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寒假我真不應該回家,讓我錯過了這麼多事情,讓你們經歷了這麼多的危險,讓我和小薇從此陰陽相隔!」任逍遙想起曲小薇的死,不由深深自責。
「那不是你的錯,小薇的死不是你能控制的!」白茹對此事也耿耿於懷:「因為我也被騙到了那裡,我也差一點成為了繼小薇之後的下一個受害者,就算你留在西川,也阻止不了死亡的發生。就像我當時在深水港灣,就算是唐問天,感知我有危險想要救我也來不及。相對蛇蠍女,敬文風更加防不勝防,因為我們都把他當成了朋友。這樣的朋友要是有心害人,的確是讓人無從防範。幸好,他敗在了你的手下!」
「敗在我的手下!」任逍遙喃喃道:「沒有人能夠打敗敬文風,我不能,唐問天也不能,他的力量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是嗎?」白茹無法想像敬文風的力量究竟有多強,他在自己心中一直是隱藏得太深以至於防不勝防,至於他那輕易被蛇蠍女害得只剩半條命的實力,若是明刀明槍的戰鬥,白茹等人之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將敬文風解決,於是道:「但是,他終究還是敗了,所以,你活著!」
「那是他自己打敗了自己!」任逍遙對敬文風至今心有餘悸:「只有他自己能夠打敗他!」
深夜,西川街頭人潮如織,汽車轟鳴聲、小販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嬉笑怒罵聲響成一片,好一派繁華景象。一輛奧的a6緩緩行駛在街道上,唐問天開著車目光越來越冷,任逍遙坐在副駕略略有些不自然,方淑媛和白茹坐在後排有些不明所以,殷飛煙搖下車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表情越來越凝重,一滴一滴的冷汗不斷順著臉頰往下滴落。
「飛煙,你沒事吧?」白茹關心地問道。
「我沒有事,有事的是他們!」殷飛煙取下眼鏡遞到白茹手中:「你戴上這個,再看看他們就什麼都明白了!」
「是嗎?」白茹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戴上眼鏡俯到窗邊向外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變了模樣,每個人臉上都佈滿了黑氣,正在服裝店前挑選衣服那豐乳肥臂的女孩皮膚已經腐爛,無數蛆蟲在臉上的坑洞中進進出出;而本來滿臉橫肉的店老闆已只剩下半邊腦袋,卻謅媚地笑著招呼著客人,隨著肌肉的抖動,腦組織緩緩地滑出腦框往下掉落;車入菜市,買菜的全是肢體僵硬,行動遲緩的行屍,而豬肉癱上掛著的全是人的頭顱和軀體;肉販揮動著大砍刀,砍的居然是自己的手臂……汽車緩緩地行駛了幾條街道,白茹竟然沒有看到一個正常的人。
殷飛煙見白茹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開始了有節奏的抽搐,頭更是努力向著打開的車窗向外探去,忙一把將她拉回來按在座位上,迅速取掉眼鏡。白茹緩過神來,看到街道依然是正常的街道,菜攤子上掛著的也是正常的豬肉,菜販揮刀剁著的也不過是一隻豬蹄,才顫抖著稍稍定下心來,渾身上下卻已接近虛脫了。
「這眼鏡是什麼東西,戴上它能看到鬼嗎?」
「眼鏡當然是眼鏡,還能是什麼東西,只是戴上它不但可以見到鬼,而且可以見到其它別的東西!」殷飛煙這話雖然可笑,語氣中一點沒有說笑的意思。
「從來沒聽說過帶上眼鏡能夠見到鬼,今天算是見識了!」白茹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卻故著輕鬆道:「我以前聽說過那牛眼淚抹在眼睛上,或用桑樹葉蓋在眼睛上便能看到鬼,我小時候也悄悄試過,那都是騙人的,還比不上飛煙的這副眼鏡!」
「傳說不可盡信,也不可完全不信!」殷飛煙道:「用牛眼淚和桑樹葉的確可以見到鬼,只是方法卻不是那麼簡單,桑樹葉要搗成汁抹在眼皮上,而不是直接蓋在眼睛上,蓋在眼睛上你便成瞎子了。要見到鬼必須要具備靈力的人念動特殊的咒語施法才行,用的材料不一樣,咒語的口訣也各不相同。而且,還要將身子俯下來,將目光從跨下穿過去向後看才能真的看到鬼,你如果覺得這個姿勢非常雅觀的話,我可以把這兩種咒語教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白茹舉手投降道。
「還有一種方法要簡單一點,就是半夜十二點在光線昏暗或是沒有光線的街口擺上一碗米飯,然後在米飯上插上三隻香,等三隻香剛好燒完的時候,你在一分鐘將這碗米飯一粒不剩地吃下去,就可以看到鬼了。怎麼樣,學不學,免費教會,不收學費的!」
「不學不學,堅決不學!」白茹直到這時才完全從虛脫中解脫出來:「見不到鬼還不覺得如何,真正見到了鬼那才叫一個恐怖,你這眼鏡我只戴了一小會便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我是堅決不敢再戴了。不過呢,看在我們姐妹情深的份上,如果你堅持要送給我呢,我也只好勉強收下了!」
「是嗎,改天我心情好的時候說不準會送給你的,要知道像這樣的高科技產品說不準會在幾十年後量化生產,到時送你幾副幾十副都沒有問題!」殷飛煙小心地收起眼鏡看著白茹:「你戴上眼鏡後看到的那些變化,你想到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顧得上想,我只知道害怕了!」白茹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你有沒有發現正常的人,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人?」殷飛煙又問。
「沒有,我連一個正常的人都沒有看見!」
「你的確一個正常的人都沒有看到,因為你只顧著向外面看,所以你看不到正常的人。」殷飛煙語氣有些沉重:「但是我,觀察得比較仔細,發現還有五個人沒有發生變化,那五個人,便是我們。在整個西川市,只有我們五個人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