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了約翰的電話之後,平凱將手機放在儀表台上的防滑墊上,點上一根煙,身子靠在座椅靠背上,抬頭看著車頂,大腦在飛速的思考著。
忽然間,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女子的畫面,而這個女子,正是他在泰國無意間出手相救的那個年輕女子,也正是陳之涵的妹妹陳之潔。
平凱的身子微微一動,剛才電話裡約翰不是要自己緊緊盯著國安局的人嗎,現在正愁找不到切入點,那從陳之涵的妹妹身上,能不能動動什麼主意呢?平凱心裡明白,從之前陳之潔看自己的眼神上來看,這個女孩對自己有點意思,加上自己曾經在泰國救過她,利用這一點,很可能會幫上自己大忙。
平凱一邊吸煙,一邊思考著,一根煙吸完之後,他的心裡也已經做好了打算。
平凱冷冷笑了一下,掐滅了香煙,按了一下發動機啟動按鈕,鬆開手剎踩下油門,開著車緩緩向前駛去。
再說說陳之涵這邊,第二天快到下班的時候,任曉天便從建築設計院回來了。
陳之涵也在辦公室裡忙了一天,一看任曉天回來了,心頭一喜,急忙問道:「怎麼樣,到建築設計院那邊有什麼結果沒有?」
任曉天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杯子,接滿水咕咚咕咚喝了一陣,然後拿出了那袋子混凝土粉末放在陳之涵面前,說道:「這個東西我找那邊的專家檢驗過了,裡面的成分主要就是混凝土,但是那邊的專家也不明白,為什麼這裡面會混雜有鋁粉、氧化鐵粉末、鎂粉和其他一些奇怪的化合物,據他們瞭解,目前還沒有任何一種已知的混凝土是這種配成。」
「這……這東西這麼奇怪,為什麼鄭陽要費心思把他專門裝進藥瓶裡,再坐著飛機帶回來呢?」陳之涵心裡仍是疑惑不解。
「哦對了,那邊的專家跟我提了一句,說這包粉末裡除了混凝土粉末之外,其他的那些成分和一種叫做鋁熱劑的東西很像。」任曉天接著說道。
「你說什麼,鋁熱劑?」一聽他這麼一說,陳之涵一驚。
「是啊,鋁熱劑是工業上常用的一種熱焊材料,是將鋁粉和氧化鐵粉末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在使用的時候用氧化劑點燃,比如金屬鎂,混合物會發生劇烈的化學反應,生成氧化鋁和單質鐵並放出大量的熱,溫度可到3000c,能使生成的鐵熔化,這就叫做鋁熱反應,在戶外作業的時候常用鋁熱劑來焊接鋼軌。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混凝土裡面會含有這種東西。」任曉天接著說道。
「鋁熱劑我知道,在軍事上還有一種鋁熱炸彈,也是利用鋁熱反應產生的高溫來殺傷人員的,這……種東西怎麼會和混凝土扯上呢?要說鄭陽所在的那個軍工企業,研究個什麼鋁熱炸彈的還好理解,可他們研究混凝土這種建築材料幹什麼啊?說不通,說不通……」陳之涵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
「誰說不是啊,這點我也想不明白,再說了,這粉末裡面還有其他一些化合物,根本檢測不出來是什麼東西,鄭陽這袋子粉末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啊。」任曉天也跟著說道。
「好了,這個先放一邊,那些圖紙呢,專家們看過沒有,知不知道是什麼建築?」陳之涵接著問道。
任曉天歎了一口氣,接著:「那袋子粉末我還問出一些東西來,可這幾張圖紙可就更麻煩了。建築設計院裡的專家們看過了,說這幾張圖紙只是某個建築的局部框架圖,設計的正常合理,看不出什麼道道來,也根本鑒別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建築。唉……」
聽任曉天說完,陳之涵稍稍有些失望,沒想到他這趟去建築設計院只查出這麼點結果出來,盤在心頭的疑問一點也沒有減少。
「那就這樣把,你辛苦了,現在已經下班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陳之涵對任曉天說道。
任曉天走了之後,陳之涵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其他人那邊還沒有查出什麼接過來,他也理不出什麼頭緒,於是打算下班離開。正要鎖門,陳之涵的手機響了,他掏出電話一看,是自己的妹妹陳之潔打來的。
陳之涵微微一笑,父母離世之後,這個妹妹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心裡頭對她的關愛自熱少不了,接通電話之後,陳之涵說道:「怎麼了妹妹,這個時候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啦?」
電話那邊的陳之潔也是一笑,說道:「我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下個禮拜,我就要去北京啦!」
「來北京,你研究生不是剛開學嗎,來北京幹什麼?」陳之涵有些奇怪。
「我導師有一個項目,是和北京這邊的一所大學合作的,這個學期我要和導師一起到北京這邊來做項目啦,車票都買好啦,下個禮拜一就能到。」陳之潔回答道。
一聽說自己的妹妹要過來,陳之涵心裡自然是十分高興,於是說道:「那太好啦,你把車次和時間告訴我,下週一我去接你!」
陳之潔便把自己所乘坐的車次和到站時間告訴了陳之涵,兄妹倆又聊了一會兒,便掛斷了電話。
兩天後,陳之潔準時的登上了從上海開往北京的高鐵,她的導師已經先她一步到了北京,所以這次路上只有她一個人。安放好行李之後,陳之潔坐在座位上,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戴上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玩起「憤怒的小鳥」來。
幾分鐘後,一個男性旅客拉著旅行箱箱走到了陳之潔旁邊,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車票,又看了看坐在位子上低頭玩遊戲的陳之涵,臉上微微一笑。
他把旅行箱放在頭上的行李架上之後,便在陳之潔對面的位子上坐了下來,也沒有說話,雙手交叉疊放胸前,轉頭靜靜的看著車窗外。
低頭完了一陣子遊戲,陳之潔的脖子也酸了,於是緩緩抬起頭來。當目光接觸到那名坐在對面的男性旅客身上時,陳之潔一驚,緩緩將帶在耳朵上的耳機拿了一個下來,嘴裡喃喃說道:「這麼巧啊,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