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想就此轉身離去,卻又是老傷新傷加在一起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不得已,再次將那塊玉握在手中,疼痛的感覺頓時消除了不少,身上也恢復了些力氣。再怎麼艱難也得想辦法活下去,哪怕是條狗,也有求生的本能,好在自己只是在夜間偷偷生吃動物而已,活著總比死了強。況且這塊玉還真是給自己帶來了無窮的力量,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顧長風拖著萎頓的身體再次上路,忽然發現一個讓自己更加駭異的事情,每當看到行人,內心深處便產生一種強烈的想要生吃其肉的衝動,只要一有人出現在顧長風的視野中,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這人脖子上那青色的動脈,顧長風甚至聽到了從那動脈裡傳出來的新鮮血液流動的美妙聲音,尤其是那動脈的強勁有力搏動竟然和自己的心跳產生了共鳴,讓自己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似乎要撲將上去將人吸光血液後再大塊朵頤才覺得痛快。顧長風被這種感覺嚇傻了,不得不專門往人跡罕至的深山裡鑽。如果生吃動物還可以原諒的話,那麼生吃活人就絕對與魔鬼沒什麼區別了。如何擺脫這玉的控制,或是自己反過來控制住這塊玉呢,顧長風想到了一個笨辦法……
如果這玉墜是一個魔鬼,它也就是一個見不得陽光的魔鬼,那麼自己在白天養足精神,晚上堅持不睡覺了話,是不是就可以不受它的擺佈去生吃那些可愛的小動物了呢?顧長風一整天都在山洞中強迫自己睡覺,但卻一點睏意也沒有,好在一天一夜不睡覺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自己晚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堅持下去就行。入夜的時候,顧長風的困意隨著黑暗的降臨不可抵擋地襲來,顧長風知道自己一旦睡過去,身體便不是他自己的了,因而當困意襲來無法忍受時,便揮拳向石壁擊去,至少,疼痛能讓人暫時保持清醒。
顧長風一直到將雙拳砸得鮮血淋漓,還是沒有能將困意完全控制住,感覺自己的意志在一點點流失,不由伸手將那玉墜從脖子上扯將下來,惱怒地說到:「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要不乾脆讓我死了得了,不過就算是死我也得親手毀了你!」
玉墜沒有回答,玉墜不會說話!
這時顧長風卻驚奇地發現一道血線從自己的手背逆流而上,順著食指流入玉石中消失不見,自己的鮮血順著傷口汩汩地往外流,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感覺到愜意無比。顧長風不知道這玉吸自己的血要吸到什麼時候,但至少,現在自己意識還是清醒的,還算沒有完全讓它控制住。足足過了十分鐘,那逆流而上的血線才停止了下來,顧長風看看自己的右手,居然看不到一絲血跡,連傷口都似乎快要痊癒了,而左手卻依然是血肉模糊。
媽的,這是一塊吸血的玉,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本人就會被他吸光精血,不知道自己最後的結果會不會變成一具乾屍?顧長風陷入無邊的絕望之中,想想這幾日,自己和一具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有時候想還真不如死了算了。但想歸想,真要結束自己生命的話,顧長風是打死你他也不會答應的。好在,這一夜,顧長風沒有昏睡過去,也沒有再去危害那些可憐的小動物。次日當他從別人的地裡偷偷刨出個紅薯連泥都沒有擦乾淨就塞進嘴裡大吃特吃的時候,感覺到世間美味莫過於此。
此後顧長風每晚都會用匕首在手腕上劃個小口,讓吸血玉墜吸食個夠,從此便再沒有發生過夢遊的事,顧長風算是對自己的身體恢復了支配權。不知道以前徐伯是怎麼控制這吸血玉墜的呢?顧長風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那玉墜在吸血前深紅中略帶黑色,在吸血時逐漸向血紅色轉變,到最後還會微微發出妖艷而美麗的光芒。
顧長風覺得自己的力量在一天一天地增長,而身體卻在一天一天地虛弱下去,特別是自己的生命在一天一天地被抽離掉,力量和生命形成了反比,力量越強,離死亡就越近,或許有一天,當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這種強大的力量的時候,就是自己生命的終結吧,到那時候自己會變成什麼東西呢,顧長風不想思考,也沒有勇氣思考這個問題。
一天夜裡,顧長風興之所致拉開架勢練起了七七四十九路黑龍爪,感覺比上次練習更加得心應手,招勢的轉換之間渾然天成,毫無拖泥帶水之像。黑龍爪強調氣勢,講究呼吸與身法、指法、拳法、爪法的有機配合協調,這說起來容易,但在以前顧長風練習不下千次卻依然不能做到有機協調,但這一次帶著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卻做到了,這時他心中已不刻意去調節自己的呼吸和注意自己的身法,覺得這一切都已溶入自己的血肉和靈魂,就像眨眨眼睛那般自然。
顧長風練到興頭之上,大喝一聲旁邊一棵碗口粗的松樹抓去,竟然抓下一大塊松樹皮,露出白色的樹幹來。顧長風緩緩張開大手,看著自己毫無痛覺的五指,不由感到有些得意,相信只要勤加練習,用不了多久,自己定能將松樹抓出五個指洞來,到時一定比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還要威風得多。龍形玉墜給自己帶來的力量實在是太牛了,自己練的是黑龍爪,與龍形玉墜簡直就是絕配呀,唯一有一點不同的就是龍形玉墜是紅色,那以後是不是該將黑龍爪改為赤龍爪呢?
有一種花叫曇花,它雖然只在夜深人靜時開放很短一段時間,但只要開放,便美艷絕倫。
自己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強,但生命卻在迅速流逝,與其碌碌無為地活一輩子,還不如痛痛快快地瀟灑走一回,哪怕曇花一現也好,但自己這一生會有精彩的時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