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笑讓安茹嫣分外的不安,這張臉是她不認識的,但卻俊美得不像話,而這雙眼,她卻感到分外熟悉,是在哪裡見到過,一時之間,安茹嫣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安寧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邊安茹嫣,挑眉,「安大小姐,現在連你的侍女也走了呢?你在這裡躺著可如何是好?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你願不願意?」
「不,我不願意。」安茹嫣斬釘截鐵的否決,她還沒有聽對方說出到底是什麼建議,便知道,這人來者不善。
安寧就是來者不善,既然是來者不善,自然也不會聽了她一句「不願意」而動搖自己的決定,嘴角微揚,一抹詭譎一閃而過,「不好意思,這可由不得你!」
「你要幹什麼?」安茹嫣身體瑟縮了一下,頓時有一股想逃的衝動,可是,她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不是要知道我是誰嗎?我自然是要找個地方為你解惑呀。」安寧笑得無害,但在那無害底下,卻是隱藏著無可比擬的邪惡。
安寧看了蒼翟一眼,蒼翟拍了拍掌,不知道從哪裡湧出兩個黑衣人,都是一身勁裝,動作利落迅速,安寧亦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蒼翟,想到以前見過的驚蟄十二煞,這裡雖然沒有十二個,但和他們怕也不相上下。
蒼翟接收到安寧的視線,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但很快,在他的視線轉移到這幾個黑衣人身上的時候,蒼翟的眼中迅速的換上一片陰冷,「將她帶走!」
「是,主子。」兩個黑衣人齊齊應道,單是聽這聲音的中氣,便隱隱感覺得到幾分強大的壓力。
「你們幹什麼?你們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誰……宸王……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抓我?」安茹嫣連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個黑一個人給抗在肩上,那個俊美的公子是誰?宸王的身邊何時多了這麼一號人?
「讓她閉嘴!」蒼翟冷聲吩咐,微皺的眉隱約昭示著他的不悅,她和自己無冤無仇麼?可是,她似乎是礙了寧兒的眼呢!
「是,主子。」黑衣人應聲,隨即一個手刀砍在安茹嫣的脖子上,安茹嫣啊的一聲,頓時昏厥了過去,那吵鬧繁雜的聲音消失,世界瞬間變得安靜而祥和。
「哎,驚蟄中的人,怎的都如此不懂憐香惜玉?」蘇琴展開折扇,「驚蟄」中的人,個個都是高手,方纔那一手刀,安茹嫣怕有的好受的吧!
蒼翟眸光微斂,看了蘇琴一眼,「要不交給你?」
「不不不。」蘇琴猛地跳開,那動作好似安茹嫣是什麼病毒一般,「敬謝不敏,驚蟄的人比我蘇琴,更加勝任這個工作!」
蒼翟但笑不語,但安寧的眉心卻依舊沒有舒展開來,想到方才丟下安茹嫣走了的穎秋,安寧眸光微斂,前世,穎秋是安茹嫣的好幫手,也是害死了她和肚中孩兒的直接兇手之一,她又怎麼會讓她一個人逃脫?
便是她要回安平侯府也不行,前世穎秋幫安茹嫣做了不少的事情,既然是主僕,那麼自然要在一起的!
安寧心中有了決斷,轉身正要去追回穎秋,剛走出一步,手腕兒便被一隻大掌握住,安寧回頭,看向大掌的主人,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隨即聽得那熟悉的聲音響起。
「用不著你親自出馬。」蒼翟開口,再次拍了拍手掌,像剛才一樣,兩個黑衣人同時出現,單膝跪地,朝著蒼翟恭敬的行禮,「主子!」
「前面有個丫鬟打扮的姑娘,立刻將她帶回去。」蒼翟交代道,兩個黑衣人立即領命,追著那街道的方向而去,不多久,這邊聽得一聲痛呼,黑衣人已然得手。
安寧看著蒼翟便魔術一般的召喚出幾個黑衣人,眼神變得極其怪異,看了周圍漆黑的夜色一眼,「你身旁到底跟了多少人?」
那些人這麼久都沒有人被人察覺麼?看樣子似乎不必飛翩的能耐小。
這一問,倒是讓蒼翟微怔,但隨即而來的卻是滿臉的笑意,反而答非所問,「走,帶你去看看這兩個人。」
「蒼翟,這……不可!」蘇琴倏地變得嚴肅起來,擋住二人的去路,看了看那二公子,又看了看蒼翟,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蒼翟要帶這二公子去哪裡,方才蒼翟命令那四個黑衣人將人帶回去,他就有些詫異了。
所謂的帶回去,自然是帶回驚蟄,驚蟄是蒼翟手下的組織,在許多地方都有據點,其中北燕國的據點最多,那些據點都十分隱秘,便是連他也不完全知道具體的地點,但東秦京城的據點,他卻是知道的,驚蟄是一個秘密組織,除了蒼翟本人以及效忠蒼翟的屬下,怕就只有他蘇琴知曉,就連崇正帝也是被蒙在鼓裡,蒼翟今天竟要帶這個二公子去,他怎能不吃驚?
