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大腦這一刻就像是短路了一般,蒼翟火熱的唇就像是岩漿一般融化著她,此時的她,只覺得全身發軟,眼前迷濛,有些無法從此刻的狀況中清醒過來,兩唇相貼之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那一瞬間炸了開來,那熱度頓時從雙唇,一直蔓延,迅速竄至全身。
蒼翟情不自禁的感受著那帶著涼意的雙唇,另一手亦是撫上她纖細的腰肢,觸碰到腰肢下誘人的隆起,心神微怔,忙將安寧放開,唇分,蒼翟飛快的後退一步,好似害怕自己再不撒手,那就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吻而已了。
安寧的俏臉已經變得一片火紅,十五歲發育良好,已經頗具規模的胸脯,因為不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著,似還陷在方纔的那一個吻中,雖然如蜻蜓點水,但對她來說,所帶來的震撼卻是無法想像的。
摸著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溫度的唇,二人分開了許久,安寧的心跳都沒有平息下來。
和她一樣,蒼翟也是驚異於方纔的親密接觸,他素來沒有將心思放在女色上,對於安寧,他喜歡這個聰慧的女子,更加想呵護她,想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但卻從來沒有生出過旖旎之想,便是牽手,他也覺得這個該是極限了,他心裡也是十分滿足了,可是……方才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他竟情不自禁的想吻她,而正是那一吻卻向他證明了,他不是那般無慾的人。
想到自己方才大掌下摸到的觸感,蒼翟的臉亦是刷的一下通紅,又意識到自己方才似乎太過魯莽,唐突了佳人,寧兒會如何看他?
「寧兒…方纔我……我……」蒼翟急切的想解釋,他方才真的是情不自禁才會……
可正此時,門倏地被推開,蘇琴看到二人都在,忙開口笑道,「蒼翟,你竟然回了書房,難怪我找不到……咦,二小姐也在,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蘇琴方才有事離開了一會兒,當然沒有看到在院中發生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安寧已到王府,此刻看到安寧,心情更是愉悅至極。
安寧微微皺眉,這才意識到,她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一個房間中,看樣子似乎是蒼翟的書房。
蘇琴的探尋更是讓安寧大窘,想到方纔的事情,安寧更是恨不得有個地洞能夠讓她鑽進去。
「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找大夫看看?」平日裡聰明的蘇琴,此刻也沒看清楚狀況,逕自關心的詢問,正要更加靠近安寧,卻被蒼翟擋住。
蒼翟將安寧護在面前,背對著蘇琴,隔開蘇琴的探尋,見安寧已經連耳根子與白皙的脖子都紅透了,沉醉的同時,心中不禁暗自懊惱,方纔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寧兒會不會生氣?這些問題在蒼翟的腦中盤旋,不行,他要解釋,便是寧兒責怪自己,懲罰自己,他也要求得她的原諒!
長臂一攬,穩穩的攬住安寧的腰身,不過這一次,他的大掌卻不敢往下靠進分毫,安分的熨帖在她的腰際,更是刻意放在稍微寬厚些的腰帶上,生怕造成安寧更多的不悅。
安寧感受到他的動作,人瞬間便被他帶著出了書房,騰空而起,越過高牆,雙雙飛出了宸王府……
身後依舊不明所以的蘇琴見二人似乎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忙追出了書房,「喂,蒼翟,你們跑什麼?我又不吃人,太不夠意思了!」
他才剛見到安寧,這個蒼翟便將他帶走,也用不著這般護著吧!
猛然,蘇琴的身體一怔,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那一瞬間豁然開朗,那雙桃花眼更是倏地睜大,看著蒼翟和安寧消失的方向,張大嘴,滿臉的尷尬……
竟然……想到自己方纔的舉動,也難怪蒼翟會將安寧護著了,他自詡聰明,連這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安寧方纔那模樣明明就是羞得不像話,能有什麼讓一貫鎮定自若的安寧都那般羞澀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子又是男子喜歡之人,單是用腳趾頭想,也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了!
