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頭急道:「我那谷子再不收就要爛地裡了,還有秫秫、豆子,都得收。」
秦大福沒有辦法,就先捨了自己家去幫老秦頭收,讓秦業領著那兩人干自己家的活兒。
那兩人忍不住笑道:「秦大叔真是有意思,花錢雇俺們來收莊稼,是為了省事兒省力,結果省出來的力氣,都幫著別人干。」
秦業道:「那是俺爺爺家,也不是別人。」
那兩人就不說話了,一個勁的笑。
結果老秦頭家由秦大福幫著收完了,他看秦三順家還沒幹完,又怕下雨淋了谷,就對秦大福道:「咱們去幫老三家收回來。」
秦大福一臉的疲憊道:「爹,他們和秦寶金家一起呢。」
老秦頭把眼一瞪,「和誰合夥有和自己兄弟親?」說著就逼著秦大福去。
秦三順正在犯愁呢,秦寶金也不是個勤快的,兩家子合夥,耍花腔的多。以前大家一起幹活,秦三順還能偷懶,現在得自己幹,他就一點都不習慣,沒有可以攀比依靠了。
跟自己家兄弟他撒嬌裝小,可跟人家,尤其是付鐲子嘴甜,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讓他心肝亂顫的,更得加緊幹活。
累得他七葷八素的。
現在突然見老秦頭和大哥過來,立刻樂了,「爹,大哥,你們快來幫幫我吧,眼瞅著就下雨,淋了的話今年可就得餓死了。」
秦大福看了一眼,「這都好幾天了,你們怎麼才收了這麼點?」
秦三順笑道:「這不是等著你們幫忙嗎?」
秦大福擰緊了眉頭,秦三順家根本還沒收,之前剛幫著秦寶金家收了,他們倒是還都杵在地裡呢。他氣道:「你們合夥,怎麼現在只剩下你了。」
秦三順無奈地道:「付鐲子病了,秦寶金送她去看郎中了。」
三嬸也過來,道:「大哥,人家可是實心實意和俺合夥的,不會撂挑子,也沒有那麼多話說。」她見老秦頭和秦大福過來,不急著幫忙收莊稼,卻在那裡盤問東盤問西的,心裡不舒服,一看就是不想幫忙。
趁著那兩人去收莊稼的時候,三嬸對秦三順道:「你爹和你大哥是不是有病呀,來幫忙就幫,不幫拉倒,那麼多廢話。人家付鐲子家可不是那樣的人,要不是病了,還能不來幫忙?我可和你說,你爹和你大哥要是想讓咱們管飯,我可沒有好飯管,不怕吃豬食丟人你就留飯。」
秦三順笑了笑,「他們不會留下吃飯的,大哥家什麼沒有,還吃咱家的?」
三嬸冷笑道:「什麼都有也不捨的給咱們呀。你看看他,寧願給三大爺家,給秦德才家,也不捨得給咱家。我聽說二大娘都給他們紡線賺錢呢,怎麼就不找我和二嫂。那不是明白的,人家和你不親,不拿你當自己家人。」
秦三順忙推了推她:「快別說了,爹和大哥不是過來幫忙了嗎。」
三嬸哼道:「誰知道是不是來看熱鬧的?我看老頭子是不放心,來監視你的,大哥大嫂就嫉妒咱們分了家人緣好,以前付鐲子都不搭理他們的。」
這時候老秦頭回頭喊道:「不幹活,磨什麼牙。」
三嬸撇嘴,道:「你看看,這是來給咱們幹活的?一看就是不放心你,來監視你的。」
秦三順就拉著臉不樂意了,一聲不吭。
兩人割了一會兒谷子,三嬸又道:「不如叫孩子三舅過來吧,他正好沒事,到時候來和咱們一起種地,還能幫咱們幹活。」
秦三順疑惑道:「他三舅自己不幹活了?」
