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霍都天師傅的話,那便是人間無敵。
在前世的世界中,無論是在修魔還是修仙的世界,霍都天的師傅獨孤魔永遠佔據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這是霍都天唯一的驕傲,他天生體質弱於旁人,如果不是因為獨孤魔的緣故,或許他早就死了。
想到自己的那個師傅,霍都天的眼眶有些發紅,雖然世人皆稱他為魔,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師傅也有著悲哀的一面。
獨孤魔一生孤苦,無伴終老,霍都天是他唯一的親人。
或許這也便是修魔所要付出的代價吧。
猶記得那天晚上,月朗星稀,夜風吹拂。
霍都天跪在獨孤魔的面前,聲音哽咽的說道:「請你教我修行吧。」
獨孤魔一頭銀髮,蒼老的臉上沒有表情,就像是石像一般,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他看著跪在眼前的年輕人,說道:「你真的要踏上修魔之路嗎?」
霍都天哭著連連點頭,顫聲道:「爹娘都被那些壞人殺死了,我好想爹娘,我要為他們報仇。」
獨孤魔面皮抖了抖,仔細的打量著他,說道:「原來與我一樣,都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
霍都天茫然的看著師傅,不解的問道:「爺爺,你說什麼?」
獨孤魔歎了口氣,說道:「以後就叫我師傅吧。」
霍都天眼前一亮,驚道:「爺爺,你答應教我修魔了?」
獨孤魔僵硬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霍都天大喜,叫道:「謝師傅,謝師傅。」
獨孤魔的目光有些怪異,似乎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多了一個徒弟,可是他的心卻有這意思難以言察的喜悅:「或許有個徒弟也不錯。」
就這樣,師徒倆相依為命的過了近千年,直到後來獨孤魔飛昇仙界失敗,含恨隕落。
……
……
之所以說幽月女神像自己的師傅,那是因為,當年獨孤魔在他遭遇危險救他時,發生的過程與剛才竟然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那個試圖殺他欲奪取天魔變的人也是被他的師傅用強大的氣息震斷了經脈,吐血身亡。
只不過略有些不同的是,魔魂並沒有死。因為幽月女神還不想殺他。
幽月女神望著魔魂吐血的模樣,冷哼了一聲,罵道:「沒用的東西。」
魔魂不敢做聲,只是一味的苦笑,眼中也不敢流露出什麼怨恨,生怕被幽月女神看出來殺了他。
在後者面前,魔魂絕對不敢留露出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情緒,因為他絕對相信,後者殺自己如斬草芥。
遠處的魔姬望著這一切,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喜歡魔魂已經很長時間了,她喜歡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喜歡他下達命令時流露出來的霸氣,喜歡他的一切。
可是就在今天,這一切都被打碎了。
面對危險的脅迫,魔魂就像一條骯髒的狗,卑微到令人唾棄。
或許,他連條狗都不如。
魔姬真的恨不得一針就將魔魂給殺了,否則留在這世界也是個敗類。黑暗協會的人雖然行事陰毒,並不光明磊落,但做人絕對沒有卑躬屈膝的,魔魂不配做黑暗協會的人。
魔魂當然不知道魔姬此刻的想法,更不會想到一向愛慕自己的魔姬會想到殺了自己。
幽月女神淡淡的道:「你們黑暗協會的那條老狗死了嗎?」
「老狗?」魔魂一怔,問道:「前輩說的可是我們黑暗協會的天主黑暗之神?」
幽月女神冷哼一聲,道:「狗屁的天主,就憑他也配做黑暗之神?」
魔魂陪笑著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他不配。」
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即便他們明知道代價是別人的鄙夷,但為了身寸,他們卻沒法選擇區掙扎。所以當幽月女神鄙夷的望著他時,魔魂的臉上並無半點慚愧,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他死了嗎?」幽月女神問道。
魔魂很老實的回答道:「死了?」
「你敢騙我?」幽月女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就如同看著一個小丑在那表演。
魔魂後背冷汗直冒,連忙道:「沒有,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看他的模樣不似作假,幽月女神皺起了眉,自語道:「難道他也輪迴重生了?不可能,天書當時也已被毀掉,他哪裡來的載體。」她揉了揉眉心,心中暗道:「可是若是如此的話,那為什麼我又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了呢?」
她輕移步子,走下台階,看著下面受了重傷的霍都天,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淡淡的說道:「這次我幫了你,你打算怎麼謝我。」