「蘇琴啊蘇琴,真是不長眼,你方才莫不是破壞了人家好事?」蘇琴懊惱的呢喃,收好的折扇更是重重的打在門扉上,但是下一秒,他的心中卻是多了一絲失落,看著人影已經消失了的方向,暗自歎了口氣。
而此時的安寧,靠在蒼翟的懷中,原本僵硬的身體,早已經放鬆了下來,她從方纔那一吻中回神之後,一路上,蒼翟的緊張她也是看在眼裡,直到二人落地,安寧才從他的懷中出來。
懷中暖軟的身子離開,蒼翟有些悵然若失,想到自己欠安寧的解釋,忙開口,「寧兒,方才是我不好,是我冒犯了,我只是……情不自禁。」
一句情不自禁,讓安寧的俏臉又紅了紅,但這一次,她倒是比起方才多了幾分鎮定,她不覺得他方才是冒犯,許是自己的反應讓他擔心了,不過,想到自己方纔的窘態,安寧卻不想輕易的放過這個始作俑者,斂了斂眉,「宸王殿下對誰都這般情不自禁嗎?」
言語中隱隱包含著的不悅,讓蒼翟眉心微皺,更是緊張了起來,他從來未曾這般在意過別人的感受,自己果真是惹得她生氣了啊!
「要如何你才能解氣?」蒼翟認真的看著安寧,眼中的堅定,似乎她無論說什麼,他都會照著去辦。
安寧眸光微轉,留意到他們此刻已經在飛花小築中,想到什麼,對上蒼翟的視線,「告訴我一個關於你的秘密。」
她本不想探尋他的秘密,但是,經過剛才,她卻改變了心意,她想知道關於他更多的事情,想到昨日在聽雨軒藥廬中,蒼翟的失常,此時的安寧不想再繼續沉默下去。
蒼翟身體微怔,一股戾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雙眼更是縈繞著散不盡的悲傷與憤恨。
安寧上前握住他的手,似乎是在傳遞給他力量,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蒼翟閉上眼,身體依舊隱隱顫抖著,安寧看著他臉上的複雜表情,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蒼翟的聲音才在她的頭頂響起。
「你知道我身份,我的身體裡流著北燕皇室的血,在那北燕的皇宮之中,唯一純潔的,便只有娘親,娘親最疼的就是我,自從我出生之後,娘親從不讓我離開她的身邊,便是晚上,她也守著我,她說,我是她生命的延續,是上天賜給她最大的寶貝。
為了我,她拒絕侍寢,不止一次的惹得那人大怒,我知道娘親不惜觸怒那人都要守著我,是因為她害怕她一旦離開我的身邊,那些人就會有機可乘,對我下毒手,可是,她保住了我,自己卻……」
說到此,蒼翟頓了頓,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那年我八歲,娘親的頭枕在我懷中,她看著我,對我笑,我知道,那時她在努力的要記著我,過去的四十九天,都是這樣,她開始還記得她曾經的過往,記得她還是昭陽長公主的日子,可是越往後的日子,她忘記得便越多,我知道,她那樣貪念的看著我,是不想忘記我,直到死時,她依然看著我……
我親眼看著她痛苦,看著慢慢的忘記許多事情,看著她眼中的不捨,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救她,我恨我自己,為什麼不能保護娘親?為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我而去?我更恨北燕皇室,恨北燕三大望門,我娘親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而已,為何他們容不下娘親,更要趕盡殺絕!還用那樣殘忍的方法對待她!那種毒,竟是沒有解藥的!」
蒼翟說得十分平靜,好似他口中正述說著的故事,和他無關一般,可是,正是這樣的平靜,卻是讓安寧心中更是震撼,聯想起許多事情,安寧此刻也是明白了。
蒼翟為什麼會因為七星海棠而情緒波動,原來是因為昭陽長公主正是死於七星海棠之下!
想到《毒典》上關於七星海棠的記載,那種毒,無色無味,中了的人不易察覺,七七四十九天之內,中毒之人會在痛苦中,慢慢忘記所有想要記住的記憶,先摧毀人的心智,再摧毀人的身體,直到那人死,身體殘破之時,人亦是變成癡兒。
安寧握著蒼翟的手緊了緊,親眼看著自己的娘親被害死,這樣的痛苦與恨,她並不陌生,她沒有想到,昭陽長公主會是如此死法!
「那一晚,風雨交加,我抱著娘親的屍體,就在娘親的寢宮中,那個人,北燕皇帝在娘親斷氣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來了,他甚至沒有看娘親的屍體一眼,便命人將我和娘親分開,下令將我連夜驅逐。
我不在乎是不是什麼皇子,更不怕被他驅逐,但我要娘親,哪怕是娘親的屍體,我也要帶走,可是,他卻不理會我的意願,親手拖著我,將我拖出了娘親的寢宮,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和娘親的距離越來越遠,我恨,恨他為什麼這般殘忍,他們害了娘親,連屍體都不讓我帶走。」
蒼翟的聲音和身體都隱隱開始顫抖,一睜眼,那濃烈的恨在他眼中劇烈的燃燒著,安寧震撼之餘,便是心疼,心疼那個八歲的男孩,她的娘親死時,自己已經十二歲,而蒼翟那時,卻只有八歲,一個八歲的孩子便要承受如此的喪母之痛與殺母之仇,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八歲時,剛喪母,便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驅逐,那時的他,是如何走出北燕國的?
