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說的也不無道理，以我地玄二重的修為，別說找到林清，能進入蜀山那都已經是奇跡了，換做以前或許還可以，以拜師為名混進去也不是太難，我的資質早就被天絕仙劍訣洗滌過了，比一般人都要強太多。
可是現在，蜀山的人肯定都知道了我的存在，從林欣回去的那天起，我注定在蜀山留下了不美好的印象，糟蹋了人家門下兩名天才美女弟子，再想安然的去拜訪肯定不可能，人家一見到我，可能就要就地把我誅殺了，哪裡還有機會進去啊？
如此而言，唯一的辦法，也就只有硬闖了。
可是，我有那個能力麼？沒有，蜀山高手如雲，如果真那麼容易闖進去的話，她早該覆滅於三界了，哪裡還能保存至今？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暫時放下了。
柳妍看著我，臉色稍微有些無奈，繼續道：「你也知道，她現在已經失去了記憶，就算是你找到了她，她也肯定不會跟你走的。」
「可是……」我心中一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柳妍說的對，林清現在失去了記憶，就算我有這個能力硬闖蜀山，找到她，那她也肯定不會跟我離開的，何況我現在還沒那個能力？
要想找回她，這不僅是要闖入蜀山去見到他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我還要讓她能夠恢復記憶才行。
只是那種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雖然爺爺說林清的失憶可能不是很深，但是我卻明白，就算不深，想要讓她立刻記起我，也不是那麼的容易。那不然，她之前就不會那麼決然的一劍刺入我的心房，我清晰的記得，當時她看向我之時的那種眼神，是多麼的決絕，不容有半點改變。
這絕對不是對我擁有任何美好記的林清，她恨我，非常的恨，恨不得對我飲血食肉，儘管彼此身上都流淌著對方的血液。
這也直接的證明了，林清對我的記憶已經太過於模糊了，甚至完全消失了，想要恢復並非容易，而她唯一留下來的，只是那次我偷窺她洗浴給她帶來的怨恨，而且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那種恨意極盛，根本不比她當初要少，甚至還更深刻了許多。
因為就算是兩年前的她，舉劍殺我之時的眼神也沒有那麼決絕，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林清在離我而去的時候，似乎激起了一絲記憶。
只是這一絲記憶，也讓她牽動了心脈的那個缺角，心痛加劇，痛苦不堪。
也許，我可以憑借這一點，讓她徹底恢復記憶，不過那也不是現在。她還沒能完全適應過來，她的身體才剛剛恢復，靈魂還不是很穩定，不然也不至於因為偶然想起一些關於我的記憶，就也變得那麼的痛苦不堪。
如果我現在勉強讓她去記起那一切，帶給他的只會是更多的痛苦和傷害，我不可能願意那樣。
誠如當初我自己那樣，在重塑身體之後靈魂還未能完全穩定的情況下，就算是小竹在身守護著我的經脈，也不能勉強灌輸那些記憶，否則我一定會因為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太多的記憶而造成記憶紊亂，更嚴重的還可能會記憶崩潰，甚至走火入魔，靈魂碎滅。
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現在我想要救她還來不及，又怎麼能再害她死一次呢？
這也是我不想一再逼迫她想起那些的主要原因，之前如此，現在如此，今後同樣如此，想要讓她恢復記憶，不如就讓她自然而然的去恢復吧，使用勉強和刺激的速進辦法只會得不償失，讓她更加痛苦，以至於是死得更快。
……
見我沉默不語，柳妍輕歎一聲，說道：「還是聽我的吧，與其勉強而為，不得善果，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好好的修煉，等你修為足夠了，再去蜀山看看也不遲，或許到那時候，她還能恢復了記憶，不用你親自去找，她也會自己下來找你呢？」
我聽了愣了愣，卻是一聲苦笑，「沒用的，除非我闖進蜀山去救她，不然就算她恢復了記憶，那也是徒然，蜀山的門規你也不該是一無所知，門下弟子犯下了紅塵欲孽，不被凌遲都是難得了，怎麼還可能再出來找我？」
「凌遲……」想到你這裡，我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果真是那樣，那林清……還有林欣，他們兩個豈不是……