這個二公子和他們認識也不過數月而已,蒼翟為何對他這般放心?
精明如蒼翟,一眼便知曉蘇琴的顧慮,他不知道二公子便是寧兒,有所顧慮在情理之中,看蘇琴的嚴肅,蒼翟嘴角微揚,「放心,她是自己人!」
「自己人?」蘇琴眉心皺得更緊,二公子何時成了自己人了?這個二公子還真是不得了,能夠得到蒼翟的信任是多麼難的事情,便是自己也是和他有過生死之交才會彼此信任,可這個二公子,短短數月便得到了蒼翟的信任,此刻,蘇琴看二公子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迷惑,探尋,欣賞,以及些微不易察覺的敵意。
「天色晚了,你且回去吧!」蒼翟沒有得到安寧的允許,也不便揭露二公子便是安寧的秘密,心中對蘇琴生出一絲愧疚。
蘇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斂了斂眉,神色複雜的瞪了安寧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安寧被他那一瞪,頓時有些懵了,這個蘇琴,到底是什麼意思?眸光微斂,好似想到什麼,嘴角微揚,打趣道,「怎麼我感覺方才琴公子是吃醋了。」
那可不假啊,**裸的吃醋!
蒼翟身體一怔,嘴角微微抽搐,吃醋麼?蘇琴的心思他是明白的,這麼多年,他真正信任的朋友便只有蘇琴一人,現在突然多了一個寧兒,又在蘇琴不知寧兒身份的情況下,蘇琴心裡有些補平衡也是理所當然。
「走吧!」蒼翟柔聲開口,沒有別人在,他便也可以肆無忌憚的拉著安寧暖軟的小手,大掌將那手完全包覆著,暖意從他的掌心直達安寧的心底,便就這樣任憑他拉著自己的手,走在黑夜中的街道上。
安平侯府。
錦繡閣內,大夫人一聽到顧大娘得到的消息,整個人腦袋一暈,身體一個踉蹌。
「夫人,你要頂住啊。」顧大娘忙不迭的將大夫人扶著,大夫人才免於摔倒在地。
「你說什麼?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大夫人緊緊的抓住顧大娘的手臂,身體隱隱顫抖。
「夫人,老爺怒氣匆匆的回來了,大小姐她真的被休了。」顧大娘再一次說出事實,也是一臉的哀戚,同時,眸中又盛滿對大夫人的擔憂。
「被休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被休的?」大夫人眼神閃爍著,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東秦國,女子被休,那是多大的事情啊,嫣兒剛嫁入璃王府,才不過幾個時辰,這就便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我一定要去找璃王給一個交代。」大夫人想到什麼,努力平息著胸口的起伏,她的嫣兒被休,那她此刻人在哪裡呢?
這一點,大夫人極其擔憂。
「去?去什麼去?」大夫人的話剛落,安平侯爺帶著滿身的怒氣便走了進來,一看大夫人那張臉,便想到了安茹嫣,心中的怒氣更加高漲了起來。
「老爺,嫣兒被休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能不去找璃王給一個交代?」大夫人並沒有因為安平侯爺的怒氣而退縮,這一刻,她的心中便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璃王府,為她的女兒討回公道。
「哼,你想找璃王要交代?我們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想去找他要交代?你這不是要存心激怒他嗎?你以為璃王殿下是好惹的嗎?他好歹也是一個王爺,你有幾個膽子敢惹?」安平侯爺想像就來氣,他心中還忐忑著呢!這一次,真的不該對安寧的那個提議動了心,現在可好,鬧出這麼一件大事,將他璃王的臉丟盡了不說,還將他安平侯府的臉也給狠狠的放在腳下讓別人踩。
「難道就這麼讓嫣兒受委屈嗎?」大夫人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嫣兒被休?哪怕是要去林家求她姐姐姐夫幫忙,她也在所不惜,不就是璃王嗎?林家在朝中的勢力,可不比璃王差,況且,皇上那裡還有婉貴妃在。
「委屈?她有什麼好委屈的?」安平侯爺冷哼出聲,絲毫沒有將安茹嫣放在眼裡,「怪只怪你的女兒沒那本事,一個廢人,如何能得璃王殿下青睞?如何能夠成為璃王妃?這是白日做夢!」
還要怪他沒有算計好,這下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女兒?」大夫人瞪著安平侯爺,滿臉的不甘與憤怒,安平侯爺對嫣兒無情,便等於是在打她的臉啊。
「哼,從今以後,我沒有這個女兒,安平侯爺沒有這個大小姐,我警告你,休要做出讓我難堪,讓安平侯府難堪的事情來。」安平侯爺眸子一緊,滿臉的警告,便是大夫人心中也有些惶恐,這一次,老爺甚至比哪一次都要憤怒。
他的意思,是要將嫣兒趕出去了?