想起北燕皇帝,那日在昭陽長公主靈位前,她看得出他對昭陽長公主是有情義在,可身為父親,他如何對自己的兒子下得了如此的狠心?!
「從那時起,我就發誓,要為娘親報仇,北燕皇室,北燕三大望門,總有一天,我蒼翟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之日,便是要他們付出代價之時!」蒼翟眸中的恨此刻已經轉為堅定,為了那一天,這麼多年,他不停的在做準備,他要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摧毀北燕皇室以及三大望門。
安寧知道,北燕鳳家,詹家,墨家三大望門和北燕皇室相互制衡,是不輸於北燕皇室的存在,蒼翟的仇家竟囊括了北燕最強大的四個家族,可想而知,要報這仇,並非易事。
想到前世,蒼翟回了北燕國之後,她陸續聽到的關於那邊傳來的消息,安寧握著他的手緊了緊,「這一天,不會太遠!」
聽到安寧的聲音,蒼翟表情柔和了些許,回握著安寧的手,「對,這一天不會太遠!」
前些時候,他正和蘇琴去了一趟北燕境內,為的就是壯大自己的力量,為了這一天快些到來,他早已經在做部署,他也希望早些報完仇,那時,他才可以給安寧一個完整的幸福。
不管她對自己的心意如何,他都要牢牢的抓住她,十多年前,他無力抓住娘親,看著娘親死在自己的懷中,這一次安寧,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她便是不愛自己,他也要努力讓她愛上!
「跟我去個地方!」蒼翟開口,語氣更是堅如磐石。
安寧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等到二人到了目的地的之時,安寧心中多了一絲瞭然,這是天靈寺,蒼翟帶她來這裡,應該是……
不多久,二人便到了那個專門安放著昭陽長公主靈位的房間內,再次來到這裡,安寧的心境比起上一次有些不同,她也是很吃驚,蒼翟會帶她來這裡。
在東秦百姓眼裡,昭陽長公主那般高貴聖潔,似仙女一般的存在,可誰能料到,那個被整個東秦國敬仰著的昭陽長公主遠嫁北燕之後,命運竟那般淒慘。
想到那日自己在這裡偷偷聽到的內容,南宮彥和北燕皇帝這兩個男人中,昭陽長公主真正愛的人到底是誰?
「娘,翟兒來看你了,還帶了一個人,你一定會喜歡她的。」蒼翟跪在昭陽長公主的靈位前,在這裡,他一改往日的冷漠,以及方纔的恨意,溫和了許多,他昨日便已經決定帶安寧來見娘親了。
安寧跟著跪在蒼翟的身旁,對這靈位拜了拜,看著那靈位,蒼翟他定然不知道自己曾經來過這裡,想到上次來遇見的人,蒼翟那般恨北燕皇帝,若是知曉自己曾在這裡見過他,還答應幫他忙,不知道會不會無法控制。
安寧是聰明人,不該說的,她便不會說,這是為了蒼翟好。
「當年,娘曾對我說,若是遇到喜歡的女子,定要帶給娘看看,娘,今日翟兒便兌現承諾來了。」蒼翟並不避諱,對於安寧的喜歡,經過了方纔他對自己內心的深度認識,他也不會再可以掩飾什麼,他喜歡安寧,那喜歡甚至已經變成了愛。
安寧聽他如是說,心跳漏了一拍,想到方纔的那一個吻以及心中的觸動,安寧臉上亦是浮現出一絲堅定,「長公主,你放心,寧兒會替你照顧蒼翟。」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十分重的承諾了。
蒼翟心中一動,眸中更是多了絲雀躍,寧兒她……照顧他?雖然只是這簡單的幾個字,但卻如一隻手,有力的撥動著他的心弦。
蒼翟在心中對這靈位暗自承諾,娘,總有一天,翟兒會再帶寧兒來祭拜你,到了那時,她便是以您兒媳的身份!
這輩子,他非安寧不娶!