「不行……」我不敢想下去，連忙下了床，就要離開。
「你去哪兒？」柳妍在後面追了上來。
「清兒她有危險，我不能坐等下去了。」我沒有理她，就徑直拉開了房門，欲要出去。
「你確定你這麼去不是送死？」柳妍連忙拉住了我，我感覺到她手心傳來的一絲柔軟，竟然愣住了。
「佳人已不在，死又有何妨？」我冷笑，卻沒有因為那一絲絲的柔軟而完全改變心意，讓我停下來的，也不是她那羊脂如玉的柔荑。
柳妍卻是歎了一聲，見我又要走，連忙又道：「你死了是沒什麼，可是你想過沒有，要是你死了，如果清兒她又恢復了記憶，你讓她該如何自處？還有……我……我們……」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變得格外微弱，臉上也漸漸的升起了一絲紅暈。
「……」我沒有發現她臉上的紅暈和話語中的其餘意思，只是徹底的沉默了，也冷靜了下來。
柳妍見我不動了，頓時長舒一口氣，語氣溫柔的安慰道：「你放心吧，她是蜀山清心道長的徒兒，就算犯了大錯，也不至於會丟掉性命，頂多……頂多也就會受到禁閉幾年的懲罰罷了。」
「這……」我默然！
柳妍說的對，如果我一意孤行，就此闖入蜀山，那無疑是找死，我死倒是沒什麼，可是如果我死了，最後林清卻恢復了記憶，當她知道我死了，那她該多麼的傷心難過？若是她知道我是為了她闖蕩蜀山死的，那她該有多麼的自責？又能如何自處？
這就跟我當初傷了她，害她差點死去一樣，我害她差點死了都如此的自責，換個角度而言，我為了她而間接的死去，這對她來說，豈不是更大的打擊，更多的自責。
於是，我冷靜的想了想，放棄了這個決定。
闖蕩蜀山，我目前還沒有那個本事，但是我相信，這個時候不會太久，放在以前我大可以憑借自身修為去蜀山拜師，伺機進入蜀山找林清了，以我的資質不可能進不去蜀山大門，可是現在，我不能那麼做啊，與蜀山有諸多的罪孽，霸佔了她們門下兩大天才弟子的元陰之軀，他們豈能不知，又豈能饒了我？
有時我甚至在想，他們沒有及時來找我麻煩，那已經是奇跡了。
「好吧，聽你的，我們從長計議！」我點頭，終於想通了這一切，野蠻的方式有時候並不能解決一切，雖然我的資質很好，但是想硬闖蜀山卻是不能，至少也該給我足夠的時間來修煉才行。
我的資質很好，這一點我自己清楚，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年時間之內就從一個剛剛入道的修仙者晉陞至地玄二重修為。
雖然這是九靈規則的因素在內，只要我能找到了足夠多劍靈，修為便能提升上去，但是，誰說這又不是我的資質使然？
我自打心裡明白，以我現在的資質，如果沒有九靈規則的束縛，那麼我的修為勢必將更近一個層次，有其餘劍靈幫忙，他的修為完全可以成倍的增長，可悲的是因為這個規則存在，我現在並不能像正常人那般修煉，修煉再快也是徒然。
九靈的約束，讓我很無奈，同時也深深的明白，要想提升修為，就必須找齊劍靈才行……
不過回頭想想，要是沒有九靈規則，我能有那些劍靈麼？又能讓她們來幫忙修煉麼？不能。而如果僅僅依靠我一個人，或許就算資質再好，再給我幾倍的時間，也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
這世上不乏有絕世的天才存在，可是再絕世的天才也不可能再短短兩年時間內修為有如此巨大的進步，兩年時間內從人玄一重蹦升至地玄二重，這若是傳出去，肯定會被整個修仙界當做奇葩來看。
當然，那些真正的高手，也肯定會知道我身上的那些秘密，猜測我擁有什麼絕世修仙秘寶，從而不遺餘力的來搶奪，殺人，越貨……如此，我命休矣！
想著我也漸漸的釋然了，成也劍靈，敗也劍靈，這一切都跟劍靈無法脫離關係，好像自己的一生都跟劍靈，和天絕仙劍訣無法分離開來。
如果自己沒有遇到林清和林欣，那麼以這樣的資質想要進入蜀山其實並不難，只是現在卻不能，不為別的，只為我得罪了蜀山，禍害了他們的兩大天才美女弟子……
我無奈，也慶幸。
無奈的是不能再進蜀山去找林清他們，或許因此一會還要一直成為蜀山的敵人，接受他們的審判和追殺。慶幸的是，我能遇到她們兩姐妹，有過那麼一段美好而又幸福的生活。
於是，我並不後悔。如果可以，我還是願意如此，縱使沒命，也將此生不變。
當然，如若是沒有那次的蜀山之行，我也勢必不能那麼巧妙的得到天絕仙劍訣，更不可能能夠將自身資質提升至現在這種地步，擁有現在這樣的修為就更加不可能了。
世事難料，當真是世事因果，糾纏不斷，誰也無法逃脫，這是上天的注定，同時也是命運的牽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