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驛館裡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都精神抖擻的起來上路,因為距離京城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最為興奮和心急的就是海願,她想念兒了,這些日子的分別發生了太多的太多,但也讓海願離開時和回來後的身份有了完全的改變,現在她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念兒面前,擁他入懷了。
穆子羽上路之後不久就改變了路線,和眾人分開而行了。鍾離域和海願說他是回家去了。也難怪,為了鍾離域他是匆匆忙忙從家裡出來的,家裡的月痕和寶寶也是他惦念的人啊。
而沒有了穆子羽和藍子寒作對,藍子寒則是和海願騎馬走在一起,時而也會看一眼稍微前面一點的鍾離域。
鍾離域之所以沒有和籃子也一樣,走在海願的身側,一是怕海願為難,不知道該貼近自己還是更靠近子寒;二則是有了住客之謙,現在要到天啟國的京城了,鍾離域怎麼說都算是個主人,怕藍子寒初來這裡會感覺不習慣,所以讓海願陪著他顯然更合適一些。
對於鍾離域的周到、細心和體貼,海願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她知道鍾離域大度,對於更是沒有半點的計較,反而會明著、暗著的都在幫著他、護著他,這樣的姐夫確實有夠好了,讓海願都覺得有些窩心。
「子寒,我們賽馬好不好?」一邊是因為歸心似箭,另一邊也是因為不想要這一路上太過單調的趕路了,所以海願向藍子寒提出了賽馬的建議。
「呃,皇姐,這匹馬還未成年,雖然衝勁兒和體力都好,但耐力不足,加上你現在的技術還不熟練,賽馬很危險的。」藍子寒看了海願一眼,再看看她騎的那匹小紅馬,感覺賽馬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如,我們兩個賽一場?」藍子寒竟然向鍾離域下了挑戰。繼而,彎眉一挑,竟然拋出了一個籌碼來:「若是你勝了,我告訴你一件好事。」
而海願卻不知道藍子寒說的好事究竟是什麼事,雖然有點擔心兩人的戰況,但更多的則是想要看熱鬧的興奮,忍不住就問了一聲:「什麼好事?」在看到藍子寒搖搖頭顯然不肯現在就透露的情況下,向著鍾離域握了握小拳頭,鼓勵道:「域,你可一定要贏哦。」
「那是自然。」鍾離域微微一笑,隨即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藍子寒,動了動唇,最後卻將要說的話又嚥了回去,轉而對海願說道:「你來發號施令,目標就是京城,我們兩個先到的為勝。」
「好,我的手放下就開始,誰都不偏袒。」海願說完,把一隻小手舉的高高高的,然後猛的向下一揮。
「夜,和曦留下照顧海願。」海願的手一落下,藍子寒的馬率先衝了出去,而鍾離域猛的打馬的同時,不忘吩咐夜也留下,一起護著海願。而後面還有二十餘名暗衛,也一同留下了。
「子寒,你要說什麼?」奔馳了一段路之後,鍾離域的馬靠近了藍子寒的那匹俊逸的白馬,告訴的問道。
「說?沒有,只是要你贏了我,才有話說。」藍子寒微微一笑,臉上的傲氣使然,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手裡的韁繩一抖,那匹白馬又竄出了一截。
「呵呵。」鍾離域同樣一笑,腳下一踢馬鐙,踏雪的速度也提了起來,又反超過了藍子寒的喜兒,多了半個身位的優勢。但鍾離域卻知道,藍子寒確實有話要說的,只是礙於面子,一定要找個理由,才肯告訴自己而已。所以這一次賽馬,鍾離域也是勢在必得的。
本來只有兩個多時辰的路程,在鍾離域和藍子寒的一路快馬騎騁之下,還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遠遠的看到了天啟國京城的城門,已經城門上高高飄揚的天啟國的那面藍底紅邊的大旗了。
「子寒,最後一程了,你要跟上了。」鍾離域笑一聲,雙腿夾緊馬腹,手裡的韁繩又放鬆了一些,讓踏雪也可以更大限度的自由奔馳著,一人一馬猶如一朵黑色的雲向前飄去。
而藍子寒的喜兒似乎也被踏雪的速度帶動了,四蹄踏開,尾部都拉的平直了,奮力的想要把那小半個身位的劣勢拉回來。