這一日,蒼翟生辰,崇正帝在宸王府設宴慶賀,但始終不見主人出現,崇正帝讓人尋遍了整個府邸,沒有絲毫收穫,便自己招待著眾賓客。
賓客中,威遠大將軍還未到宴席開始,人就已經離開,蘇琴公子替主人招待賓客,喝得爛醉如泥,宴會結束後,銅爵便將蘇琴直接安排在宸王府歇下。
一整天,安寧都和蒼翟在一起,到了深夜,蒼翟才將她送回安平侯府,蒼翟回到宸王府時,聽聞蘇琴大醉,趕過去看他,推開門,卻聽見蘇琴口中無意識的呢喃著。
「寧兒……」
蒼翟皺眉,看著床上醉倒的蘇琴,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安寧的呢?
想到那日在皇宮他提及的事情,那個時候,蘇琴便已經喜歡上安寧的吧?蘇琴平日裡玩世不恭,但他這件事情竟也一直放在心底,他當然知道這其中是因為什麼,蘇琴是不想讓他心裡有負擔啊!
確定蘇琴睡著,蒼翟才關上門,退出了房間,不過這一夜,他卻整夜無眠,書房中,他快速的寫下幾分信函,交給了銅爵,讓他連夜送出去,為了寧兒,為了復仇,他必須加快強大的步伐才行!
安平侯府,聽雨軒內。
自蒼翟生辰過了月餘,這段時間,蒼翟每日都會到聽雨軒來,安寧自知道他的過往,心裡對他更是多了絲疼惜。
藥廬中,安寧看著面前的那三顆種子,心中五味雜陳,能得到這七星海棠的種子,她本是十分高興的,可是,如今這小小的三顆種子,卻好似有千斤重,壓在她的心裡,昭陽長公主因七星海棠而死,她還要培植這三顆種子嗎?
蒼翟不說,但她看得出蒼翟對這種毒的怨恨,那畢竟是折磨了他娘親,害他娘親慘死的罪魁禍首啊!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正此時,碧珠匆匆進了藥廬,「小姐,剛收到表少爺那邊送來的信,似十分急的樣子。」
說著,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信,遞給安寧,自從碧珠知曉安寧的這些事情之後,安寧便讓碧珠和外面送信的人接洽,安寧展開信,但看了上面的內容時,眸光微斂,「我要出去一趟。」
說罷,立刻回了房間,拿了一個包裹,便從侯府後門出了侯府,到一處客棧內換好了一聲裝束,等到安寧再次出來之時,已經是一個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
玉樹臨風,溫潤雅致,那不是二公子又是誰?!
琳琅軒內,雲錦早已經等在了那裡,八珍閣有海颯等著,安寧不方便出現,所以,無奈之下,他只能將見面的地點改到琳琅軒中,以往鎮定的銀面公子,此刻不停的踱著步,銀面的遮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多次看了看門口,依然不見安寧到來,要是平時,他等多久都沒有什麼,但是今天,他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安寧,只為了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
「表哥,這麼急著來,是有何事?」安寧進了房間,也是瞧見了雲錦不同往日的急切,信上說有要事,立即相商,卻沒有說明到底是什麼要事。
「寧兒,你可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我們……」雲錦猛地上前抓住安寧的手臂,太過急切的他卻沒有注意到力道,弄疼的安寧,意識到安寧皺眉,忙又鬆開她的手,「寧兒……我不是故意的,可弄疼你了?」
安寧瞧他如此,更是覺得事情不尋常,「表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寧這一問,立刻將雲錦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你知道嗎?上次你讓我去買的那座廢山,前些時候我得到消息,那裡有人發現了金子,我派人去查看,今早傳回了確切的消息,那座山上,竟然蘊藏著一個金礦,一座金礦啊!」
雲錦激動至極,要知道整個四國大陸,只有北燕國有兩座金礦,西陵有一座,東秦更是從來未出現過啊!一座金礦對東秦,對他們來說是多大的震撼啊!
誰能想到那一個鳥不生蛋的虞山,竟是這麼一個天大的寶貝!
「恭喜表哥了。」安寧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虞山有金礦,她前世便知道,所以才會讓雲錦早些時候去將那虞山買下來,記得前世,那虞山被另外一個人購得,發現金礦之後,更是憑著這座金礦短短一年之間,就成了東秦國除四大世家之外的有一股勢力,在財富上,更是超越了四大世家。
金礦的重要意義,她自然是明白的,北燕國的兩座金礦,分別為三大望門中的鳳家和詹家所有,這兩家的勢力比起墨家,更是大了不止一點,有一座金礦做後盾,那便是如虎添翼。
而東秦國的這一雙「翼」,如今便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雲錦笑得合不攏嘴,得到消息之後,他一直處於震驚之中,迫不及待的想和寧兒分享這個消息,要不是寧兒當初讓他買下虞山,如今他們也不會得到這麼大的一個寶藏,要對付林家,復興雲家,若是有這個金礦做後盾,不出一年,他們定能達成目標。
不過,此刻看寧兒臉上的平靜,雲錦卻是皺了皺眉,突然,他好似想到什麼,心中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安寧,「寧兒,你一早便知道這虞山有金礦對不對?」
當初寧兒讓自己買下虞山之時,就十分高深,說虞山是個寶貝,那個時候寧兒怕就已經知道虞山的寶貝是什麼了吧!金礦啊,那可是金礦啊!
