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尚往來?鳳傾城眉心州的更緊,是她所想的那樣嗎?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這塊令牌,那令牌似乎分外的灼人,不過,鳳傾城卻在很快的時間內,讓自己鎮定下來,再次對上安寧雙眼之時,她的眼裡比起方纔,多了幾分平靜,「謝謝宸王妃的禮物,不過,宸王妃口中的禮尚往來,傾城可承受不起了,傾城沒有送過任何禮物給宸王妃,又何來的『禮尚往來』一說?」
安寧挑眉,心中冷哼,怎麼?倒是裝起鎮定來了麼?
「呵呵,你怎會沒送過禮物給我?我說有就有,如果風大小姐記不得了,我不介意好好的提醒你,那日,我大婚,你打昏了大皇子蒼翼之後做了什麼?」安寧目光緊鎖著鳳傾城,眼裡激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果然看到鳳傾城神色之間閃過些微異樣,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安寧繼續說道,「鳳傾城,堂堂的鳳家大小姐不該是敢做不敢當的人!」
「我什麼都沒做!」鳳傾城被安寧的視線看著,頭皮有些發麻,但她知道,對於那件事情,她不能承認,稍早,她猜想安寧是不是已經知道那件事情和她有關,她還告訴自己,安寧不可能知道,因為,她幾乎是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是,在看到安寧拿給她的這一塊令牌的時候,她就明白,安寧已經知道了,既然安寧已經知道了,那麼這段時間,安寧這些所有針對她的舉動,包括遊街示眾的羞辱,包括親自替她選了這麼一個傻子大少爺做夫君,完全都是為了替那個小丫鬟報仇啊,她隱隱發現,比起狠來,自己恐怕不是安寧的對手,這個女人,鎮定的可怕,心思縝密得可怕,步步為營,時常人畜無害的模樣,但在關鍵時候,卻是一把利刃,又讓人防不勝防。
「哼,什麼都沒做?你說什麼都沒做,我就相信麼?」安寧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從蒼翼那裡得到的消息,她早就肯定了這個鳳傾城的罪過了,不是嗎?
「那證據呢?這個東西,貌似和我無關吧!」鳳傾城掂了掂手中的令牌,不以為意的道。
「證據?鳳大小姐,我忘了告訴你,我今天來,不是要從你的口中得到你的承認的,意思就是,你承不承認,對我們來說,沒有絲毫差別。」安寧嘴角的笑意更濃,在鳳傾城對面的位置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鳳傾城皺眉,「你欲加之罪,冤枉了我又當如何?」
鳳傾城的話引得安寧一瞥,安寧沉默片刻,竟是聳了聳肩,呵呵的笑出聲來,但是,從她口中吐出的字,卻每一個都好似從冰窖裡過了一遍一樣,讓人覺得寒冷刺骨,「冤枉?寧可錯殺一千,我也不願放過一個。」
不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正是因為鳳傾城觸碰到了安寧的逆鱗,安寧才會如此決絕,鳳傾城若僅僅是覬覦蒼翟,那麼,她對她略施小懲也就罷了,但是,她對碧珠的傷害,不單單是小懲小戒就可以抵消得了的,安寧的腦海中浮現出碧珠的身影,那單薄的身子的無助,那眼神之中所流露的不安與防備,每一樣都是讓安寧對鳳傾城不死不休的理由。
鳳傾城眸光一窒,不可思議的看著安寧,好似見到了鬼魅一般,她說什麼?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她做沒做,有沒有證據,對安寧來說,都不重要麼?她突然覺得,一直以來,自己都小瞧了這個安寧。
「你不可以這樣!」鳳傾城咬牙道,她明白,安寧一心認定她和那件事情有關,而事實也正是如此,但即便是這樣,她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承受安寧的對付,現在,她可以說是四面楚歌,面對著鳳孤城,還有這成家的大少爺,她就已經是頭大了,若是再多一個安寧,她吃不消的。
安寧嘴角微揚,絲毫沒有掩飾她的諷刺,「我為何不能?」
憑著鳳傾城和碧珠的事情有關,僅僅是這一點,就有足夠的理由了,她安寧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惹到了她,對方不留下一些慘痛的交代,她是不會罷休的。
安寧丟下這一句話,赫然起身,雖然是一身素雅清麗的打扮,但是,那一刻,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卻讓人有些震懾,饒是鳳傾城心中也不由得咯登了一下,看安寧的眼神,更是防備,「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安寧有些不耐煩的皺眉,「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來給你送禮的。」
但是鳳傾城又怎會相信,不過,這一次,她還沒有繼續開口,便聽得安寧的聲音再一次在房間之中響起,「別擔心了,我不會對你怎樣,因為,用不著我動手,不是嗎?都是女人,我又怎會在你洞房花燭夜對你怎樣?這樣,成家大少爺可就不開心了。」
安寧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不會動手,鳳傾城也休想好過,鳳傾城想到方才當著眾人的面兒將她壓在地上,胡亂的撕扯著她身上衣服的傻子大少爺,臉色更是沉了下去,她幾乎無法想像,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會是怎樣的狀況。
安寧將鳳傾城的害怕看在眼裡,鳳傾城她也有害怕的時候麼?