「嗷……」天上的大鵬鳥一直跟著這兩匹快馬飛馳著,也感覺到這最後、也是最為激烈的時刻,一聲高聲的嘶鳴,嘹亮高亢的振奮人心。
一黑一白的這兩匹駿馬就這樣幾乎是並駕齊驅的快速前進,誰都想要向前再快一些,又總是沒法和身邊的人拉開距離,直到那城門近在眼前,藍子寒的手臂猛的一收,那匹雪白的馬因為這突然的一個急停動作仰天長嘶一聲,前腿直立而且,後腿又向前行了兩步才站了下來。
而就在藍子寒突然拉馬停住的瞬間,鍾離域的馬也幾乎是同時拉住了,同樣的位置,沒有勝負之分,兩人對視著,忽然相視一笑。
「子寒,你要故意讓我?」鍾離域的眉毛一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卻沒有生氣的意思。因為這樣的結果似乎是可以預見的了。
「你確實聰明,早就知道我是想要把話說完。」藍子寒帶轉韁繩,將馬拉回頭,向著城外的一條小路上奔去,讓馬小跑著以緩解剛剛急速叫停對馬身體和心臟造成的壓力,鍾離域也帶著踏雪溜躂著過來,兩人又是並駕而行,卻多了許多的悠閒,少了剛剛的緊張。
「那現在說吧。」鍾離域平和的問著。
「我不進城了,送皇姐到這裡就回去了。今後……」藍子寒回眸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那條路上海願還沒有過來,可雖然看不到她,但心裡還是酸酸的難受,又長長吸了口氣才說道:「今後我不是將皇姐托付給你,而完全是因為皇姐她自己的選擇。若是有一天你讓皇姐失去了興趣,我自然會接她回去的。」
停了片刻,藍子寒又說道:「至於你身上的蠱毒,我確實無法可解,但或許海國的月族大祭司會有辦法。而相傳,我們的母妃就是月族的大祭司之女,相當於是月族的公主;但母妃的身世、來歷在藍桐國是個禁忌,所以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而已。」
「子寒,謝謝你。」鍾離域笑了,那和煦的笑容帶著真誠的謝意,不是客氣,而是因為藍子寒肯為他敞開心扉,更是因為藍子寒對自己的信任,如果不是因為信任,只怕他不會這裡就回去。
「謝倒是不必,我都是為了皇姐的。不多說了,我從這條路回去。」藍子寒說完,把馬一催,沒有回頭順原路跑回去,而是打算從面前的這條小路繞回去,應該是怕原路回去遇到海願,心裡不捨吧。
「子寒……」看到藍子寒那匹快馬快速的奔跑起來,鍾離域招手要說什麼,隨即一笑又沒有叫他,只是又勾了勾嘴角,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把後面的話又吞進了肚子。如果天意如此,那就這樣吧,藍子寒看看你和我們的緣分了。
想到這裡,鍾離域拉轉了馬頭回去,沒有進城,而是在城門口等著海願她們過來。算算時間雖然還要等一會,不過應該也不會太久的。鍾離域正等著,城裡就駛出來一輛馬車,鍾離域一看竟然是靜心築的馬車!
「瑾王。」鍾離域帶馬向前了幾步,那馬車上的車伕也看到了鍾離域,將馬車停下,恭敬的叫了一聲。
「域,我和念兒特意來接你們的,海願呢?」靜王鍾離桪從馬車上掀起簾子,將念兒也抱了出來,看到鍾離域十分高興,也有些奇怪,怎麼就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裡呢?
念兒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也隨著鍾離桪的問話四處看著,顯然是在尋炸著海願的蹤影,眼裡有焦急和熱情,一閃一閃的惹人憐愛。
「海願她還在後面,還要等一會兒才到。念兒,快,讓父王抱抱。」鍾離域說著就翻身下馬,快步的來到了馬車的邊上,伸手過去將念兒緊緊的抱進了懷裡。三年來和念兒幾乎是寸步不離,這次走了這麼遠,又走了這麼久,而且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幾乎就好像是一場生離死別啊,讓鍾離域心中百感交集,再次將念兒柔軟的小身子抱在懷裡,竟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娘親!」念兒的小手雖然也是緊緊的摟著鍾離域的脖子,但一雙眼睛仍然透過他的脖頸相四處找尋著,猛的就看到了一匹馬上的身形,那絕美的容顏映入了念兒的眼中,竟然叫出了聲來。
