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惡狠狠地想著,李外竟是想要取人性命!
當然,龍文與是不可能知道前者是怎麼想的,不過心裡卻還是在盤算著如何離開了,對於面前這個突然產生巨大變化的人,他能隱約感覺到,今天,自己應該會有麻煩了。
正想著,那李外竟已快速欺至龍文與身旁,掄起拳頭就要往龍文與頭上砸去!
感覺受著那幾乎瞬間便是將自己壓迫得呼吸困難的勁氣,龍文與心裡更是添了不少驚慌,平時打架哪裡遇到過這種強敵啊!
幸好架打得多了經驗也增長了些許,雖然此時敵人很是詭異,龍文與倒也沒有馬上自亂陣腳,強穩住心神,知道退後已來不及,不敢怠慢,雙手往前交叉成十字,硬生生地撞在了李外拳頭之上。
嗯——悶哼一聲,龍文與只感到自己雙手麻木難耐,隨即一股巨痛迅速蔓延而來,強大的氣力傳到小腿處,差點沒能站穩直接軟了下去!反觀李外,身正拳猛,竟是沒半點事!
平日裡素以大力王自稱的龍文與,在面對李外這一擊時就吃如此大虧,其對手實力可見一斑。
龍文與落入下風自然是沒能逃離李外的雙眼,當下猛喝一聲,周聲氣勢竟又漲了幾分,也不顧旁邊眾人那驚愕的尖叫,拳頭一收,再往前一衝,帶起的勁風如下山猛虎,凌厲異常。這態勢,要是讓龍文與挨上這一拳,怕是不死也要廢掉了。
「文與小心!」
這時李嚴像是突然間反應了過來,見到李外瞬間變得如此生猛,也是被嚇得不輕,聲音略帶顫抖地對著龍文與吼道。心想今天要是龍文與有個三長兩短,那他以後怎麼見其他兄弟,怎麼對得起龍文與,要知道,今天這事兒可是自己惹起的。
「既然沒辦法了,那我也就不再隱瞞什麼了!可不只你李外懂得使用苗術,我李嚴也不是吃素的!」
身體微顫,李嚴咬著牙,剛想使用剛才心中所想的能力,卻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不得不收了回去。
只見那凶狠拳頭在貼進龍文與身體瞬間,像是觸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彈射般地往後倒退而去。
「你?!怎麼可能!?」
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為就在快要打到龍文與身體時,李外分明感覺到前者身體裡有種恐怖能量,雖然極其不易察覺,卻也足以令人生畏!
「咦?」
但是,乍一看,又感覺沒什麼特別,和平常人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是感覺錯了?不可能——不過,不管怎樣,剛才對我的羞辱,一定得扳回來!」
被怒意充斥著,李外就又欲往前衝去。
既然苗氣已經發動,那對於一般人就沒什麼可怕的了!顯然,龍文與依然被李外歸為一般人那一類。
「剛剛是多疑了嗎?那我現在就好好確認一下,難道,正統苗人的後代還真有人學了苗術?!這可是大事!」李外暗暗思忖,同時身體也衝向前去。
「住手!」
一陣洪亮呼喊聲驀地傳來,其聲音之響使得一雙雙眼睛都齊齊地從「戰場」移了過去。
龍文與正納悶怎麼回事,對面李外卻馬上像只洩了氣的氣球一般,剛剛那股壓迫氣息瞬間煙消雲散,又回復到了之前被龍文與施虐的狀態中。
「大哥,你怎麼來了?」
李外驚慌地喊了一聲來人,便是不顧身後眾人,直接跑了過去。而後那五個打手也是快速跑出人群,去了那人的身旁。
「大少爺!」
「你們怎麼來山水鄉這裡鬧事了,說過多少次了出了我們地盤就給我老實點!」被稱作大少爺的人一開口便是喝斥。
「我們——」
「好了,都給我回去!二弟,你怎麼來這裡搞事了,還有剛剛,你竟連苗氣都調動了出來,父親平時怎麼說的,不到緊要關頭千萬不能用,不能打草驚蛇,擾亂我們的計劃,而你——」看著那一見自己過來便是低頭不語表現得極為溫順的李外,大少爺說了幾句後,也不再喝斥,變了種語氣略帶謹慎地道:
「那兩小子,都與苗術有關!在旁邊站著的那個,剛剛差點就要發動!而和你戰鬥的那個,則是完全出於一種自我防禦,體內苗氣被激發,其能量雖知之不明,但憑直覺也絕不可小覷,我想要是你剛剛沒有停下,或許——也不好說。」
關於苗術,大少爺從其父親那裡知道了一些:苗術分段,一段至十三段;段中有級,分初級、中級、高級、頂級。苗術至六段則施術者可召喚出橙色實體苗氣,用以增防禦攻擊敏捷等。七段黃,八段綠,九段青,十段藍,十一段紫,十二段紅。十三段者未曾有,未知。
再度瞥了眼龍文與與李嚴二人,大少爺嘴角一彎,好奇心的驅使讓他不由自主地剛想走上前去,卻是發現人群中有個讓他渾身輕輕一震的人影,當下無奈歎了口氣。留下個奇怪的表情,然後轉身,手一揮,帶著身後六人離開了此處。
「龍文與,你給我記著,今天這場子,我李外定要找回來。」前行的腳步突然停下,李外偏過頭來,恨恨地對著龍文與說道。
「呼——」
長長呼了口氣,龍文與稍稍清醒了點,也不去理會李外,只把其當作一跳樑小丑直接無視掉。而心裡面卻在尋思剛剛那電光火石間自己身體的變化。似乎,一股能量想要噴發,卻同時又被什麼東西限制著。還有後來出現的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聽李外叫他大哥,那他應該是人們口中的樂民鄉混混老大李寬了。但他快要走時頗有深意的望向自己那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唉,麻煩啊,不想了!管他呢!」
想不出個頭緒,龍文與胡亂抓了抓頭髮。
「龍哥,沒事吧?」
這時李嚴也是從震驚中緩了過來,看到龍文與那抓頭髮的怪異模樣,忍不住問了句。
「嘿嘿,能有什麼事,哈哈哈。」
既然沒頭緒,龍文與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不是那種喜歡胡思亂想的人,很快便是回復了平時那一副有點兒吊兒郎當的模樣。
轉過頭朝著李嚴抬了抬下巴,目光從旁邊的人掃過,不喜歡這種氛圍的龍文與無視他們那臉上各種表情,抬腿便往人群外走去。
而人們知道沒什麼好戲看了,於是很統一地快速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邁開步子,李嚴追上前面的龍文與。
面上沒什麼表情了,可內心龍文與還是有些放不下剛剛那事的。不說別的,就說放倒李外那時。對於想對自己下狠手的人,龍文與還從未表現過憐憫。
隨著年齡的長大,他的這種性格,也隨之而強化了。
而原因,很多人都知道,但其中的苦痛原委,卻只有龍文與一個人明白。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出遠門去了,龍文與於是很自然的成為留守兒童。
久久沒有父母在身旁的龍文與,對父母的印象也僅限於小時偶爾的相處的短暫時間。也許是因為相處得少,龍文與對於親情的渴望,比常人多了很多。
雖然不明白爸媽為什麼久久在外不回家,但龍文與的爺爺說他們是為了自己長大後能夠更好的生活,才出遠門的,還說什麼以後要像爸媽學習,說什麼英雄的。
不過不管說什麼,在龍文與心裡,爸爸媽媽始終是最美好的存在,然後也把這親情之痛完全轉化為對父母的愛。
但這心理上的情感轉移再怎麼完美也只限於心裡,特別是在每次看到別的孩子和他們父母那般親密,還有就是在每年大概兩次的學生家長會中,龍文與更是感到苦悶至極。
別人,都在和自己父母開開心心的笑談、撒嬌,反觀自己,就像是被拋棄了一樣!無人理睬,卻還要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只因為不想讓自己的苦痛的狀態被人看到然後傳到爸媽耳中,怕讓他們擔心。
心裡的壓抑終究要有個地方來發洩,總是憋在心裡是受不了的。
龍文與開始走進了人們所謂的壞學生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