是啊,嫣兒新婚之夜被休,不出明天,整個京城便會人盡皆知,那麼安平侯府便也要跟著被推到刀鋒浪口,若是安平侯府和嫣兒劃清界限,那麼便可以減小對安平侯府的損失,隨著時間的推移,安平侯府甚至還可以從那些不好聽的流言中掙脫出來,但被休了的嫣兒回了侯府,那麼嫣兒的醜聞便永遠都和安平侯府聯繫在一起了,這對安平侯府未來的發展無疑是不利的。
但大夫人即便是明瞭這個道理,但是,被趕出去的是自己的女兒,她又怎能平靜?
可是想到老爺的警告,大夫人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你給我好之為之。」安平侯爺不願再多看大夫人一眼,這件事情讓他心中異常紛亂,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楚楚的身邊,便只有看到楚楚,他的內心才會平靜,才能暫時忘記這些事情,不被這紛亂所侵擾。
丟下這一句話,安平侯爺甩袖大步離開……
等到安平侯爺憤然離開了錦繡閣,大夫人整個身體頓時癱軟了下來。
「夫人……現在該如何是好?」顧大娘開口問道,她跟在大夫人身旁伺候這麼多年,知道大夫人對大小姐的疼愛,是斷然不會如老爺那般放著大小姐不管的。
大夫人想到安茹嫣,她的身體狀況,被休了,被璃王府趕了出來,此刻又該是怎樣的境況?
「快,我們出府去找嫣兒。」大夫人焦急的開口,抓著顧大娘的手,強大的力道甚至引得顧大娘疼得皺眉,但顧大娘卻是強忍著,扶著大夫人一起匆匆的走出了錦繡閣。
馬車一路載著大夫人和顧大娘來到了璃王府門口,此時,早已經是深夜,璃王府大門緊閉,絲毫沒有一點辦喜事的樣子,大夫人下了馬車,看到王府門外空無一人,心中一緊,「人呢?老張,大小姐人呢?」
老張是安平侯府的車伕,方才便是載著安平侯爺來了王府,大夫人就是從他的口中得知安茹嫣被趕出來,丟在了璃王府的門口。
「這,這……奴才也不知道啊,方纔我們離開的時候,大小姐還在這裡,對,還有穎秋姑娘。」老張敘述著,他也是一臉的疑惑,按理說,穎秋姑娘一人,怕是無法將大小姐給挪走吧。
大夫人臉色早已經蒼白,身體更是無力的靠在顧大娘的身上,「嫣兒啊……你到底哪兒去了?你可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啊!你要是出事,娘親可怎麼活?」
此刻安茹嫣不知所蹤,便是強硬如大夫人,此刻也禁不住當場大哭,只要一想到安茹嫣可能出事,她的一顆心更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揪著。
「夫人,你別急,大小姐不會有事的,興許是穎秋找了人幫忙,老爺不讓大小姐回府,穎秋可能將小姐安置到別的地方去了,咱們先回府,穎秋一定會回侯府稟告小姐的情況的。」顧大娘此刻倒是比大夫人鎮定許多。
「真的?嫣兒她真的會沒事?」大夫人緊緊的抓著顧大娘,便也只有這樣給自己安慰,她相信,嫣兒一定會沒事,不然……
大夫人一心祈禱著安茹嫣沒事,但卻不知道此刻安茹嫣的狀況便不是「有事」亦或者「沒事」就可以概括得了的了。
這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四周都是牆壁,密不透風,房間內透著一股子的冰冷,安茹嫣便是因為這徹骨的冷意而醒了來,睜開眼,安茹嫣便下意識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她打量了許久,也看不出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房間,但這屋子卻讓她心中滿是不安。
猛然,她看到一個身影,心中一怔,「穎秋?穎秋,你快醒醒……穎秋……」
此刻,她依舊被被子裹著躺在地上,而穎秋則是坐在地上,身體斜靠著牆壁,雙目緊閉,還沒有從昏迷中醒過來。
「穎秋……你快醒醒……」安茹嫣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郁,穎秋不是丟下她走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想到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是他,那個和宸王蒼翟在一起,長得十分俊美的小公子?一定是他,可是,他為什麼要將自己帶到這裡來?