「念兒!」鍾離域聽到念兒叫的這聲「娘親」忙轉頭順著念兒看的方向也看過去,心裡就是又喜又驚,喜的是念兒居然還是惦記著海願的,而且也聽海願提起過,似乎最先認出她的應該就是念兒;驚的則是念兒叫的竟然是……
藍子寒本來打算避開和海願的再次別離,從那條小路遠遠的繞過去,不要被海願知道自己走了就好。只是順著那條小路走了不遠就是一條三岔路口,藍子寒第一次來到天啟當然不知道究竟那一條是可以回藍桐的,就按照來時候的方向選了其中的一條走下去;再走不遠又是一條岔路口,就再選了其中的一條,想著自己這麼大的一個人了,總不至於迷路的,所以沒有多想就一直跑了下去。
本來藍子寒打算著,如果自己選的路不是回藍桐國的方向,只要在這路上耽誤一些時候,等到海願進城了他再繞回原來的大路就好。只是這一路奔下去,前面的岔路又有兩、三個,當他又從一個三岔路口選好了順著那條路奔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前面一輛馬車和幾個人站在車前,而那幾個人中間怎麼好像有個身影那麼熟悉?!還有他身後的馬也好面熟啊。
然後……然後就是他看著熟悉的那個男人的懷裡抱著一個漂亮的小男孩,那小男孩露著小腦袋指著自己叫著「娘親」!如果不是那小男孩那聲「娘親」叫的清晰無比,而且小手也是堅定的指著自己的,藍子寒本來就打算騎馬過去而忽視這些人了。
而當藍子寒看到抱著小男孩的鍾離域轉過頭來,用同樣震驚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藍子寒的腦袋就「嗡」的一聲響。
「娘親!」念兒還張著小手使勁兒的搖晃著,叫著藍子寒,想要向他撲過去的樣子。而鍾離域則是拚命的忍著笑,抱著念兒快步向前,擋住了藍子寒奔過來的那條路,向他說道:「這就是念兒,我和海願的兒子。」
「呃!」藍子寒的頭皮發麻,那張漂亮的臉蛋也是一抽一抽的,而且去路被擋住他只好停下馬,居高臨下的看著鍾離域,再看看他懷裡那個如同他翻版的小男孩,「切」了一聲,隨即說了一句「沒有半點像我皇姐的」!
「哈哈!」鍾離域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隨即又上前一步,一隻手拉住了藍子寒的那匹白馬,另一隻手托起了念兒,竟然直接將念兒放在了馬背上,塞進了藍子寒的懷裡。
看著懷裡突然多出的這麼一個柔軟嬌小的身子,又看到那張漂亮的好像瓷娃娃一般可愛的小臉,藍子寒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拉馬還是該抱孩子;怕寶寶摔了,又怕馬不穩嚇了寶寶,一通的手忙腳亂之後,慌忙的放開了韁繩,小心翼翼的將念兒抱住了,卻又擔心自己那有力的雙臂將寶寶勒壞了,只能用雙手托著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這個把自己搞毛了的小東西。
而念兒則是又叫了一聲「娘親」,在被藍子寒抱住之後就掙扎著使勁的貼近他,往他的懷裡鑽,同時小手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自己那張粉嫩的小臉蛋也貼上去,蹭啊蹭的,好不親熱。
「域,他……他不是海願吧。」鍾離桪看到這樣的一幕,嘴角猛抽了兩下,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低聲的問著鍾離域。
面前白馬上的這個人確實美的驚人,而且和去找鍾離域的那個「小海」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可即使臉長的一樣了,也就算是「小海」突然長高了,可應該也不會連性別都改變了吧。那高瘦的骨架顯然就是男人的,而且臉上雖然有著比女人還美的妖媚,但眉宇之間少了海願的溫柔,多了英氣,這應該也不是同一個人吧。
再或者說,難道海願死而復生可以換一副樣子,現在打算連性別也換了?所以,鍾離桪決定先問一句合適。
「哈哈,當然不是,可念兒居然和他投緣。」鍾離域也沒有想到,念兒可以在沒有見過海願的情況下就認出她來,現在居然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還錯認了娘親,難道只是因為一模一樣的臉嗎?