他方才太過震驚於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卻沒有去想太多,此刻聯繫起來,他越發覺得寧兒不尋常,寧兒才十五歲,連京城都沒出過,她如何知道千里之外的虞山有金礦?
精明如雲錦,也是想不透這件事情。
安寧淡淡的一笑,「寧兒自然是知道,但為何知道,寧兒就不能告訴表哥了,現在有了虞山這個寶藏,表哥要快些讓人主持那邊的開採事宜,另外,皇上得知這個消息,也定會查出虞山的所有者,這麼一個香餑餑,崇正帝自然不會就此看著別人一口吞下。」
「那我們該如何做?」雲錦問道,對於安寧,他是全身心的信賴,遇到事情,他第一問的,便是安寧的意見,這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靜觀其變,這麼個好東西,崇正帝想分一杯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另外,皇上若是開始查金礦,你便將那金礦的所有者是『二公子』的消息透露給他,其他的事情便由我來出面。」安寧斂下眉眼,『二公子』的手中掌握著崇正帝忌憚的東西,便是到時候他想來硬的,也會考慮再三,顧忌著她。
「好,表哥聽寧兒的。」雲錦朗聲開口,對於安寧是如何知曉虞山有金礦的事情,安寧不說,他便也不再繼續問,他明白寧兒不讓他知道,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他又怎能猜得到,自己的這個表妹是重生一世的女子!
「另外……」安寧正開口,猛地門被推開,匡噹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安寧皺眉,回過頭,看到來人之時,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是你?」
門口那個藍眸的俊美男子靠在門扉上,雙手抱胸,笑睇著安寧,但那俊臉上的笑容卻讓人頭皮發麻,那眸中閃著邪魅光芒的男子,不是海颯又是誰?
「怎麼?不能是我嗎?主子看到海颯似乎很吃驚?」海颯利眼微瞇著,刻意加重『主子』二字,似乎是在提醒著安寧什麼,一想到那日被這二公子個糊弄了,海颯心裡就來氣,這段時間,他刻意在八珍閣等著他,可等了這麼久,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好在今天他跟蹤了這個銀面公子,不然他怕是還找不到他呢!
安寧斂了斂眉,吃驚!她當然吃驚!除了吃驚之外,她心裡還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好似要被人死死的粘著一般,扯了扯嘴角,安寧淡淡的開口,「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有事情讓你做,你自己可以隨意安排你的時間。」
「那怎麼行?我可是你的奴隸,自然要隨時候著,聽主子差遣,四國使臣可都是見證,不然我們去找崇正帝評評理?」海颯挑眉,朝著安寧走近,上一次把他給糊弄了,說什麼要給紅顏知己送衣裳過去,說什麼他跟過去不太方便,可這一去,便再也沒回來過,很快他便知道這個二公子會紅顏知己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擺脫掉他呢!
哼,二公子要擺脫他,那麼他偏偏要纏著他,不讓他如願,這一次,這二公子休想再跑了!
「這……找皇上評理就不用了,既然你要隨時候著,那你便隨時候著吧!」安寧斂眉,堂堂船王,又怎是好打發的主,上一次被她鑽了空子,這一次海颯怕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再上她的當了。
「那是當然!」海颯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那模樣倒是沒有一點兒奴隸的自覺,警告的看了安寧一眼,好似在告訴她,這一次休想再耍什麼花樣!
安寧看著他的舉動,嘴角抽搐,心中暗道:她這是得了一個奴隸呢?還是給自己尋了個主子?
原本安寧還要對雲錦吩咐些事情,可海颯到來打斷了她的計劃,如今海颯大模大樣的坐在了那裡,絲毫沒有要迴避的意思,她還怎麼開口?海颯是聰明人,若是聽了一部分,憑著他那腦袋,也會察覺到什麼吧!
「哥,不如我們先去吃飯。」安寧嘴角微揚,此刻海颯在,她對雲錦的稱呼也就變成了二公子對雲錦的稱呼。
雲錦冷冷的看了海颯一眼,眼中絲毫不掩飾他的不悅,這海颯,名為奴隸,可哪裡有一點奴隸樣?
