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炙熱欲裂的感覺讓她顧不得再多想,飛快的朝著雪地上轟出數十掌,轟出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大洞,然後躍了進去,又將堆積在一旁的積雪用靈力捲起,覆蓋在自己的身上,只露出一個頭部在外面。
冰涼的感覺,讓她的身體瞬間好受了不少,雖然仍然沒有徹底的將體內炙熱洶湧的感覺平息下來,卻不再像剛才那樣,覺得隨時都會化為飛灰,消逝在天地之間一般。
秦落衣也知道,光靠這冰雪來降溫,只是治標不治本,她現在會如此難受,關鍵是因為剛才在潭水裡吸收的靈力太多太猛之故,不將那些靈力徹底的煉化為已用,她的皮膚,遲早會被撐裂!
顧不得問候端木長青的祖宗十八代,她急忙閉上雙眼,凝神運起修煉心法,開始煉化體內洶湧亂竄的強大靈力。
半個時辰後,端木長青從山下御著神虹飛掠而至,看到身上已經被冰雪完全覆蓋住的秦落衣,輕咦一聲,俊美如玉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玉青峰山頂的溫度極低,雪地下的溫度更低,鑽進雪地冰層中的秦落衣這片刻的功夫,已經完全凍成了一座人形冰雕。
呼吸平穩,雙眸緊閉,清秀艷麗的臉龐,雖然泛著極度緋紅,還有細密的汗珠不斷沁出,卻沒有他預料中的那麼嚴重。
垂下眼眸,看著手上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珠子,輕笑著喃喃:「看來這冰靈珠,你是用不上了。」將冰靈珠收入儲物戒中,並沒有驚動修煉中的秦落衣,轉身飄然而去。
「砰!」
半個月後,玉青峰山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修長窈窕的俏麗身影震碎身上的寒冰,拔地而起,優雅的躍上半空。
犀利的鳳眸望著山頂幽深無比的寒潭,還有一側掩在雪地裡的矮小房子,明艷的俏臉上閃過濃濃的怒意,抿了抿薄唇,轉身就向山腰僻靜處掠去。
「居然敢報復我,想取我的性命,端木長青,你這次是徹底惹怒我了……哼,這可是我專門為你配製的良藥,沾上它,這輩子你都別想做一個男人,讓你禁慾一輩子,做一輩子的和尚,一輩子都不能碰女人……」
數個時辰之後,秦落衣掩在袖中的纖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丹瓶,來到端木長青的洞府前,衝著裡面輕喝道:「端木長青!你給我滾出來!」
正在屋內盤腿打坐的端木長青聽到那熟悉而憤怒的聲音,冷酷漠然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隨即又飛快隱去,身形一動,瀟灑的掠了出去。
「花了半個月時間,把吸收到體內的寒潭靈力全部煉化……不錯,這修煉的速度,還算沒有給師父他老人家丟人。」站在門外,他負著手漫不經心的將秦落衣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才開口道。
「我會不會給師父丟人,關你屁事,該死的混蛋,你差點害死我了知不知道?」秦落衣瞪著他的俊顏,氣就不打一處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連自己最不屑的髒話也罵了出來。
「害死你?這話從何說起啊,你這不是還沒有死嗎?」端木長青黑眸中幽光一閃,嗤笑道。
秦落衣握緊了手指,強忍住想上前狠狠甩他一個耳光的衝動,慢慢的朝他走去,微揚著下巴,傲然道:「就那個寒潭,你就想取我的性命?你就做夢吧你!該死的混蛋,卑鄙的小人,明明說好了的……我替你解了穴,你居然還下手陰我!」
端木長青睨著她因為生氣而泛著緋紅份外迷人的臉頰,似笑非笑的道:「我若想取你性命,一根指頭就能讓你魂飛魄散,用得著陰你?小師妹……半個月的時間,你從尊者初階,一躍修煉到了尊者巔峰,連跨了九階,如此長足的進步,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感謝我啊?」
秦落衣瞪著他,鳳眸中儘是不可置信。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看在師兄妹的份上,她不取他的性命,已經夠仁慈了,還想她感謝他?
