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姨,那位姑娘是我的一個朋友,我也好久沒有見到過她了,據說是得了麻瘋病,所以自己將自己隔離起來了!」方淑媛看到那大嬸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臉色刷一下發白了,於是又說到:「阿姨你看這樣行不行,這些東西好多錢我先給你,東西我幫你送過去好嗎?」
那大嬸趕緊將東西放到地上道:「一百八十二塊五,你給一百八就行了,謝謝你,姑娘你真是個好人啦!」
方淑媛掏了兩百元塞到大嬸手中道:「大嬸你太客氣了,兩百元,不要找,就當辛苦費!」那大嬸接過錢,這時電梯才晃晃悠悠地搖到十樓,那大嬸忙伸手去按11樓的鍵,卻晚了一步,再按12樓,電梯終於停了下來,大嬸一個箭步衝出了電梯,真不知道她那肥胖的身軀哪來那麼快的步伐。
到15樓出電梯,果然瀰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讓方淑媛毫無來由地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來到1504門前,按下門鈴,方淑媛將紙箱舉在貓眼前面,如果殷飛煙夠機警的話,一定會從貓眼向外看的,如果發現是她鐵定不會開門了。
過了大約兩分鐘,裡面沒有一絲動靜,門卻緩緩打開了,微弱的光線中一隻柔弱無骨的慘白的手拿著兩張鈔票從門縫裡伸了出來,方淑緩閃電般伸出左手將那隻手牢牢抓住,右手夾著紙箱擠進門裡。黑暗中那身影發出一聲輕叫拚命掙扎著,沒錯,她就是殷飛煙。
方淑媛抓著殷飛煙的手,感覺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意,並且充滿了粘液讓人特別的不舒服,好在已經進到了屋裡,趕緊鬆開左手將紙箱平抱在胸前一面暗暗戒備一面笑道:「飛煙,是我啊,媛媛啊,我來看你了,你不高興嗎?」
「你不該來的,你真的不該來,就算你來了我也不想見到你,你還是走吧!」房間裡陰冷澈骨,而殷飛煙的聲音卻更是有些虛無飄渺,好像來自不同的世界。
黑暗中,方淑媛一手將紙箱橫在胸前,一手摸到了電燈開關,按了幾下卻沒有按亮,一面卻笑道:「飛煙,我們是朋友啊,為什麼我不能來,為什麼我不能來看你,你還記得我們在一起時的歡聲笑語嗎?那麼久建立起來的姐妹情感難道就這以過去了嗎?」
「我是一個不祥之人,媛媛,我正因為把你們當成好朋友好姐妹才不能和你們見面,我不想害了你們知道嗎?」殷飛煙在黑暗中起來。
方淑媛小心地將紙箱放到地下,從包裡掏出微型手電筒忽然打開,頓時感覺到驚恐萬分,眼前的殷飛煙哪還有平日裡嬌柔可愛,我見猶憐的影子,只見她將自己緊緊地裹在棉被之中,臉上戴著口罩和墨鏡,完全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殷飛煙在方淑媛打開手電的一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猛然間撲了過來,一雙柔若無骨的雙手青筋畢現,方淑媛在驚恐之中竟然忘記的躲閃,殷飛煙一掌將方淑媛手中的手電筒拍在地上,隨著一聲碎響,最後的一絲光線沒了,兩人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方淑媛一驚之下伸手向殷飛煙抓去,自信憑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將她抓個正著,誰知殷飛煙卻像游魚般滑向一旁,方淑媛在黑暗中向四處急抓,好幾次險些抓到,卻讓殷飛煙靈巧地閃到了一邊。不可能,大家都在黑暗之中,殷飛煙裹著棉被的身子如何能如此靈巧?除非,她能在黑暗中清楚地看到自己。那麼,這個平時嬌柔得跟林黛玉似的女孩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方淑媛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新來一個曲小薇是個神棍,一向又傻又天真的白茹隱藏著高深的靈力,而眼前的殷飛煙似乎更不簡單,原來身邊的人都有黑暗的另一面。
「媛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躲藏起來不見你們的,聽我說,趕緊離開這裡吧,我不想見你們,是為了你們好,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殷飛煙像野獸般喘著粗氣道。
「飛煙,我們是好姐妹,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們說嘛,有什麼困難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嘛,我們不是好姐妹嗎?為什麼要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呢?」方淑媛道。
「我要能說我早就說了,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呢?我的確是為了你們好啊,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呢?我們不是好姐妹嗎?」殷飛煙情緒有些激動了……
「你口口聲聲為了我們好,但是我們遭遇的卻是恐懼和死亡!」方淑媛怒道:「季丹死了、黎佳佳死了、刑芳死了!我們苟延殘喘的姐妹們目前都掙扎在死亡的邊緣,生活在恐懼之中,你還說是為了我們好,你這樣做對得起丹丹她們嗎?你真的還惦記著昔日的姐妹之情嗎?你做過些什麼,你知道些什麼?馬上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給我說出來,要不然,就給我出去,走出這道門,你跟那些死去的姐妹們說去!」
「你說什麼?季丹死了、黎佳佳死了、刑芳死了!她們是怎麼死的?她們跟這件事情應該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死的是她們?為什麼?」殷飛煙感覺到無邊的絕望。
「為什麼?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希望你能將你知道的說出來,我們現在活下來的人,我、湯妮,還有白茹隨時都有可能遇害,你的身子是冷的,難道你的血也是冷的,你的心也是冷的嗎?你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一個個死在你的眼前嗎?」
「也罷,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了,我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和季丹她們的死有沒有關係,但你們已經被捲進來了,而我卻在這裡苟且偷生!」殷飛煙道:「所有的事情因我而起,我也不希望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希望死亡的是我,而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