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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58暗生不滿 文 / 桃花露

    又聊了一會兒,孫大成也不多呆,就告辭趕著驢車回去。

    因柳絮有身孕,柳氏幾個自然也不多留,將他送出村去看他走了便轉回家來。

    秦大福感慨道:「大成真是個厚道人。」

    柳氏笑道:「那是自然的。」她把秀芹叫過來,將那些布拿出來給她看,指點她大紅的四匹是用來做嫁衣的,另外幾匹可以做別的。農家女兒嫁人,自然不像豪門之中那樣,嫁衣只穿一次。她們都是做普通的款式,到時候新婚的幾年都能穿。

    因親事還沒有最終定下,柳氏也不便明著張羅,但是女孩子的嫁衣,都是要早點做的,免得到時候趕不及。前些日子他們去姥娘家,大姨和姥爺都相中了白家疃老白家。大姨第二天回家跟婆婆說了秀芹在姥爺家,她婆婆就托人去透信兒,果然老白家就藉著推磨的機會來相看。

    老白家和柳家磨坊多有交道,都是相熟的了,不過以前都在磨坊裡,這一次是老頭子領著老婆子,借口是上門拜會拜會老嫂子。

    老柳頭那麼精明當然知道,早就讓李氏給秀芹打扮好了,樸素又不寒磣,嬌羞而不忸怩,看得白老頭和他老婆子很是滿意。白老頭的婆娘安氏當場就問秀芹多大了,還送了一塊上好的絲帕。

    不過他們是打著拜會老嫂子的旗號來的,自然不能立刻就明白地說親事,而且這種事情,大家滿意了,然後心照不宣,找媒人來說就是。

    大姨讓小子送信給姥爺,說白家很滿意,過些天農忙過去就該打發媒人來說親了,所以柳氏就讓秀芹開始準備嫁衣,但是其他的不好提早張羅。

    過了兩天,秀瑤他們去自墾田種向日葵。

    地裡間種著其他的樹木,每一大壟間都有深約一尺左右的溝,前陣子下雨,將地洗過一次,鹽分就會少一點。今天風調雨順的,種地都方便很多。

    秦顯牽牛,秦大福扶犁具,兩人先川壟溝,柳氏和秀瑤點種,秦業領著秀嫻和秀容跟著在後面用鋤頭覆土。因為地裡有樹,所以不能像寬闊地帶那樣用耙,只能用鋤頭或者是小點的耙覆蓋。秦家沒有那種耙,就直接用鋤頭了。

    忙活了幾天把六畝向日葵種上,然後又打地瓜壟,過些天就秧地瓜。

    至於那片差一點的地,秀瑤就讓爹他們耕地,然後直接撒種子,再薄薄地覆一層土。畢竟不是糧食,不用管苗出得齊不齊,差不多就成。

    另外她讓大家把那些鹽蒿的種子直接撒在鹽鹼度最高的那十五畝地裡。反正空著也是空著,能長多少是多少,雖然家裡蔬菜多了,不靠這鹽蒿當菜吃,但是常吃也有好處,能夠降血壓,常吃使人長壽。

    差不多谷雨的時候,秀瑤讓家裡種了半畝甜菜,為的是看看甜菜能不能長好,其他剩下的就等著秧地瓜。

    對於秦家,秧地瓜現在是大事,租種的田留了兩畝薄田,自墾田差不多有□畝。

    忙活完也是三月底了,今年節氣晚,如今正是桃紅柳綠,百花盛開的時節。桃花雨綿綿細細,帶著淡淡的清甜,讓人格外舒暢。

    當然,最讓人歡快的是今天風調雨順,種地不費勁,沒有四處擔水。

    傍晚忙完了活兒,秀瑤跟秦大福道:「爹,你問問俺爺爺,他要秧幾畝地瓜?我們好準備地瓜苗了。」

    秀容聽見笑了笑:「我看咱們可以省下了。爺爺不會秧地瓜的,今天天氣這麼好,肯定種別的。」

    秀瑤笑道:「反正種不種的我不管,他之前說要秧地瓜,那我就問問,免得事後他們嫌我沒提醒。」

    到了家,秀瑤幾個頭上身上也濕漉漉的一層,便去換衣裳拿手巾擦頭髮。

    「阿嚏!」秀瑤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怎麼突然冷了呢?」

    秀容道:「可能下雨就冷吧。」她也打了個激靈,後悔中午把衣裳脫了。

    秀瑤卻想的更多,她去找了秦業,「大哥,可別是倒春寒,幸虧咱們前些天就把地種上了。」現在也就秧地瓜了,大不了晚一點秧,而且麥苗之前也壓過,起來的慢,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秦業也覺得是個事兒,「我去爺爺家看看。」