不過,鳳傾城眼中的害怕,漸漸的多了幾分期待,安寧挑眉,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鳳大小姐,你是在希望你娘親來救你麼?」
鳳傾城心裡一驚,看向安寧,「你……」
她怎麼知道?她怎麼知道詹楚楚會救她?不,關鍵是……她怎麼知道,詹楚楚是她的娘親?安寧雖然曾經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她和詹楚楚認識,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她又如何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的呢?
安寧卻沒有心思替她解惑,揚起嘴角,淡淡的開口,「如果你是在等她的話,那麼就不必等了,因為,今天你是等不到了。」
「你做了什麼?」鳳傾城緊咬著牙,心中唯一的希望在聽到安寧的話的時候,漸漸的開始崩塌了,詹楚楚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而這事情,定和安寧脫不了干係,對啊,安寧想要找自己報仇,她十分樂意看到她繼續處在成家的水深火熱之中,又怎會讓詹楚楚將她救出去呢?
安寧聳了聳肩,滿臉的無辜,「我可什麼都沒做。」她確實是什麼都沒做,做這些事情的,是蒼翟罷了。
鳳傾城心中鬱結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氣,此刻,她想要起身,狠狠的教訓安寧,打掉她臉上的無辜,可是,她身體的虛軟無力,僅僅是努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超前走了兩步,便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身體一個踉蹌,撲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該死的鳳孤城!」鳳傾城輕聲低咒,他到底給她用了什麼藥?
安寧見鳳傾城的模樣,饒有興致的挑眉,仔細一想就明白鳳傾城為何會這樣,方才在鳳府的時候,鳳傾城就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對於那成家大少爺的動手動腳,絲毫反抗的力道都沒有,想來,鳳孤城應該是做了什麼吧!
也對,她若是鳳孤城的話,也會防著一手,畢竟,她可不想看到鳳傾城讓事情再出現變數,不過,鳳孤城怕也沒有想到,詹楚楚暗地裡還有那麼一次行動,若不是前天自己正好陰差陽錯的遇到了詹楚楚,對她心生懷疑,那麼今日詹楚楚怕是已經將鳳傾城給劫走了吧!