而且,鍾離域慶幸的是:藍子寒真的和他們有緣。因為鍾離域早就知道藍子寒跑下去的那條小路上有許多的岔路,但一條條的岔路選擇下來,有一條是兜了個圈可以再回到城門口的。所以鍾離域當時沒有叫住他,而是在城門口等著。當時,鍾離域等的不僅是海願,也是藍子寒。他希望或者緣分可以讓他再回來。
最後,當海願騎著小紅馬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城門前笑翻了的鍾離域和哥哥,還有已經下馬,手忙腳亂還在應付著念兒的藍子寒。而念兒的小手還一直顫在藍子寒的脖子上,和他的臉蛋貼啊、蹭啊,一臉親熱又滿足的模樣。
「子寒!念兒……」海願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心情該激動還是改欣喜,但更多的也是想要爆笑。藍子寒抱著念兒的姿勢很生疏,但從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上來看就十分的愛護。
只是,念兒叫一聲「娘親」,藍子寒的俊臉就黑上一分,推不開又撇不下,看著身邊爆笑成一團的鍾離桪和鍾離域又狠的牙癢癢,最後好不容易算是看到了海願,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快步的奔過來,將念兒往海願的馬上塞。
「娘親。」念兒同樣的叫了一聲,伸手一個抱抱的姿勢撲進了海願的懷裡。而且令人吃驚的是,從藍子寒的懷抱到了海願的懷抱,兩個不一樣的胸膛居然沒有讓念兒有絲毫的吃驚和不安,也沒有看向兩人的臉,就那樣自然的又擁住了海願,緊緊的依偎進了她的懷裡。
只是鍾離域仔細的觀察一下就發現,念兒對海願和藍子寒的做法還是有所不同的,雖然一樣的擁抱,但念兒的眼神卻完全不同。在藍子寒的懷裡算算親熱,而撲進海願的懷裡則是安心和舒適。
也就是說……念兒根本很聰明,他可以分出藍子寒和海願的,但他卻依然撲進了藍子寒的懷裡!為了什麼呢?鍾離域不懂,但他也知道,或許小孩子總是有出人意料的想法,也是有著別人無法探知的心思吧。總之,念兒是幫海願將藍子寒留下了。
「念兒,這是舅舅,不是娘親哦。」海願笑著,在念兒的小臉上親了又親,然後才指著藍子寒,認真的給念兒介紹著。
「……」念兒看了藍子寒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裡竟然是帶著笑意的。念兒的眼睛很漂亮,會說話,所以即使他不說話,藍子寒站在那裡卻因為他那清澈的眼神和可愛的笑容而顛倒了,心裡竟然有了更大的不捨。
如果說剛剛他決然的轉身奔走是下了很大勇氣的,那麼在他轉了一圈回來之後再次看到鍾離域那熟悉的背影則是在心裡把自己給挽留了。總是想要給自己找個借口,可以多和海願相處一些時候,卻沒有想到一個小娃娃的眼神居然那麼的清澈,眼底還有一些東西,藍子寒認為自己看懂了,看懂了這個小男孩的心思,他竟然也是挽留的。
「他怎麼了?」上前一步,藍子寒站在海願面前,愛憐的伸手摸了摸念兒的小腦袋,因為已經看出了念兒或許有些不同,所以問著海願。
「念兒很好,只是有些不愛說話而已,但我相信他會慢慢好起來的,因為我回來了,我是念兒的娘親啊。」海願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對於念兒她也有些是自責的,或許自己不是離開了三年那麼久,念兒從開始牙牙學語的時候就有自己陪伴著,給他講故事、逗他開心的笑,也許就不會向今天這樣的自閉。
「念兒,舅舅有東西送給你。」藍子寒忽然神秘的一笑,隨即伸出一根修長漂亮的手指,指了指天上。
念兒也好奇的抬起頭來,順著藍子寒的手指方向抬頭看過去,就看到蔚藍的天空中那只自在翱翔的大鵬鳥。時而展開雙翼、時而收翅滑翔,時不時的還會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高亢的直衝雲霄。
「念兒,你叫一聲舅舅,舅舅就將這隻大鵬鳥送給你,讓他帶著你飛。」藍子寒挑了挑眉,轉身來到了那匹白馬旁邊,從馬鞍橋上取下了一隻牛皮手套,戴在了左手上,然後仰天呼嘯一聲,那隻大鵬鳥就一個盤旋俯衝,飛落下來,正好就停在了藍子寒戴著牛皮手套的手臂上。
如果那隻大鵬鳥在天上飛翔起來看著已經夠巨大了,這次雖然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收攏了雙翼,但近距離的看過去那雙鷹眼更加閃亮如炬,嘴上帶著尖利的彎鉤,每轉動一下脖頸,那黑色的羽毛就帶著墨綠色的閃光在陽光下都是耀眼無比。