    他走到院子裡,秀容喊道:「大哥,幫我提一桶水來,我沖沖腳。」

    秦業叮囑她:「怪冷的,拿熱水摻上。」

    秀容不在意:「就沖一下泥巴,不泡腳的。」

    秦業就去幫她提水,突然覺得右手鑽心的疼,他一時沒忍住,木桶幾乎掉在地上,趕緊用左手按住了。秀瑤看見,關切問:「大哥,你手又疼了嗎?」

    秦業搖頭,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已經好了,孫郎中的藥很好使,沒事的。」

    前些天秦大福也帶他去附近的一個跌打郎中那裡看過,人家說當初接骨的郎中技術好,藥也好,秦業恢復的不錯。加上一直沒讓他干重活,基本沒大問題,過些日子就能痊癒,秀瑤等人也就鬆了口氣。

    秦業用左手把水桶提出去,說了兩句話就去老秦頭家,秦大福正在跟他商量秧地瓜的事情。

    老秦頭吸著煙袋鍋子,道:「今天年頭好,這地瓜我看還是先算了。」

    秦大福勸道:「爹,秧地瓜可以養豬,他姥爺家都養了。」

    老秦頭笑裡帶著幾分不服氣:「咱們不比你丈人家,咱家一大家人口,沒有磨坊呀,就靠幾畝地刨食吃飯。還秧什麼地瓜,養豬那是有錢人的家活兒,咱們還是先免了吧。」

    秦大福被他說得訕訕的,之前他跟爹說要秧十來畝地瓜,被老秦頭說了一頓,他雖然答應著卻沒有順從,惹惱了老秦頭,對他不冷不熱的。

    秦業進來,聽見了道:「爺爺,秧地瓜也有秧地瓜的好處,養了豬也能買糧食的。」

    老秦頭沒說話,張氏冷哼道:「賣了豬買糧食,幹嘛不直接種糧食,折騰不出好折騰來。」

    秦業笑起來,「嬤嬤,賣豬的錢比買糧食的錢多呀,咱們有的賺。」他看爺爺嬤嬤不感興趣,就換了個話題,「爺爺,天突然冷了,會不會是倒春寒?」

    老秦頭也覺得有點冷,還正犯嘀咕呢,他道:「是有點冷。」

    秦大福笑道:「早先瑤瑤就讓我去壓了麥苗,這會兒不用怕了。爹你也壓了吧。」

    老秦頭臉一沉,當日秦大福說去壓麥苗,他也有意,覺得今年天氣是有點反常,要是按照以往,他也就會去壓一壓麥子的。可一聽說是小丫頭建議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又有點不那麼舒服。

    然後他就覺得不會倒春寒,對自己多年種地的經驗深信不疑,所以沒當回事。現在聽秦業這麼說,他道:「不會倒春寒的,冷點也是常有的事兒。」說完,他又一副無奈的口氣道:「咱們泥腿子,靠天吃飯,老天給飯吃就吃,不給飯吃就不吃,還能怎麼著?」

    秦大福看爹有點奇怪,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叫了秦業就走了。

    他們一走,張氏氣道:「現在他們挓挲了,尾巴都要翹天上去。這還是從咱家分出去的嗎?不正經種地,還要養豬,養豬能賺錢,別人家怎麼不養。老柳家倒是有錢,聽說磨坊都開去河邊,還開什麼水磨坊,弄得都去看光景。要真是對女婿好,怎麼不直接幫忙買頭牛買幾畝地?這樣咱們也跟著有牲口使。」

    老秦頭吭了一聲,「管那麼多幹嘛,過自己日子就好了。」

    老秦頭對於大兒子家跟老柳家走得近,反而跟自己這個親爹疏遠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聽說那個水磨坊還是丫頭給出的主意,不僅如此,還又一起栽什麼樹,秧什麼地瓜,還去老孫家指點開什麼小集市。對自己家人倒是不那麼上心,偏偏跟外人好。他心裡不自在,又不是個喜歡說出來的人,骨子裡又好強有幾分硬氣,自己憋著生悶氣就是不說。一來二去,心裡就憋著股火,怎麼都不舒服。尤其是聽到瑤瑤說什麼,他就會反射性的出現那種我這麼一個老人家還不如一個丫頭之類的想法來,然後就會下意識地反對或者忽略,雖然不說,可心裡比誰都這樣。

    所以秦大福之前跟他說壓小麥,現在秦業又說什麼倒春寒,他心裡的反對意見又作怪,而且存了僥倖心理,這麼多年沒有倒春寒,哪裡就會趕上了?

