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聽到此,才停止了對身上衣裳的撕扯,努力變得平靜,看著自己的娘親,開口問道,「娘,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這衣裳是關鍵?今晚才是她最佳的機會嗎?到底是什麼機會?
詹楚楚高深的挑眉,「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做便是。」
念兒皺眉,摸著自己身上的衣裳,雖然娘親如是說,但是,她的心中終究還是有些疙瘩,思及方才娘親話中的意思,「你是要讓我扮成安寧的樣子嗎?這怎麼行?她搶了我的一切,要我扮成她的模樣,這不是諷刺麼?」
「傻丫頭,你若不扮成安寧的樣子,你如何接近蒼翟?不要忘記了,現在蒼翟被安寧迷得團團轉,根本就沒有將你這個曾經的未婚妻放在眼裡,今日你也看到了,蒼翟看到安寧,是多麼興奮,你只能扮成安寧,才能抓住機會。」詹楚楚嚴肅的道,抓住念兒的手,聲音變得柔和,「念兒,有時候,只要看結果就好,只要能夠達到目的,扮成安寧又如何?只要你抓住了蒼翟的心,破壞了蒼翟和安寧的感情,你就成功了。」
以安寧的性子,斷然是不希望和別的女人分享男人,更是容不得心愛之人的背叛,既然這樣,她就要利用這一點,讓安寧和蒼翟徹底決裂。
原本在她的計劃當中,此次在這裡,只是讓念兒迷上蒼翟,激起念兒對安寧的嫉恨就好,不過,既然安寧來了,那麼許多事情就都可以提前了,想到自己的計劃,詹楚楚的嘴角揚起一抹惡毒,她倒是要看看,安寧在發現自己心愛之人變心之後,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念兒經詹楚楚這一說,不禁咬了咬唇,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頭,似乎是認可了詹楚楚的話,她說沒錯,有些時候,只要看結果就好,只要達到目的就好,娘親說了,是安寧搶了她的東西,她這是要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擇手段又如何?
手緊握成拳,念兒點了點頭,「好,我聽娘的。」
「乖,這才是娘的好念兒。」詹楚楚滿意的一笑,從方纔的包裹之中,拿出一張人皮面具,將念兒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下,隨即小心翼翼的覆蓋上這一張,在詹楚楚的侍弄下,很快的,一張屬於安寧的臉,便呈現在了詹楚楚的面前。
詹楚楚不得不承認,安平侯爺的幾個女兒中,安寧無疑是最出眾的,此刻念兒扮成安寧,雖然身段兒青澀了些,但卻更像當年的安寧。
最後點上一朵紅梅,詹楚楚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這才替念兒穿上了一件披風,從頭上遮下來,讓人無法窺見這披風之下的美麗容顏。
「記住,等會兒見到蒼翟,不要緊張,只將自己當成安寧,將他當成自己的丈夫就好,他本來就該是你的!」詹楚楚在念兒的耳邊低聲呢喃,好似帶著魔力一般,催眠著念兒。
念兒下意識的點頭,她確實是緊張的,因為,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等會兒便要再次見到蒼翟,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此刻,她也只有不斷努力的告訴自己,為了奪回本該屬於她的東西,她必須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蒼翟是她的!她才該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夜色深沉,一抹身影,在夜色中踽踽而行,詹玉顏緊咬著牙,手臂上因為自殘而帶來的傷痛,在夜風的輕吹之下,更是顯得疼痛,她沒有回房間休息,只因為,她現在需要清醒,正好,這夜風能夠讓她的頭腦沉靜下來,足以想某些事情。
在方才出了安寧房間之時,她是慶幸的,她自己這般不計代價的爭取著安寧的相信,她以為她成功了,可是,後來仔細一想,她卻不確定了,安寧可不是尋常的女子,她會按常理出牌嗎?
