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的時間不短,足夠將一個原本美麗的女人變成一個近乎格格巫的黃臉婆,而這麼多年的時光印記,也在鴻紅的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細長劉海下一道似有若無的魚尾紋,卻是平添了鴻紅幾分成熟的韻味。
黃志強看著眼前風韻猶存的鴻紅,整個人都愣了下來,不過令黃志強發愣的不是鴻紅的長相,而是鴻紅說的話。
「別激動,慢慢說。」黃志強聽到鴻紅的話,立刻把鴻紅安排坐下,同時也不斷勸慰著鴻紅不要激動,只是黃志強不知道的是,這時候的自己比鴻紅激動的多。
「鴻飛其實是你的兒子!」這是鴻紅對黃志強說的第二句話,「他被人綁架了!」
黃志強原本已經足夠激動,只是聽到鴻紅的話,更激動了,這一瞬間甚至差點坐到地上:「你說鴻飛怎麼了?」
「小飛下午放學沒有回家,鄰居說在玄武城門口看到小飛被幾個人綁上了一輛麵包車,然後向南出了河南區。」鴻紅的眼已經成了紅色,隨說著,淚水已經滴了下來。
「爸,我要調一批人!」
聽到鴻紅的話的黃志強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這是黃志強第一次對父親這麼乾淨利落的說話。
「好!」電話另一頭的黃老爺子聽到黃志強的話顯然愣了一下,卻是同樣乾淨利落的答應了黃志強的要求。
僅僅是三天的時間,從郊區到市區再到行政中心,整個雲海市都被黃老爺子以各種勢力翻了個底朝天,三天只見無數個小組織都是聞風喪膽,甚至因此還有幾十個小組織就此解散。
不管是從哪一點上,都沒有人會懷疑雲海軍區首長的實力,如果非要有人懷疑的話,那麼除了傻子,就是黃志強這個二愣子:「爸,真的沒有消息?」
「三天之內你已經問了一百零八遍」,黃老爺子看到自己兒子精神恍惚的樣子,一臉無奈,「沒有!」
黃老爺子回答的決斷又絕情,只是精神恍惚的黃志強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老爺子絕情深處那一片無奈,而這片無奈,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在黃老爺子這一家人中。
看到最後一片希望也變成黑暗的鴻紅,最終也沒有選擇留在這個本應該是自己家的家裡,而是一個人默默的離開。
而現在的黃志強聽到突然出現的鴻飛的消息,再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父親,所有的思緒紛至沓來,只是當時與父親乾淨利落提要求的勁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先坐吧!」黃老爺子看著眼前的黃志強,伸手擺了擺示意警衛員下去,讓黃志強坐了下來,「小飛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黃老爺子的聲音並不高,但是這句話,卻像敲鑼的鐵錘一般,狠狠的敲在了黃志強的心上,黃志強依然沒有說話,他瞭解父親,既然開口,就一定會往下講下去。
「你一定會責怪我為什麼現在才告訴你,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實!」
「三年前,我接到你的電話,你從來沒有如此斬釘截鐵的和我說過話,所以你只是那一句話的請求,我就答應了下來。」
「後來你告訴我,小飛是你兒子,你兒子,也就是我孫子!」
「我調遣了雲海軍區三萬偵察兵來調查小飛被綁架的案子,同時又和雲海市政府聯繫,要求他們一起幫我尋找失蹤的小飛。」
「整整三天三夜,整個雲海市被翻了好幾遍,那情形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嗯……與現在紅塵客棧尋找楊陽鬧出來的動靜別無二致。」
「其實你應該能想到的,三天三夜的時間,一個市的人想在一個市裡尋找什麼東西尋找不到,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們是在黃河一條支流邊發現被綁架的小飛的,那條支流在河南區西北方向的位置,因為群山環繞,所以也顯得隱蔽的多。當時發現小飛的時候,小飛正被綁在樹上,而其他六個綁架的人正在河邊抓魚。」
「我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個陷阱!他們知道小飛是我的孫子,不過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小飛,而是雲海軍區訓練場中間的蜻蜓谷!」
「因為力量分散的緣故,找到這六個綁匪的只有五個戰士!雲海軍區訓練出來的戰士,在戰場上個個都是好兵,即便是面對著六個預先有埋伏的綁匪,五個戰士也順利撂倒了他們四個人!」
「然而這些戰士只能撂倒他們四個人了,這時候,剩下的兩個人已經掏出了身上的突擊步槍!」
「因為部隊裡的紀律,戰士們執行這個任務是不允許帶槍的,原本以一當十的戰士們,也不得不妥協在了他們的威脅之下。」
「『想要交換幾個人,軍區就給蜻蜓谷幾年的安靜,黃老爺子在雲海軍區德高望重,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吧?』這是紅蜻蜓大當家安科瑞的原話。」
「我知道,答應他們,就是對人民的不負責。而不答應他們,就是對戰士和小飛的不負責!」
「那是六個鮮活的生命,一個是我的孫子,而另外五個是國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戰士,他們最大的才二十五歲,而最小的,卻只有十八歲。」
「可是整整六年的時間,紅蜻蜓又會販出多少毒品,殘害多少家庭?」
「『跟他們換了吧,我會在不是軍區的地方培養出同樣出色的戰士,他們會順利完成端掉紅蜻蜓的任務!』王彥這樣和我說。」
「這是我第一次做事這麼猶豫,可是最後的決定,仍然是用六年的時間換六人的安全!」
「我應該想到他們做事本沒有原則的,他們只放掉了五個戰士,卻沒有放掉小飛,帶著小飛躲進了蜻蜓谷。」
「我不敢大舉進攻蜻蜓谷,這也是所謂的投鼠忌器吧,我怕他們會對小飛不利,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這次楊陽五人去蜻蜓谷歷練,是王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