三嬸笑道:「他死了老婆,一個孩子跟著嬤嬤,他現在也不想討老婆,一個人不願意在家裡,經常四處跑,不如到咱家來。」
秦三順猶豫道:「咱可沒錢給呢。」
三嬸撇嘴道:「給什麼錢,都是自己兄弟。管吃住就好的。你也不想想,如今分了家,你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誰和你搭伙?他三舅來了,還能給咱出出力,仗仗勢力呢。我兄弟可不像你兄弟,就會算計你。」
秦三順心動了,「中。讓他早點過來,咱們也幹點事。家裡這些地瓜,到時候也養上幾十頭豬。」他分的兩畝地瓜當然養不了多少頭豬,不過他想的好,自然也不管那些。況且他還有個打算,不夠就去把爹和大哥、二哥家的要來。不能什麼錢都讓大哥家賺了,他也得賺點。
這日秀瑤和大哥他們一起去收玉米,五畝玉米地,也是一大片青紗帳。那兩個幫工的很好奇,「這是什麼,不是秫秫,跟秫秫有點像。」
秦業笑道:「這是番麥,來年朝廷要普及的,我們先種種看。」
那兩人一聽朝廷要普及的,老秦家先種上了,真是了不起的人家呢,頓時更加佩服,對秦業兄妹也是尊敬有加。
秀瑤教他們收穫方式,先進去把玉米秸上的玉米掰下來,然後再用小橛頭把玉米秸一下下刨出來。他們都是常幹農活的好把式,練了一下手,基本就能一下刨出一棵玉米秸。
大家正忙活著,地頭傳來秀容興奮的聲音,「瑤瑤,瑤瑤,你看誰來了!」
秀瑤正包得嚴嚴實實地掰玉米呢,玉米葉子直接劃在臉色,讓人刺拉拉的疼,所以她帶著一頂小草帽,然後將大手巾包著臉,就露出一雙眼睛來。
聽見三姐的叫聲,她雙手分開玉米秸,從地裡走出來。
秀容一把拉住她,「你看。」
秀瑤扒拉開擋住視線的手巾看了看,眼前兩個身材秀挺的少年,穿著上等的細棉布夏衫,一白一青,竟然是馮浩然和顧寧。
她瞅著他們,又看旁邊,兩人是趕著馬車來的,最關鍵的是竟然沒有車伕,是他倆自己來的。
馮浩然一張雪白的臉曬得紅撲撲的,顧寧倒是沒什麼,還是那麼淡然優雅的樣子,不疾不徐,瑩白的臉頰上竟然連絲汗都沒有。
她就覺得大為驚奇。
馮浩然看秀瑤包得嚴嚴實實的,笑道:「哈哈,秀瑤妹妹,你裹得嚴嚴實實的,就跟這番麥一樣。」
幾人都笑起來,顧寧笑微微地看向秀瑤,「這番麥可還好?」地頭上一堆玉米,顧寧上前拿起來一個,掂量了一下,馮浩然笑道:「一個個跟棒槌似的。」
秀瑤抹了一把眼角的汗水,笑道:「不錯呢,我們家以後打算不種穀子,就種小麥和番麥了,間或種兩畝棉花也行。」說著她把手巾摘下來,露出有點紅的臉蛋。
這兩天秋收,她的臉曬紅了,不過如今家裡蔬菜水果多得是,白天曬了,晚上秀容就給她切黃瓜片,還給她弄石榴水、絲瓜水來拍臉。
雖然都是秀瑤教的,可秀容將它們發揚光大,比秀瑤做的那些粗糙的東西好多了,如今姐妹們用得非常順手。
顧寧已經將那個玉米剝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地配合著,就露出了淡金色的玉米,秀瑤湊過來,笑道:「就算品種一般,也比谷子產量高得多。」
顧寧比她高,看著她鴉青的髮絲下面少女的臉蛋稚嫩而嬌媚,雪白的頸子優雅細長,被素色的棉布包裹著有一種難言的美麗。他忙轉開視線,再看到那剝開的玉米時候,臉卻紅了。
馮浩然忙道:「顧寧,你還說不熱呢,你看你,臉都紅了。」