砰地一聲,石門被打開,安茹嫣順著那聲音看過去,一男一女先後走了進來,前面的男子正是蒼翟無疑,而後面的那女子……但安茹嫣看清楚了那張臉的時候,好似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整個人僵在當場。
「怎麼?姐姐不認得我了嗎?」此時的安寧已經換回了她原本的裝束,繞過蒼翟高大的身軀,將自己完全展露在安茹嫣的面前,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無邪無害,天真可人。
但正是這樣的無害無邪的笑,卻讓安茹嫣心中生出陣陣寒意,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朝著自己走近的安寧,依舊不願相信眼前的人正是那個讓她嫉妒,讓她不甘的安平侯府二小姐安寧!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安茹嫣聲音透著一絲顫抖,先前對安寧的嫉恨,此刻被不安與害怕壓了下去。
安寧皺眉,似乎也在糾結著這個問題,「是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但那眉宇之間淡淡的糾結卻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一臉的冷冽,「這就要問問你自己了!」
安茹嫣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問她自己?她若知道,又怎麼會問安寧?
「姐姐,你忘記了嗎?方纔我答應過你,一定會讓你知道我是誰,現在你便看到了呀,我就是安寧呢!」安寧一步一步的朝著安茹嫣走近,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然後蹲了下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姐姐都認不出安寧,實在是好笑呢!」
「安寧……你……你是方纔那個小公子?」安茹嫣顫抖著手,指著安寧,依舊無法消化這個認知,不一樣的臉,為什麼會是同一個人?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此刻的安寧也不吝嗇替她解惑,淡淡的一笑,「姐姐還這是孤陋寡聞,那個響噹噹的第一才女,竟然連人皮面具也不知道麼?」
第一才女,這無疑是對安茹嫣的諷刺,尤其這四個字從安寧口中說出來,更是如在安茹嫣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
「哼,你將我帶到這裡來,是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休想動什麼歪腦筋,不然我娘一定不會放過你。」安茹嫣被這『第一才女』一激,此刻突然強硬了起來,在安寧面前,她永遠都是不認輸的,只有安寧被她欺負的份兒,她怎麼能讓安寧將自己給欺負了去?
「歪腦筋?不,寧兒怎麼會對姐姐動歪腦筋?」安寧挑眉,她是報仇,光明正大的報仇,又怎麼能算得上是歪腦筋?況且,大夫人不會放過她?安茹嫣啊安茹嫣,此刻還這麼天真,她以為大夫人會尋得到她麼?
安茹嫣卻絲毫都不相信她的話,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強烈,看著安寧的笑,安茹嫣終於有些崩潰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安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笑得依舊無害,「姐姐,難道你忘記了那年冬天,你是怎麼將我推進冰冷的湖水中的嗎?」
轟的一聲,安茹嫣如遭雷擊,怔怔的看著安寧,「你……你……你記起來了?」
她知道安寧已經知曉娘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卻不知道安寧已經恢復了記憶,「你……你是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安寧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卻是不答反問,「姐姐覺得呢?姐姐猜猜寧兒是從哪個時候記起來的?」
安茹嫣腦中不斷的回想,到底是什麼時候?是四國祭?是牡丹宴?還是更早?但唯一有一點,她十分確定,安寧記起了一切,定然是來找她報仇的,而或許,以前的許多看似巧合與安寧無關的事情,此刻都有可能是安寧在背後操控。
安茹嫣渾身泛出一絲涼意,她竟然這般大意,自己或許一早就踏入了安寧設計的陷阱之中,而這一次安寧撮合她和璃王的事情……安茹嫣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好一個安寧!竟有如此的心思!
早知道,她該早些殺了她,早知道,那年就該將她淹死在湖中,可老天為何要留安寧一命?
