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瘋狂地追著隨風飄散的粉塵,張開雙手地虛空中抓著,想將那粉塵抓在手中,卻又哪裡能夠做到。彷徨無措之間回過頭來,卻發現那男孩脹紅的小臉和赤紅的雙眼,全身皮膚由白轉紅,然後變得越來越黑。顧長風明白了,是這男孩,吸收了那玉墜的全部能量,以至於讓那玉墜破碎而隨風飄散。顧長風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徐伯口中的有緣人,哪曾想到自己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甚至犧牲了兩位兄弟的性命,卻不過是在為眼前的這個小屁孩做嫁衣,這小屁孩才是真正的狗屁有緣人。
不甘心啊!絕對不甘心啊!想我顧長風何等英明神武、氣宇軒昂、聰明絕頂、蓋世無雙!卻在此遭遇如此不公的愚弄,是可忍熟不可忍!龍形墜是本人的,是本人用生命之血供養的,它的命是和本人的命聯在一起的,龍形墜就是我,我就是龍形墜!顧長風已經徹底迷失了!
男孩的身體顯然無法承受龍形玉墜那強大的能量,張開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睜大的雙眼更是由紅色轉為黯黑,身體抽搐著撲倒在地,顯然命不久矣!
「嗷——」顧長風長叫起來,媽的,到底誰在為誰做嫁衣啊,這小屁孩也不是什麼有緣人,他那孱弱的身體根本就無福消受龍形墜帶來的妙處,只有本人,才是真正的有緣人。龍形玉墜不是人間凡品,即使是有緣人,要想把它的能量完全化為己用,也需要祭品,徐伯、顧長明和顧富全便是它的祭品。而這小屁孩卻是我的藥引,本人無法完全吸收龍形墜的能量,這小屁孩能夠吸收卻無法承受,那麼只要自己吸光這小屁孩的血,吃光他的肉,龍形墜的能量就會悉數歸我所有,而且再也不會有什麼副作用了。
顧長風赤紅著雙眼一把將在地下奄奄一息的男孩提了起來,張開大口朝著男孩的脖子咬了下去……
就在顧長風的血盆大口剛剛接觸到男孩的頸部動脈的時候,一道凌厲無比疾風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奔顧長風太陽穴而來,顧長風與龍形玉墜相處十多日,雖然沒有能吸收到龍形玉墜凶多吉少能量,但也算是受益匪淺,力量和反應速度不知道比以前提高了多少,聽到風聲便知道厲害,百忙之中鬆開抓在手中的男孩,身子迅速往後一仰,一截樹枝緊擦著他的鼻樑劃過,雖然沒有接觸到皮肉,卻已讓鼻樑隱隱作痛。這是何等力道,顧長風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強悍的對手,估計連他的師父都沒有這等功力。
緊接著一個狂怒的聲音由遠而近:「龜兒子,敢害我侄兒,老子要把你打個屁股開花!」一道迅捷無倫的身影向懸崖邊上疾奔而來,來者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那青年一邊狂奔著吼完話後立時發出陣陣急促的長嘯,震得顧長風腳下的落葉似乎也飄舞起來。
唐問天見到這青年男子卻更是駭異:「叔叔!」這青年男子居然是年青時候的叔叔,那麼倒在地下全身發黑的小孩是誰,一定就是自己了,沒想到自己死亡之後,居然回到了十五年前。難怪自己對十多年前的事情完全記不起來了,原來都是被這龍形玉墜的靈力給害的。而顧長風,一定就是自己的死對頭食心魔了。也罷,沒想到最後的勝者還是他,他終於還是要了自己的性命,成為了靈力的主人。
顧長風憋著一肚子氣正沒地方發呢,見這青年暗算自己在先,口出不遜在後,又氣勢洶洶地衝自己而來,哪裡還有什麼言語,迎上青年便是一記黑龍爪中最為陰險的一招「黑風摘桃」,那青年靈活地一閃,一腳重重地踹在顧長風腰際,顧長風一照面便挨上一招,卻並不感覺到如何疼痛,知道自己在吸收了龍形玉墜部分能量之後,體質已非同一般,因此不驚反喜,抖擻精神和那青年對攻起來,暗想憑自己的身體素質,這青年遲早得毀在自己的手下,到時再吃掉那小孩也未嘗不可。
顧長風皮粗肉厚,力大無窮,一招一勢均帶著雷霆之勢。那青年雖然身手靈活,出招精妙,卻也不敢過於托大,是以兩人一時間戰得勢均力敵,難分高下。但那青年見躺在懸崖邊上的男孩已經停止了抽搐,全身上下變得漆黑無比,不知道是身中何種劇毒,想要施救卻又被眼前這醜八怪纏住脫不開身,因而越戰越心急,越戰越心浮氣躁。而顧長風卻中好整以暇、穩中求勝,那青年漸漸地處於了下風,險象環生,長嘯連連。
顧長風搬回弱勢,得理不饒人,疏於實戰的七七四十九路黑龍爪越使越覺得得心應手,正準備施展殺手鑭將那青年斃於手下之時,忽然聽到一陣破鑼似的哭喊之聲:「我的天啦,這個背時的龜兒子為啥子把你害成這樣啊?我的天啦,你快醒醒啊,婆婆來了啊!」
懸崖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年近五十的婦人,抱著那毫無生氣的男孩在那嚎啕大哭。顧長風感覺那哭聲難聽之極,就像用鋼絲球拚命擦著自己的心臟一樣。顧長風感到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婦人是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來到這兒的,自己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更讓人感受到恐懼。
「奶奶……」唐問天飛身過去想安慰痛哭中的奶奶,卻直直地穿過了***身體。
顧長風在駭異之下,氣勢上立即輸了一半,而那青年聽到婦人破鑼般的哭聲,卻像吸食了鴉片般頓時盡頭十足,越戰越勇。再這樣下去真不知該如何收場,顧長風暗想如果現在抽身離去自然是沒什麼問題,但龍形玉墜怎麼辦?被那小屁孩吸去的龍形玉墜的能量怎麼才能奪得回來?如果現在離去,就算以後能找到這個小屁孩再吃掉他,估計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了,姑且鋌而走險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