托著樂兒向海願又走近了幾步,藍子寒一隻手撫摸著大鵬鳥光滑的羽毛,一邊又哄著還窩在海願懷裡的念兒,「叫一聲舅舅。」
「……」念兒抿了抿唇,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藍子寒看了一會兒,最後將視線停在了樂兒的身上,又想了想,忍不住就伸出了小手,做撫摸狀,雖然不說話,但眾人都看懂了,念兒想要摸摸那隻鳥的。
「不行,它很凶的,你要學會叫它的名字,它才不會傷你,然後才會認你做它的主人,你試著叫一聲,它叫——樂兒。」藍子寒把手往後又收了點,不給念兒摸,同時又耐心的哄著。
「……」念兒的大眼睛眨了眨,盯著樂兒看,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但小嘴卻緊緊的抿著,一聲都不肯說。
「念兒?」藍子寒又問了一句,忽然,念兒那小小的身子竟然一抖,隨即轉頭撲進了海願的懷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那哭聲很響亮,也很悲切,抽抽噠噠的委屈不已,一下讓海願慌了,也讓藍子寒懵了,呆呆的戳在那裡,手裡的大鵬鳥甚至都被念兒這突然的一聲給驚了,抖了一下身上的羽毛。
「那個……子寒,要不你把樂兒給念兒摸一下吧。」海願心疼念兒哭,可是又拍又哄的也不見他收場,只好一臉尷尬的看向藍子寒,帶著點懇求的意思。
「哦,好。行啊,念兒別哭,給你摸摸還不行嗎?」藍子寒這時候才好像猛然回過神來,知道是自己逗哭了小孩子,忙著將樂兒托著送到了念兒身前,柔聲的哄著,希望念兒別哭了。
可念兒卻好像沒聽到一樣,又或是不領情了,仍舊趴伏在海願的懷裡,委屈的大哭小嚎著,甚至都不肯轉頭再看一眼那隻鳥,哭的海願有些心驚,也無可奈何的最後又看向了鍾離域。
海願以為自己畢竟和念兒相處的時間太短,是不是自己沒有摸清念兒的脾氣,所以哄不好他呢?會不會鍾離域有什麼好辦法,將念兒哄哄就可以不哭了?
鍾離域也被念兒突然的這麼一哭嚇了一跳,因為念兒以前真的沒有這樣過,除了念兒第一次開始叫「娘親」的那個晚上哭的如此驚天動地之外,別說是什麼要不到的東西,就是病了、摔了的都不會吭一聲的,現在這是怎麼了?
「念兒也學會撒嬌了。」鍾離桪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笑著在旁邊說了一聲。
聽了哥哥的話,鍾離域才穩住心神往海願懷裡的念兒看過去,就發現念兒雖然哭的響亮,倒是沒有多少的淚水的,而且仔細聽來,哭聲確實沒有那麼揪心難受,純粹就像是小孩子要不到喜歡的東西,在哭鬧耍賴一樣。
「海願,將念兒給我抱吧。」鍾離域這才走上前來,伸手就將念兒從海願懷裡挖了出去,就在念兒的小臉離開的時候,鍾離域才好像猛然發現了什麼一樣說道:「哎呀,原來念兒沒有哭啊。海願你看看,念兒一滴眼淚都沒有呢。」
「呃!」聽了鍾離域的話,海願也看到念兒的小臉上卻是沒有多少淚水,最多就就是那麼兩、三滴而已,估計還是給他自己的小手揉出來的,隨即看到鍾離域向自己眨眼睛,遞眼神,才明白原來念兒竟然是在發小脾氣呢。
「哈哈,子寒,將你的樂兒放飛了吧,念兒不稀罕的。」海願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念兒的表情變化,隨即又試探行的問著念兒:「念兒,如果你想要什麼就好好的說出來,哭是沒有用的哦。不過,因為你是小孩子,你有哭的權利,所以我們允許你盡情的哭,不過……」
海願把後面那個「不過」拖的很長,讓本來就是假裝的念兒也注意了起來,收斂了一下哭聲,看向了海願,顯然是在等著娘親後面的話。
「不過,你的權利是哭,我的權利就是打到你不哭為止。見到舅舅不問好是沒有禮貌的,看娘親不好好的教訓你。」說完,海願利落的跳下馬背,作勢要打,鍾離域笑著也不躲,就抱著念兒戳在那裡。
鍾離域知道,教育小孩子不能總是給「糖」吃,適當的也該給點「鞭子」,軟硬兼施才可以讓小孩子更懂事的。
眼看海願的手真的要拍到念兒的小屁股了,還是藍子寒信以為真,搶步過來拉過了海願,並把手裡的樂兒向前一送,說道:「念兒別哭,這個給你,摸吧,等你長大了可以擎的動了,舅舅將這手套也送你了。」
「子寒……」海願歎了口氣,自己裝做嚴母計劃就這麼被藍子寒給破壞了,看來今後教導念兒要抓緊了,不然他不但不肯開口說話,居然會用哭來要挾人了,要改。