詹玉顏從來不認為自己笨,但是,對於安寧的心思,她卻是怎麼也捉摸不透。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詹玉顏仰頭望著無盡的黑夜,低聲呢喃,「怎麼樣才能讓她徹底的相信自己?」
找不到答案,剩下的也只有歎息聲,猛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詹玉顏身體一怔,整個人立即警惕了起來,身形一閃,悄悄的躲在了一旁的假山後,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眉心微微皺著,心中的疑問不斷的冒出來。
這麼鬼鬼祟祟的腳步聲,會是誰?
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詹玉顏試圖看清楚這讓人疑惑的人,在她的視線中,兩道聲影,其中一道披著披風,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而另外一人的臉……隨著二人往這邊的靠近,詹玉顏終於是看清了,那不是陰絮師叔又是誰?
「娘,我還是有些害怕。」那個皮這披風,看不見面孔的人,開口道,聲音透著些微掙扎與不安。
詹玉顏蹙眉,娘?怎麼會有人喚陰絮師叔為娘?
詹玉顏素來都是個聰慧的女子,僅僅是這一瞬,便看出了,其中必定有貓膩,想到前日,這陰絮師叔對自己的那一番試探,詹玉顏的眸光微斂,更加覺得這事情不尋常。
詹玉顏正思索著,二人已經從她所躲避的假山旁經過,隨即傳來陰絮的聲音,「怎的這般沒出息?壞了大事的後果你也是知道的,便是皇上不追究,那安寧要是知道了,你今晚的作為,定也不會饒過你,難道你還真想被她處死啊?快走,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也已經沒有退路了。」
說罷,便拉扯著念兒,加快了腳上的步子。
等到二人的身影走了老遠,詹玉顏才從藏匿的假山之後出來,腦中不斷的迴盪著方才自己所聽到的話。
壞了大事?什麼大事?皇上……安寧?直覺告訴詹玉顏,這其中的事情,定不會那麼簡單,幾乎是想也沒想,詹玉顏便朝著二人離開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廂房內。
蒼翟還沒睡下,這個時辰,他還在批閱著今日從皇宮送來的奏折,燈火通亮,似乎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熄滅。
廂房之外,一干人等都已經被遣散,就連銅爵也下去休息了,一個小沙彌匆匆的朝著這邊而來,還沒進院子,便看到一個身影,驟然停住了腳步,小沙彌認出此人的身份,立即跪在地上,「參見賢親王全文閱讀北冥神劍。」
「這麼晚了,什麼事情這麼匆忙?」蒼焱斂眉,僅剩下的完好右眼,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語氣凌厲得,讓人不寒而慄。
「這……」小沙彌皺了皺眉,似乎十分的為難。
蒼焱蹙眉,他自然是知道,這小沙彌之所以到這個院子來,該是找蒼翟的,幾乎是下意識的,蒼焱想知道這小沙彌找蒼翟的目的,「有什麼事情,是連本王都不能說的?」
蒼焱驟然拔高了語調,那小沙彌更是戰戰兢兢了起來,「回……回賢親王殿下的話,小僧是……是來替皇上……皇上送信的!」
蒼焱眸子一緊,「哦?信呢?」
「是……是口信。」小沙彌不解為什麼這賢親王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這段時間,賢親王雖然是在寺院中不錯,但是,一般卻很少出現,據說賢親王是獨自一人在廂房裡,誦經祈福。
蒼焱眸光微閃,沉默了片刻,淡淡的開口道,「有什麼話,你告訴本王,本王親自去告訴皇上。」
「這……」
「怎麼?你是沒將本王放在眼裡嗎?還是覺得,本王連替你傳話的資格都沒有?別忘了,本王可是當今皇上的兄長!」蒼焱眼神一凜,一道厲光激射而出,「還不快說!」
這一聲厲喝,讓那小沙彌連雙腿都在發顫,自己面對的是個王爺,他又怎敢不說,立即開口道,「回王爺的話,是皇后娘娘傳話,讓告訴皇上,娘娘聖池等皇上。」
聖池,在這皇家寺廟之中,是一處神聖所在,據傳,那池子終年冒著熱氣,連帶著周圍都是煙霧繚繞,倒是有幾分仙境的風範,曾有傳說,這皇家寺廟之中,曾出現過好幾個活佛,便都是在聖池那個地方坐化升天。
這些傳聞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這小沙彌卻是偷偷窺見過那聖池的風采,果真是如仙境一般的存在。