安寧莞爾一笑,那笑容異常的迷人,「鳳大小姐,你惱羞成怒,要對我來硬的了麼?不過,可惜了……」
安寧搖了搖頭,滿意的看著鳳傾城狠狠的瞪著自己的模樣,似乎十分享受對方的仇視與憤恨,她和鳳傾城注定是敵人,現在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安寧心中倒是覺得極其的暢快,以後,她要對付鳳傾城,明刀明槍的來,那可要有趣得多了。
正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有人口齒不清的叫著「新娘子……大美人兒……」,不用想,安寧也知道來人是誰,而鳳傾城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安寧絲毫不會放過諷刺鳳傾城的機會,意有所指的道,「成家大少爺對鳳大小姐還真是著迷得緊,這天還沒黑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見他的新娘子了。」
「你……你別以為我會就此落魄!」鳳傾城緊咬著牙,朝著安寧吼道,但是,由於身體的虛軟,連吼出來的聲音,也少了那麼幾分氣勢,看起來,倒是有那麼幾分虛張聲勢的意味兒。
「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安寧挑眉,在鳳傾城憤恨的目光中,安寧嘴角笑意嫣然,兩個女人視線交匯著,其中的刀光劍影,異常激烈。
二人對峙了片刻,正好門被推開,撲鼻而來的酒氣,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而在成家大少爺進來之時,另外一個人也走了進來,那就是一直在門外等著安寧的蒼翟,安寧在房間裡,獨自面對鳳傾城,他是不會放心的,便也只有在門外,全神戒備的守候著,若是屋內有絲毫動靜,下一刻,他便會出現,不會讓鳳傾城有機會傷到安寧分毫。
不過,此刻蒼翟進來,可不是為了防備鳳傾城,而是防備著這個成家大少爺,這成家大少爺今日鳳府的作為,他是親眼見到過的,他可不能讓成家大少爺誤傷了寧兒。
蒼翟將安寧護在懷中,正好避開了大醉了的成家大少爺的衝撞,關切的檢視著安寧的身體,明明知道方才成家大少爺沒有撞到安寧,但他也要親自確認一遍才放心,對於安寧,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不允許出現絲毫差錯。
蒼翟的舉動讓安寧心裡一暖,卻是讓鳳傾城看了,覺得分外刺眼,目光灼灼的瞪著那一對男女,直到一個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稍微一抬眼,看到的這張臉讓她心裡立即冒出一絲嫌惡,此刻,她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給踢出房間,但是,她卻是力不從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成家大少爺靠近。
「新娘子……洞房……洞房……」成家大少爺涎著一臉的笑,朝著鳳傾城走近,想到娘親的交代,成家大少爺就異常的興奮,娘說了,洞了房,新娘子就會給他生兒子,兒子就可以陪他一起玩。
鳳傾城的身體隱隱顫抖著,支撐著身體站起來,但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那身影便撲向了自己,撕扯著她的衣服,撲鼻而來的酒味兒,讓鳳傾城皺眉,許是因為醉酒的關係,此刻成家大少爺撕扯她衣服的動作,比起今天在鳳府的時候,還要強大得多,沒有絲毫憐惜,甚至引得鳳傾城痛呼出聲。
想到坊間關於這個成家大少爺的傳聞,聽說他粗暴,好幾個新娘連新婚之夜都沒有活過去,那麼,她今晚……一想到此,鳳傾城心中就冒出一股寒意。
呆愣之間,只聽得啪的一聲,她胸前的衣服應聲而裂,鳳傾城回過神來,見衣服已經在成家大少爺的粗暴之下,被撕扯開來,露出裡面的一片中衣,鳳傾城心中一緊,立即護住胸前,「不要……別碰我!」
成家大少爺皺了皺眉,似乎十分不滿意鳳傾城的舉動,想也沒想的一巴掌就打在了鳳傾城的臉上,啪的一聲,在新房之中異常的響亮,饒是鳳傾城一時之間也沒有防備過來,被這一打,腦袋一片空白。
鳳傾城看著成家大少爺,眼裡充滿了怨恨,安寧和蒼翟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挑眉,這成家大少爺在喝了酒之後,明顯比之前要粗暴了許多,渾身都透著一股戾氣,方才給鳳傾城的那一耳光,可是絲毫都沒有手下留情啊。
安寧眸光微閃,看著鳳傾城臉頰上的那個五指印,幾乎可以想像今天晚上,這洞房之中會是怎樣的激烈,這成家大少爺,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呢!
斂了斂眉,安寧想著,人家小兩口的洞房花燭,她和蒼翟還繼續待在這裡,未免太不合適了,既然鳳傾城有成家大少爺陪著,那麼她就離開吧,不過,安寧在走之前,卻是關切的看了鳳傾城一眼,對著成家大少爺說道,「成大少爺,新娘子如此嬌滴滴的,你可要好好愛護了,若是打壞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兒就沒了,那可就不好了。」
誰知那成家大少爺聽到這話,卻是不以為意,厲聲道,「娘說了,媳婦兒若是不聽話,就要好好教訓!」
安寧挑眉,不可置否,難怪之前的新娘子,會連洞房花燭夜都過不了。
「那如此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二位了。」開口的是蒼翟,拉著安寧的手,二人相攜走出房間,剛出了門,便聽得鳳傾城在新房中的求救聲,「宸王……宸王……救我……」
這個時候,她還叫著宸王救她麼?
