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遠處，一名少女驚呼一聲，身形飄逸，轉眼來到了樹林中。
「慕容姐姐！」
林清第一眼看到她，便出聲喊道。
「……」
慕容嫣沒有回答，怔怔的看著天空，淚眼朦朧。
林清也不再言語，只是那早已通紅的眼睛，再度淌下了淚水，抬眼望著天空，任由淚水打濕面頰。
「姐姐，他……」
林欣雙眸噙淚，面容呆滯，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神色爬在臉上。
葉辰，就這樣死了麼？
看著天空煙霧散去，是那麼的藍，一輪明日高懸，照亮了整片天地。
「不，我不相信，他不會死的，他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
林清搖著頭，終於收回了目光，轉過來看著慕容嫣，眼淚嘩嘩直流，「慕容姐姐，他沒有死，不是麼？」
「這……」
慕容嫣沉默了，彼此的確是有過生死不離的約定，可是有時候，約定未必會成為現實，正如現在的葉辰，他說過，卻可能永遠也不能做到了。
眼看著葉辰身體炸成了粉末，她不敢確定，不敢相信他還能活著。
修仙者自爆，非但身體會隕滅，就連靈魂都不例外，別說活下去，轉世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只是，她也不願相信，葉辰就這樣死了。
「慕容姐姐，你快告訴我，告訴我他還活著，你說啊！」
林清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抓著慕容嫣的胳膊，不住的搖晃，她要聽一個結果，讓給自己滿意的結果。
即便，那是假的！
「我……」
慕容嫣沒有敢確定，所以不敢有答案。
「葉辰……」
忽然，林清嘶聲慘叫，忍不住淚水潺潺。
「林妹妹，你別這樣，你身上有傷，要是再這樣，牽動了傷勢該怎麼辦？」
慕容嫣忍住了眼淚，伸手扶著林清，看了一眼她胸口那柄長劍。
就在不久前，他還和哥哥一起準備來天南市。
看到了這邊的異常，他便想起了葉辰，因為只有修仙者才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而葉辰恰好在這個方位，於是連忙趕了過來。
她擔心葉辰會有危險，這麼大的動靜，說明修仙者的修為很高，以葉辰的力量，是絕對不能與之匹敵的。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來遲了一步，沒有看到強大的對手，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葉辰痛苦的抱著頭，然後躍空自爆的景象。
第一眼，她呆住了。
雖然沒有看到葉辰舉劍要殺林清的一幕，但是她猜得到，這是他所為，因為他是天竹劍的主人，而天竹這樣的神劍，只有主人能駕馭。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他死了，我也不能獨活！」
林清搖了搖頭，欣然一笑，轉眼面色又變得痛苦，「既然如此，我不如……」
「嗤！」
「不要……」
慕容嫣剛感覺不妙，便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下意識驚叫一聲。
「葉辰，我來陪你了！」
林清笑了笑，笑得很開心，很滿足。
雙手握著劍柄，劍身已然全部沒入胸口，她的嘴角在流血，她的眼睛在流淚。
她的心，在慢慢的變冷。
從未有過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咧嘴。
修仙者，也會知道疼。
長劍破體，從身後露出了小半截劍尖，血淚的流淌，染紅了衣襟，也染紅了一片草地。
「姐姐……」
林欣終於從葉辰的死亡中恢復過來，卻看見自己的姐姐以死相許的一幕，她驚呼，淚流，狂奔，眨眼來到了姐姐的面前。
看著那柄熟悉的長劍，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她的臉頰在顫動，痛苦而無助。
她不敢相信，剛失去了葉辰，現在又要失去這個姐姐，這個自己在世上最親最親的親人。
「呵呵，妹妹，姐姐要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林清面帶笑容，伸手撫了撫林欣那淚水打濕了的面頰，替她擦拭著那不斷滑落的淚水。
「好了，乖妹妹，不哭，你都長大了，該懂得好好照顧自己了，哭花了臉可就不不好看了哦！」
咬了咬紅唇，林清勉強吐出了一句還算完整的話語。
淚水，流不盡，擦不幹，林清輕輕搖頭，終於還是放棄了。
「不，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欣兒還沒有長大，之前那都是騙你的，欣兒還需要姐姐照顧！」
「傻孩子，姐姐不能一直照顧你啊，你也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不然怎麼能夠成長？姐姐也不能一直照顧你，就像現在，姐姐恐怕永遠都無法再照顧你了，你還是要靠自己，懂了麼？」
「不，不要，欣兒不要姐姐離開，欣兒寧願永遠都不要長大，只求姐姐不要離開欣兒，姐姐不能死，欣兒也不能沒有姐姐！」
撕心的喊著，發洩著心中的不甘，林欣淚眼婆娑，聲音已然有些嘶啞。
林清搖搖頭，臉上泛起了一絲無奈，轉頭看著慕容嫣：「慕容姐姐……」
「為什麼要那麼傻？你就不能為了自己而活下去麼？就算是為了欣兒，你也不能死啊！」慕容嫣一臉苦澀的問道。
「呵呵，還是算了，沒有他，我生不如死，能陪他一起死，我也死而無怨了，至於欣兒，就當是我自私了吧！」林清面帶微笑，又看了林欣一眼。
「不，你不能死，讓我來救你！」慕容嫣連忙用左手扶著她，右手悄然結印，緩緩注入林清的體內。
「沒用的，我心脈已斷，靈魂受損，誰也救不了我，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林清搖了搖頭，很費勁的說道。
一道法印打出，慕容嫣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林清已然停止流血的胸口，她卻沒有半點高興。
她知道，林清說的沒錯，心脈已斷，靈魂受損，就算止住了鮮血，卻也救不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殺你？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
慕容嫣不能理解，就算是任何時候，葉辰也不能殺自己最心愛的人啊，這個就算是讓他放棄自己性命，都要保護的女人，他怎麼可能親手將之殺死？
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思維，這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的女人，如今卻親手殺死自己女人的傢伙，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是惡魔，是真正的惡魔。、
除此之外，別無解釋。
「他入魔了！」林清苦笑道。
「什麼？」
震撼，絕對的震撼，慕容嫣嬌軀一顫，心中一凜：「他……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