秀瑤忙道:「這裡不透風,自然熱點,我們去路邊樹蔭下說話吧。」
顧寧笑道:「不用,我想去地裡看看。」
馮浩然雀躍得很,「我也去。」
秀瑤只好陪著他們進去,秀容卻奇怪這倆少爺進去幹嘛?難道要學種地?她跟著進去,卻被玉米葉子刺得臉蛋癢癢的微微刺疼,趕緊退出去,只是看秀瑤步子矯捷,三人已經邊說邊走遠,她也一咬牙抱著頭擠了進去。
在地裡碰到了秦業幾人,大家招呼了一下,顧寧繼續走,到了那邊地頭,他默默地計算著。
秀瑤笑道:「顧寧,你算什麼呢?畝產量?」
顧寧笑道:「是呢,我數了一下這一排有多少株,然後看看有多少排,差不多就能算出來。」
秀瑤點點頭,「我估計一畝地差不多至少有五六百斤呢。要是肥料足一點的話,差不多可以七八百斤。」
馮浩然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這麼好!」
顧寧看了他一眼,「自然。」
馮浩然哎呀一聲,跺腳道:「我們怎麼不知道呢,後院種那幾棵,都沒結果。」
秀瑤撲哧一笑,種在後院當樹看,授粉不到位,當然不結果了。
顧寧打趣他道:「人家秀瑤可不像你們那樣暴殄天物,竟然把這麼好的東西拿來當樹看,也不知道你們看出花來沒。」
馮浩然哈哈笑起來。
這時候秀容也鑽出來,她苦著臉,「怎麼這麼刺撓,臉都被劃破了。」
馮浩然好心道:「你幹嘛不從那邊走?」她指了指地邊。
秀容囧道:「哎呀,我也傻了,就跟著你們鑽進來了。」
大家都笑起來,又說說收成的事情。
秦業過來道:「瑤瑤,你領馮少爺和寧少爺家去休息吧,這裡又熱又悶的。」
秋老虎可比酷暑,也是難耐得很,況且如今正是毒日頭當空,那些細皮嫩肉的少爺們哪裡受得了。
顧寧卻道:「不用,我們就是要來地裡看看的,去家裡反而失去了初衷。」
秀瑤笑道:「我找點好吃的給你們。」她鑽了一會兒,扛著一棵燕莜出來,手裡還握著幾棵玉米秸。
馮浩然好奇地道:「這是什麼?」
秀容解釋道:「那是燕莜,好吃著呢,跟小葡萄似的。」說著她就接過來將一嘟嚕一嘟嚕地摘下來,拿了塊米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托著遞給顧寧和馮浩然。
顧寧道了謝,拈了一嘟嚕吃了下去,微微頷首,「挺好吃。」
那邊秀瑤又把那幾根細甜的玉米秸撅斷,遞給他一截,顧寧伸手就接過去,然後看秀瑤。
秀瑤笑道:「跟吃甘蔗一樣。」
顧寧笑了笑,果真就吃起來,秀容看得有點愣,她沒料到顧寧這樣的人會吃這樣粗俗的東西,更沒料到吃這樣粗俗的東西的顧寧,還是那麼優雅好看。
馮浩然猶豫著,「好吃嗎?」
顧寧笑道:「毒不死你的。」
馮浩然不服氣,就拈了一嘟嚕燕莜吃了,紫色的汁水滴在他雪白的苧麻夏衫上,立刻暈染出一朵紫色的小花。他笑道:「還不錯,不過也沒有葡萄好吃呀。」
秀瑤笑道:「葡萄也要錢買呀,不是小孩子隨便吃的。可是這滿地的燕莜,可以隨便摘了吃。」
馮浩然點點頭,道:「這也是。」
秀容揮著手,「這裡又悶又熱,沒什麼好待的,我們還是家去吧,家裡有葡萄架,涼快得很。正好可以吃葡萄。」
顧寧卻有點猶豫,他道:「我們還有事,得……」
「哎呀,有什麼事兒呀,周家有什麼好去的。」馮浩然不滿道:「你不是說專門來看看番麥的嗎?」