「我們走。」雲錦目光轉向安寧,又恢復了那分柔和,同時多了一絲自責,海颯能找到這裡,定是跟蹤了他,從八珍閣跟到琳琅軒,這不是一個很短的距離,那麼長時間,自己竟沒有察覺,這個海颯,倒是有些本事的,此時的雲錦又怎知道,這海颯可不是普通人,堂堂船王,若是沒有本事,如何能夠成就得了那個海上帝國的霸主?
雲錦和安寧相攜出門,海颯自然是緊隨其上,見二人上了馬車,也逕自跟了上去,原本寬敞的馬車,因為多了兩個高大的男人,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雲錦刻意坐在海颯身旁,目的便是要隔開他和寧兒,這個海颯,一看就不是平凡人,他這般纏著寧兒,還要「甘願」為奴,心中在算計著什麼,他也弄不清楚,正是這樣,他更加要防著這個海颯。
雲錦明顯的敵意,海颯自然是感受得到,不過,他卻絲毫都不介意,目光落在二公子的身上,這段時間,這二公子的身影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這感覺讓他怪異至極,他想這或許是因為他不甘被二公子贏了,不甘被他糊弄了,所以才會如此,因此,他一直等著這個二公子再次出現。
但此刻見到二公子,那種感覺依然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深刻,視線一從他的身上移開,腦中便浮出他的身影,這是怎麼回事?海颯好看的眉峰皺了起來。
馬車上縈繞著淡淡的香氣,海颯微怔,看著安寧的視線多了幾分銳利,「二公子昨夜是否又是佳人在懷?」
不知為何,這話說出來,原本該是促狹,愣是被他說出了幾分酸意。
佳人在懷?安寧也是愣了一下,想到那天的事情,反應敏銳的她立即明白了過來,輕咳了聲,「這都能被看出來。」
「哼!小小年紀不學好,不過是十五歲,便如此不知節制,你當心有一天被女人給掏空了。」海颯臉色明顯的不悅,絲毫都沒有掩飾,聽了安寧的回答,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兒。
「勞你操心了,可我看海颯公子怎的像是慾求不滿?」安寧斂眉,她不知節制?是他自己想多了吧!不過,他想多了對她也沒有壞處,正好給了她一個掩飾的借口。
慾求不滿?海颯英俊的臉黑了黑,冷哼了聲,別開眼,不再去看安寧,但心中的怪異感覺越發的濃烈,一想著二公子佳人在懷,鬱結之氣就噌的一下竄了出來。
正此時馬車倏然停下,強大的慣性引得安寧往前一傾,雲錦和海颯同時伸出手,海颯卻是先一步穩住安寧的身子,長臂橫在安寧腰際,海颯的俊臉竟倏地通紅,忙收回手,但那觸感卻是讓他有些迷醉貪念,心中暗自低咒,他怎的對一個男子……
「謝謝。」安寧開口感謝,要不是他,自己方才怕是該摔了。
不過,海颯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掀開車簾,大聲對著外面吼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停個車也沒有預警,你是想摔壞你的主子嗎?」
劈頭而來的呵斥讓外面的車伕頓時苦著一張臉,「公子,奴才不是故意的,是前面一輛馬車,將我們堵住了,奴才不得已才停下了馬車。」
「哦?」海颯眸子一緊,心裡本來就有氣,看向前面擋住他們的那一輛馬車,心中的怒氣更濃,「你們,還不快讓開!」
海颯素來是一個懂得控制情緒的人,但此刻,他卻是有些破功了,冷聲朝著那邊吼道。
對面的馬車上出來一個十多歲的粉衣小丫頭,生得玲瓏可愛,看到海颯,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但很快便消失,冷哼一聲,「要讓也該是你們讓!」
海颯眸子一緊,一個小丫頭都敢跟他嗆聲,他現在正是有氣無處撒呢!正好,撞到他的槍口上來了,他可不在意對方是男是女,是大是小,先出了氣再說,「讓我們讓,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誰怕你!有種和我打一場,我可是未來的女將軍,今天便讓你成為我第一個手下敗將!」小丫頭揚起下巴,滿臉挑釁的看著海颯。
「口出狂言,這麼大點兒,你還是回家吃奶吧!」海颯冷哼,這個丫頭,他一個手指頭就可以解決掉。
正此時,馬車內的安寧卻是倏然開口,「海颯公子,怎的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我們讓讓便行了,不要鬧事!」
而那邊的馬車上亦是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念兒,休得無禮,讓車伕把馬車挪挪,讓對方過去吧。」
「娘,念兒打得過他的!」叫念兒的小丫頭撅著嘴,似乎不滿意馬車內的女子的安排。
「不聽話嗎?」馬車內的女聲多了一絲慍怒。
叫念兒的丫頭小臉頓時糾結在一起,心裡不甘,卻又不得不聽娘親的話,冷聲對車伕吩咐,「娘讓你挪挪馬車,手腳快些,別讓娘久等!」
說完,便再次看向海颯,「今天你運氣好,有我娘親在,若是下一次,我定要和你打一場!」
海颯凝眉,這小丫頭竟這般猖狂!