安寧斜睨了一眼蒼翟,神色之間多了一絲促狹,「人家叫你呢,這麼楚楚可憐的,你不去救嗎?」
蒼翟對上安寧的目光,深邃的眸中隱隱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立即轉身,果然,剛走出一步,身後便傳來安寧的聲音,「你去哪兒?」
他走的方向,可是新房的大門啊!此刻,新房之中,鳳傾城的聲音越發的淒慘,除了鳳傾城求救聲,還有男人的說話聲,偶爾摻雜著一些責打的聲音,幾乎可以想像,此刻新房之中是怎樣的一個畫面。
背對著安寧的蒼翟嘴角微揚,此時,安寧眼中的促狹不在,那一絲促狹卻是浮現在蒼翟的嘴角,「寧兒不是叫我去救人麼?」
安寧眸光閃了閃,「誰……誰叫你去了?」
救人?他還真去啊?她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但很快,安寧便反應過來,蒼翟的性子,又怎會去救鳳傾城?皺了皺眉,一個猜測跳進安寧的腦海,安寧頓時恍然大悟,這個蒼翟,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捉弄自己麼?
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安寧迅速的恢復了鎮定,聽到蒼翟的聲音傳來,「你呀!方纔你不是叫我去麼?」
「那宸王便去救吧!妾身就不伺候著宸王殿下一起了。」安寧雲淡風輕的道,隨即轉身,在身後新房的激烈聲中,朝著成府大廳的方向走去。
蒼翟眉心一皺,原本嘴角的促狹立即垮了下去,這是怎麼回事?宸王殿下?這是多久之前安寧對他的稱呼?
僅僅是片刻,蒼翟便反應過來,無奈的搖搖頭,都說他宸王蒼翟絕世精明,正正精明的人是安寧才對,她總是能夠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而自己,只有被她吃的死死的,想到方才寧兒的話,蒼翟禁不住莞爾,這丫頭,連妾身都用出來了。
蒼翟立即轉身,朝著安寧追了上去,寧兒如今懷有身孕,他可不能讓她在成府如今這麼複雜的環境中,離開自己的視線分毫。
安寧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嘴角揚起一抹得逞,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預料與掌控之中,很快,蒼翟便追上了安寧,一把從身後抱住安寧,安寧停住腳步,任憑蒼翟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隨即蒼翟渾厚的嗓音,便在頭頂上飄來,「你這丫頭,就不能吃吃醋麼?」
語氣透著明顯的哀怨,寧兒就是太聰慧了,太瞭解他,所以,才把他抓得牢牢的,他還真是拿她半點兒辦法都沒有。
安寧手撫上蒼翟摟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掌,眸中的光亮異常耀眼,「我若吃醋了,那就代表,你的心已經被別人分了去,不過,既然你的心已經不完整了,那我吃醋又有何用?」
蒼翟身體一怔,下意識的將安寧抱得更緊,像是宣誓一樣,堅定的道,「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的,我的心,永遠都完整的屬於你安寧一人。」
安寧感受到他突然的緊張,呵呵的笑道,「這我倒是相信。」
蒼翟深邃的眸中多了幾分笑意,不過,僅僅是過了片刻,安寧的聲音便再次傳來,「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不完整了,那……我也就不要了!」
前一世走過的路,她不願再重走,這一世,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永遠不再有背叛。
「永遠不會有這一天!你永遠都不能不要我!」蒼翟的語氣更是堅定,這輩子,他不可能再愛上除了寧兒之外的女子,天知道,他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安寧相信,對於蒼翟,她是全身心的信任,經過前一世的背叛,她本來不會那麼深信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男人的承諾與真心,但是對於蒼翟,她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毫無條件的信任,他素來都是一個重承諾的人啊!
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安寧將整個身體都窩進蒼翟的懷中,這個男人是值得相伴終生的!