雖然聖池是這寺院中的禁地,但是,對於尊貴的皇后娘娘在那裡等皇上的事情,卻是沒有什麼課懷疑的,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禁地對皇上和皇后娘娘來說,便和皇宮中的後花園一樣,隨時都可以去。
蒼焱在聽聞「皇后娘娘」四個字的時候,身體便怔了怔,隨即眸子微微收緊,沉聲開口,「你且下去吧,正好,皇上傳本王來此,也是有事,等會兒本王見了皇上,將此事稟告給皇上便可。」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難道你想觸怒了皇上不成?觸怒了皇上,有你好果子吃!」蒼焱厲聲喝道,「還不快滾!」
那小沙彌戰戰兢兢,半刻也不敢多留,匆匆的退了下去,留下賢親王蒼焱依然站在原地,望著無盡的黑夜,若有所思,腦中不斷的迴盪著方纔那小沙彌的稟告。
安寧在聖池等蒼翟,這麼晚了,二人聖池相會,定是你儂我儂,甜蜜恩愛,一想起那個畫面,蒼焱的手便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額上青筋暴跳。
前些時日,在皇宮之中,他替父皇守靈,實則被蒼翟所軟禁,在寺院中的這些天,蒼翟對他的看管看似鬆了些許,但是,他卻知道,這寺院被御林軍層層包圍著,他便是想起風浪,也要三思而後行,他日日將自己關在廂房內,在外人看來,他是在默默的替父皇誦經祈福,但是,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恨意與不甘。
他知道,這個時候蒼翟便是動一動手指頭,就足以讓他死,但蒼翟卻是想著,要讓他生不如死,蒼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在黑夜中,那雙眼中所迸發的光芒,異常的邪惡,生不如死嗎?
蒼翟想讓他生不如死?那麼,什麼事情能夠讓蒼翟生不如死?
幾乎是下意識的,蒼焱腦中浮現出那一抹身影,風華絕代,風韻天成,讓人情不自禁的為之著迷。
這個世上,怕也只有她,才能讓蒼翟生不如死了吧!
蒼焱緩緩閉上眼,過了片刻,再次睜眼之時,他的眸中,已經是一片堅定。
他並沒有如方才答應那小沙彌時那樣,去向蒼翟稟告安寧在聖池等他的消息,而是邁開了步子,朝著聖池的方向而去……
聖池之外,兩抹身影停了下來,而緊隨在二人之後不遠的地方,詹玉顏也停了下來。
詹玉顏不解陰絮為何帶著這個神秘的女子到聖池這個禁地來。
這聖池,在寺院中是禁地,平日裡有規矩束縛著,誰也不敢輕易的靠近這裡,所以,這聖池便如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地方一樣,根本就沒人看守。
這倒是方便了詹楚楚,詹楚楚見已經是夜深人靜,又已經到了目的地,所以便毫無顧忌的將念兒披風的斗篷放了下來,看到這張和安寧如出一轍的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娘娘,快些進去,皇上應該快到了!」
念兒點了點頭,跟隨著詹楚楚而去……
此時的她們又怎會知道,在那斗篷被放下來的那一刻,那一張原本屬於安寧的臉,也在同一時間落入了另外一雙眼眸之中。
詹玉顏消化著眼前的一切,娘娘?那確實是安寧的臉,可是,自己才出來不久,皇后娘娘不是在她的房間中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會和陰絮師叔在一起?
假的!幾乎是第一時間,詹玉顏便肯定的猜測,那個皇后一定是假的!
皇上快到了嗎?這兩個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而她撞破了這一切,又該怎麼做?
詹玉顏腦中千絲萬縷盤旋著,猛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神變了又變,對,她應該現在就去向皇后娘娘報信,她不就正愁著如何讓安寧徹底的相信她嗎?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只要自己去報了信,便表明了自己的心思,這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
如是想著,詹玉顏邁出了步子,不過,剛踏出一步,她卻是驟然停下了腳步,方纔那兩個女人,是在等皇上來,她們是要幹什麼,稍微一想,詹玉顏也幾乎能夠猜到些微的端倪,她們是想利用安寧的這張臉,來勾引皇上吧!