顧寧見他已經說破也就不再掩飾,笑道:「那就打擾,本來會想去看看那邊幾條河。」
馮浩然補充道:「省裡面要修河道,顧寧也能在裡面說上話呢。」
秀瑤驚訝地看著他,他可真是厲害,顧寧卻謙遜道:「哪裡能說什麼話,不過就是幫忙打打雜,先看看河道罷了。」
馮浩然笑道:「你看看河道,到時候繪成了圖,要往哪裡修,還不是你先說,然後他們再參考。」
秀容歡喜道:「那我們村可要修水渠過來嗎。」
馮浩然哈哈笑道:「你賄賂他,我可沒用。到時候我也就是給人送送飯的活兒。」
幾個人說笑著就家去,秀瑤垮了一筐子玉米,裡面有老有嫩,馮浩然搶過去幫她拎著,那馬也不用趕,就跟著他後面。
柳氏正在家裡做小孩子衣服,打算過幾天給秀芹送去。秀芹二月出嫁,沒多少日子就有了身孕,差不多要在冬至月生寶寶。柳氏最近一直都在忙活做小孩子衣服鞋帽的。如今女兒出嫁,家裡條件好一些,她可不想讓閨女婆家覺得媳婦娘家沒人受輕視。
看到馮浩然和顧寧來,柳氏很是意外,不過也沒表現出來,立刻放下針線,熱情地上前招呼。
廝見了禮,柳氏笑道:「餓了吧,我給你們做飯吃,秀瑤,京裡湃著瓜呢,冰冰的拿來給浩然和寧少爺吃。」
兩人忙道謝,又跟她寒暄幾句。
秀瑤指了指筐裡的玉米,「娘,除了飯菜,我們做個喝的。」
馮浩然笑道:「這個好,上次你們送去的,我也吃了,很好吃。顧寧對吧。」
顧寧點點頭,「是不錯。」
秀瑤笑道:「你們吃的是煮的,這次給你們做點別的。」她讓三姐幫忙將玉米粒剝下來泡在水裡,然後撈出來上磨推漿子。
這些都是稍微嫩的玉米,裡面還有很多水分,上了磨一推就成了漿子,嘩啦啦地流進桶裡。這磨是老柳頭幫秀瑤家請來的,專門用來磨豆腐之類的小磨,用一根棍子插上,一個人就能推動。
馮浩然看著好玩,就過去幫忙推磨,一邊轉一邊看淡黃色的漿子流進桶裡,他笑道:「真是神奇。」
顧寧笑道:「別說你沒見過磨豆子的。」
馮浩然不服氣道:「顧寧,你說你怎麼就知道那麼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顧家的少爺。」
顧寧淡淡道:「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少爺。」有娘疼有爹愛,再窮苦也是少爺,他算什麼少爺呢。
秀瑤看他臉上露出一種傷懷的表情,剛想說話,他卻又溫雅如昔地笑起來,道:「我自小就喜歡跟著爺爺下田莊去玩,自然懂得比你多一些。」
磨好了玉米漿子,那邊柳氏也把飯菜準備的差不多了。家裡有地窖,冬暖夏涼,肉魚的放在裡面也不容易壞。尤其這兩天家裡農忙,大家幹活都累,肉魚的都是常備著的,可著勁的吃。
柳氏知道馮浩然和顧寧兩人平日裡大魚大肉的不稀罕,想吃點清淡的野味,可太粗糙的人家也嚥不下去,她就做了幾個爽口小菜,另外一個鯽魚豆腐湯,還有一小盆涼拌鹽蒿。
顧寧吃得津津有味,詫異道:「這裡竟然有這種東西?」
秀瑤笑道:「是托朋友從萊州府那裡買的種子,我們隨便種了種,竟然也長了一大片。」
顧寧點點頭,笑道:「這個東西好,常吃會長壽的。」卻又為她這麼小年紀,竟然有那麼能幹的朋友心頭覺得詫異。
柳氏一聽,笑道:「有寧少爺這句話,那我們以後可要多吃吃了。」她說著就去盛了一小盆,「你們吃,我去給他爺爺家送去。」
