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讓我最後叫你一聲辰哥哥吧!」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
林清身穿一襲淡紫色長裙,衣衫翩然,迎風飄舞。
此時的她,正吊在一處懸崖上,被一個藍衣男子拉著。
那藍衣男子也倒掛在懸崖上,一雙腳勾著懸崖上的凸石,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而嘴角已然掛滿了鮮血,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美艷,只是眉宇間掛著一絲滿足的笑容,使得她那蒼白的臉蛋顯得有些詭異。
她抬著頭,任憑嘴角鮮血直流,淒然的說道:「今生無緣與你相守,是清兒一生最大的遺憾,不過能夠認識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只可惜命運捉弄人,能和你走到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答應我,永遠不要忘記清兒好麼?」
「不,不要。」看著這一幕幕,葉辰頓時驚了。
可惜的是,他驚了,那懸崖邊上的他同樣驚了,不過彼此說的話確實截然不同。
「別說傻話,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把你救上來!」懸崖上的葉辰猛地搖頭,儘管一雙手青筋突兀,額角已經佈滿了汗水,青筋暴露。而他勾住石頭的雙腳,已經漸漸的沒了力氣,隱隱就要脫離那塊石頭。
可是他卻始終不敢放鬆,更不願放手。
「放手吧,再不放手,你我都要葬身於此!」林清焦急的說道,那臉頰上的蒼白更甚,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青筋隱現。
「不,縱然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葉辰繼續搖著腦袋,只是嘴唇已然被自己咬破,一滴滴鮮血緩緩落下,滴在林清的臉上。
林清笑了,然後又搖了搖道:「不,答應我,不要這樣,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慕容姐姐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好好對她吧!」「辰哥哥,永別了!」說完,她臉色微變,訣別前的不捨盡數展露了出來,纖柔的玉手突然用力,拼盡最後一絲餘力從葉辰手心掙脫,整個人頃刻間有如一支脫弦的箭,迅速朝著崖底落去。看著那張美麗的笑臉漸漸遠去,葉辰的雙眼已經徹底迷失,淚水滾滾而下,看著那熟悉的面容越來越遠,眼淚也隨之而墜落下去,只是人卻還在停留。「不要!」終於,葉辰似乎清醒過來,雙腿一鬆,整個人滑落懸崖,緊追而下,只是那道熟悉的面孔,已然消失在下面的雲海之中。
同樣的夢境,再次出現在葉辰的夢中……
此時的葉辰,眼角儘是淚痕,他沒有驚醒,似乎因為已經有過同樣的經歷,對此他並不覺得驚訝。
慢慢的,他睜開了雙眼,很平靜,很自然,不過眼角的淚水,卻還沒能止住,或許永遠也無法止住了吧。
「為什麼?」
葉辰低聲呢喃,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夢,當初他可以以為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夢,就算是真的,那他也可以將之破解,化解這個劫難。
可是現在,這個夢再次出現,而且感覺還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他卻不能再那麼面對了。
至少,不能以為這只是個夢,也不能認為自己隨意就能化解。
林清,她會死麼?會為自己而死?
葉辰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他曾經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罷了,算不得真,況且自己也不會去殺一個自己心愛之人,再說了自己也沒有那個實力去面對蜀山。
但是經歷了那次走火入魔之後,他越來越相信了這些事情會成為真實,因為那一次,她就差點被他殺死了。
至於實力,現在沒有,可是那也是會成長的,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將來會不會有實力去對付蜀山。
他想起了那個山巔,想起了夢中見到的一切。
雖然現在這個夢沒有出現前面的情節,但是他相信,那段情節必然會存在,因為這兩者根本就是因果關係,沒有前面的事情,就不會有落崖的一幕,那道劍芒,明顯是因自己進攻蜀山而引起,也許是蜀山高手在受辱之後的憤怒一劍。
他想起了他和林清在蜀山之巔對峙著的情形,可是為什麼會對峙呢?自己那麼愛她,怎麼可能要對付她?
他也想起了當初林清所說的話,「對不起,為了蜀山,我……我不能讓你肆意妄為!」
還有那句「那我會親手殺了你,然後……」,然後幹嘛?當然是自殺了,以他對林清的瞭解,她是不會殺自己的,就算為了任何的事情。
如果她當真做出了那個選擇,那她就一定會自殺,這不一定是建立在殺了自己的基礎上,或許她會殺了自己之後再自殺,或許她也會在走投無路之下,直接選擇自殺,放過自己,最後眼不見為淨。
要是真的如此,那自己定然會陷入悲痛和自責之中,就算是活下去了,沒了她,那也是生不如死。
這一切,他到了此刻終於是有了幾分明白,自己定然是攻上了蜀山,而林清身為蜀山弟子,就算跟了自己,可畢竟蜀山也是她的成長之地,她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滅了蜀山,從而站住來阻止。
可是,自己為什麼會攻上蜀山呢?這一點他始終還是想不明白。
難道是為了林清?她被蜀山的人抓走了,自己跑上去救她,才發生了這一切?
還是為了林欣?
搖了搖頭,他盡量擺脫了心底的煩躁,如果當真要經歷那些,那他寧願不要傷害林清,不要傷害蜀山。
當然,如果林清真的被抓了,那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去救,就算是林欣也是如此。
如今,也只盼著這一切不要發生才好。
他要保護好林清,最好不要讓她回蜀山,更不要讓蜀山的人有機會把她抓走,從根本上杜絕這種事情。
至於林欣,既然她已經回去了,那也不可避免,只期望蜀山的人不要那麼蠻狠不講理,願意通融一下,讓自己帶走林欣才好。
不然……後面的事情,他真的不敢想像下去。
想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心底也暢快了不少,終於是站起了身形。
「這是怎麼回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凌亂的衣衫,葉辰心底一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