成府,熱鬧的氣氛持續高漲著,對於今天的婚宴,成府可是大肆操辦的,大廳那邊,賓客們的吃著酒,競相道賀成府能和鳳家結親。
成夫人應付了賓客,好不容易脫了身,到了院子中,方纔,成大少爺已經進了洞房,成夫人一直擔心著,一來,那鳳家大小姐可不是她兒子以往娶的那些個女人,萬一,她對自己的兒子做了什麼,二來,成夫人擔心她那傻兒子會不知輕重,又在洞房之中鬧出人命來,雖然新任的鳳當家說了,鳳大小姐嫁入了成家,就是成家的人,但成府和鳳府結親的事情,幾乎是整個昌都的人都知道,若是在洞房之中鬧出人命,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成夫人急匆匆的到了新房外,屋子裡,女人嘶喊聲,讓她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她這兒子,傻歸傻,但是,終歸是個男人,現在,她確定自己的兒子壓制得住鳳傾城,她也就安心了。
房間裡,紅燭搖曳,床上,鳳傾城的身體早已經不著寸縷,滿眼屈辱的看著房頂,以及身上不斷起伏的男人,整個人好似陷入了深淵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夠忍受得住這一切,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此封閉了感官,逃避眼前的一切,可是,身上男人的粗暴,卻讓她每一次都被疼痛拉回理智,一次一次的提醒著她,她的下場。
新婚之夜,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這樣的,她突然想到安寧的那個小丫鬟,那時,她是不是也是如此絕望?鳳傾城皺眉,雖然如是想著,但是,她對於那碧珠卻沒有絲毫悔意,別人的生死,別人的悲慘,從來都不在她鳳傾城的關心範圍之內。
看著身上的男人,鳳傾城腦中浮現出安寧和鳳孤城的身影,眼中的恨意凌厲,緊咬著牙,鳳傾城在心裡發誓,她鳳傾城不會就此認輸!
正想著,胸前傳來一陣劇痛,鳳傾城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個神志不清的傻男人竟張口就咬住了她胸前的肉,等到他終於鬆開之時,那裡赫然已經有兩排鮮紅的血印,「你這畜生!」
「呵呵……呵呵……」成家大少爺只是傻笑著,那模樣,更加讓鳳傾城看了,恨得牙癢癢。
翌日一早,鳳傾城醒來之時,天色已經大亮,而身旁的男人早已經不見,鳳傾城動了動身子,全身好似被碾壓過一樣,低頭一看,身上的狼狽幾乎是慘不忍睹,原本如玉的肌膚上,隨處可見傷痕,除卻青青紫紫的瘀痕,甚至還有血痕,尤其是雙腿之間的屈辱,幾乎讓鳳傾城奔潰。
「啊……」鳳傾城痛苦的叫出聲來,眼前的一切都提醒著她昨晚的事情,她不知道在那男人的粗暴之下,昏死過幾次,每一次醒來,都是如身臨地獄一般的折磨。
她恨,她恨啊!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被驚動的鳳傾城看向門口,卻只見一個婦人朝她走來,鳳傾城皺眉,「你是誰?」她想起來,可是,身體的疼痛,讓她比起昨日,都還顯得虛弱。
成夫人目光在鳳傾城的身上掃了一眼,最後停留在她的臉上,自始至終,態度都是高高在上,「我是誰?人家做兒媳的,這個時候早該到公公婆婆那裡敬茶去了,你倒好,難不成還等著我們做公公婆婆來給你敬茶嗎?」
鳳傾城不笨,立即明白了來人是誰,成家大少爺的娘親麼?一想到此人和成家大少爺有關,鳳傾城就更加沒有好臉色,「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成夫人也不是一個好打發主,「不歡迎我?我告訴你,這裡是我的地方,你歡不歡迎,都沒有絲毫差別,我可要提醒你,這裡是成家,可不是你們鳳府,你若是在成家擺你鳳家大小姐的架子,以後的日子有你受的。」
事實上,在昨夜,她根本就沒有離開房間外面,確定鳳傾城沒有丟了小命,她才放下心來,不過,放心歸放心,對於這個鳳大小姐,成夫人心中也早就想到了對付的辦法,既然鳳當家都說了,自此之後,鳳傾城是她成家的人,那麼,她就得好好調教調教她,現在來,就是給她下馬威的。
鳳傾城皺眉,還沒來得及消化掉成夫人的意思,便聽得成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人,將東西拿上來,伺候大少夫人吃了,大少夫人那還有活兒要做。」
成夫人吩咐道,隨即,門外早就候著的丫鬟,立即魚貫而入,鳳傾城見此狀況,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立即拉過被子,將身體遮住,看向成夫人,正好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不屑的笑,鳳傾城心裡氣不打一處來,連這麼個小小的婦人,也踩在她的頭上了嗎?