「姐姐可是在想,為什麼不早些殺了我,以絕後患?」安寧的語氣依舊平靜,但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安茹嫣啊安茹嫣,可惜你如今沒有機會了呢!當年,你將我推入湖中,沒有要了我這一條命,便注定我要找你復仇,你可知,比起你的心狠手辣,你和你那狠心的娘編織一個謊言,害得我認賊作母,才更加讓我深惡痛絕!」
話說到後面,安寧的身體隱隱顫抖著,一旁一直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聽著這一切的蒼翟立即走過來,將安寧拉入懷中,雙手將她牢牢的圈住,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肉裡。
天知道,他在聽到這一切時有多震驚,有多心疼她,他曾經調查過,知曉安寧因為落水而失憶,卻沒有料到,這落水失憶的背後竟是這樣的真相,寧兒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個層次的震撼,寧兒一個人到底承受了多少?
想到他得知的其他消息,還有她的娘呢?
安寧靠在蒼翟的懷中,她能夠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憐惜,這懷抱給了自己溫暖,亦是給了自己力量。
「你放心,我沒事。」安寧抬眼對上蒼翟關切的眸子,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漸漸的平息好自己的心情,安寧從蒼翟的懷中出來,再次面對安茹嫣的時候,她平靜了許多,看著安茹嫣,安寧淡淡開口。
「你的娘親害死了我的娘,我永遠也忘不了親眼看到娘親在火中掙扎的畫面,而你,又要奪走我的命,可我不能死,我死了誰來報仇?任憑你和大夫人逍遙法外麼?
不,休想!安茹嫣,你可知道,我和你的賬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想到前世的一幕幕,她和安茹嫣的糾葛,安寧的手下意識的緊緊我成拳頭,「現在,你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的算,連本帶息,要從你的身上奪回來!」
這是安寧對安茹嫣第一次正面的宣戰,不過,這場戰爭對她們來說,誰強誰弱一眼便看得出來。
這宣告,讓安茹嫣沒了底氣,她完全相信安寧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安茹嫣,你說,我們該從什麼時候開始算呢?」安寧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的安茹嫣,瞧見她眼底的驚恐,嘴角勾起一抹滿意,驚恐麼?安茹嫣現在動不能動,也無法反抗,或許從精神上開始折磨她,才更加有趣。
「寧兒……我是你姐姐,我們好歹姐妹相稱這麼多年,我……」安茹嫣開始哀求,腦中想著如何才能逃過這一劫,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安寧打斷。
「住口。」安寧輕聲說道,帶著幾分溫柔,但此刻即便是溫柔,也能對安茹嫣產生一定的威懾力。
姐姐?安茹嫣也知道她們姐妹相稱這麼多年?她既然知道,為何前世那般對她?勾引她的丈夫,害死她臨盆的孩兒,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安茹嫣啊安茹嫣,她還以為自己是那般好糊弄的安寧麼?以為她會憑著她的這一句「姐妹相稱這麼多年」而手下留情放過她嗎?她怎知,那所謂的姐妹之情,早在前世,便已經被安茹嫣揮霍殆盡。
「你放心,我現在還不會殺你。」安寧淡淡的開口,有什麼比讓安茹嫣慢慢受盡折磨而死,更加讓人興奮的呢?直接殺了她,那真的是太便宜了安茹嫣了,那麼多的仇,又豈是結果了安茹嫣的性命便可以填補得了的?
「你不殺我?」安茹嫣震驚的道,心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對,我不殺你!」安寧點頭,只是暫時不殺她而已,如今安茹嫣在自己的手上,她的命就等於被她掌控著了,不是嗎?