    二嬸聽見屋裡的對話,在外面對三嬸抱怨:「當時分家的法子就不對,憑什麼讓大房就那麼分出去?他們分出去,直接就能從娘家得力。要是不分家,老柳家就不捨的出力幫忙,大房也沒好日子過。現在倒是好了,我們還在這裡過窮日子,他們倒是分出去享福。」

    三嬸笑道:「二嫂,事情也不是就這一個面。咱們得想寬了不是,老柳家的力,咱們是得不上的。不分家,人家也不可能幫忙的。」

    二嫂嘟囔:「反正我覺得這家得重新分,那幾十畝地,也要分。」她說的是秀瑤家的自墾田,以及田里的那些作物。

    三嬸道:「二嫂,爹偏著大哥家呢,不會的。」

    秦大福和秦業回了家,秀瑤看他們神情就知道不是很愉快,她笑道:「爹,俺爺爺不同意呀。」

    秦業歎了口氣:「不但不秧地瓜,連倒春寒也不在乎呢。」

    秀嫻混不在意:「別管了,都分家各過各的,爺爺種了多少年的地,不會不懂的,咱們吃飯吧。」

    吃了飯一家人圍坐在茶壺油燈明亮的光芒裡說話吃點孫大成送來的零嘴兒,柳氏縫縫補補,秀芹在那裡擺弄家裡的一些花樣,秀瑤和秀容則用葵花籽和南瓜籽下大梁玩。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正熱鬧著,秀瑤聽得外面響起唦唦的聲音,她側耳一聽,叫道:「是不是下雪了?」

    坐在炕沿上的秦顯趕緊跑出去看,一開門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風裡唦唦的細碎聲正是雪霰子撲颯颯地落下來,砸在樹葉上發出唦唦的聲音。

    他喊道:「下雪散子了。」

    屋裡的人都是一驚,紛紛跑出來看,柳氏用手遮著燈火,方寸之地,就見雪霰子撲啦啦地落在腳下。

    秦大福急了:「咱剛種的那點甜菜可別遭殃了。」

    家裡棉花早就種了,已經出了苗,另外的向日葵也出苗了,就是甜菜剛種上,很怕爛種。

    秦業安慰他:「爹,不怕的,咱反正還有一點種子呢,回頭再去補種一點。」

    秦大福也沒辦法:「也只能這樣,幸虧之前咱們小麥壓過的,不知道你爺爺家壓沒壓。」

    秀嫻道:「爹,俺爺爺那麼仔細的人,能不壓嗎?咱就別操心了。」

    而與此同時,老秦家卻炸了鍋,誰也沒料到都三月底,谷雨的節氣還能下場雪霰子,這不是要人命嗎?老秦頭氣得又罵賊老天。

    秦二貴直懊悔:「爹,那時候大哥去壓麥子,咱也壓壓就好了,人家俺三爺爺家不管倒不倒春寒,年年都壓。」

    老秦頭陰沉著臉,一聲不吭,麥子成問題,其他的也更是問題呢,家裡沒有牲口,每次租牲口都要排隊。大兒子家種棉花的時候,他們還沒開始呢,加上用大橛刨坑,慢得很呢。這幾天剛種了幾畝棉花和花生,苗芽還沒出來,這一倒春寒,只怕就要遭難,種子爛了這地就白種了,急得他一股火就往頭頂上躥。

    秦產安慰他:「爺爺,說不定明後天就暖和了呢。」只要短時間內氣溫回升,也不會有大問題的。

    老秦頭重重地歎了口氣,低著頭回了屋,秦二貴則張羅著找燈籠去地裡看看。

    好在第二日天又放晴,雖然還有點冷卻也不至於結冰,地上的雪霰子很快就化作了水。

    老秦頭暗自慶幸,老天不絕人之路,不過總歸也會受點影響。他又怕後面還有更冷的天氣,催著家裡趕緊種剩下的地,免得到時候趕不及。

    而秦大福去跟三爺爺商量,三爺爺覺得可能還會有反常,讓他們都先別種東西,等兩天看看。秦大福去跟老秦頭說,老秦頭原本也犯嘀咕,只是這兩年年紀大了,加上心裡總覺得混混沌沌的不舒服,不敞亮,見了大兒子想起大兒子家分了家就和外人親近,和自己親爹娘反而疏遠,越發不痛快,沒兩句好話說就把秦大福呲了,嫌他沒點經驗瞎咋呼,就聽別人叨咕沒點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爭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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