如果那兩個女人得了逞,那麼這帝后的感情,必定受到威脅。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詹玉顏收回了邁出去的那一隻腳,目光重新回到了方纔那兩個女人消失的地方,她要去報信,不過,不是現在!
聖池。
果真如外界所傳的那樣,這裡是一個仙境,便是在這夜色之中,也是如此的美麗,池子中泛出的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是在這夜色中奏起的美妙樂章,池子中冒出來的煙霧,在這黑夜之中,更加顯得朦朧。
念兒脫下了披風,站在這如夢似幻的煙霧之中,若隱若現之間,別有一番風情。
詹楚楚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念兒,之所以選擇這裡,完全是為了防範於未然,念兒雖然刻意的打扮成了安寧的模樣,但是,為了防範蒼翟看出什麼端倪,她還是不得不小心謹慎啊。
「娘,皇上來了嗎?」念兒急切的問道,一到這裡,她便喜歡上了這聖池的意境,沒有想到,這寺院之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方纔你不還害怕呢嗎?現在怎的這般迫不及待了?」詹楚楚促狹的道,看到念兒臉上微微流露出來的羞澀,斂了斂眉,柔聲道,「你放心,娘已經以皇后娘娘的名義,買通了人去傳話了,蒼翟接到消息,是不會不來的。」
正是因為是安寧的邀請,蒼翟才不可能不來啊!
「念兒,努力的讓皇上將你當成安寧,別起什麼其他的心思,等到你成了皇上的人,便是皇上發現你不是安寧,娘也有辦法讓他不得不將你留在身邊。」詹楚楚勢在必得的道,眼裡的堅定,讓人無法忽視。
「娘……」念兒臉上立即浮出一抹嫣紅,成了皇上的人?她的心裡,也甚是期待呢!皇上本該是她的!
詹楚楚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走到聖旁,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將裡面的東西,拋撒在聖池之中,想著這些東西的用途,詹楚楚眼底的光芒越發的閃爍。
「娘,這是什麼香味兒?」念兒好奇的問道,在娘親將那香囊拿出來之時,倒還沒有這般濃郁,不過,撒在聖池中,許是受到那溫度的催化,香味兒越發的濃郁,伴隨著那繚繞的煙霧徐徐升起,漸漸的在周圍瀰散開來。
詹楚楚將一整個香囊中的香料全數撒完,這才收好了香囊,高深的對著念兒一笑,「這是能夠幫你得到蒼翟的好東西!」
說罷,詹楚楚沒有再多說什麼,邁著步子,朝著另外一邊走去,現在,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安寧啊安寧,不知道明日你得知這個消息,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詹楚楚離開,獨獨剩下念兒一人,坐在聖池旁的涼亭中,望著那煙霧繚繞下的池水,心中忐忑著,方才有娘親在,她倒是沒有那麼緊張,現在只剩下她一人,她的整個思緒都在蒼翟的身上,一想到他,心裡就會發熱,就連身體裡也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躁動全文閱讀混世窮小子。
這種躁動是念兒陌生的,從來不曾出現過,伴隨著那從心中湧出來的熱潮的高漲,念兒有些慌亂了,這是怎麼回事?
腦中浮現出方才娘親離開之時說的那句話。
『這是能夠幫你得到蒼翟的好東西。』『成了蒼翟的人……』
念兒意識到什麼,原本坐著的她,猛地起身,看著那煙霧繚繞的池子,神色變了又變,她雖然不知道那東西具體的作用是什麼,但憑著本能的直覺,她隱隱覺得,這東西透著邪惡,是她此刻身體出現異樣的罪魁禍首。
怎麼辦?