安寧見安茹嫣安心不少的模樣,眼裡劃過一道詭譎的光芒,緩步走到靠在牆壁上,依舊昏迷著的穎秋身旁,她可沒有忘記,穎秋也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之一。
冷眼看著穎秋,眸光微凜,正要用一桶水將穎秋給潑醒,手還沒有觸碰到那桶的邊緣,一隻大手便先她一步,提起水,利落的倒在了穎秋的身上,從頭淋下,淋濕了全身。
蒼翟放下桶,看著安寧,正對上她迎上來的視線,嘴角微揚,眼中滿是溫柔,雖然沒有開口,但那眼神好似在對安寧說:這等粗活,就讓我來做。
安寧心中浮出一絲暖意,朝他一笑。
而此時,穎秋被冰冷的水刺激而醒,渾身被淋濕,更是止不住顫抖,「冷……好冷……」
穎秋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想要抱著自己的身體取暖,可一動,竟發現自己雙手被牢牢的捆著,穎秋一個激靈,猛的想起昏迷前似乎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接下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抬眼,便看到面前的宸王蒼翟和……
「二小姐?」穎秋吃驚的叫出聲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圍,陌生的環境更加讓她警惕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安寧挑眉,卻沒有那個閒心思去為一個丫鬟解惑,而穎秋此刻唯一的作用……安寧想到自己的計劃,眼底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
「穎秋,方纔我見你丟下大小姐一個人走,該當何罪?」安寧厲聲開口,聲音中的威嚴,讓人不寒而慄。
穎秋微怔,臉色頓時白了白,「二小姐,奴婢……奴婢不是要走,是要去找人來幫小姐。」
「哦?是嗎?」安寧嘴角微揚,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匕首,鋒利的刀身利落的劃向穎秋,還沒看清她的目標是穎秋身體的那個部位,便得穎秋如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啊……」穎秋痛呼出聲,臉色徹底慘白,疼痛手蔓延到全身,幾乎可以將人吞噬,臉上的水珠早已經不知道到底是水還是汗,她的全身就只有一個意識,那就是痛。漫無邊際的痛。
看著她的手,此刻就連安茹嫣臉色也是蒼白如紙,張大嘴,睜大眼,滿臉的不可思議與驚懼。
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一根手指上,似乎還沒有從方纔的那一幕中清醒過來,剛剛……安寧竟毫無預警的,利落的一刀削掉了穎秋的一根手指。
「唔……」穎秋緊咬著唇,幾乎要痛暈過去,她被削掉的食指還在不停的流著血,那模樣,分外駭人,「二……二小姐……為何……」
穎秋斷斷續續,幾乎無法將一句話說完整。
安寧挑眉,卻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雲淡風輕的開口,「說謊可是要不得的,姐姐,寧兒已經替你教訓了這個不聽話的奴才!」
她可沒有忘記,前世正是這雙手打昏了鳳兒,更幫助安茹嫣害死了自己和孩子!
「你……你……」安茹嫣沒有想到安寧會將她牽扯進來,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了?姐姐可是認為這樣的處罰不夠?一根手指不夠麼?那寧兒一天切下她一根手指,直到將手指切完為止,如何?」安寧無害的提議道,眸光微斂,淡淡的掃了安茹嫣一眼。
安茹嫣身體顫抖著,寧兒方才出刀,利落無比,若是那刀子的對象是她,那麼……自己曾經企圖害死她,還這般利用了她,她又會如何對待自己?安茹嫣莫名的恐懼著,而她卻不知道,安寧要的便是她的恐懼。
安茹嫣臉色難看得不像話,她原以為,被璃王休掉,趕出王府,或者是被爹爹趕出侯府,對她來說便是如置身地獄一般了,可是,她完全想錯了,那些比起此刻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姐姐不開口,意思是這樣也便宜穎秋了麼?那等到將她的手指切完,再繼續切她的腳趾,一天一根,再等到腳趾切完,再切什麼呢?」安寧皺眉,似在思索著,看到安茹嫣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濃烈,嘴角微揚,繼續開口說道,「哦,寧兒知道了,瞧我方纔,竟然沒有想到,穎秋的指頭切完了,還有姐姐的呀!一天一根,也能切上二十天呢!」
安茹嫣心中一怔,「不,寧兒,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要這樣對我,我求你……」
「姐姐言重了?寧兒又怎承受得起姐姐的一個『求』字?」安寧眸子一凜,前世,她臨死之時,那般哀求安茹嫣放過她的孩兒,可是,安茹嫣呢?她又接受她的哀求了嗎?
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還沒有來得及降落在這個世界上,就被這惡毒的主僕二人給扼殺在了她的肚子中,安茹嫣可又有絲毫的憐憫?
那時,她怕是想著留下她肚中的孩子會是一個天大的隱患,所以,她趕盡殺絕,那麼這一世,她回來報仇,又怎會放過她?她同樣也要趕盡殺絕!
這是安茹嫣欠她的,她便是要做那心狠手辣之人,也要將安茹嫣置於死地,折磨而死!
「不,寧兒,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我不該害你……」安茹嫣已經見識到了安寧的報仇的決絕,更加慌亂了起來。
安寧冷冷一笑,現在後悔了麼?晚了!
沒有理會安茹嫣的哀求,安寧似乎想到什麼,安寧轉眼看向蒼翟,「勞煩宸王殿下讓人將這手指送到安平侯府的大夫人手上,我想,這對大夫人來說,會是一個不錯的禮物。」
她要折磨安茹嫣,更要折磨大夫人,這些害過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如今安茹嫣失蹤,大夫人愛女心切,肯定會尋找,她找不到,只會擔心,在這個時候,她再將這些「小禮物」送到她的手上,大夫人又會怎樣?
