天順口說。
「嘿嘿，你已經跑不了了。看你身後。」電菌提醒張天。
暴力神經男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張天身後。張天扭了一半的脖子被掐住了。看來掐人也能上癮了。
「你沒義氣，電菌！」張天很快喘不過氣。暴力神經男力氣真大！
「你不是說我蘇格拉底嗎？我就蘇格拉底給你看。蘇格拉底說過垂死得到的智慧才最可貴。他在河邊還通過這種方法啟發學生呢。」電菌不緊不慢。
「快放點電啊，啟發我也不在這個時候啊。」張天對電菌說。
「你死不了的，你現在不需要呼吸也可以啊。」電菌說。
張天這才發現，果然如此。
「那被掐著也不好受啊。電菌大人，行行好吧。」張天暈給電菌了。
「你為什麼不去解決這個問題呢？」電菌說。
「我怎麼解決啊？」
「算了，幫你一把吧。你抓緊他的雙手，不要放鬆。」電菌放出了電流。
此時窗外有一群精神病人在看。
一個說：「那兩個人有病吧，擁抱不是這麼擁抱啊。」
另一個說：「他們那是擁抱啊，他們是在跳探戈呢。」
接著他們看到了難忘的一幕。
張天抓住了暴力神經男雙手後，兩個人渾身開始閃光，閃光後一起全身顫抖。暴力神經男的凶悍眼神變成了懼怕。
「看什麼看，不許扎堆。」「壯天使」分開人群進來，「他們在幹什麼？」
「跳舞啊！抖抖舞。我們也會跳。」剛才對話的兩個人互相掐著脖子邊跳邊抖起來。
「神經病就是神經病。散開，都散開。都玩自己的去。」壯天使走開了。
張天現在是哭笑不得，邊和暴力神經男跳著「抖抖舞」，邊聽電菌說：
「我在給他進行治療。他刺激過度，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一些人在刺激過度後會喪失對現實生活的感受能力，整個人每天都和生活在夢中一樣。時間一長就成了精神病。他們看到的都是自己想看到的。你看到一個凳子，你知道暴力男會看到什麼？」
「看到什麼？」
「一條小狗。」電菌得意地說。
「那一張床呢？」張天問。
「一張案板。」電菌回答道，「你一定想知道他看你像什麼。」
「像什麼？殺人兇手？我和他有仇？」張天納悶。
「哈哈，是一頭豬。」電菌大笑，「他宰殺一頭豬時，那頭豬突然對他說不要殺生，然後他嚇成了精神病。」
張天狂鬱悶，「豬怎麼會說話？」
「一切皆有可能。等他正常後你問他吧。哈哈哈哈。我搞定了，他已經恢復正常了。不，還有一點不正常。準確地說是超常，你可以放手了。我休息會，補充點能量。」電菌安靜了。
張天看到暴力神經男的眼神從恐懼變成了安靜。但還是有一點懼意。
他鬆開了手，不好意思地說：「張先生，不好意思，我是個屠夫。發瘋的時候對你不禮貌。嘿嘿，感謝您治好我的病。」
暴力神經男正常了！張天驚歎電菌的能力。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工作人員在納悶自己是不是得了病：剛才他無意看了一下電表，電表轉得飛快。難道和精神病在一起時間長了也傳染上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