念兒的身體越發的難受,身體裡好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著,讓她禁不住嚶嚀出聲。
猛地,聽到細細的腳步聲傳來,念兒立即站直了身體,是蒼翟來了嗎?念兒刻意揮開身體的異樣情潮,心中一喜,正要轉身,卻聽得渾厚而低沉的男音傳來。
「別動,別回頭!」男人的聲音似乎也帶著些微的緊張,快速的阻止了涼亭之中女子的回頭。
念兒皺眉,但自然是要聽從他的話的,雖然她心裡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見到今日白日裡讓自己心動的身影,她還是順從著他。
念兒一邊壓制著身體的躁動,一邊聽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似乎已經進了涼亭,似乎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後。
「皇上……」念兒聲如蚊吶,她不敢太過大聲,不敢讓自己的聲音被身後的男子聽得太過真切,因為她知道,現在皇上面前的是安寧,她還不能讓皇上認出她不是安寧的事實。
這一聲輕喚,帶著嬌羞的甜膩,讓身後的男人身體明顯怔了一下,這樣的安寧是他不曾見到過的,在他的眼裡,安寧的語氣,總是淡淡的,帶著無盡的疏離,讓人覺得快要靠近她時,卻又發現,怎麼也無法靠近。
她和蒼翟在閨房之中,便是這般吳儂軟語嗎?那聲音,讓他的心也跟著酥了。
蒼焱十分慶幸自己方纔的決定,他選擇『代蒼翟前來』,實在是再明智不過了,單單是聽到她這樣溫柔的語調,就已經值得他來冒這一次險。
不錯,是冒險,毫無疑問的冒險。
寧兒從來都是精明的,她和蒼翟又心心相映,那般契合,很難分辨不出在她身邊的人是否是真的蒼翟,他知道這一點,也是毅然前來,自然是不會沒有準備。
從懷中掏出一條緞帶,走到「安寧」的身後,將緞帶蒙在了「安寧」的眼前。
念兒不解「蒼翟」的舉動,猛地抓住「蒼翟」的手,柔聲道,「皇上,你這是……」
「寧兒,別動,朕……朕想給你一個驚喜。」蒼焱刻意學著蒼翟的音色,緩緩開口,安撫著眼前的女子。
念兒鬆開了抓住他的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驚喜」二字,無疑在她的心中激起了一陣漣漪,禁不住猜測,到底是什麼驚喜?
如果此時站在蒼焱面前的是真正的安寧,或許,在蒼焱還沒有靠近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了來人並非蒼翟,安寧是有多熟悉蒼翟啊,甚至比他自己對他自己都還要瞭如指掌。
可是,此時的安寧,卻是念兒,她只知道她喜歡蒼翟,但她卻不瞭解,所以,也便無法分辨身後的男子,是否是她所等待的人了。
或許,有一雙眼睛在,她會用看的來辨別其人,但是,此時,被身後的男子蒙住了雙眼,她無疑就失去了唯一辨別這男人是否是真的蒼翟的機會,此時的念兒,甚至連懷疑都沒有懷疑一下,這是否是蒼翟,一心只是被歡喜填滿。
「什麼驚喜?」念兒努力將自己想像成安寧,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切的溫柔,包括他所說的驚喜,都本該是屬於她的!
蒼焱蒙住了她的眼,才安心了不少,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這才將面前的女子的身體轉過來,看到那一張讓他迷戀的容顏,眼底隱隱閃爍著寵溺的光芒,什麼驚喜嗎?
「既然是驚喜,自然就不能事先告訴你了。」蒼焱沉聲道,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張臉,他的心裡便激起了一陣如波濤般的洶湧浪潮,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這舉動,是他一早就想做的,可是,安寧對他來說,卻始終是他觸不到的,今日,終於觸到了嗎?
心中更是激動了起來,幾乎是情不自禁的附身,想要一親芳澤,可是,想到什麼,蒼焱的眸子緊了緊,腦中浮現出蒼翟的身影,眼底劃過一抹瘋狂,他想得到安寧,也想打擊蒼翟,兩種企圖的交織之下,讓他更加下定了決心,確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這是一次機會,一次難得的機會!