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然後冷笑道:「現在是大白天的,師兄你就醒醒吧,別做夢了……晉了九階,跟你半毛關係都沒有,我沒死,二師兄,你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啊?」
端木長青看著一邊說話,一邊走到自己面前來,離自己極近的秦落衣,眼睛微瞇,薄唇邊的笑意更濃:「確實有點失望。」才晉了九階,若是她再多在寒潭裡面呆一會兒,說不定就能一舉衝破尊者的巔峰,踏入大宗師境界了。
秦落衣聞言,臉色一變,清冷的目光如刀一般的看著他,片刻之後,突然扯開唇角,笑得燦爛無比。
「來而不往非禮也,落衣剛剛加入飄渺宗,二師兄一見面,就送師妹這樣的大禮,師妹心中著實難安,師妹今天也給師兄準備了一份厚禮……」一邊說話,右手飛快的揚了起來。
「免了!」端木長青輕輕抬手,優雅的截住了她的手臂,望著她手指間夾著的銀針,笑得譏誚:「師妹這樣的厚禮,師兄我可受不起。」
秦落衣瞪著他,黑眸中閃著火光,沒有暗算到他,似乎十分不甘的樣子。
端木長青不緊不慢的取下她手上的銀針,然後輕輕一用力,那根銀針便化為了一撮銀粉,飄散在了天地之間,看著她略帶警告的冷聲道:「小師妹,有的事情,可一不可再,下次你再用這針對著師兄,師兄廢的可不就是這針了。」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若有所指的望向她潔白如玉的手指。
秦落衣咬著粉嫩的紅唇,眼底的懊惱更甚,用力一掙,將手從他的手上抽了出來。
端木長青也不以為意,雙手負在身後,看著她明艷的俏臉變得惱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中就有一抹異樣的愉悅掠過。
秦落衣低著頭,揉著被捏痛的手腕,看似懊惱無比的眼中閃過一抹慧黠,趁著端木長青微微恍神的瞬間,左手輕揚,一股無色無味的粉沫,突然從她袖中逸出。
「該死!」端木長青很快察覺到不對勁,臉色一變,連忙屏住呼吸,身體如閃電般的快速向後掠去。
「呵呵,二師兄,沒想到這樣居然也能被你發現。」秦落衣退開兩步,略帶可惜的輕笑出聲:「不過,你發現得還是太遲了,我站在上風口,你站在下風口……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你一定已經吸入了不少。」
她早知道端木長青對她會有防備,所以才會先拿出銀針,故做要用銀針攻擊他的樣子,其實殺著還在後面。
端木長青眸光銳利,望著她得意的俏臉,冷冷的道:「你這是什麼東西?」
「一點點特殊的藥粉而已,放心好了,沒什麼副作用的,效果跟之前我刺你那一針一模一樣。」秦落衣勾唇哂笑道:「師兄,你想取我的性命,師妹卻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來的路上,師父就告訴我,他有兩個得意的弟子,以後到了飄渺宗,要我一定跟師兄們好好相處……咱們現在這樣,正好扯平了,以後兩不相欠。」
以為她給他解了穴道,就萬事大吉了?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對付她了?想得倒美,只要她想,她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秦落衣,」端木長青上前兩步,站在她的面前,俊美的薄唇緊抿成一道好看的直線,佔據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秦落衣略帶得意的眸子,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並沒有秦落衣料想中的惱羞成怒:「我倒是想試試,你是不是真的能讓我做一輩子的和尚!」
話音一落,伸手就強勢的摟住秦落衣的纖腰,欺身吻上了她粉嫩的紅唇。
「唔,放開我!」秦落衣一愣之後,隨即伸手用力的拍他,可是無論是靈力還是本身的力量,她與端木長青都相差甚遠,反抗根本無效。
端木長青的人看起來清冷無比,可是吻在她唇上的薄唇,卻十分的柔軟,剛開始,他只是重重的吸吮著她的嘴唇,秦落衣張口說話時,他的舌頭就趁機鑽了進去。
秦落衣怎麼會讓他如願,瞪大眼,黑眸中閃爍著熊熊怒火,張口毫不留情的就向他探進來的舌頭上咬去。
「小野貓!」
端木長青好笑的喃喃低歎,敏捷的退出了她的唇內,眼底深處,帶著一絲意猶未盡……依懷裡這丫頭的狠樣,他的動作再晚一步,舌頭非少半截不可。
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摟著她的纖腰,薄唇在她的唇上流連,動作從最初的狂猛充滿掠奪,漸漸變得溫柔起來,一直到懷中的人臉上漲得通紅,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他才放開手。
這半年來,每每想到自己居然會著了一個小丫頭的道,他就鬱悶無比,經常想起那張黑不溜秋,毫不出眾的臉寵,當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臉上那雙充滿著自信,閃爍著慧黠光芒的鳳眸。
半個月前,他能那麼快的把她認出來,一是因為近距離的聞到了她身上有些熟悉的清幽味道,還有就是那雙鳳眸,即使面貌完全不一樣了,可是看到那雙鳳眸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他找到了……找到了那個膽大妄為,敢對他動手的女人!