馬車挪開,安寧這邊的馬車駛了過去,方才在聽到對面馬車中傳出來的女人的聲音的時候,安寧心中也是一怔,那個聲音她是記得的,掀開側邊的簾子,安寧看過去,正好看到對方也在那時將簾子掀開,看到那張臉,安寧心中更是確定,果然是那日在天靈寺中遇見的那一個奇怪的美婦人。
美婦人看到這個長得俊美的溫潤公子對她點頭,亦是回以一抹笑容,很快便放下簾子。
兩輛馬車錯開,各自繼續行走,馬車上,安寧的思緒卻是依舊沒有從那個夫人的身上轉回來。
念兒?她記得那婦人喚她的女兒為念兒,方纔她的那一撇,也會看到了那個叫做念兒的小丫頭,眉宇之間倒是和那婦人長得極為相似。
不知不覺中,馬車到了八珍閣,和雲錦吃了飯,當然,海颯也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直到到了晚上,她進了她的房間,海颯亦是沒有要迴避的意思,安寧看著海颯,眉心微蹙,「我要休息了。」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任誰一聽都會自覺的離開,可是,偏偏這個海颯公子卻是聰耳不聞那逐客的意思,挑眉,反倒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主子休息便是。」
「你應該出去!」安寧強忍著暴走的衝動,扯了扯嘴角,臉上依舊是帶著笑容。
海颯瞥了她一眼,不以為意的開口,「你是我的主子,身為盡心盡責的奴隸,我自當是隨時候在離主子最近的地方。」
「你……」便是內斂如安寧,此刻也不禁將拳頭握著咯吱作響,這個海颯,臉皮還真是比城牆還厚!盡心盡責的奴隸?身為奴才,就得聽主子的吩咐,可這個海颯,哪一次聽過她的吩咐?
「好了,快些去睡,你放心,我又不喜歡男人,不會對你怎樣,這樣扭扭捏捏,搞得跟一個女人一樣。」海颯翻了個白眼,那動作在這麼個英俊的男人做出來,竟是有一股異樣的風情。
安寧嘴角抽搐,臉色發黑,胸口劇烈的起伏,看著海颯起身,逕自走到外間的榻上趟下,交疊這雙腿,單手支撐著腦袋,極盡慵懶與邪魅,那雙眼更是多了幾分魅惑的看著她,「主子若是睡不著,海颯也自當委屈委屈,代替你那紅顏知己和你談談心,但僅此而已,若你要是有什麼非分之想,我……我……」
如此說著,海颯還唱做俱佳的捂著胸口,楚楚可憐,一臉防備,好似在大灰狼面前的小白兔一般,生怕安寧會佔了他的便宜。
安寧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僵住,但很快反應過來,臉色刷的通紅,隨手拿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朝著海颯仍過去,咬牙切齒,「你怎麼不去死!」
非分之想?這海颯腦袋你都想的是什麼?
那原本朝著海颯那張俊臉襲擊過去的杯子,被海颯輕輕一閃,打在了他的手上,海颯更是毫無形象的哇哇大叫,「哎喲……主子饒命啊……」
安寧一跺腳,也絲毫不客氣的將剩下的杯子仍過去,安寧的精準自當是沒話說,海颯見不斷朝自己飛來的杯子,也是小心翼翼的左閃又閃,他堂堂船王,身手不凡,又豈是連幾個杯子都避不開的,雖然安寧投射精準,但他小心些,也不會被擊中。
終於,見安寧停了下來,海颯站直了身體,挑眉微笑,「怎麼?這下……」
這下該沒有武器了吧!