即便是這手指頭暫時不是安茹嫣的,大夫人也察覺不出什麼。
此刻,她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大夫人收到「禮物」時的表情了,她想,那一定會非常的精彩。
「好,我每天都會準時派人送過去,寧兒放心便好。」蒼翟看安寧的眼神依舊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他和安寧一樣,身上都肩負著仇恨,沒有誰比他更瞭解安寧報仇的心情,他要做的便是守在安寧身旁,給予她最大的支持與依靠,讓她盡情的享受報仇的快感,他想,有一天,他也會如安寧一般,親自手刃他的那些仇人。
想到那一個英偉的身影,十多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娘親的屍體……那個人的無情……以及那座皇宮裡的黑暗……北燕三大望門的聯合陷害……一切的一切,終究有一天會徹底的解決。
察覺到蒼翟微微變化的神色,敏銳的安寧心中一怔,下意識的伸手,將自己的手塞進他的大掌,抬眼望進他深邃的眸子,二人視線交匯,似有什麼在兩人之間綻放開來,那是惺惺相惜,那是相互依靠,相互支撐……亦是……愛戀與愛憐。
穎秋早已經痛得昏厥了過去,那流血的手指,血跡已經乾涸凝固,安茹嫣在聽安寧說要將手指頭送個大夫人的時候,便明白了她的意圖,此時此刻,她竟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安寧,有本事你就痛快一些殺了我!」
她不想死,但想到不死這些折磨也會讓她生不如死,她何不痛快一些呢?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安寧的聲音依舊淡淡的,「等到你該死的時候,我自然也不會留你的性命!」
冰冷的聲音,好似從地獄傳來,對安茹嫣來說,尤為凜冽,憤恨的看著安寧,「你不殺我嗎?不殺我,我難道就死不了了嗎?」
安寧似乎早料到她會有如是一說,她剛說完,安寧便快速的到了安茹嫣的面前,眼疾手快的捏住她的下顎,正阻止了她咬舌的動作,看到安茹嫣眼中的愕然,安寧嘴角微揚,「我說過,現在我不會殺你,等到你該死的時候,我自然不會留你性命,你記住了,別當這句話是玩笑!」
語氣雖然很輕,但其中的威懾力,卻絲毫也沒有減少,安茹嫣只覺得渾身一顫,這個安寧,什麼時候那懦弱的丫頭,竟如此的殺伐果決?
還未回過神來,一顆藥丸便塞入自己的口中,入口即化,安寧這才滿意的放開了她的臉,安茹嫣想到自己方才吞下的東西,「你給我吃了什麼?」
她知道,那一定不是好東西,此刻,她感覺到身體漸漸無力,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烈。
「讓你無法自殺,無力自殺的東西。」安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想自殺嗎?她又怎能不做防備,安茹嫣既然已經被她掌控,那就得掌控她的所有,包括生,更包括死,所以,沒有她安寧的允許,安茹嫣連死都不能!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安茹嫣便完全相信了安寧的話,她發現,她身體癱軟,身體無力得甚至連呼吸都需要十分努力,更何況是自殺呢?
她是真的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了啊!
憤恨的瞪著安寧,她真的要折磨死自己麼?
她該死的時候,她不會留她,那她到底什麼時候該死?安茹嫣不知道答案,只知道自己的命運完全由一個人掌握著,那個人便是安寧,她從小便嫉妒的安寧!
安寧沒有再理會安茹嫣,此刻已經三更已過,掃了一眼安茹嫣,安寧便上前自然而然的拉著蒼翟的手,二人相攜走出了房間……
翌日一早,璃王趙景澤娶安平侯府大小姐為妃,又連夜將她休棄的事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城中急速的輻射傳播,很快,城東,城西,城北,城南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一見面不是互相問好,而是開口就是一句,「你知道昨晚安平侯府大小姐被休棄的事情嗎?」
而回答亦是十分的相同,「你也知道了?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情呢!據說昨晚成親之時,那安平侯府大小姐……」
這話傳到兩個人耳裡,皆是微微皺眉。
「娘,此話可是真的?他們說的真的是嫣兒表妹?」
這兩人正是曾經到安平侯府找大夫人要人的劉夫人以及劉府的二公子,二公子聽了這消息,倒是沒有擔心安茹嫣的狀況,反而有些看好戲的意味兒,在衛城,他們也聽過安茹嫣那一個「天下第一不要臉」的名號,這次來京城,他還沒有去見過那個表妹呢!