念兒終於吸了吸小鼻子,不哭了;其實也根本沒有真的哭過。然後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樂兒那光滑又柔軟的羽毛,一雙眼睛裡滿是欣喜,隨即竟然把剛剛還哭的山響的事情給忘了,抬起頭來向著藍子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那個笑容分外的真誠可愛,讓藍子寒就好像被一陣春風吹拂進心間,暖暖的、柔柔的,感覺這真是世上最美麗的笑容,又純的好像是水晶一般剔透,讓人移不開視線,又無比的珍視著。讓藍子寒那本來的不捨都多了,竟然貪戀起這種親情的溫暖來。
「皇姐,我……我想再留下來幾天,教念兒御鷹。」不知道怎麼就說出這句話來,說完了藍子寒倒是沒有後悔,卻百感交集的看向了鍾離域。他雖然是問海願的,但這裡應該是他姐夫的家,藍子寒的本意是想要問鍾離域的,只是剛剛說了要走,現在走錯路又回來就夠丟臉了,再要死皮賴臉的留下,他是不是毫無顏面可言了。
「你肯留下自然好,聽了念兒叫你舅舅再回吧。總不能叫念兒白收了你的禮物。」鍾離域卻先海願開口,將藍子寒挽留下來了,而且用了一個最不會讓他尷尬的理由。
「嗯。」藍子寒聽到鍾離域的話悶悶的應了一聲,鍾離桪已經走了上來,熱情的招呼著:「這裡總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應該回家再說。」
「回家」這個詞讓藍子寒聽來分外的親切,沒有想到,這裡居然可以算是他的家?!是啊,這裡有皇姐,皇姐在哪裡,他的家就在那裡。似乎是想通了,藍子寒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來,那笑容美是極美,但竟然有了和念兒一樣的純潔之美,讓海願猛然一見心裡一顫,隨即安心下來。這樣的笑容才是子寒應用的笑容,不帶著陰鬱,也沒有狠絕,就只是一個十九歲大男孩陽光的笑容而已。
帶著從未有過的暖心感覺,藍子寒跨上馬準備進城了,去那個他還沒有去過的「家」,而更為奇怪的是,念兒居然不留在鍾離域的懷抱裡,也沒有去賴著海願,更沒有找這些日子都細心照顧、呵護他的鍾離桪,而是向著藍子寒張開了小手,當鍾離域將他放在藍子寒的馬背上,念兒再次依偎進了藍子寒的懷裡,而且用小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如同剛剛見面時候的親熱,卻沒有再叫娘親了。
「子寒,看來念兒很喜歡你呢。」對於念兒和藍子寒如此好的關係,海願有些吃驚,當更多的是欣喜。畢竟藍子寒是初到這裡,又念兒可以幫他分散一些注意力,倒是能讓他少一些尷尬。
只是海願沒有想到,之後的幾天裡,念兒幾乎就是賴上了子寒,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吃飯坐的位置也要挨著他,就連睡覺,都會跑去藍子寒的屋裡,和他抱上好一會兒不肯走。直到最後海願吃味兒的將念兒抱去了自己的房裡,還要埋怨幾聲,說藍子寒搶了她這個正牌娘親的活兒。
而接下來的這幾天,鍾離域都很忙,早上一早就上朝去了,將找到礦藏的事情仔細的想瀛盛帝做了匯報,下朝之後還要忙著整理這些天積下公文。等到瀛盛帝將礦藏開採的聖旨發下來,鍾離域則是又忙著發出告示,從各地選拔上來的有著開礦、採礦人中選拔出好的人才,委以重任。
再就是還要準備開礦所用的東西,又要親自去國庫點備銀兩,親自蓋上他瑾王的引信之後才發到邊界讓鍾離燁做開礦的準備,一番的準備下來,過去了半月有餘。
這一天,鍾離域總算是忙好了,看時間還早,便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疏忽了海願和念兒,還有一直住的挺安穩的藍子寒,便急匆匆的往海願的屋子找了過去。
因為子寒在,又因為海願現在已經是明白的藍桐國長公主的身份,所以即使鍾離域和海願相愛又難捨,但還是分開兩個院子居住的。而當鍾離域來到東院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了一陣笛聲。
那笛聲不怎麼好聽,有些晦澀暗啞,曲調也並不連貫,但是聽在鍾離域的耳中,莫名的心裡就是一抽,隨即肚子也有些隱隱的發疼起來。因為服了藍子寒給的那顆藥丸,鍾離域除了的子午的時候肚子還有一點點疼之外,其他時間幾乎都和常人無異。
而且就是子午時辰也只需將臍部的沉香香灰換一下,就可以把疼痛再減輕一些,連冷水都不用泡了,所以鍾離域幾乎都要忘了自己中了蠱毒的事情。只是現在這笛聲一傳來,再看看天色早過了午時,又沒黑天也不會是子時啊,怎麼就肚子疼呢。