怎料,他的話還沒說完,安寧的手一閃,一個不明物體朝著他飛過來,海颯猝不及防,正要閃開,但終究還是滿了一步。
「啊……哎喲……」海颯捂著自己被擊中的腿,痛得跳腳,看了看那打中他的東西,臉色一黑,竟是一個硯台,這硯台少說也有兩斤重,這麼被丟過來,難怪會如此痛,幸好打在肉上,沒有挨中骨頭,不然,他怕就不只是痛而已了。
看著一臉得意的安寧,海颯痛得俊臉抽搐,「你……你……」
正此時,門外響起雲錦急切的聲音,「二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安寧微微斂眉,聲音異常的平靜,「哥,沒什麼事,只是有一隻老鼠,現在……被我打死了!」
安寧說這話是,目光一刻也沒有從海颯的臉上移開,只見那抽搐的俊臉頓時黑得不能再黑,心中頓覺暢快。
「那你早些休息。」雲錦終於放心了下來,不疑有他,轉身離開。
房間裡,海颯依舊一臉苦悶憋屈,安寧卻泰然自若。
「海颯公子,早些睡!」安寧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逕自走到內間,刻意放下兩邊的簾子,這簾子正好可以將他們隔開,臨轉身之時,還不忘提醒外面捂著腿,一臉糾結的海颯,「最好是別越雷池一步,要不然……」
安寧溫婉的笑著,那目光在海颯的身上游移,神色之間的警告不言而喻,今天是回不了侯府了,也罷,海颯雖然纏著她,但也是一個真君子無疑,他住在外間,也沒有什麼問題。
「哼,這般潑辣,也虧得是男人,要是女人,怎麼嫁得出去?」海颯冷哼,看了那隔開內外間的簾子一眼,倒是有些悵然若失,怎麼就是男人呢?若是女人,他海颯說什麼也要將她帶回海國,可即二公子便是男人,也讓他有些癡迷,突然,腦中警鈴大作,難道他連男人也喜歡?
不,怎麼會?他海颯的性向素來都是正常的,一想到他懷中若是抱著個男人,海颯的眉心皺得更緊,他確定那感覺他一定不會喜歡,男人又怎比得上女人的軟玉溫香呢?但再一想,若是那男人是二公子……
海颯看著那簾子,眸中神色變換……
這一夜,安寧睡得倒是熟,但海颯卻是徹夜未眠,昨日夜裡自己的想法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安寧一醒來,首先確定的是自己的人皮面具,見鏡中的仍舊是二公子,便放心了下來,拉開簾子,走出內廳,見榻上已經沒有了海颯的身影,安寧身體一怔,忙搜尋整個房間,都不見海颯。
臉上一喜,忙開門,心中正盤算著趁著海颯不再,她再不離開,更待何時?
打開門,眼前卻是一個屬於男人的寬闊胸膛,安寧皺眉,意識到不好,隨即頭頂便想起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聲音,「怎麼?主子是想溜?」
被說中了心思,安寧臉色垮了下來,心中暗道:這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
口中叫著主子,可他哪有一點對待主子的樣子?
扯了扯嘴角,安寧抬眼看向海颯,「溜?溜什麼溜?我這正是要下樓去吃早飯呢!」
「不用了,海颯給主子端了上來。」說著,將手中裝滿各色早餐的托盤舉在安寧的面前,滿臉笑意,那模樣,似乎是在等待著她這個主子的誇讚。
安寧自然是不會誇讚他的,臉色微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幾乎是從牙齒縫中蹦出幾個字,「不用了,我要出去透透氣!」
說罷,推開海颯,逕自走出房門,身後的海颯俊眉微挑,忙跟了上去,心中冷哼,想溜,門兒都沒有!要透氣麼?那他自然也要跟著透透氣!
安寧剛出了八珍閣,在城中隨意轉著,不用看,她也知道海颯定在身後跟著,逛了幾家店,正出了門,卻看到對面那家鋪子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蒼翟!
安寧轉身看了一眼海颯,見他離自己不過十步之遙,心中暗自盤算著,自己或許可以擺脫海颯了!
眼中閃過一抹詭譎,安寧大步朝著對面的鋪子走去,一進鋪子,蒼翟正好轉過身來,看到二公子打扮的安寧,心中微怔,立即迎上前,開口叫道,「寧……」
剛吐出一個字,安寧心裡大叫不好,忙快速的上前,抬手摀住他的嘴,幸好止住了他要出口的稱呼,若是蒼翟叫出這一聲『寧兒』,那定會引起海颯的懷疑!
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一心防著海颯的她,卻沒有留意到蒼翟的神色變了變,她暖軟的小手,此刻正貼著他的唇,這對蒼翟來說,無疑是不小的觸動與誘惑,聽得安寧的聲音低聲響起,「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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