她方才說了什麼?還有活兒要做?「我是鳳家大小姐!」
成夫人嘴角的諷刺更濃,「那是以前,現在你是我成家的媳婦兒。」
這個鳳傾城,果然是要調教的。
鳳傾城臉色更是沉了下去,成夫人看著鳳傾城的表情,冷笑一聲,「還不快些伺候大少夫人穿衣洗漱,別忘了必須要把那碗湯給喝了,若是她不喝,你們幾個知道該怎麼做!」
丫鬟們立即上前伺候,夫人交代了,那碗湯少夫人若是不喝,就用灌的,灌也要灌下去。
成夫人沒有再理會鳳傾城,深深的看了鳳傾城一眼,轉身走出房間,出了房間之時,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這是鳳當家給她的東西,鳳當家吩咐了,每日讓鳳傾城吃上那麼一點兒,保證鳳傾城服服帖帖的,便是想違抗她的命令,都沒有力氣,而那碗湯裡,她正好是放了這個。
聽著屋子裡傳來的咒罵上,以及隱約夾雜著的呼痛聲,成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鳳傾城別以為她是鳳家小姐嫁到成家,就能夠踩在她的頭上。
五皇子府,書房內。
五皇子蒼瀾看著手中的這顆藥丸,眼神之中,一片陰沉,「本皇子給了你多少時間了。」
堂下,一儒雅公子站在那裡,五皇子冷冽的語氣,讓他有些心驚膽戰,「回……回五皇子的話,已經三個月了。」
「已經三個月了,你還沒有找到解藥嗎?」五皇子眸子一凜,渾身的冷意更濃,不錯,他要的就是解藥,那個小侍衛……不,應該說是那個宸王妃才對,想到此,五皇子心中便是一陣挫敗,他以大牛的身份在蒼翟身旁潛伏了這麼久,不但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信息不說,竟然連那小侍衛是個女人都沒有看出來。
腦中浮現出那一抹絕美的身影,她的偽裝可夠深的啊!
與其再浪費時間,倒還不如做回五皇子,他前一個月,倒還能瞞得過去,但是,時間久了,終究會露出破綻,這幾個月,他趁著機會兩頭跑,實在是划不來。
可是,他卻不得不繼續跟在蒼翟的身旁,因為,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吃了宸王妃一顆藥丸,那本是在走投無路之時,取信與她,心中盤算著,只要拿到解藥,再讓人研究配置,那麼,那顆藥丸對自己的威脅也就不大了,可是,他沒想到,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的人也只是能夠複製出那每月一次所吃的,只能暫時起壓製作用解藥,真正的解藥,到如今都沒有找到,想到此,五皇子滿心的不悅,「一群混賬東西!」
「五皇子殿下,再給屬下一段時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講真正的解藥配出來。」儒雅公子拱手道,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恭敬的呈上去,「五皇子殿下,這是暫時壓制的藥。」
五皇子緊蹙的眉峰,依舊無法舒展開來,拿過瓷瓶,放在桌子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淡淡的吩咐道,「你且下去吧,再給你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內,若是配不出解藥,你的命就不用留下了。」
那儒雅公子心中一顫,額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是,屬下這就去研製。」
五皇子嗯了一聲,儒雅公子便退了下去,書房裡,五皇子平緩的氣息突然變得急促,臉上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毒性發作了!
五皇子睜開眼,雙眼好似要爆裂開來一般,宸王妃……宸王妃……五皇子的腦中滿是那個宸王妃的身影,這毒,還真是折磨人!
快速的將手中的那一顆藥丸塞入口中,吞下去,過了片刻,才漸漸的平息下來,他最初的那一步是不是走錯了?是他太大意了,竟然小看了那個小侍衛,本以為是普通的毒藥,卻沒想到,竟然這麼棘手。
「蒼翟啊蒼翟,娶個女人都這般難對付,看來,我還真是不敢小瞧了你啊。」五皇子眸子微瞇著,正此時,房門被推開,五皇子妃詹玉容端著茶走進來,剛叫出「殿下」二字,五皇子便暴喝出聲,「滾出去!」
詹玉容身體一怔,臉上的笑容頓時換成了委屈,但她卻不敢違逆五皇子的意思,咬了咬唇,終究還是退了出去,這段時間,殿下的脾氣越來越難以捉摸,好幾次,自己都惹怒了他,五皇子已經好些時日不到她房裡歇息了,她可不敢再激怒殿下了。
詹玉容卻不知道,她小媳婦兒的委屈模樣更是讓五皇子的心中厭惡,若是他的王妃,能夠有那宸王妃一半兒的聰慧與能耐,那麼……
五皇子再閉上眼,可是讓他憤怒的是,一閉上眼,眼前竟是那宸王妃的一顰一笑。
「該死的!」五皇子低咒出聲,那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對,一定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跟著他們這麼久,竟然連那小侍衛是個女人都沒有察覺,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給騙了去,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個有夫之婦,又有什麼魅力,能夠吸引得了他呢?