想著或許是偶爾疼一下,應該和蠱毒無關,鍾離域又邁步想裡面走去。前面繞過花叢就是海願的東廂,甚至已經可以聽到海願和念兒的說話聲了,而那之前晦澀的笛聲也停了下來。
鍾離域不禁加快了腳步,快到門口的時候,那笛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這次不再是之前那樣斷斷續續不連貫的曲調了,而是一支輕快中帶著點俏皮的小曲,而且熟練又清脆,鍾離域再聽到的時候,卻感覺肚腹猛的一疼,瞬間好像肝腸寸斷一般,腳步一個踉蹌,幾乎就站不穩了。
「主子!」夜趕緊從暗處現身,上前一把扶住了已經冷汗淋漓的鍾離域,就看到鍾離域那張俊臉已經疼的蒼白如紙,唇瓣都咬出了深深的血痕。
「那,那笛聲……」鍾離域猛喘了口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牙齒都咬的「咯吱吱」響,卻沒有辦法緩解一點的疼痛。
「誰在吹笛子,出來。」夜扶住鍾離域,大聲的喊了一聲,那聲音很急也帶著暴怒,因為夜知道,定然是那個吹笛子的人催動了鍾離域體內的蠱毒。
「怎麼啦?」海願的聲音傳出了,隨即門一開,海願就牽著念兒的小手跑了出來,顯然是聽到了夜的吼聲慌了。同時也看到了鍾離域疼痛難忍的模樣,趕緊來到近前,扶住了鍾離域的另一隻胳膊。
「我在吹啊。」藍子寒的身形也出現在門口,修長白皙的手上還拿著一隻竹笛,只是眼神卻很懵懂無辜的看著門外的鍾離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就這個樣子了。
「子寒……你,你吹的是什麼小調?」看到藍子寒手裡的笛子,鍾離域也發現當笛聲停下來的,自己的肚子就不會疼的那麼難受了。
「這是我幼年時候學的一隻小調,我身邊的一個嬤嬤交的啊。」藍子寒看看自己手裡的笛子,再看看鍾離域那蒼白的臉色,分明知道他或許是因為這笛聲,但又不知道自己的笛聲怎麼就會催動情蠱呢。
「那你,你還會不會吹別的曲子?」鍾離域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的問道。
「會的。」看著鍾離域的眼神,藍子寒點了點頭,隨即說道:「要我再換一隻曲子吹嗎?你能挺的住?」
鍾離域點了點頭,暗自的又咬了咬牙,這個實驗真是殘酷,但他還是要試試的。
「不,不要,子寒別吹了,域很難過的。」海願在藍子寒將笛子才湊到唇邊的時候就喊了起來,她好怕鍾離域會繼續的疼,她看一眼都會陪著他疼的。
「不要緊的,海願,我只是要證實一下而已,若是受不住,子寒會停下的。」鍾離域拍了拍海願的手背,又摸了摸念兒的頭,然後對海願說道:「你帶念兒進屋去,我和子寒在這裡,有些事情必須要弄清楚才行的。」
海願雙眼已經含淚,但又看看還抓著自己衣角,一臉懵懂無措的念兒,只好點了點頭,抱起念兒向屋裡走去,然後在關上房門之前,還深深的看了鍾離域一眼。
「子寒,我們去另一邊吧。」笛聲停了一會兒,鍾離域的肚子也好了一些,說話總算可以連貫起來了,就指了指另一邊的樹林,由夜扶著向那邊走去。
藍子寒跟在鍾離域身後,三個人都來到樹林之後,藍子寒再次將竹笛湊到了唇邊,然後用眼神詢問著鍾離域。當看到鍾離域咬緊了牙關,一臉堅決的點了點頭的時候,才輕輕吹奏了起來。
那笛聲悠揚清脆,婉轉透明,猶如山間快話跳躍的小溪,又好像是雲中飛翔、鳴叫的鳥兒,完全是一支抒情的曲調,帶著濃厚的田園韻律,聽的人一陣的舒適愉悅。
鍾離域雖然不會吹笛子,但自小也有學過音律,所以可以聽出藍子寒吹奏的極好,不但音律準確,而且情感也十分的飽滿、真摯,完全是用心在體會著那抹歡快的。但鍾離域也發現,這只曲子雖然和之前那那首差不多,同樣有些歡快,但卻沒有讓自己肚子疼。
「再換一首吧。」鍾離域搖了搖頭,示意藍子寒換一首曲子。
這次,藍子寒吹的曲子叫之前的更為低沉一些,雖然沒有排山倒海的氣勢,卻好像是一條又寬又深的大江在面前沉穩的流淌著,而江中或有激浪,又或是風吹過水面的漣漪,時而好像還有浪花之間輕輕的撞擊,少了分跳躍的快快,多了些沉穩與激流,也是吹的分外的傳神。
但,肚子還是不疼。
「子寒,再換回剛剛的那支曲子吧。」這次,鍾離域已經心裡有了明瞭,只是還需要證實一下而已。
果然,當那輕靈傳神的曲調一出來,但帶著點異族的怪異音符一傳進鍾離域的耳朵,肚子裡馬上就像是要被扭斷了腸子、揉碎了肝一般的疼了起來。
