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姐臉色灰敗,在白茹的逼視下深深地歎了口氣說:「既然你已經知道還問什麼?那人經常早出晚歸,我也沒見過長什麼樣,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只曉得有一天他忽然從自家的陽台上跳下來摔死了,其他的我的確什麼都曉不得,你再逼我也沒有什麼用。」
白茹聽到2704那傢伙的確已經死亡,而且是非正常死亡,據說像這樣橫死的人,死亡後對人間抱有極強怨恨和凶戾之氣,因而徘徊在陽間不肯離去,這種帶著強烈怨恨和凶戾之氣的鬼魂就是人們常說在厲鬼。又是墜樓而亡,季丹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呢?自己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居然在櫻花園小區的兩個跳樓而亡的惡鬼都纏上了自己,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會找上自己?
「那麼,當時這件事情在這裡一定引起不小的哄動吧,為什麼現在消息封鎖得這麼嚴密呢?」白茹問到,語音開始顫抖起來。
「當時這裡才剛建好,房屋還沒有全面向市場發售,能買到房的都是紅宇房產的關係戶,而劉先生大概是因為一直跟隨著紅宇公司搞一些分包工程吧,所以也提前買到了一套,並且很早就住了進來。正因為當時買房的都是關係戶,好多並不是買來住的這一點我想你也明白,所以他出事時這裡入住的人非常少。那時房子還沒有開始全面銷售,紅宇公司當然要做一下知情者的思想工作了,他出事之後,這裡才開始全面開售,並且很快銷售一空。本來這些我是不能告訴你的,上面有規定,但說實話我這把年齡也該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覺得我跟你很有緣分!」胖大姐說出這番話來,感覺輕鬆了許多。
「鬼才跟你有緣分呢!」白茹在心頭暗道了聲,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來。現在白茹大約明白了些,當時是2005年,也就是房價開始瘋長的那一年,紅宇開發公司一開始沒有將櫻花園小區的房屋全面銷售,要的就是要等一個更好的時機賣出更好的價錢,但在墜樓事件發生後,紅宇公司害怕關於櫻花園小區的傳說再次在社會上廣為流傳,於是倉促間將剩下的房屋銷售一空,而商校也是在這時以略略低於市場的價格在這裡購買了十多套小戶型。
從物管辦出來,白茹心情低落到了極點,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頻頻倒霉呢?
買菜,回小區,進三號樓,上電梯,到27樓,電梯依然是停下、打開,外面沒有一個人影,只有一股陰風吹將進來,白茹已經麻木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呢?白茹甚至衝著虛空甩了個極不雅觀的中指,心道:「我說哥們,你還真行啊,大白天也要來這一套,姑奶奶不怕你,你要是敢再次出現在姑奶奶面前,姑奶奶不用折凳招待你,而用硃砂款待你,打你個魂飛魄散!」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得意,馬上就想出去弄點硃砂回來,不過一時還不知道到底在哪能買到,菜市場、藥店、超市好像都沒有賣的,再說,好像是要有道術的人才能使用硃砂,所以也就罷了。
回到家,看著牆上那幾處劃痕,白茹覺得越來越不爽,那姓劉的惡鬼為何會將自己的房間弄得一塌糊塗,將牆壁劃得亂七八糟呢?難道他生前是個搞裝修的,死後還會有職業病嗎?不會這麼簡單,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那麼他究竟要幹什麼呢?
白茹呆呆地站在廳內盯著牆壁盯久了,忽然發現那劃痕竟然緩緩扭動起來。但是打起精神定睛一看時,那劃痕卻沒有絲毫變化,多半是自己眼睛花了。很多東西,並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就像大學時大家爭搶著看的立體畫,如果用正常的眼光,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平板圖案,但緊盯著看久一點,尤其是幾乎要看成鬥雞眼的時候,往往就能看出立體效果了。
鬥雞眼是怎麼練成的——是看立體畫看出來的。
那麼這些劃痕是不是也是一副立體畫呢,看出它的走勢是否就能參透其中的玄機呢?
白茹凝神盯新舊牆上的劃痕看了差不多十分鐘,卻什麼也沒有能看出來,不管了,反正那姓劉的死鬼留下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絕對要趕緊處理了才行。
白茹找來工人將家裡被劃壞的牆壁簡單粉刷了一下,那牆面新粉刷的地方出現了幾個難看的疤痕,看上去感覺更加彆扭了。看來要回復到原樣,得全部刮掉膩子重新裝修一次了,這筆賬找誰報銷啊,難道找那2704那姓劉的傢伙嗎?
天氣越來越悶熱了,汗澄澄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感覺異常的難受,而內心深處卻又感覺到寒冷無比,兩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白茹打開風扇,蜷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青春偶像劇,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夢中,白茹來到一個美麗的草原,草原上七彩的花兒開得特別的艷麗,快樂的蜜蜂和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好一片祥和安寧。白茹知道這是一個夢,像她這種睡眠質量不好的人,經常無法進入深層次睡眠,即使入睡之後也有90%的時間都在做夢,只是這幾天來,白茹做的都是惡夢,只有這一次,夢境還算不錯,白茹知道自己是在夢境之中,暗暗祈禱著千萬不要醒來,她只希望好好享受一下夢境,好好緩解一下身心的疲憊。
白茹看著那些不知名的美麗花朵,看著那些不知名的翩翩起舞的蝴蝶,感覺到特別的愜意,腳尖輕輕在地下一點,也學著那蝴蝶貼著地面輕輕飛了起來,兩手像游蛙泳般一直向前飛去。這就是在夢中的好處,人可以擺脫牽拌在空中飛翔,雖然只是貼著地面,飛翔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但這已經讓白茹感覺到開心了,然而更開心的事情還在後面。
白茹飛著飛著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玉樹臨風般的身影踏著青草孑然獨行,一身白色長袍在風中獵獵著響,一頭飄逸的長髮在風中顯得魅力非凡,那不是敬文風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