在主峰上,當著師父和柳傾城的面,他掩下了眸中的異樣,心中卻五味雜陳。
他既憤怒秦落衣居然敢對自己下手,想到找到她後,一定要狠狠的教訓她一番,又常常不經意的想起,她在自己身下只著肚兜,裸露香肩,嫵媚,迷人,散發著無比誘人風情的樣子,還有吻著她紅唇時那讓他心蕩神馳的感覺。
原以為憑自己的修為--即使那時候他受了重傷,一身的修為幾近全部散去。要讓無痕他們找一個人,還是一個身上沒有靈力的女人,應該很容易,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次離別後,這個女人,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沒有了聲息。
久尋不著之後,他就知道,這次他遇上的絕對是一個聰明至極的女人。
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就能當機立斷,快狠準的對他出手,知道他不會善罷干休,她就把自己深深的隱藏起來,不露一絲破綻……會易容,易容得連他當初都沒有看出破綻,會那奇怪的封穴術,讓他的弟弟垂頭喪氣了整整半年,現在,居然還會製出奇奇怪怪的藥粉來……對這個不過十來歲的小師妹,他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得到自由的秦落衣顧不得手腳還有些發軟,忙跳離他數步之遠,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端木長青鳳眸微瞇,定定的凝視著她緋紅的俏臉和被他吻得有些發紅的紅唇,笑得莫測:「有小師妹陪在師兄的身邊,做一輩子的和尚,其實也不錯。」
「你……」秦落衣瞳孔一縮,一口怒氣就那麼哽在了胸口。這個混蛋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只要自己不給他解藥,他就會隨時這樣輕薄自己吧?
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了下去,扯了扯唇角,臉上露出「驚喜」笑容,走近端木長青的身邊,一臉期待的仰望著他聲音份外輕柔,還帶著嬌嗔的道:「一輩子……二師兄,原來你是想師妹我一輩子都陪在你的身邊啊!早說嘛……雖然師妹還沒有和師兄見過幾次面,不過看師兄沒缺胳膊沒少腿,人也長得將就還過得去,師妹我就勉為其難,跟師兄結成雙修吧,這樣師妹就能一輩子都陪在師兄的身邊了。」
端木長青危險的瞇起眼睛,睨著她巧笑倩兮的臉龐……錯愣之後,忍不住在心底暗讚了一聲。果然是個聰明至極的丫頭,居然會想到用雙修來威脅他。
秦落衣微揚著一巴,和他冰冷犀利的目光對視,眼中毫無懼色。哼,她就不相信,他敢把自己不舉的事情到處說去。前世她可活了二十幾歲,不是真的只有十幾歲,一點不通世事,男人嘛,最是要臉面的。
四周寂靜無聲,一股異常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漫延開來,四目相對,兩道目光膠著在一起,兩人又站得極近,遠遠看去,不知道的人,還會誤會以為他們是在含情默默對視。
一道墨色的修長身影,突然從空中翩然落了下來,姿態瀟灑而利落,玉簪綰起的墨黑青絲在半空中滑出優美恣意的弧度,衣袂飄飄,好似粼粼的波浪隨風蕩漾。
「師弟,好久不見了……這位姑娘,就是咱們的落衣小師妹麼?」
墨衣男子的聲音極為清越好聽,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面龐俊美絕倫,神態瀟灑,烏黑深邃的桃花眼,泛著迷人的色澤,厚薄適中的紅唇上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似嫡仙一般清雅出塵,又似妖精一般攜帶了入骨的媚惑。
這是一個俊美得幾近妖孽的男人!
秦落衣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驚艷,呼吸都為之一滯。
「大師兄。」
端木長青眉頭一挑,看著來人,冷酷的眼中暈開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好久不見了,什麼風把大師兄你也給吹回來了?」
「哈哈,我有事,正好從飄渺宗路過,聽說師父他老人家在宗門裡,就回來看看,算起來,我都有好幾年沒有見到師父了。」墨衣男子正是葛掌門的大弟子--鳳飛漓。
「這位就是剛剛入門的小師妹吧?」鳳飛漓優雅的走到秦落衣的身邊,言笑宴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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