鳳傾城已經嫁給成大公子幾天的時間,不過,當日鳳府發生的事情,以及鳳家大小姐和成家大公子的結合,依舊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他們心中都猜測著,鳳大小姐嫁給成大少爺後,在成府過著的又是怎樣的日子。
鳳傾城所過著的日子麼?這一點,百姓們要靠猜測,不過,對安寧來說,卻不用猜,因為,鳳傾城每一天的行蹤,都有人匯報給她。
已經是傍晚時分,安寧坐在院子的涼亭中等待著蒼翟回來和她一起用晚飯,銅爵站在涼亭外,王爺有事不在王妃身邊之時,他便是王妃的護衛,王爺交代,必須寸步不離的守著王妃,不能讓王妃有絲毫的差錯。
王妃懷有身孕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作為主子的貼身侍衛,這件事情,銅爵是知曉的,現在,他保護的不僅僅是王妃,還有小主子,因此,銅爵更是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的懈怠。
安寧一邊等著蒼翟,一邊想著自己聽到的匯報,嘴角自然而然的揚起,聽說,鳳傾城在成府,雖然是貴為大少夫人,但日子著實是不好過的,想她那麼一個高高在上慣了的人,如今白天受著成夫人的刁難不說,晚上還得伺候那傻子大少爺,聽說已經有些不成人形。
又聽說,成府,每天夜晚,都會傳出女人痛苦的求救聲,有時候屋子裡還有桌椅被撞到的聲音。
再聽說,成家的大少夫人,這兩天,連床都下不了了,據說是被那傻子大少爺折磨得夠嗆。
安寧想著,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諷刺,鳳傾城啊鳳傾城,這些不都是她自找的麼?
突然,院子的另外一邊傳來一陣喧鬧,安寧皺眉,抬眼看去,卻只見那邊濃煙滾滾,火光閃耀。
安寧心裡一怔,赫然起身,正好有下人朝著這邊匆匆趕來,「王妃,不好了,下人房……下人房那邊失火了。」
下人房失火?安寧眸子一緊,「快,快救火。」
安寧也跟著朝著下人房的方向而去,銅爵想要阻止,但是,他也或多或少有些瞭解王妃的性子,她所做的決定,饒是主子也不一定能夠阻攔得了,他現在該做的,是緊隨著王妃,貼身保護著,不能讓王妃和她肚中的小主子出絲毫的差錯。
很快,安寧便到了失火現場,而此時,大火燒得更是旺盛,幾乎是所有的下人都在救火,只是,這下人房又是怎麼會失火的?
「這是怎麼回事?」安寧問道。
「恩人,奴才也不知道,我們趕來的時候,這邊已經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開口的是大牛,手上提著水桶,臉上亦滿是灰塵。
安寧皺眉,幸好這個時間不是休息的時間,若是等大家都睡了,那麼……「可還有人在裡面?」
經安寧這一問,有人猛地叫了一聲,「不好,英子丫頭今日得了風寒,王妃是准了她假的,她吃了藥一直都在房間躺著呢。」
這一下,在場的人都傻了,安寧看著那熊熊大火,還有人在裡面?正要吩咐大家救人,一個身影卻朝著大火跑了進去。
「大牛,你幹什麼?」有人叫道,那朝著大火跑去的人,不是大牛又是誰?
「恩人,大牛會把人救出來的。」大牛頭也沒有回,但聲音卻是異常的響亮,周圍的人都感歎著大牛的英勇,但是,安寧的神色卻是驟然變了變。
大牛?他真的是救人麼?安寧眸子緊了緊,看著那一抹聲音漸漸的消失在大火之中,眼神變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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