「難道是因為我的曲子?!」看到了鍾離域那又蒼白下來的臉色,藍子寒馬上就停止了吹奏,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笛子,卻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這曲子是跟著一個嬤嬤學的?那個嬤嬤現在在哪裡?」鍾離域想,或者宮中有高人的,在藍子寒身邊教給他也不一定。但鍾離域卻不相信如恰好這曲子可以催動蠱毒,應該是這曲子本身就是可以催蠱的,只是藍子寒不知道而已。
「我只是幼年的時候偶爾見過她而已,她一次都沒有和我說過話,只是見她幾次都是在吹笛子,當時我也感覺這曲調奇怪,我很喜歡,就將一隻笛子帶在身邊,再遇到她的時候就在她身邊學學而已。」
藍子寒仔細的回憶著那遙遠模糊的記憶,繼續說道:「這支曲子學會之後沒有多久,好像又學了一支,但支離破碎的沒有什麼印象了,而後就好久都沒有再見過那個嬤嬤。再之後又過了一陣子,突然見她又出現了,卻沒有吹笛子,只是遠遠的看著我一會兒就走了,就直到現在,都沒有再見過了。」
「而剛剛也是看到那間屋裡的牆上有這支笛子做裝飾,就拿下來隨便吹下,哄著念兒玩兒的。」藍子寒說的很認真,也很真誠。他確實不知道這笛聲可以讓鍾離域突然就蠱毒發作,也不知道湊巧就只有這支曲子讓他聽到,就可以催動蠱毒的。
「嗯,這曲調或許就是月族的曲子,而那個嬤嬤,或許也是會使蠱的人。」鍾離域點了點頭,伸手按了按肚子,發現只要笛聲停了肚子就不同了,看來真的是這支奇怪的曲子的問題。
「我先錢已經和皇姐說了,如果你去海國找月族的大祭司問問,或許會有辦法,但也只是或許而已。其實對於月族,我也知之甚少,如果皇姐能回憶起來倒是比我清楚一些,只是我發現,皇姐她……」
藍子寒這段時間和海願相處也發現,還是藍婠婠的臉,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給自己的感覺都完全的不一樣了。所以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的同時,也在暗自的把之前的自己好好的想了一遍,好像那份執戀在兩人真正的姐弟相處之下,也淡然了許多。
唯一不捨的,應該就是純粹出於海願身上的那種溫柔,好像不是因為她是藍婠婠而喜歡她,而恰恰就是因為她已經完全不是婠婠了,才更讓藍子寒感覺親切和依戀。
「怎麼樣了?還沒有好嗎?」海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總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將念兒先讓曦看著,她自己跑到樹林裡來看個究竟。
「好了,只是笛聲催動了蠱而已。」鍾離域向著海願安心的一笑,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長長的舒了口氣。
「那還會不會再發作?子寒,為什麼這蠱毒如此厲害。」雖然知道即使問了藍子寒也不一定可以解釋清楚,但海願就是心急,更因為自己幫不上忙而自責著。她現在真希望自己還能保有一些藍婠婠的記憶,起碼有一些對蠱毒的瞭解和認識也好啊。可惜,從她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海願了,藍婠婠也早就死了。
「海願,別急,子寒不是已經告訴了我們方法嗎。明天我將礦藏的開採計劃上報給父皇,就將這件事情完全做好了,我們就去找一下那個神秘的月族,應該還是可以有辦法的。」
鍾離域來到海願的身邊,將她擁進了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讓她安心。而心裡,卻因為那即將到來的未知有了些隱隱的擔心。
「我同你們一起去吧。」藍子寒未加思索的就說了出來,在於他的心裡,或許不是為了鍾離域,而單純的只是讓海願不要擔心而已。再或者,他也因為念兒,這幾日的相處,讓他希望念兒有這樣一個父王。
藍子寒不得不承認,鍾離域確實可以做一個好父親的,而海願和他在一起,也總是那麼多的欣喜和笑容。藍子寒不想要看到海願那樣擔心的眼神,也不想要念兒因為鍾離域的毒發而受到驚嚇,能幫忙的時候,他自然就想要要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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