咬了咬牙,蒼焱斂眉,繼續學著蒼翟的聲音道,「寧兒,我準備了一些酒,我們喝一杯如何?」
念兒心中一顫,這麼近的距離,她似乎感受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更是讓她方才便已經躁動的身體和心,更是不由自主的沸騰了起來。
「好……」念兒點了點頭。
念兒剛說完,手中便多了一個酒杯,男人的大掌握著她的小手,緩緩將酒杯送到她的唇邊,清涼的液體入喉,卻是一陣火辣,更好似在方才早已經燃燒起來的烈火中,澆上了一桶油,身體裡湧動著的熱潮,一發而不可收拾。
「皇……皇上。」念兒皺了皺眉,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更是如一記重錘,重重的敲醒了蟄伏在蒼焱心中的渴望。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將對方手中的酒杯拿過來,放在手心摩挲了一陣兒,寧兒啊寧兒,你縱然再是聰慧,但在藥物的促使下,在意亂情迷之中,你還能保持理智麼?現在,怕是揭開了她眼睛上緞帶,她也不可能分辨得出自己和蒼翟了吧!
他現在倒是慶幸,他和蒼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都承襲了父皇些許的容貌特徵。
「皇上……」念兒低聲呢喃著,她是越來越越壓制不住身體裡的異樣了,整個身體靠近對方的胸膛,隨即便落入一雙修長的臂彎之中。
她的靠近,讓蒼焱的身體一緊,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她打橫抱起,俯身下去,吻住那一方讓他覬覦已久的芳唇……
聖池水旁,煙霧繚繞,兩抹身影交疊著,春光無限,甚是旖旎,偶爾有呻吟聲傳出來,在這僻靜的地方,甚是清晰,虧得這是夜晚,又距離僧人們住的地方甚遠,這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激烈交纏,倒是顯得私密。
二人各自懷著自己的目的,沉浸在他們所以為的得逞之中,卻不知道,擁著彼此的人,並不是正主啊!
恐怕此時,除了老天便無人知曉這其中的端倪,不過,卻還是有一人,將這事情看得透徹。
詹玉顏怎麼也沒有想到,到這聖池來的人,不是陰絮師叔口中的皇上,竟是二皇子蒼焱!
身為曾經三大望門之一的詹家大小姐,她和蒼焱,倒也有過一些交集,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那羞人的聲音,詹玉顏倒是禁不住想笑。
蒼焱喜歡安寧吧!所以,更加嫉恨蒼翟!
而那個打扮成安寧模樣的女子,有意勾引蒼翟,無論是為了什麼,她的目的,也終究是達不到了,這是一齣好戲,一出出人意料的好戲!
現在,賢親王蒼焱和那個裝成安寧模樣的女子,正打得火熱,她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也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了,她現在該做什麼呢?
眸光微轉,詹玉顏沒有忘記自己先前的心思,如果來的人真的是皇上蒼翟的話,那麼,她該是去給皇后娘娘報信,怎麼著也得讓她親眼看到這一齣好戲,不過,既然來的人不是蒼翟,那麼,她就要改變策略了。
依然是通風報信,不過,這對像倒是可以變一變,眼底劃過一道光芒,詹玉顏沒有多留,朝著那曖昧聲音傳來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即大步離開,如果不出她所料,明日,這齣好戲,定不會讓人失望!
翌日一早。天剛剛亮了起來。
蒼翟便起床,前些時日在這寺院之中,他雖然思念寧兒,但睡得還算安穩,可昨晚,明知道寧兒在這寺院之中,他卻不能擁她入眠,實在是讓他心裡大為不爽,一整晚,翻來覆去,沒有片刻是睡安穩的了。
蒼翟禁不住自嘲,他是徹底的中了寧兒的毒,這輩子,是怎麼也戒不掉她了。
現在天已經亮了,他該是可以去看看寧兒了吧,即便是寧兒還沒醒來,看著她睡覺的模樣,定也是一種享受。
蒼翟如是想著,拉開門,卻赫然看到一個人僧人跪在門口,蒼翟微微皺眉,沉聲開口,「這麼一大早的,跪在這裡作甚?」
那和尚立即惶恐的答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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