幽月女神雪白柔軟的右手一接觸到他的身上,一股輕柔卻又磅礡的氣息傳來,修復著後者的身體。
霍都天感覺身上涼絲絲的非常舒服,那股氣息在他的經脈間遊走,不斷拓寬經脈,一時間,淡淡的白氣蒸騰從頭的頭頂上方湧了出來。
霍都天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變幻不定,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感到有些痛苦,如此這般持續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霍都天突然身子猛地一震,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這一刻,他身上的氣息較之不久前又提升了一個台階。
遠處坐在地上修復傷勢的南宮煌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吃了一驚:「那個女人挺牛啊,竟然強行幫後者提升境界,自己卻一點事都沒有。」
眾所周知,修真世界裡,無論是武者還是術士,他們修行的每一個台階的提升都要靠著自己走下去,這樣才能多一點境界上的感悟,而且能夠很好的穩定境界,打下基礎,為下一次提升做準備。
旁人要是想強行為之提升的話,除非實力遠遠的超過那人,不然,不光會受到反噬之力,而且對於被提升那人以後的修為也會造成很大程度上的影響。
霍都煉看向場中的三點,眉頭微皺,但隨之便舒展開來,笑道:「沒事,三弟之前在交戰中已經漸漸領悟出來地階中期的境界,現在只不過是欠了一個契機罷了,那個……弟妹這樣幫他,也不過是給他找到了這樣的一個契機罷了。」
南宮煌有些嫉妒的說道:「我以後也要找一個這樣的老婆,讓他天天幫我提升等級,這樣我就不用整天跟在霍都天這個倒霉蛋的身後了。」
霍都煉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傢伙別自怨自艾了,剛才弟妹不是已經幫過我們了嗎,否則只憑我們這幾個人真的能夠安然無恙嗎?」
「這倒是。」南宮煌點點頭。
霍都天的實力現在已經提到了地階中期,他睜開雙眼的一剎那,一股無形隱晦的氣息在眼中一閃而過。
他看著幽月女神說道:「多謝前輩。」
幽月女神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解的道:「你叫我前輩?」
霍都天的面色有些尷尬,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稱呼,他知道此刻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未婚妻李婷兒,雖然外表是一樣的,但在那體內卻隱藏著另外一個靈魂。
當著一個女人的面稱呼她為前輩,這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感覺到不太舒服。更何況,這個女人表面上還跟自己有婚約。
霍都天笑道:「那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幽月女神對這個問題也是有些頭痛,但她也不願去想,倔強的說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能叫我前輩。」
霍都天愣住了,試探著問道:「你是李婷兒還是幽月女神。」
幽月女神恨恨的看著他,冷聲說道:「你說呢?」
霍都天乾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
……
魔姬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制越來越輕,最後漸漸隱去,似乎是消失了。
她的目光看向幽月女神,發現後者正在與霍都天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她心裡一狠,看著台階上滿臉笑容的魔魂,經過了先前的那些事情之後,頓時覺得無比的噁心,暗恨自己以前為什麼那般下賤的去喜歡這麼樣的一個人。
她越想越是憤怒,目光無比怨毒,最後心下一狠,不留痕跡的將手探向腰間,緩緩抽出一根銀針,寒光一閃而過。
她的手動了,那根銀針脫離指間,化作一道流光迅疾的衝了出去,像脫韁的馬一般讓人難以招架。
那根針的目標是魔魂。
魔魂俊美的臉上滿上笑容,他看著台階下面與霍都天低聲說話的幽月女神,望著她纖細的柳腰,筆直的雙腿,心頭一陣火熱,心中暗想著早晚有一日讓你在老子身下婉轉呻吟。他暗哼一聲,將這些想法全部壓在心裡,不讓其流於表面。
突然,他感覺到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向自己靠近,而且自己似乎很熟悉的樣子。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便看到魔姬的那根銀針,臉色頓時急變。這根銀針換做平時,雖然危險,但對他卻並無太大的殺傷力,可是此刻,這根針卻能要了他的命。因為他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魔魂的臉上露出絕望之色,眼睜睜的看著那根銀針向自己靠近,卻無法閃身躲避。
悲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