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老吳師傅他失蹤啦?」一聽這話,馮雪瑩的吃了一驚,她知道這個老吳師傅,跟了二叔已經幾十年了,忠心耿耿,也算是他最為信任的人之一,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忽然失蹤呢?
二嬸點了點頭:「是啊,所以你二叔那天去了哪裡,到底做了些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馮雪瑩沒有說話,看來二叔的死還真沒有這麼簡單,那位和二叔一起開車出去的老吳師傅,肯定是知道些什麼,要麼自己藏身避禍,要麼就已經被人滅口。
「二嬸,現在看來,二叔的死肯定沒那麼簡單,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馮雪瑩問道。
二嬸擦了擦眼淚:「你說啊,什麼想法?」
馮雪瑩看著二嬸的眼睛說道:「二叔死的太蹊蹺了,我想……我想給二叔做一個專業的屍檢,查出二叔真正的死因!」
「什麼,你……你要給你二叔做屍檢!」二嬸吃驚的看著馮雪瑩。
馮雪瑩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二嬸,難道你真的相信二叔死於心臟病突發嗎?」
「這……」二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你二叔被送去的可是檳城最好的一所醫院,病情診斷書和死亡證明也是那邊出的,上面都明確的寫著是死於突發性心臟病啊,這……這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嗎?」
「二叔的直接死因也許正是突發性心臟病,可二嬸你考慮過沒有,到底又是什麼導致了二叔的心臟病猝發?他這些年來一直很注重保養心臟,出事之前一點症狀都沒有,怎麼就會那天回家之後就忽然心臟病發作了呢?」馮雪瑩接著問道。
「這……這確實讓人懷疑,可……可你二叔已經入殮,遺體也擺放在靈堂,怎麼可能再去屍檢?再說了,馮家的其他人,包括你的父親,也不會答應的啊……」二嬸不無憂慮的說道。
「這些我當然知道,事先我徵求了一下父親的意見,他也不同意,說是怕傷害二叔的遺體,驚擾他的安眠。可我想,要是讓二叔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走了,讓殺害二叔的人逍遙法外,恐怕二叔在九泉之下更不得安眠了吧。二嬸,你願意這樣嗎?」馮雪瑩接著問道。
這話一出口,二嬸的眼淚就又下來了:「我……我當然不願意了,我當然想知道你二叔到底是怎麼走的了……只不過……」
馮雪瑩已經大概明白了二嬸的心思,於是說道:「二嬸你可以放心,我認識一個警局的資深法醫,和他也很熟,只要二嬸你同意,我可以安排這位法醫來為二叔進行屍檢,對遺體的傷害減至最小。另外,對二叔遺體進行屍檢的事情我會安排秘密進行,除了你我之外,不會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等結果出來之後,要真是因為心臟病突發而意外死亡,那就和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要是結果出來之後發現二叔是被人害死的,那就由我來告知父親,他要是知道二叔是被人害死的,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二嬸,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只要你同意對二叔進行屍檢!」說完之後,馮雪瑩滿眼期盼的看著二嬸。
看著馮雪瑩那雙眼睛,二嬸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在她心底,也確確實實想把馮池飛的死因查個清楚,剛才馮雪瑩的那番話,也堅定了她的決心,於是說道:「那……那好吧,我同意了!」
馮雪瑩很是激動,她知道二嬸做出這個決定很不容易,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把抓住了二嬸的雙手,二人四目相視,眼中淚花閃動……
陳之涵在樓下等了將近四十分鐘,心中也有些奇怪:這二人究竟上樓談了些什麼,要這麼長時間?心裡也猜想到了馮雪瑩要徵得同意的那個人,正是馮池飛的結髮妻子,也只有她有資格允許對馮池飛進行屍檢,不知二人談了這麼長時間,她二嬸同意了沒有。
陳之涵正想著,就見馮雪瑩一個人從樓上走了下來,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二嬸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下來了?」陳之涵問道。
「二嬸這幾天太疲勞了,我扶著她去了臥室,讓她休息一會吧。」馮雪瑩回答道,說完之後,緩緩走到馮池飛的靈台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叩了三個頭,然後直起身子,雙手合十,在默默地祈禱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馮雪瑩站起身來,走到陳之涵跟前,小聲說道:「事情我都已經給二嬸說好了,她已經同意,咱們晚上再過來吧。」說完之後,領著陳之涵離開了馮池飛的靈堂。
到了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馮雪瑩和陳之涵開著一輛黑色的豐田麵包車,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馮池飛宅院的後門。
馮雪瑩把車停好之後,熄滅所有車燈,靜靜的在後門等候著。九點半一到,後門被人輕輕打開了,兩個穿著黑衣的保鏢用擔架抬著一個黑色的遺體袋,從後門走了出來,後面跟著馮雪瑩的二嬸。
陳之涵急忙打開汽車後廂,讓人將遺體連同擔架一起放了上去,然後輕輕的關上車門。二嬸走到馮雪瑩跟前,神色悲慟,輕聲說道:「晚上人少,我偷偷的讓貼身信得過的人將你二叔給請了出來,現在棺木裡面是空的。你……你一定要小心啊,盡快將你二叔送回來!」
馮雪瑩點了點頭:「放心吧二嬸,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將二叔給送回來。你……你就在家等我的消息吧。」說完之後,用手帕輕輕擦了擦二嬸臉上的淚珠,然後便登上了汽車。
陳之涵發動了汽車,緩緩前行,二嬸站在後門,一直目送到看不見汽車尾燈的亮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