便是昨天安茹嫣大婚,大夫人專程讓人送了邀請帖給他們,他們亦是沒有賞臉前去道賀,笑話,劉寶兒如今下落不明,還讓他們去參加她女兒的婚禮,他們又怎麼會如了大夫人的意?
「是與不是,咱們去一趟安平侯府不就知道了。」劉夫人開口道,內斂的眸子似有什麼一閃而過,昨天他們沒去,但今天聽了這個消息,他們是怎麼著也得去安平侯府一趟,看一看大夫人的。
「是,孩兒這就陪母親一起前去。」劉二公子也正有此意,他不是沒見過被休的女子,但聽聞嫣兒表妹自視甚高,她要是被休棄,會是什麼模樣?他能料想那定是十分難得的景象。
母子二人打著相同的主意,順便還要去問一問,大夫人這些時日尋寶兒的下落,進行得到底如何了?
安平侯府,錦繡閣內。
安寧一早便來「照看」著大夫人,據說,昨夜大夫人去尋了大小姐,回來之後,便因為擔心過度,而暈厥了過去,這一暈,到此刻都還未醒來,安寧看著床上大夫人蒼白的臉色,便是昏迷中,那兩條眉毛都是緊緊的皺在一起,便是一看,便知道大夫人到底有多擔心安茹嫣的下落了。
「二小姐,讓奴婢來守著吧。」顧大娘進了房間,看到安寧,態度不甚友好。
安寧看在眼裡,卻是不以為意,扯了扯嘴角,卻因為滿臉的擔憂,那笑容顯得尤為苦澀,「顧大娘,便讓寧兒守著吧,姐姐她……找到了嗎?」
安寧試探的問道,話落,不出所料的看到顧大娘眉心皺得更緊,臉色不怎麼好看。
「還沒有消息,夫人醒來,又該如何對她交代啊?」顧大娘本以為大小姐是被穎秋找人帶走了,安置在某處,可是,如今都已經快到晌午時分了,穎秋那丫頭也還沒有消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中越是不安。
「姐姐她不會有事的。」安寧斂眉,「安慰」道,但心中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嫣兒……嫣兒……我的嫣兒……」大夫人突然叫出聲來,安寧和顧大娘看過去,以為她醒了,但她的雙眼依舊緊閉著,安寧心中冷哼,愛夢中都不得安生麼?誰叫你要那般狠毒呢?
安寧回想起娘親剛死的那半年,她也是每夜都夢到娘親,夢中娘親也是在火中掙扎著,如今大夫人也體會到了她那時的痛苦了嗎?
哼!這還沒結束呢!單是這點痛苦,又如何能夠填補她心中的恨?
大夫人在睡夢中呢喃不停,顧大娘擔心夢魘傷了她,不得不將大夫人叫醒,大夫人睜開眼,第一件事情便是抓著顧大娘的手詢問,「嫣兒呢?有消息了嗎?」
顧大娘皺眉,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大夫人眼中原本的希望瞬間被澆滅,目光變得呆滯,「還沒有消息麼?還沒有消息……」
顧大娘正想安慰幾句,便聽得有丫鬟匆匆的趕了進來,大夫人心中一怔,「是不是大小姐有消息了?」
丫鬟搖頭,「回稟夫人,劉夫人和劉二公子來侯府拜訪,要見大夫人,現在已經在大廳等著了。」
大夫人眸光一凜,竟是他們!嫣兒的事情還沒解決,他們又跑來湊什麼熱鬧?
「夫人,你若是不見,奴婢這就去回了他們二位。」顧大娘看大夫人的臉色不佳,提議道。
大夫人斂了斂眉,「怎能不見?還不快替我收拾一下?」
若是換成別人,她不見也罷,但是這兩人她不得不見,現在寶兒還沒找到,若是對他們二人避而不見,那嫂子怕又有話說了。
大夫人下了床,顧大娘很快替大夫人梳妝好,便走出了錦繡閣,安寧自然是跟在後面,想到她對蒼翟的交代,那東西怕也快送到了吧!她還等著看大夫人好戲呢,怎能錯過?
幾人剛到了大廳,還沒來得及踏入大廳之中,一個家丁便拿著一個錦盒送了進來,「大夫人,這是有人指定要送給大夫人的,還交代說,要請大夫人親自打開,事關大小姐……」
大夫人一聽到「大小姐」三個字,絲毫都沒有猶豫,連忙上前奪過錦盒,事關嫣兒,她怎麼能不心急?
錦盒到手,大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打開,安寧看著她的急切,嘴角微揚,一抹詭譎一閃而過,大夫人啊大夫人,可要好好享受這份大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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