等柳氏回來,大家吃得也差不多了,馮浩然吃得很盡興,笑道:「柳媽媽,我覺得你做飯比我們家廚子好吃。」
柳氏笑道:「那是四少爺你吃膩了,要是天天吃我家的菜,你又覺得寡淡。我們前幾天還整天野菜黑面疙瘩呢。」
馮浩然有點內疚,他歎道:「那兩年是我們不好,沒有及時幫柳媽媽你。」
柳氏道:「四少爺你善良,其實完全不必如此。二奶奶已經幫了我們許多,如果不是二奶奶,那兩年我們家連丁稅都交不出的。」柳氏又說了一通馮家幫助之類的話,盡可能地讓馮浩然不必覺得他沒有幫到他們而難過。況且柳氏一點都沒覺得馮家有義務幫助她,人家沒有幫助,是應該的,幫了那就是情分,自己家也要感恩。
秀瑤也笑道:「馮家哥哥,我們現在賺的錢,可一多半都是靠馮掌櫃呢,你再這樣說,馮掌櫃聽見都要哭了,以為咱們抹殺他的功勞呢。」
顧寧一直在慢慢地品嚐那碟子鹽蒿,他笑道:「這道菜看似普通,其實倒是極易於養生,要是販運到城裡面去,請醫館的郎中說幾句,說不得就賺錢的。」
秀瑤心下一動,「那我請孫郎中試試。」
馮浩然笑道:「我幫你帶回去。」
秀瑤搖頭,「那倒是不用,請他辦事,還是自己去比較誠意。」她覺得孫郎中的脾氣有點古怪,有時候覺得很隨和,可有時候又有點乖張,一不小心就得罪他。也有日子沒見,她還是自己去的好。
吃完飯,秀瑤沏茶來,她本以為普通茶葉,人家馮浩然和顧寧這樣自然不會喝的,不過是應景罷了。哪裡知道顧寧喝起來一點都沒有違和,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好像是生來喝這樣的茶一樣。倒是馮浩然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只跟他們說話。
說了會話,顧寧就去拿了紙筆來,問了秀瑤幾個問題,多半是關於那個玉米如何種、如果護理、如何收穫等問題。他將問題精細到了如何浸種,耕地施肥的要求,除草保墒的次數,生長發育的階段,容易出現的病害等等問題。
秀瑤都一一作了解釋,顧寧看她對答如流倒是佩服,「若是縣裡有人來問,你也敢去應答嗎?」
秀瑤笑得很爽快,「那有什麼不敢的?」當初他們的農場,中央都有領導前來視察呢,全是她負責接待,也不見得有多害怕,來視察的人都是走過場,態度非常和藹的。如果是來找茬的,領導當然不會來的,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看她如此自信,馮浩然笑道:「瑤瑤你真厲害,就算是我家的兄弟姐妹,知縣老爺要問話,都會緊張得要死呢。」
秀瑤謙虛道:「才不是我厲害呢,只是我知道這種都是知縣老爺前來關切罷了,又不是來責難的,若是要來責難,我早嚇死了。」
大家被她說得笑起來,柳氏又去洗了葡萄來,「咱們自己家結的,在井水裡湃過的。」
紫瑩瑩的葡萄,洗得乾乾淨淨的,一咬清甜可口,還帶著微微的酸。
休息了一下,顧寧就和馮浩然告辭第一次來,吃了飯就好,不能呆太久。
柳氏知道自己家也沒什麼好東西,瓜果的人家不缺,她就送了他們幾簍子玉米,帶回去給二奶奶他們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